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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老板已从尤二口中获悉,铁铮尚未婚,一眼就看中他。所以故意安排他跟两个女儿接触的机会,希望能为她们两姐妹之一,促成一段佳缘。
铁铮并未看出江老板的心意,认为是凭尤二的交情,对他热情接待而已。
聊天对姐姐江小婷来说,确实是件苦差事,因为她不太喜欢说话,完全听江小娟聒聒噪噪个不停不休。
铁铮几乎没有插嘴的机会,大部份时间也都在听。
好不容易等江小娟说累了,当她停下来喝水润润喉咙时,江小婷忽向铁铮问:“铁叔叔,你会不会玩骰子?”
铁铮笑道:“会一点。”
江小婷便提议三人来玩掷骰子,但不赌钱,每人发一百粒黄豆,谁先输完就受罚,一口气喝完一壶酒。
铁铮欣然接受了。
铁铮做庄,江小婷和江小娟下注。
从下注上即可看出,这两姐妹的个性截然不同,江小婷比较保守,只下了五粒黄豆,无论输赢,可以慢慢玩,目的是消遣,打发时间而已。
江小娟却不同,她完全是开放的作风,一下就是二十粒,打算几把就让铁铮输光。
铁铮是存心陪她们两姐妹玩玩,自然不会玩真的,施展出他神乎其技的掷骰子手法。随手一掷,故意只掷出了个‘三点’。
这个点子很适中,不大不小,除非是手风很背,否则是很容易赶上的。
不料江小婷却掷出个‘两点’,她输了。
“姐,看我的!”
江小娟抓起碗内三粒骰子,拿近嘴前吹口气!喝声:“走!”撒手一掷,掷出个‘四点’,正好嬴庄家的‘三点’。
她得意地笑了:“我的手气不错吧!”
庄家吃小注赔大注,输了十五粒黄豆,如果是真赌,这叫做‘背庄’。
继续下注,江小婷仍然是下五粒。但江小娟则是连本带利,四十粒全下了注,完全是一付赌徒作风。
照说,那年头的女孩子家,是根本不沾赌的。只有过年,全家人团聚守岁,不分男女老少,围着大圆桌掷几把骰于玩玩,为的是应个景,大家热闹热阔罢了。
这少女竟然像个赌徒,使铁铮颇觉诧异和不解,难道她!
念犹未了!江小娟已在催他:“铁叔叔,你怎么还不掷呀。”
铁铮这才回过神来,洒然一笑,抓起碗中三粒骰子随手一掷,仍然掷出个‘三点’。
江小婷也掷了个‘三点’,不分输赢。
“姐,你太客气了。”
江小娟瞥了她姐姐一眼,似在责怪江小婷手下留情。
她可毫不客气,抓起三粒骰子一掷,居然掷了个‘四五六’。
“哈,我又赢了!”江小娟得意地笑了起来。
铁铮笑笑,赔出四十粒黄豆,面前只剩下了四十五粒。江小娟忽道:“姐,这次你别下注了,让我一个人下四十五粒!”
显然她充满信心,这一把就要让铁铮输光。
江小婷看出妹妹的企图,眉头一皱:“妹妹,慢慢玩嘛,干嘛这样穷凶极恶的。”
“姐!”江小娟不以为然道:“要玩就得玩得够刺激,否则多没意思嘛。”
江小婷只好由她了。
铁铮这回掷出了‘五点’,不料江小娟却掷了个‘六点’,刚好赢了他。
“哈,铁叔叔输光啦!”江小娟振奋地叫起来。
酒早已备好,铁铮只好抓起酒壶,连杯子都不用,提得高高的,仰起脖子张开口,对着口就倒,让酒倒入口中顺著喉咙流入。
一壶酒饮尽,江小娟已将一堆黄豆重新分配好,仍然是各人一百粒:“铁叔叔,咱们继续吧。”
铁铮反正闲着没事可干,只好像哄孩子似地陪着她们两姐妹玩。
那知不消片刻,铁铮已输得连干了三壶。
他这才看出,江小娟并非全凭手气,而是以掷骰子的特殊手法取胜。因为,无论他掷出几点,这少女总是多一点正好赢他。
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江小娟年纪轻轻,才不过十八岁,又不是家里开赌场,从小耳染目濡,怎会具有职业赌徒的手法?
铁铮真成了阴沟里翻船,想不到终日打雁,竟然被雁啄瞎了眼睛!
他那甘示弱,开始反攻了,决心要试试这少女,掷骰子的手法究竟有多高明。
第四轮开始,江小婷仍然是下五粒,江小娟却下了五十粒黄豆。
铁铮毫不客气,一掷就掷出了个全红的四点‘豹’:“哈!通吃!”
江小娟只剩下五十粒,她却向江小婷怂恿:“姐,全部下!”
“这”江小婷尚在犹豫,江小娟竟不管三七二十一,代她作主将一堆黄豆全部推出。
铁铮笑了笑,抓起三粒骰子随手一掷,掷出个‘四五六’,又是庄家通吃。
“哈,两位姑娘,该你们喝酒啦!”这回轮到他得意了。
江小婷给了妹妹一个白眼:“都是你!”
“姐!”江小娟毫不在乎道:“输了就输了,我替你喝就是了嘛!”
她倒很干脆,伸手将两只锡壶都拿了过去。
江小婷忙夺同一只:“该我喝的就由我自己喝!”
两姐妹不能像铁锋那样喝法,她们将酒注入大碗,才双手捧起来一口口地喝。
酒坛就置于桌旁,喝完便将两只空壶,用长杓舀出酒来注满,表示准备继续再赌。
江小娟的个性争胜好强,挑衅道:“铁叔叔,咱们干脆来对赌,一把一壶,怎么样?”
铁铮洒然一笑道:“好呀!”
江小婷忙劝阻:“妹妹,别胡闹,万一你喝醉了,爹同来不骂你才怪。”
江小娟不服道:“姐,你怎么好像我输定了似的,说不定醉的是铁叔叔呢!”
江小婷道:“让铁叔叔醉了也不好”铁铮笑道:“放心,我虽然没有把握赢,但保证不会醉。”
江小娟居然大言不惭道:“我的酒量不及铁叔叔,但我有把握不会输!”
于是,他们开始对赌了。
铁铮存心要杀杀这少女的气焰,一掷就是三粒六点的‘豹子’。
江小娟傻了眼,输了只好喝酒。
本来掷骰于全靠手气,但遇上郎中,以特殊手法来掷就不同了。江小娟一连输了三把,也喝了三壶酒,才觉出不太对劲。
但她仍不服气,突然提议道:“铁叔叔,掷三粒骰子不好玩,咱们改掷六粒怎样?”
铁铮见她已微露醉态,笑道:“算了吧,那你会输得更惨。”
江小娟哼了一声:“笑话!待会儿就知道,输得更惨的是谁了。”
江小婷来不及劝阻,她已去又取来三粒骰子,置入碗中道:“铁叔叔,请掷!”
铁铮惟恐这少女没完没了,真让她喝醉了可不太好,被江老板回来见到像什么话。
心念一动,他决心要露一手,使这少女知难而退,便洒然一笑道:“小娟,这一把不算输嬴,我只是表演一下,让你自己心里先有个谱,如果没有把握赢我,咱们就别赌了好吗?”
江小娟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道:“好吧!”
铁铮抓起了碗中六粒骰子,从容不迫地随手一掷,便见每-粒骰子如同陀螺似的,在碗内各自快速旋转起来。
六粒骰子在海碗中旋转,发出‘丝丝’的细声,由快而慢,最后互相碰撞翻滚几下,终于全部停止。
两姐妹定神一看,赫然是个‘么二三四五六’的‘大顺子’!
她们不由地傻了眼。
江小娟突然站起,一言不发地走向房里,江小婷也忙跟了进去。
铁铮反而觉得莫名其妙了,不知她们见他露了这一手‘天女散花’,怎会发生这种的反应。
赌局结束了,他只好也回到了房里。
正待躺下,忽听房门上‘笃笃’两声轻响。
铁铮忙去开了房门,只见一名少女站在房门口,却分不出她是江小婷或江小娟。
“铁叔叔,我可以跟您私下说几句话吗?”少女问。
听她的口气,铁铮已确定这少女是江小婷了,因为她毫无醉意。
“请进!”
铁铮让开一旁,让江小婷进了房,任房门敞着。
但江小婷却把门关上,笑道:“很抱歉,我妹妹醉了,有些失态,请铁叔叔不要介意。”
铁铮道:“不会的,都怪我不好,让她连喝了好几壶。”
“铁叔叔请坐。”江小婷显然不是专为妹妹的失态而来道歉。
铁铮坐了下来,诧然问:“小婷姑娘,找我有事?”
江小婷微微点头,迳自在他对面坐下,忽问:“铁叔叔,您刚才露的那一手,可是‘天女散花’?
铁铮暗自一怔,心想:“那是掷骰子中的最高手法,这少女怎会一眼就识出?”
他只好把头一点:“不错!姑娘能识出,想必是精于此道,或许是家学渊博吧?”
江小婷笑而不答,却又问道:“铁叔叔,你不是真的要借住在这里吧?”
铁铮又是一怔,暗觉这问题问的实在很突兀,不禁诧异道:“小婷姑娘,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江小婷正色道:“因为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上过门,更没有人登堂入室进入内宅,就连尤二叔跟家父那么熟,称得上莫逆之交,也从未邀他到家里来过,充其量只是在前面喝几杯聊聊。而你不但是个陌生人,还要求在这里借住”
铁铮接口道:“所以你怀疑,我另有目的?”
江小婷“嗯”了一声,直截了当道:“如果不出我所料,恐怕是有人派你来的!”
“哦?是谁?”铁铮问。
江小婷道:“江南第一赌-金福元!”
铁铮猛然记起这个人,正是入关前被风雪所阻,困在雾灵山中小村子里,在蔡老头茶棚里遇上的那家伙。
他不由好奇的问:“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他派来的?”
江小婷神清凝重道:“就算你不是他派来的,也必然是为他而来,但家父早已金盆洗手,从不沾赌了,你们又何苦再找上门来呢?”
铁铮终于若有所悟?尤其想起午饭时,发现江老板的左手大拇指根部旁,贴着一方铜钱般大的膏药!不禁惊诧道:“你们不姓江?”
江小婷悴然道:“铁叔叔何必明知故问!”
铁铮道:“原来令尊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赌国小霸王,六指段老么啊!”江小婷叹了口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年家父就为了那‘赌国小霸王’的虚名,终年征东伐南,置家中妻女于不顾,哪儿有赌就往哪儿去。家母屡劝不听,一气之下,就带着我和妹妹,来到京师自力谋生,开了这家烧饼店。
家父从江南回山东,发现我们母女三人早已弃家远走,各处寻找了大半年,最后找到京师来,向家母立下重誓绝不再沾赌,甚至切下左手大拇指旁多出的一个手指,以示放弃‘六指段老么’的决心。
从此以后,家父就改名换姓,以家母的姓成了江老板,安份守己地卖起了早点来。
铁叔叔,当年家父去江南,在金陵跟姓金的对赌,彼此都是为了虚名之争。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家父也早已洗手不赌,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老人家呢?”
铁铮一时真有些啼笑皆非,刚才他只不过想露一手,让那争强好胜的江小娟知难而退,想不到会引起了这少女的一场误会。
他只好强自一笑道:“你以为我是来找令尊算当年旧帐的?”
江小婷望着他:“难道不是?”
铁铮摇摇头道:“不是”
正说之间,房门突被推开,江小娟醉醺醺地闯了进来。一见江小婷在房内,不禁念念道:
“哼!姐,我知道你逼我睡,就是安的这个心!”
江小婷脸蛋儿一红,忙起身上前扶住她:“妹妹,你别乱说”
江小娟推开她道:“我乱说?事实摆在眼前,你想赖都赖不掉!”
铁铮见这少女醉态毕露,唯恐她乱发酒疯,惊动回房午睡的江妻,忙上前扶住她道:
“小娟姑娘,你姐姐是在跟我谈”
江小娟接道:“谈什么?谈情说爱!”
“妹妹!”江小婷羞愤交加,但又把这借酒装疯的妹妹无可奈何。
铁铮一时也无从解释,只好哄着她道:“小娟姑娘,我扶你同房去歇着”
不料江小娟一把抱住他,嗔声问道:“你说!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这”铁铮瞥了江小婷一眼,见她连连点头示意,只得依顺地道:“当然是喜欢你罗。”
江小娟却把嘴一噘:“我不信!”
“是真的,我不会骗你”“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
“吻我!”
铁铮一听,顿时不知所措起来:“这,这”“哼!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呜”江小娟竟哭了起来。
这一来,铁铮更无所适从了。
江小婷耽心这一哭闹,惊动正在午睡的母亲,急得连连向铁铮示意,意思是求他顺从她这任性的妹妹。
铁铮无可奈何,只好低下头去吻她。
本想来个蜻蜓点水,沾到嘴唇,就点到为止。不料江小娟趁势双臂勾住铁铮的脖子,竟然搂得紧紧的不放。
这种情形之下,四唇相交,那还能分得开来。
江小婷看在眼里,突觉一种莫名的妒愤,使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突然低着头悄悄溜出了房。
江小娟则是仗着几分醉意,毫无顾忌地狂吻着铁铮。
虽然她从未接触过异性,更没有吻的经验,但她的热情奔放,却比一般成熟的女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简直形同疯狂,恨不得把铁铮整个人吞下肚去。
铁铮被她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可是他不敢施展出吻的技巧,完全居于被动,只是让这少女藉酒力发泄出她怀春的情绪而已。
江小娟并非借酒装疯,而是真的醉了,经过一阵疯狂的拥吻,她已不胜酒力,竟然睡着了。
铁铮真被她弄得啼笑皆非,只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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