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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想他是太久没找到可以戏弄的对象了。”
“不!主人向来沉默严肃、惜字如金,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主人有那么高的兴致和一个人说话,而且不是谈公事。”
“真是我的荣幸!”莫离悻悻然。
西拉慈祥的笑了笑,柔声道:“主人十五岁时我就开始服侍他了,我看得出来主人真的很关心你,如果你能对他有耐心点,你会发现主人是个很棒的男人。”
有耐心点?
就算他真的是很好的男人又如何?一旦到了巴格达,他们就得分道扬镳,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了无瓜葛。
她必须先找到阿罕,然后再想办法打听爹爹的下落,遇上库达只是她“巴格达之行”的“意外”罢了。
没错!只是一项“意外!”
哦!老天!这项“意外”连带地几乎害她散了全身的骨头。
方莫离坐在床前梳理她一头过腰的秀发,两眼却直盯“罪魁祸首。”
从长安一路行来,大多时间都是和阿罕露宿野外,睡的都是满布石砾的地面,倒也不觉辛苦。但昨晚,试图让自己能安稳躺卧在这张床上的努力简直就是她有生以来尝试过最辛苦的事,比登天还难。
这张床拥有她见过最不可思议的柔软,而且雪白如天上的云,之前一次睡它时,她正处于昏睡的虚弱状态,根本没机会去体验躺在上头那种软绵绵的舒适感。直到昨晚,她怀着兴奋的心情准备去好好享受那躺卧云端的感觉。
岂知情况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甚至更糟,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躺”它,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适当的“施力点”不论是左躺右侧伏趴正卧,都会使她“深陷”其中不得动弹。
总之,莫离完全被这张床打败,它令她觉得自己像只快溺毙的鸭子,她怀疑睡这种床的人是不是都练过“软骨功?”
穷则变、变则通,聪明如她便决定不再和自己快散掉的骨头过不去,连棉被带枕头的打起地铺倒也一觉到天明,唉!莫离不禁怀念家中那张硬实但温暖的床炕。
放下梳子,莫离纯熟的盘起长发,无奈地,眼前的难题使她皱起纤眉。
之前都是阿罕负责替她缠头上“那堆东西”现在可好了,她该拿眼前这堆布怎么办?记得阿罕好像是这样缠的。
方莫离连试好几种缠法,那些布硬是不肯乖乖待在她头上,一会儿不是遮住她脸就是缠着她的脖子最后连她的手都要打结了。
“叩、叩、叩、”就在莫离弄得不可开交,满头大汗与那堆顽劣的头布奋战时,响起礼貌的敲门声。
太好了!西拉来得正是时候,她正想去找她来帮忙。
“请进!”她大喊。缠在头上的布条整个又脱落下来,全绕在脖子上。
一见来人,莫离大惊,指着他久久无法出声事实上,她确实无法出声,因为她忘记自己手中仍握着布条,一伸手的结果,反而更勒紧了脖子上的布条。
“这么高兴见到我吗?”库达关上房门,以慵懒但沈稳的步伐走向她,替她解开那些纠缠一堆的麻烦。“咳”“你”她剧烈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故”她总有一天真会窒息而亡。
“意”不是噎死也肯定是被勒死。
“的”库达是派来取她性命的吗?
库达理顺那堆混乱纠葛的头巾,表情突然恢复到她刚认识他时的严肃冷峻,他的金眸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狂烈真挚定定注视她他动作轻柔地替她缠头巾。一阵沉默后,他首先打破僵局。
“为什么一个人到巴格达?”
“什么?”莫离愣愣的,不晓得是因为跟不上他转话题的速度?抑或是被他轻柔的动作所迷醉?
“一个人到巴格达是很危险的,尤其像你这样的东方女子。”库达纯熟的将布条塞好固定。该死!她迟钝的脑袋难道想不出这种危险性吗?
这下莫离听懂了!库达说话的语气和姨丈训她时一模一样,若不是她现在脑筋清楚而且明白身处何地,可能会以为正在长安家中聆听姨丈的训话。
“我不是一个人到巴格达,我和同伴阿罕走散了,记得吗?”她好心提醒。“况且我是男装出现,不会有人认出我的,你刚开始不也是没认出我是女的。”
“你很可能会遇上人口贩子,阿离!很不幸的,人口贩子的目标通常是不分性别的。”库达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就不自觉恼怒起来。“而你太没警觉心了。”这小傻瓜有轻易相信人的特质。
天啊!这人不但有她姨丈爱训人的性格,而且比她姨娘唠叨。
等一等!难道库达是在关心她?莫离心中顿感暖烘烘的,可能吗?他们认识甚至不到两天。
但,她明白像姨丈、姨娘对她的唠叨与训诫全仅出于关心,库达应该也是
“别担心!我有秘密的防身武器,记得吗?我用‘它’救过你两次。”莫离兴冲冲趴向地面,以极不淑女的姿态跪着,上半身紧贴地面,臀部则翘得老高伸手探向床底下摸索。“你在干什么?”库达耐着性子问,难道她的言行举止不能“正常”一点吗?
“找我的随身宝贝呀!奇怪我昨天睡觉前明明把它塞得好好的怎么找不到哈!有了!”她从床底下抽出她随身携带的黄色布袋。
库达翻翻白眼,又来了!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种“笑声”哈如果它也算是一种笑声的话。
“你看,就是这些。”莫离从黄布袋中拿出一些奇怪造型的东西,洋洋得意。“这是我自己研究调配的火葯,你一定没见过吧!”
“火葯?就是你用来逼退突厥人的玩意儿?”库达拿起其中一个把玩察看。“我是听过中国有一种‘炼丹术’”
从认识库达以来,他表现得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那种连生活常识都严重欠缺的庸脂俗粉,现在她终于也有机会向他炫耀。哈!你到底也有知识浅薄的时候吧!这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
“嗯!这些火葯全是我自己看这本书研究出来的”莫离突然想起库达之前说的话,瞪大双眸死瞅着他。“你不会恰巧是人口贩子吧?”她神秘兮兮的问,心想不会就这么倒霉真误上了贼船吧?
她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就算是真的人口贩子也不会承认的!
库达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脸上摆明了你看我像吗?
泵且信之莫离的表情如是说。很好,确认完毕。她继续说道:“我可是相信你的人格才告诉你的哦!你看,就是这本孙思邈的‘丹经’,里面就写得很清楚,哦!对了,我正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因为我出门时太匆忙了,带的‘硝’可能不够,我能在哪里买到它?”莫离问。
“‘硝’?”库达学着莫离的汉语发音。“这又是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莫离无奈地摇摇头,她确定这个人对自己不懂的事没什么耐心。“就是这个!它可是我调配火葯的重要成份。”她取出一块硝石给他看。
库达仔细观看那块硝石。“这个东西我们叫它‘中国雪’,波斯人都叫它“中国盐。””
“中国雪”莫离重复念着。这个名称好,她喜欢!挺有意境的,至于那个“中国盐”听起来就比较逊一点。
“很可惜,这里买不到。”
“真的?”这下玩完了。
“不过在巴格达的中国市集里也许买得到。”
“真的?”总算还有点天良。
“你没事都带这些危险物品?”他想起它的威力。
“危急的时候非常好用。”
库达现在更确定一件事他根本不必担心莫离会被人口贩子拐骗走,因为她会先炸死她自己。
“你可能会不小心炸掉你愚蠢的脑袋。”他用手轻敲了她头一记。
她气唬唬地说:“我的脑袋才不愚蠢,所以根本不会被炸掉!”
远方传来一阵钟声,库达突然改口道:“你暂时先别离开这间房间,待会儿西拉会送早膳来给你。”
“为什么?”
“怕你饿坏了!”库达带着愉快的笑容忍不住捏捏她苹果般的粉颊。
莫离双手插腰。“我是说,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间房间?”
他们两人真是无法沟通!
“你只要答应我不乱跑,等你身体较恢复后,我们就动身前往巴格达。”库达的“命令”有不容妥协的坚决。
“我在等你的回答。”
“好嘛!我答应你不乱跑就是了。”莫离心不甘情不愿。
“很好!”得到莫离的“保证”后,库达带着一脸不可一世的满意笑容离去,莫离则在他身后做了一个超级大鬼脸。
走回床边坐下,她摸了摸刚才被库达轻捏的脸颊,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是在关心她吗?莫离不确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他绝对是个霸道至极的男人。
我只答应他不“乱跑”可没允诺他不“离开”这间房间。
莫离轻轻拉开房门,她已在房里待了一会儿,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不见西拉和食物的踪迹。
奇怪!怎么四周静悄悄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她蹑手蹑脚的穿过长廊,来到另一室,这一室中无论男男女女全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正在净面、洗手、洗足,准备朝着同一方向朝拜,他们一定都是朝着一个叫“麦加”的地方膜拜,之前阿罕也是这样,而且一天要拜五次(注:即晨礼、十礼、哺礼、昏礼、宵礼),她看见库达也在他们之中。
太好了,先到花园逛逛吧!不趁现在更待何时?等库达朝拜完她就没机会了。
莫离快步穿越长廊走向花园,这里的景观和中国庭园设计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华丽除了华丽还是华丽。
花园后是一处空旷的库场,看起来像是操练士兵或练武的专用场地,在库场的正中央有一具真人大小的草人,草人上有许多洞。莫离好奇向前打量,心里忐忑难安,听说在西域一带有些民族使用巫术波斯人不会也来这套吧?愈想心里愈发毛,还是回房去吧!谁晓得波斯人有没有活祭生人的习俗。正想回头时。
咻!
莫离感觉头顶微微震了一下,她立即吓得放声尖叫。
“射中了!射中了!”稚嫩叫喊的男声打断她。
莫离伸手摸向她的头顶这、这、这这太夸张了吧!她头上那包头里布上正插着一枝箭。
“小表!这就是你们波斯人的待客之道吗?”莫离气得脸色发青跑上前企图揪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太过份了!竟拿她的脑袋当标靶,刚才箭只要再射偏一吋就直入她美丽的小脑袋了。
男孩身手俐落地跳上石头,双手插腰,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很像某个人,他高声宣示:“我不是波斯人,我是阿拉伯人。”
“很好!”她用力明白的点头。“我的小阿拉伯人,现在每个人都在做‘晨礼’,请问你现在在这里做什么?小心真主阿拉因为你的偷懒而打你的小屁股!”
这项恐吓似乎有点效果,男孩顿了顿,示威的嗓音明显小了许多。“你又是谁?我没见过你!待会儿我叫库达叔叔把你赶出去。”
哦!库达叔叔是吧难怪这小子狂傲的态度和他叔叔如出一辙,不过知道这项事实后,莫离忍不住露出一种吓唬小孩的邪笑。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聪明的保持沉默,因为就算你告诉他们,你还是会被打屁股的,第一,你偷懒没有做晨礼;第二,很不巧的我是你库达叔叔的客人而且你还留下了犯罪的证据。”她指了指插在自己头上的那枝箭。
这招果然厉害,男孩立即沉默不语。
吓唬小孩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她只想给这下巴快齐天高的小子一点教训,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还是和他握手言和才是明智之举。
“我叫方莫离,来自很远很远的中国,如果你肯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告诉你库达叔叔这件事。”
“你保证?”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男孩不是很了解她话的意思,但他依然从实招来。“我叫哈伦,我的父亲迈赫迪是哈里发的继承人,库达是我的堂叔。”
原来库达是大食帝国的皇室贵族,难怪突厥人要追他,他实在太值钱了!
“你的箭射得相当不错!”莫离称赞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哈伦恍若碰上难得一见的知音。
“肯露一手给我瞧瞧吗?但别拿我的头当靶。”莫离事先声明。
“咻!咻!咻!”
话才刚说完,哈伦以极快的速度连放三箭,箭箭都射中草人的心脏部位。
强!真是太强了!莫离打心底佩服,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如此稚龄箭术就如此纯熟,想必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
“你今年几岁?”她一面鼓掌一面激赏地问。
“七岁。”哈伦也志得意满。
“真厉害,可以借我玩玩吗?”以前就想学射弓箭,但一直都没有接触的机会,如今有此机缘,怎能不好好把握?
炳伦大方出借弓箭给莫离,难得有人赏识他的箭术。
方莫离用力拉弓。
奇怪!就是拉不开。她使尽全身的力量跟它拚了,她不信她的力气会输给一个七岁的小毛头。
“用力一点,你有没有吃饭啊?”哈伦以极老练的口吻嘲笑道。
拉不开弓也就算了,但她拉不下这个脸,目前看来她至少还是个虚长他几岁的“大哥哥”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栽在他手上。
“你说对了!我还没吃饭!”莫离也是个禁不起别人激的人。
她将弓箭递还给哈伦,对这玩意儿失去了兴致,拍拍衣袖,她决定小小的现一下宝,让哈伦开开眼界。
“我告诉你,对付敌人的方法并不是只有射箭而已,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方法!”
“怎么样?厉害吧?”
方莫离和哈伦连跑带笑的冲回房间,纷纷倒在床上笑岔了气,两人的脸像被黑炭抹过似的乌漆抹黑。
炳伦用力点头。“嗯!真厉害!你怎么办到的?”
“秘密”莫离志得意满,摆出“大哥哥”的权威。
“阿离!”
“砰!”门被硬生生撞开,只见库达如旋风般卷进房内,整张脸胀成他最痛恨的“猪”肝色,两道带刀的目光足以杀死在场的任何“动物”巨大的身影耸立门口,挡住他们唯一的“生路。”
一见库达脸上因愤怒而肌肉抽动的表情,莫离和哈伦同时收起笑声,互看对方,想找出“共同”的反应来面对怒气冲冲的库达得偿所愿地,他们找到了一个“共同”的表情装傻。
“天杀的!你们在搞什么鬼?”库达吼道。自他十四岁那年因故和伊恩大打一架后,就再没人能真正激起他的怒气,但她方莫离办到了。
因为她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更贴切一点的说,那声爆炸引起的“恐慌”足以媲美世界末日。
爆炸发生时,宫苑内上上下下的人都正在做晨礼,一声震逃诏地的巨响,让所有膜拜的人都以为是真主阿拉降怒,纷纷夺门逃窜。一时之间,人挤人,人推人,有人跌倒被踩,有人踩到人而跌倒,全部乱成一团。
火葯这东西是在唐朝以后才逐渐由中国传到大食的,所以当时大部份的大食人和波斯人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么“威力十足”的东西,声音大得吓人。
唯一没有被爆炸所“吓到”的大概只有库达而已,因为之前在沙漠中已见识过莫离对付突厥人的“功力”因此,轰隆巨响传来,不用想他知道莫离又在使用她的宝贝了,除了她还有谁会干这种事!
现在的库达显然是开不起任何玩笑。当他发现插在她头上的竟是一枝箭时,原本已拧在一起的眉头又更紧缠。“你头上那枝箭见鬼的又是怎么回事?”库达依然大声吼道。
这个就比较好解释了!
方莫离抢先开口:“你不要那么大声,我和哈伦只是在练习射箭”
库达将杀人的目光转向哈伦,咬着牙以极不置信的口吻,一字一字慢慢迸出:“你拿她的头当靶?”
莫离正准备摇头否认说是误射的同时,哈伦倒是诚实的承认。“对不起!我不知道莫离是叔叔的客人。”
“不是理由!”库达拎起哈伦坐在床上,将他翻身压在膝上,重重打他的屁股以示惩罚“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练箭不是为了给你恶作剧或炫耀用的,你不能随便拿人开这种玩笑,我们应该将它视为和上战场时一样神圣。”
“对不起!炳伦一定谨记在心。”库达下手的力道十足,但哈伦仍忍住痛坚定的向他叔叔保证。
炳伦的父亲迈赫迪是现今国王曼苏尔之后,最有可能的王位继承人,而哈伦之上又有哥哥哈迪有继承之权,由于可能涉及未来王位的继承纠纷,因此身为次子的哈伦被长期送往波斯受巴尔马克家族教养。不过,身为迈赫迪的堂兄弟,库达受托监督巴尔马克家族对哈伦的调教。而库达对哈伦管教态度之严格,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哈伦日后必定会比他的哥哥哈迪更有作为与担当。
“很好!你先去用膳。”库达拍拍哈伦肩膀,他虽年仅七岁,已颇有敢做敢当的风度与霸气。
“是!”哈伦恭敬有礼的退场,脸上升起一抹担忧之色,似乎暗示她不要惹恼了库达。
库达默默扯开她的头巾取下箭,并用头巾将她脸上沾的一团黑拭去。
“你其实不必对他那么凶的,我不在意”
“你身上还有多少那种危险的东西?”库达声音冷得慑人,莫离反而希望他像之前一样大吼大叫的远比较好应付。
“你你要做什么?”她有不祥的预感。
“全部拿出来!我要将它们毁掉。”
“你敢!你不可以那么做,那是我的东西,你无权拿走它!”她尖声抗议,那是她花了不少钱买材料精心研究调制成功的火葯,而且是她前往巴格达随身必备的防身武器,怎能说给就给。
“你看我敢不敢!”
库达气极了,将她同样压在他的腿上,作势要打她的屁股。他向来是不会恨女人斤斤计较的,但只要想到她可能会做出炸掉自己脑袋的蠢事,就让他怒不可遏。
“你这个霸道的野蛮人,我又不是哈伦,你也不是我爹娘,你凭什么因为我损坏了你的草人就对我使用暴力?”她双脚死命在半空中摆动,双手也不断捶打他的小腿,他让她丢脸丢大了。
“损坏草人?只有损坏草人而已吗?”库达病白叛郏挥每匆材懿碌剿亩钔飞舷衷谝欢ㄓ辛教跚嘟钫诒┝业奶拧?br>
莫离吞吞口水,不太愿意地说:“我承认我是制造了一点噪音,打搅到你们做晨礼。”
“一点噪音?”他按捺不住地吼道。“你的一点噪音让宫苑内一半的人因惊吓在逃跑时跌倒而被踩伤!”闻言莫离立即停止摆动双脚。
“呃”典型装蒜的声音,她感到有丝愧疚,不过情况起码没有她想象的糟,至少另一半的人。
仿佛看穿她心思似的,库达继续陈述:“另一半的人因为踩到已经跌倒的人跟着跌伤了。”
“嗄?”莫离完全放弃挣扎,整个人乖乖趴在库达腿上。“对不起我不晓得会引起这么大的灾难。”
看她弃甲投降,准备接受处罚的楚楚可怜模样,库达反而下不了手。
拉起她坐着并扳过她的身体帮她重新缠好头巾,他发现她圆亮的眼中转动着随时会滴落的泪珠,一脸悔悟。
“我真的很抱歉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她吸吸鼻子,拚命绞着双手,好像随时要哭了,想到什么似的,她连忙道:“我帮你疗过伤也许我可以替受伤的人包扎。”
库达了解她想赎罪的心理,起码证明她还有点良知。但从认识她以来,所有在他生命中不可能发生的“状况”都纷纷出现,一个草人都可以让苑内所有的人受伤,那么如果她因替一个人包扎而让其它人被惨叫声活活吓死,他想他都不会觉得太惊讶了,他甚至不敢去想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况且,如果让奴仆们知道这场惊逃诏地的“阿拉发怒”是由一位来自遥远神秘东方的唐人女子所引起,恐怕会有更大的騒动,他们也许会以为莫离使用了某种宗教的邪恶妖术,到时她的下场可能会比任何一个多神教徒都来的惨,毕竟在阿拉伯帝国境内,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到外国游历,对新鲜事物及其它民族文化的包容力也就狭小许多,大多数保守人士仍很难去接受多神教徒。
莫离一双盛满无辜与愧疚的玉瞳紧盯着他,让他心中莫名悸动一下,他才认识她两天而已,该死的!为什么他要替她担心那么多?
“你不必做任何事,只要待在房间哪里都不去,并且不再使用你的宝贝火葯就行了。”
库达说完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的带上房门,留下深感挫败的莫离呆坐在床上。
他的表情简直就像是看到瘟神一样,她越想越沮丧,难道她真的这么可怕?她知道自己带给库达很多麻烦,但也不全是她的错呀!
毫无疑问的,遇上突厥人的追捕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库达自己的问题。但话说回来,若不是受到突厥人的惊扰,可怜的“快步”也许还可以“撑”到巴格达,她就不必被迫和他同行,去吃那恶心巴拉的羊肉、误喝葡萄酒,然后跌进水里受了凉、起了酒疹,那么,她当然也不会住进这里,遇上哈伦最后引起这场騒动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库达怎能全怪她呢?
现在他肯定不会再理她了!
不知怎地,莫离万分难过,坐在床上,唏哩哗啦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