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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好久都没哭过了。
从小和娘相依为命,在她记忆所及,娘几乎是天天愁容满面,日日盼望爹爹归来,所以养成她天天都必须保持精力充沛的神采逗娘开心,不厌其烦地聆听早已述说过无数次有关爹被征召打仗的点点滴滴。十六岁那年,娘去世时,从来不哭的她,第一次尝到被亲人遗弃的滋味而痛哭失声。
尔今,她竟然就这样哭了起来,是因为感到自已被“拋弃?”
这种感觉和娘去世时一模一样。
可是她和库达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么可能对他产生这么大的依赖感?库达的喜怒哀乐又关她什么事?不过莫离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很在意他生气了的事实,无奈她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来,该怪谁呢?或许该是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了,总比到时候被他“扫地出门”要好吧!
痛快哭完一场,莫离她拿定了主意,她吸吸鼻子望向桌上之前由西拉拿来的早膳,先填饱肚子,再准备收拾东西。
房门被轻轻推开,哈伦一溜烟溜进房来。
“库达叔叔有没有对你发脾气呀?”哈伦忧心忡忡,走向床边和莫离并坐着,双脚不安地前后晃动。
莫离摇摇头,不想让哈伦太担心。
“那就好。”哈伦吁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库达叔叔发起脾气来是很可怕的,只要惹他生气,他可以一口气杀掉好几个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有时伊恩叔叔也不敢惹他生气。”
生气时会杀人?像吗?库达是这种人吗?
除非哈伦说话加油添醋,否则就是之前库达对她的“怒气”根本还算不上“生气”的程度。
“你库达叔叔现在还在生气吗?”她试探性的问。
炳伦撇嘴道:“我也不晓得,不过刚才兹娜来的时候,我还看见叔叔向她问候,应该没生气了吧!”
“兹娜?”
“她是伊恩叔叔的妹妹,也是巴尔马克家族的人,他们说她会嫁给库达叔叔。”哈伦又撇撇嘴。
“你不喜欢吗?”莫离注意到哈伦脸上的不悦之色。
“我不喜欢巴尔马克家族的人,除了伊恩叔叔之外。”他小声而诚实地说。
“伊恩?”“他是库达叔叔的好朋友,你没见过他?你不也是库达叔叔的好朋友吗?”哈伦天真地说。“不过你可能要晚上才会见到他了,因为哈立德大人听说库达叔叔来波斯了,想见见他,因此他们刚才出门去了,所以我才敢偷跑来找你。”
看来,库达暂时是不会离开波斯前往巴格达了,毕竟他是个已经订亲的人,难得来此一趟,当然会多陪陪那位叫兹娜的未婚妻。莫离心中的失落感更加扩大,现在的情况显示,如果她仍赖在这里不走,反倒有点碍手碍脚,误了别人办正事,而她必须赶紧到巴格达和阿罕会合才行。
“哈伦,你有自己的马吗?”
他点头。“当然!”
“可不可以卖给我?”
他两眼睁得奇大。“你要买我的马做什么?”
“我的马死了,而我又有急事必须先离开这里。”
“你要走了?库达叔叔知道吗?”哈伦感到依依不舍,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陪他“玩”怎么这会儿说走就走呢?
“你帮我转告他,他会明白的。怎么样?肯将马卖给我吗?”莫离说,顺手整理她的行囊。
“这样好了,干脆送你当见面礼。”哈伦挺喜欢莫离的,因为“他”是第一个欣赏他箭术的人。
“这怎么行?”莫离从行李中挑选出一支她最喜爱的簪子和一只玉手镯塞在哈伦手中。“这个给你,算是买马的代价,还挺值钱的。”
炳伦看着发簪和手镯,犹豫着是否要接受。“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你现在也许用不到,不过以后你可以把它卖掉或是送给喜欢的人。”
她拎起包袱,由哈伦带路来到马厩,牵出一匹棕色漂亮的马。“马夫受伤了,所以现在这里都没人。”
“我真的很抱歉”哈伦急急说。
“不是你的错。”
“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你确定不要等到库达叔叔回来?”
爬上马背,她对他鼓励地笑。“如果有缘的话,也许以后我们会再见面。”至于库达,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那双慑人心神的金眸,她一向讨厌当面和人说再见的感觉。
“有缘?”
炳伦不是很了解这句话的真正涵义,毕竟他的年纪还太小,而“缘份”这东西又是很难解释的,不过聪明如哈伦,将来一定会明白的。
莫离拉了拉披风,掉转马头准备离去时,对哈伦请求道:“帮我向西拉道谢,好吗?”
获得哈伦首肯,莫离满意的点点头,以汉语对他说:“再见!”
随即策马疾驰而去,奔向天之一方、如梦幻传说般的繁华城市
巴格达。
巴格达城位于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由现任国王曼苏尔所建造。
由于阿拔斯王朝的建立,波斯人功劳不小,在朝中势力也大,为兼顾开发建设与监视控制的功能,所以在选择首都时必须考虑选在距离伊朗较近的地方。
首都经过多次的迁移,最后终于选择了近伊朗、地处东西要冲的海陆信道,而且又于帝国中心位置的巴格达为首都。
巴格达是由“巴格”和“达德”两词组成的。“巴格”意为“花园”而“达德”则是“真主”的意思,所以巴格达意指“真主的花园。”为了建造这座城,曼苏尔还远从叙利亚、埃及、伊朗、库法等地请来了大批技师和建筑工人,此城设计之精良,在当代是很少见的,其繁华的程度,恐怕只有遥在远方大唐帝国的长安城足以和它千里相互辉映,有如两座灯塔,各自照亮它们的文化。
巴格达城中央是木兰巴库场,有四条大路辐射出四道城门,大路两旁形成闹市,各种商贩五方杂陈。但后来曼苏尔国王怕市场在首都内不易管理,外国间谍容易藏身渗透,万一有外敌进犯,他们来个里应外合那还了得,于是另辟库场,将城内的市场迁出。
新市场上商店鳞次栉比,每一个行业都设置有专区,商旅云集
方莫离兴奋地打量城内的一景一物,巴格达果然如她想象美妙。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巴格达,真真实实的站在这块土地上。
天赐般的幸运,让她和哈伦道别后没多久就遇到一群正要前往巴格达的商队,便和他们合并同行。途中,方莫离顺利将她携带出来的簪子一一高价卖出,她从没料到这些属于中国妇女的发饰在阿拉伯会这样抢手。另外,她还以一根簪子和一位来自埃及的商人换了一个钢制坠子,它是以一头狮子为造型,让她想起库达衣服、马鞍上的金绣狮徽饰莫离他不明白她为何会花这么多钱买一个男性坠饰?她和库达已不会再见面了,不是吗?
充裕的盘缠足以让她在巴格达无后顾之忧,当下之急就是先找到阿罕,这样她才能开始探查爹爹的下落。
但面对人声杂杳、忙碌拥挤的市集,她该从何找起?
对了!不妨先逛逛市集,也许运气好点会让她遇上以前在长安市集里认识的一些熟面孔。就这么办吧!拿定主意的当儿,方莫离突然在吵杂的鼎沸声中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叫卖声,管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循声找去果然看见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心男孩跪在一处不起眼的街角,身前放着一个破烂不堪的变形鸟笼,里头有一只正忙着不断说话的八哥鸟。
“好心的大爷拜托买下这只鸟吧”男孩声音颤弱。
“拜托拜托”这只鸟不断学主人说话。
莫离走到男孩面前蹲下,仔细打量笼中那只鸟。“这只鸟是你的吗?”她问,手指头伸入笼内去逗那只鸟。“小心!它有时候会啄人”男孩突然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改口:“当然,它通常都很乖的”
“小心它有时候会啄人小心”这只鸟学话能力颇强。
“你还没回答我,这只鸟是你的吗?叫什么名字?”
男孩点头如捣蒜。“是是,这只鸟是我的,它叫‘嘎嘎’。”
“为什么想卖掉它呢?我看它挺聪明的。”
“我母亲生病了,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而家中已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所以求求你买它吧!我求求你”男孩不住磕头,额上﹑鼻上至沾满了灰。
“求求你买它吧!”连“嘎嘎”都一起求情。
想到男孩病重的母亲,莫离一阵鼻酸,想起死去的娘。早耳闻在阿拉伯贫富差距相当大,地主压榨佃农之事屡见不鲜,富者挥金如土,贫者三餐不继,甚至听说有人因生出女婴无力扶养而将婴儿活埋的惨绝寰事,而自己向男孩买一只鸟对他又有多少帮助呢?顶多也只是暂时援助而已,但她也只能这么做了。“这样够不够?”方莫离拿出一个迪尔汗(注:银币)。
男孩惊愕的瞪大双眼,口中喃喃自语:“太太多了,一一个迪尔汗几乎可以买一头羊了”
“哦?是吗?”方莫离又拿出一枚银币,将两个迪尔汗硬塞到男孩手中,然后兴高彩烈的用汉语对“嘎嘎”说话:“我买下你了哦!我叫莫离。”
“买下你莫离买下你”“嘎嘎”也学汉语。
“聪明!”莫离大乐,她从没见过这么天资聪颖的鸟。
“它并不聪明,只是会模仿声音而已”男孩倒也算是诚实的商人,收了她高额的两个迪尔汗,觉得有必要为他的“商品”说明一下,以免这位好心的“小扮”买回去后悔了。
“杀人呀聪明杀人呀”“嘎嘎”开始胡乱尖声怪叫。
“你瞧!这是我家隔壁吵架时最常说的一句话”男孩非常诚实的向莫离解说。“有人说‘嘎嘎’是一只疯鸟,如果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吵架一句话杀人呀”“嘎嘎”截取片段话语拼凑着讲。
男孩哭丧着脸,现在客人铁定要收回这两个迪尔汗了。
殊料莫离早已因“嘎嘎”的精彩表演而笑弯了腰。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这只鸟是她见过最神奇的一只了,说什么她都不会后悔买下它的。
“‘嘎嘎’我决定买了,你赶紧去买些好吃的给你母亲补补身子吧!”莫离打开鸟笼放出“嘎嘎”而“嘎嘎”也乖乖飞上她肩膀。
“莫离聪明莫离”
“谢谢夸奖!”莫离格格笑了起来,开心的与“嘎嘎”进行对话。
男孩向方莫离道谢,便消失在人群中。莫离则继续在市集里试探运气,看能否遇上熟人,沿路上,她还不时叽哩呱啦地和“嘎嘎”讲些人不人、鸟不鸟的怪话。
“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巴格达?”
一位身材略胖的大食商人主动趋前招呼,莫离眨眨眼,似乎也认出来人身份。
“赛卡!是你呀!”
“赛卡!赛卡!”“嘎嘎”鼓动兴奋的翅膀。
赛卡是经年往返巴格达和长安两地的商贩,在长安时和她也有数面之缘,不过莫离并不是很喜欢他,因为在他圆圆油油脸上的那双细长眼睛,总让人觉得随时随地在计量些什么似的,很不舒服,而阿罕也曾说过赛卡是那种斤斤计较、喜欢贪小便宜的图利商人,少和他打交道才是上策。
可是聊胜于无,也许他知道如何联络阿罕。
在告知赛卡她和阿罕失散的情况后,赛卡颇尽地主之谊的愿意带她去城郊的外人居留地找阿罕。
不过是找个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状况才是,方莫离便安心随他而去。
莫离在屋外等待,还不忘与“嘎嘎”对上两句。许久,仍不见赛卡出来,莫离开始显得心烦气燥,到底办什么事那么久?正欲探头进屋内察看时,赛卡随两名壮汉从内而出,差点将莫离撞得人仰马翻。
“我已经打点好了,这两个人会带你去找阿罕。”
赛卡边说边火烧屁股似的疾步而去,连扶都没扶她一把。
“喂!赛卡!”
般什么鬼呀?突然把她丢给两个陌生人,真是没礼貌,明明说好要带她去找阿罕的,大食人都这样莽撞无礼吗?
她脑中没来由的窜进库达盛怒的脸。
奇怪?离开波斯以来,为什么她还会不断想起他呢?
一句库达曾经说过的话赫然浮现脑海,直让她有股不祥的预兆,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二话不说,先溜为妙!
莫离拔腿就跑,无奈腿短,两个壮汉一个箭步而上,就像捉小鸡般将她整个拎起来。莫离立即发出招牌震天尖叫“嘎嘎”也同样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没头没脑的飞来飞去。
“闭嘴!否则我宰了你!”另外一个满脸油垢的壮汉高声恐吓,过来伸手扯下莫离腰侧的黄色布袋。
“闭嘴否则我宰了你宰了你”“嘎嘎”学壮汉的威胁。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被高高拎起的莫离眼见布袋中仅有的财物被搜刮一空,情急之下,双脚不断在半空中舞动。“该死的!赛卡竟然出卖我!”她顺口?*党隽丝獯锷弊畛v渎畹淖盅邸?br>
“啊”抓住莫离衣领的男子猛然惨叫,只见他面如粪土原地跪下,两手紧捂住两腿中显然是“极重要”的部份。
丢下莫离的布袋,另一名壮汉一拳挥向正欲逃走的莫离。
突如其来的一拳,令莫离脑中轰轰作响,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一阵热辣辣的刺麻从脸颊直入心窝,疼呀!
“臭小子!想害我绝子绝孙呀?”一阵恐吓威胁谩骂,壮汉将莫离扛上肩头。
“臭小子!赛卡想害我绝子绝孙杀人”“嘎嘎”越叫越起劲。
彬在地上的男人恼羞成怒,这辈子还没被一只鸟这般羞辱过,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朝这只疯鸟丢去,力道大而准,正中“嘎嘎”下腹部。
“杀人呀”“嘎嘎”惊呼,应声摔落地面,作垂死挣扎。
“你杀了我的鸟?”莫离痛呼出声,声音不知因害怕或愤怒而微微发抖,粉拳死命捶着壮汉的背。“你这该死的杀鸟魔!”
她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是对库达说的。莫离开始后悔没当面跟库达道别,以后只怕也没机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此攸关自己生死关头的当儿,她却只想到库达一个人?他的杀人怒颜、他的严肃冷峻、他的爽朗大笑他的一言一行,都不断在她记忆中重现
此刻,莫离才正视到库达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入她的心中,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摆脱不掉了。
基本上,一只“横尸”在巴格达街头的鸟是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偏偏这只鸟“临死前”嘴里还不忘交代“遗言。”
仍然一袭黑衣的库达坐在他高大的坐骑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半病捌鹉撬缁鸬慕痦纪方趱镜煤耍范ㄋ詹盘搅艘桓鋈怕宜钪笈艿簦3一谷盟瓴皇厣岚敫鲈轮玫拿帧盟赖模貌褪倍蓟嵯氲剿6炻砑颖薮硬ㄋ辜沧范矗康木褪且境稣獠恢旄叩睾竦纳蹬耍っ魉皇翘卟磐坏羲模啥瘢永疵挥信说u移ァ?br>
“杀人呀莫离杀人呀”
库达快速翻身下马,一手捞起地上的“嘎嘎”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名字会出自一只垂死的鸟之口。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库达粗声粗气对“嘎嘎”厉声喝道,老天爷!他竟沦落到要跟一只鸟打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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