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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舫的,只有李北羽、玉珊儿、杜鹏和林俪芬四个人。王克阳、蒋易修和喜美子呢?有事忙去了。
李北羽笑的牙齿都酸了,才朝陈英雄叹口气道:“如果要上这什么鸟舫有一关是陈舫主你比笑的话,我看天下绝对无人上的来”
陈英堆居然很谦虚的道:“错了──。最少还有一个人胜得过在下”
杜鹏好奇啦,大声问道:“谁?”
“当然是个脸皮很厚的人”陈英雄那张笑脸居然会叹气:“我保证天下没有人脸皮比他更厚。”
“厚脸皮?十寸脸皮笑里刀的黑笑?”李北羽吞了口口水道:“他也在里头?”
“可不是”陈英雄很忧虑的道:“要撑住笑脸不变成苦笑,如果没有很厚的脸皮怎能办的到?”
李北羽耸耸肩,道:“出题吧”
陈英雄咳了咳,道:“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
“我持长瓢坐巴邱,酌饮四座以散愁。”四人同声答。
玉珊儿犹叹口气补一句道:“能不能出有点水准的?”
陈英雄笑道:“不用了”
“不用?为什么不用?”杜鹏好奇心可重。
“因为,嘿──嘿”陈英雄很老实的回答:“因为我前面这两只鸟考中进士时,舫主我正好是第九次名落孙山。”
“别丧气”李北羽已经往里头走了。边安慰道:“我知道你去年是第十一次落榜。”
里头的关卡,应该是来武的了。
陈英雄的交待是,只要能从这个门口走到那个内舱的门口就算通过。
杜鹏叹气,天下有此这更简单的事?所以,他一马当先,义无反顾。走的很雄赳赳气昂昂,然后呢?后悔!
人是到一半,忽的足下木板两落,底下便是一个大大的洞来;大的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便掉了下去。
林俪芬一惊,右手方探出要接住杜鹏;蓦地,六把刀自上面落来。四把攻向李北羽和玉珊儿,两把攻向自己。
林俪芬一吸气,想退。
身后,那位脸上总是笑容的陈大舫主出手。
便一拍一击,林俪芬也落了下去。
李北羽对付两把刀并不是什么问题,举手投足就解决掉。
玉珊儿也不慢,玉扇开合之间,持刀的人飞了,飞撞向壁上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立时,那几名刀客轻按壁上,一翻转,壁开人入,便自消失了踪影。
玉珊儿一挑眉,朝陈英雄道:“杜鹏和林俪芬呢?”
陈英堆恢复了笑容,道:“送上岸去了”
怪谁?人家说好的文武两关。
李北羽一笑,挽着玉珊儿的手道:“我们去开那道门。”
玉珊儿一点头,小心翼翼的随着李北羽走。
没事,脚下的木板儿竟然不再张口。到了地头,李北羽一笑,拉开门,随却挽住玉珊儿上跃。
果然,门开见刀;刀是八把精打的缅刀,如蛇盘向两人原先立处。
李北羽一笑,落下,双腿上一用力,俱叫八把刀全拗弯下去。拿刀的人一握不住,全脱手弹起;那李北羽一招手,落入掌中复一递,又送回那八个人手上。
“好!”陈英雄鼓掌道:“李大公子、玉大小姐请进去啦!”
舱内,已有五个人,四个叫得出名号。
“十寸脸皮笑里刀”的黑笑是一个。“百步一倒”连好醉又是一个。
另外,靠窗下棋的,正是隐居五湖四海二十年的百里千秋和童老大。这两个老头子已六旬有余,近七十,却尽能享受人间余时。
最后一个,李北羽认不出来,是个硕长身子的汉子,双目凤眼如星亮,两掌薄而大;特别的是双肩,微微较常人高耸。端看这情景,此人出手必是又快又猛。
李北羽一笑,走到百里千秋面前唱了个肥偌抱拳道:“百里老者老先生,别来无恙乎?”
百里千秋双目一翻,笑骂道:“你这小子打从生下来就是这般顽皮”
玉珊儿口快,道:“百里前辈,听说圣剑在你手上?”
百里千秋双眉一挑,沉沉哼了一声,道:“小娃儿说话可真没礼貌”
玉珊儿一笑,也不怒道:“百里前辈颈子可有些酸了?小女子背捶得可好”这一句,正是老人家最上心头一语。
立时,百里千秋笑开眼道:“女娃子聪明,爷爷我正觉得筋骨有些累了呢”
玉珊儿一笑,当真又捶又揉起百里千秋的肩颈起来。
这厢,李北羽一步步踱到黑笑面前,坐了正前方朝黑笑前面那壶茶只是瞪着看而不语。
起先,我们黑笑先生还能奈得住性子。
就这么耗了一柱香时间,他终究皱眉道:“这壶子是五十两银子在采玉七斋买的。”
“我知道”李北羽回答的很快:“而且是第四间房门外右边第三架第六格。”
黑笑有点笑不出来,道:“是不是你那时想买没买成?”
“不是!”“不是?不是你一直盯着它看干啥?有宝啊──?”
“当然不是”李北羽笑了,将目光移向黑笑道:“想要让别人开口让你说话总要用点法子吗”
黑笑真的苦笑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啦──,爷爷我开了口,你打算谈什么?苏杭名妓还是江淮青楼?”
“不谈女人”
“不谈女人?你有毛病啊──。男人有什么好谈的?”
“有!”李北羽指指那个硕长的汉子大声问道:“这家伙是谁?”
黑笑看都不看便道:“黑旗武盟武盟八老排名第一的舒胆”
舒胆?李北羽讶道:“你怎会知道?”
“因为我是要来杀他的”黑笑的声音绝对不小。“别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每个人,都有心中一点秘密。黑笑也是人,尤其他眼中所透出的那股悲哀和愤怒,让人家觉得这已经是个很好的理由。
李北羽没有问。因为,舒胆可能杀了黑笑的父母、妻儿、爱妾──。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黑笑的眼中已然看出一定有个很好的理由要他出手。
李北羽一叹,又道:“我们这位连好醉壮年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他要杀我”黑笑耸肩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舒胆要杀的人就是连好醉”
“好极了”李北羽竟然鼓掌大笑道:“精彩!”
连好醉在那端叹气道:“精什么彩?”
“难道不?”李北别的理由很简单:“一个要杀一个,所以,谁都不想先动手。”他的第二个理由是:“在这么诗情画意的湖上的这么诗情画意的舟舫里出手,只怕这一战足以留名江湖。”
最后四个字很重要──“留名江湖”!
这个意思是,他们三个中那一个都不能败。因为,名是属于胜利者的才会香,才叫“留芳百世”
舒胆突然开口了:“你上来又为了什么?”
“当然有目的”李北羽说的很神秘,声音也很神秘。
“什么目的?”三个对仇一起问道。
“第一,当然是问百里老老老先生那把圣剑的下落!”李北羽的目光瞅了百里千秋一眼,又转向眼前三人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百里老者老先生在船上”
“好!”连好醉问道:“第二个目的呢?”
李北羽一笑,扭了扭腰道:“我可不可以先上一下茅房再告诉你们?”
这什么话?黑笑第一个道:“不可以”
李北羽耸耸肩,叹了半天气才道:“听说听说,那个黄海白虎盟盟主九田一郎今天也会上船来──。哥哥我只是想要跟他照个面,打个招呼!”舒胆双目一凝,道:“你怎么知”
“野──,野”李北羽阻止道:“我没问你为什么要杀连好醉先生是不是?”
舒胆闭上了口,目光再度投向窗外;窗外,正是一波万顷水连天。
此时,门儿一动,进来了一双俏佳人。
李北羽心里惨叫一声,眼前这双俪影不是葬玉和埋香是谁?
那端,玉珊儿冷冷一哼,丢来一个警告的眼光;手上,犹自捏揉着百里千秋的肩头。
杜鹏长长嘘一口气,道:“就这样啦”
王克阳双目一亮,道:“这好,只要能在一顿饭时间内除掉唐诗宋词舫,西湖上白虎盟的力量立减。其余那些小喽罗乞丐我来应付便是了”
喜美子一笑,道:“原来,你们两个故意入舟不成,便是要把探知那艘船上的实力分布带出来”
杜鹏笑道:“小妹妹倒不笨。”
蒋易修笑的更愉快:“不知道那秃鸟怎样啦?”
正嘻笑着,已然有丐帮弟子送消息进来。
“葬玉、埋香也入了舱。龙虎合盟的两名杀手也在片刻前进入。九田一郎正由凌仙楼往西湖畔而去。”
林俪芬讶道:“为什么叫龙虎合盟?莫非青龙盟真的已被九田一郎控制了?”
一旁,间间木喜美子握刀而起,便要走。
蒋易修慌忙拉住道:“别急──。上了船才真的跑不掉”
杜鹏一笑,饮尽杯中茶,握那大鹏刀而起,大声道:“走吧──,是时候了”
李北羽计算舱内情景。为了探知九田一郎今天登上这“唐诗宋词舫”丐帮弟子不知费掉多少人命。
然而眼前情景,却让他犹豫起来。
葬玉、埋香的出现已是大出意料之外,眼前这两名暧昧人物的出现更是奇怪。
李北羽只好再问黑笑:“这两个家伙又是谁?”
“龙虎合盟的杀手”黑笑还是答的很快,问的更快:“你连人家的保镖都不知道还想杀九田一郎?”
那两个杀手的眼睛显然是盯到了李北羽的头上。李北羽摸摸脖子,苦笑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九田一郎那个老小子是什么样子?”
“可以”黑笑很够朋友,真是知而必答。指指后面道:“你一回头就可以看的到。”
这时,轻呼的是葬玉和埋香。
原来,门口进来的,正是那位头顶长斗笠,在凌仙楼碰上的汉子。
李北羽没有真的回头,他只是故做一下姿势,也故意稍稍露出一点空门。
立时,所有的人像是爆炸似的动了起来。而且,一出手就是生死杀机!
向李北羽出手的,是那两名龙虎合盟的杀手。向玉珊儿出手的,则是武盟八老排名第一的舒胆。
黑笑呢?一转身就迎向连好醉的“一倒拳”!黑笑的武器当然是藏在舌下的“笑里刀”!
百里千秋左、右双拳的“百步神打”打的是正对面的童老大。
立时,九个人分四处真干了起来。
这只是舱里一瞬间的状况。立即,陈大舫主的刀客也一涌而入,招呼的不是李北羽就是玉珊儿。
葬玉、埋香互视一点头,双双跃前,俱挡住李北羽四周而至的刀杀。
至于那位“九田一郎”则冷眉以视,犹不动如山的注视舱内变化。
李北羽的动作最快。他避过眼前两名刀客的连环十六合击后,左右手上各弹出一只翎羽。羽至刀断,同时,左右双拳分别把那两名刀客打飞了出去。
葬玉、埋香两人此时却一折身,分左右夹击立在门口处的九田一郎。
她们为何方才在凌仙楼门口不做,而挑这个时候出手?因为李北羽!她们知道,李北羽必定会同时出手。
李北羽没有。他反而是一个鹞子倒翻,出手将暗击玉珊儿的舫中刀客打飞。
葬玉的心往下沉。此际,和埋香联合出手已是箭在弦上;无奈,只有尽全力施为。
九田一郎冷哼一声,伸手擎刀,那东瀛武士长刀一挥洒开来,立时叫室内弥漫一股肃杀之气。
葬玉一叹,指尖三根葬魂玉针已尽全力打出!
九田一郎人跃起,横刀劈空而下,刀急如电!便此刻,葬玉和埋香两人已断无活埋。
谁知,半路中犹有一把长刀而来。
刀,亦是东瀛的武士刀。
埋香翻身一滚,再跃起时,只见间间木喜美子正以“青眼”把刀之法,和那九田一郎对峙。
九田一郎沉声道:“小女娃娃是谁?你怎么会佐佐木小次郎的飞燕斩法?”
喜美子闻声,脸色一变道:“你是谁?”
那厢,李北羽看看玉珊儿还能对付舒胆,便反过头来讶道:“这老小子不是九田一郎吗?”
“不是”喜美子声更冷,盯准眼前那长斗笠汉子道:“不敢道名?”
“哈,”那人大笑道:“白虎盟的秋秋纺”
“秋秋纺?”喜美子双目精光暴射道:“三虎爷之一的秋秋纺大爷──?”
“不错!你倒识得大爷,还不快”
“死──!”
随喝声,两厢交击已迸。
李北羽双眉一挑,只见那位喜美子持刀而进,便要撞上的刹那,人身一矮,自下往上挑撩。那秋秋纺本已一刀斩出,斗然,喜美子这一蹲便加大了他预估的空间。再要变招转身已是不及了。
“好刀法”李北羽鼓掌道:“不愧飞燕斩法”
只见,那秋秋纺的刀锋不多不少的贴在喜美子背上,却是无法再落半分,就地被那惊魂刀光斩死。
这一瞬间,斗笙化成两半落出一张五旬上下的脸来。
埋香一皱眉,道:“这人不是我们遇上的那人”
葬玉讶道:“你确定?”
埋香点点头。道:“确定。衣物一样,人可不同”
那端,黑笑和连好醉也有了结果。双方斗至第六十四招时,黑笑以双掌握住连好醉的”
一倒指”吃上左右各一记。
却争了这个机会,展开他成名的“笑里刀”
只见,他凑面上前大笑,这笑声大有学问,其中俱有小成境界的“魔音”之功以荡敌人心神;同时口里薄刀已出,透穿连好醉喉咙!
玉珊儿和舒胆呢?
玉珊儿手上玉扇绝对不是摆好看的而已。那玉风堂的绝学使来,便是舒胆也皱了皱眉。
两人打了一百二十来招,只叫那舒胆咬牙切齿。原因无它,自己这方一个个躺下,情势显然是大大不妙。
恼人的,是眼前这位玉大小姐的武功似乎此传说中好一点。
舒胆不笨,所以,他决定立刻就走。
走的方法有很多种,他挑的方法是丢烟雾弹。当然,丢颗火电神弹的杀伤力更大的多,只是连自己的命都赔了进去未免太不上算。
就在那烟雾爆散的瞬间,百里千秋和童老大也有了结果。
百里世家的三大绝学,除了“圣剑狂战七十二技”、“百步神打”外,便是现在百里千秋使出的“飞花十八掌”
只见一阵猛击中,那童老大硬是捱住了六掌之多。
这是他要走的方法。便乘这六力推道,随那舒胆之后破窗而出。
四周,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烟雾迷蒙中,只听玉珊儿道:“北羽──,为什么不追?”
“不能追”李北羽苦笑道:“因为外面最少有上百只的箭在等着我们”
黑笑插口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
“什么都不干?”黑笑苦笑道:“什么意思是什么都不干?”
“什么都不干的意思”李北羽解释道:“就是坐下来,等那些亲朋好友把我们救出去”他大笑,询问道:“可以不卖命的时候,有谁急的想去投胎?”
没有!
所以,他们真的一个个坐下来,就在这片烟雾中“倾听”外头兵器交击之声。
当然,其中更有我们那位杜朋友和蒋朋友的大骂之声:“他奶奶的,哥哥我”
一鼎玉炉,一淡沉香;茶呢?两杯。
舒胆注视眼前这位龙虎合盟的盟主九田一郎,心下不禁有些错愕。他绝对不是你想像中那种属于“伟大”的人物类型。反而,更像是一般市井中常见的平凡人。
由这点之舒胆不禁有了一股敬意。
一个人能将他“特别”化于无形,那是多可怕的事!
因为,人类的悲哀之一,就是忽略平凡!
九田一郎微微一笑,道:“舒特使──,对于本盟和贵盟联手之议,请贵盟骆老取得实权之后再议”
舒胆沉吟道:“本盟实权已在骆老手中。异己份子已然在骆老的神机妙算之下除去”
九田一郎淡笑,摇摇头道:“除非宇文真已死──,否则,骆老所建立的权力便如同筑在海滩旁的沙堡。”
舒胆双眉一抬,方自要回话。九田一郎伸手阻止道:“宇文真不死,随时便有号召贵盟反戈的力量,所以──,舒特使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舒胆无奈,点了点头,立起抱拳道:“舒某立时回覆骆老这个问题。待取了宇文真颈上人头再来谒访”
九田一郎淡笑,竖手道:“舒特使──,请!”
陈英雄终于有上陆的时候。他苦笑的对着九田一郎道:“启禀盟主,唐诗宋词舫已经叫丐帮和李北羽等人毁去”
“我知道”九田一郎沉笑道:“谁都没料到兵本幸竟然会作出窝里反的事来”
陈英雄讶道:“盟主的意思是,诗词舫的秘密是兵本幸所透露给丐帮的?”
“不管透露给谁”九田一郎冷笑道:“反正这次行动绝对不是单独事件”他“嘿嘿”一笑,又道:“王克阳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动手,原因一个是李北羽昨夜恰巧到杭州城里来,无疑增加不少胜算”
“第二呢?”
“哈,”九田一郎大笑道:“当然是我们发出的假消息──。让他们误以为本座今天要到诗词舫和黑旗武盟的舒胆接谈”
埋香的脸色斗变。她只觉得体内一股阴柔的气机在翻腾,忍不住,便蹲跌到地上。此时,她们已经由诗词舫船舱中出来,跨上了岸。
葬玉扶住埋香道:“妹妹──,你”埋香颊上汗珠斗落,交唇忍痛道:“是是那个人伤了我”
李北羽走了近来,鼓起勇气道:“两位姑娘有何不妥?”
“没有!”埋香硬撑,立起身子一拉葬玉,道:“姐──,我们走”
葬玉轻一叹,扶住埋香;无言,回望李北羽一眼,便就迈步而走。
李北羽苦笑,回头,见那玉珊儿正瞅着自己。
李北羽还末说出半句话,那玉珊儿已道:“只要是有救的人,我们总不能亏了侠义本色是不是?”
王克阳对这次的行动满意极了。他早已摆开了一桌酒席等着玉大小姐他们回来。特别的,还包括了百里世家上代主人,百里千秋。
大伙儿坐定,百里千秋当先朝玉珊儿笑道:“女娃儿,你怎么知道爷爷我的奇经八脉被制?”
“呼吸吗”玉珊儿笑道:“这点晚辈还听的出来”
“好”百里千秋大笑,道:“老夫叫那个童老大制了半个月之久,到今天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杜鹏侧脸道:“那童老大点你老人家的奇经八脉干啥?”
百里千秋一皱眉,道:“逼问圣剑的下落”
王克阳讶道:“童老大不是青龙盟中四龙爷之一吗?难道龙虎合盟对那把圣剑也有兴趣?”
百里千秋轻一叹,自斟自酌了三杯酒才嘘一口气道:“若不懂圣剑心法,取圣剑反而有害。龙虎合盟的九田一郎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夫并不明白”
蒋易修看了看自己七彩剑鞘,笑问道:“那圣剑是长的什么样子?”
“很普通”百里千秋笑道:“三两银子一把的青纹松海剑的模样”他复一叹气道:“大圣如凡,就是这样!”
“总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吧”林俪芬相信,所以问。
“有!”百里千秋笑道:“它是用方铁造成的,全剑幽黑无光。唯其锋是白透亮丽”他续道:“昔年,剑秀才的徒弟造圣剑时将那锋线留白,便是要执创者心如光明,能用此剑破尽一切黑暗”
玉珊儿最关心的问题是:“剑在那里?”
“当然是百里世家”百里千秋笑道:“女娃儿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知道?”
玉珊儿一愕,正想如何开口。那杜鹏已叹了口气叫道:“怕你那位乖孙子拿了去,那大伙儿可惨啦。”
百里千秋愕道:“怜雪?他怎么啦?”
玉珊儿一叹,方把百里怜雪的事说完,那百里千秋已仰天纵泪,喃喃道:“不配啊──,百里世家不配再拥有圣剑以昭天下武林”
玉珊儿急道:“老前辈──,百里世家义名犹在”
百里千秋摇了摇头,站起来道:“女娃儿──,跟老夫到庭园走一回”
玉珊儿一愕,恭敬道:“是”
每个人都知道,百里千秋是要把圣剑所藏之所告诉玉珊儿。然而,在场诸人没想到的一个问题是,百里千秋为什么不等李北羽回来时再告诉他?
原本,圣剑就属于李家之物。
黑笑一直没说话。他看着百里千秋和玉珊儿出去;又只见玉珊儿一个人回来。
黑英才突然道:“百里前辈呢?”
玉珊儿一愕,道:“百里前辈想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静一静,不好!”一句“不好”所有的人已经冲了出去。
院子,夕已垂于西山外;而人,仰首而立,犹叫晶莹泪珠映夕红。
动的是风、是叶,人立如山。人侧树干,干上有字。
“百里千秋自愧仰天该绝!”
明,神宗万历四十一年三月初二,百里世家上代主人百里千秋自绝于杭州城东老虎胡同丐帮分舵内!
众人犹自唏嘘望着百里千秋傲立天地的尸首;忽的,箭响奔至!
蒋易修双眉一挑,手上七彩剑鞘挑断四支来箭。
王克阳已注视往来箭处沉声道:“那位朋友光临?”
“哈,”一串大笑中,十数道人影已然跃了进来。当先,一名四旬左右,身着金、红交杂的汉子冷笑道:“龙虎合盟的桃下二助来访。”
喜美子手握刀柄,冷笑道:“是青龙盟四龙爷之一的桃下二助?”
“啧、啧”桃下二助眯着一双眼打量着喜美子冷声道:“你就是那位间间木喜美子?”
喜美子一哼,刀已半离。
桃下二助将目光投向王克阳,冷笑道:“本盟是为了答谢贵帮今天所作所为”
话声一落,四周又平空多出了四十来名汉子,已然将众人团团围住。
杜鹏将刀衔住口里,拍了十来下手,才取刀才说道:“打架才哥哥我最行”
桃下二助大笑道:“那最好”一挥手,龙虎合盟的五、六十名汉子已然冲杀了过来。
这一战,结束的很奇怪。
丐帮当然有不少弟子加入混战中;本来,这种大场面的战事最少也托上一顿饭的时间才合理。
谁知,也不过是半柱香光景,来人便退了个光!
玉珊儿愕道:“有诈”
杜鹏皱眉,那把大鹏刀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结束了;这是啥么打法,说出去可大没光彩。他心中一动,环顾了众人一趟方才叹道:“被骗啦──。人家的目的不是要干!”
“那目的是什么?”
“黑笑!”杜鹏叹口气道:“人家的目的只是制造混乱让黑笑那小子乘机溜走”
黑笑为什么要走?因为他已经探听到“圣剑”的藏处。
玉珊儿淡淡一笑,道:“就算知道是在百里世家,他们还是找不到的”
李北羽尴尬的注视葬玉投来的目光。
一侧,埋香脸色已是惨白的呻吟在床上。
而他,正站在门口!
李北羽轻咳了一声,道:“葬玉姑娘──,在下是否可以进去略尽棉薄之力?”
葬玉尚未答,那端埋香已断续道:“走开,你别进别进来”一说完,又痛哼起来。
葬玉忍不住急步到了床侧,挽住埋香的手,将那柔荑贴在自己脸颊。
李北羽当下不犹豫,也到了床侧。
耳里只听埋香断续道:“姐别忘了爹娘的仇”
葬玉无言,只是手上握住埋香更紧。
李北羽一叹,道:“令妹是受了东瀛忍者的寒冰断命指力”
葬玉倏忽抬头道:“你你怎么知道?有救吗──?”
李北羽一犹豫,才点头道:“有──,这是甲贺谷中忍术的一种──。昔年,六臂法王曾领教过,后来发展出一门心法专治这种指伤”
葬玉忽的拉住李北羽道:“你你会不会?”
“姐,别”埋香摇头,呻吟道:“我,我”
葬玉只是注目李北羽道:“你会不会?”
“会”李北羽叹气道:“只是,有点不太方便”
“为什么?”葬玉急道。此时,她妹妹在她心中已是最最重要的事。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
李北羽苦笑,道:“这是一种,阴阳双修之法”他叹了口气,道:“尤其,是有关系到期门穴!”
期门穴,便是在双乳下方。
葬玉一愕,心中各种情怀一震荡,将目光再投向埋香,道:“妹子──,你你就答应了吧──。难道难道你要世上只剩姐姐一个人孤伶伶的?”
埋香垂首无语,体内气机越见冰寒;然而,心中一股思维竟能暂时忘了这痛苦。她想什么?昨夜,何尝不是在思念李北羽?今日又为什么如此大转变?
原因无他,只是见了李北羽和玉珊儿那等亲近罢了。
那一股无言形容的感觉,使得今早出手攻击那顶戴长斗笠的汉子以泄愤。不意反而着了人家的寒冰断命指。
及至诗词舫中,自己和葬玉攻击那秋秋纺时,李北羽不顾自己姐妹生死而落到玉珊儿那端。虽然,李北羽知道彼时喜美子已至,必能救得下她们姐妹。只是那瞬间的失落和丧气,又有什么能弥补?是以,一坚持,便不要这冤家的关怀。
甚至牵涉到自己的命!只是,自己真能忍心姐姐一个人独活?她抬眼,见到的,是葬玉满目忧虑的眼色,以及以及一旁李北羽关心的眼神。竟不由自主的点头。接着,她心中一震;是因为姐的关切令她点头,或是李北别的目光令她点头?
如果,那个肌肤之亲的阴阳双修大法一使用,是不是对姐姐太不公平了?
她心中念转如雷,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升起!
在和李北羽运行阴阳双修生死交关之际,突然误导真气走火入魔,再让姐姐下杀手除了李北羽。如此,不就可以报了娘的仇?
埋香长吸一口气,忍不住寒意自体上心打了一个颤,道:“开始吧”
李北羽嘘了一口气,他心中只想着一件事。爹误杀了眼前这两位姑娘的娘,今天绝不能让她就此殒命。好不容易,埋香终于首肯。他沉住气,道:“多谢姑娘如此信任在下──。”
葬玉也嘘了一口气,心中一股莫明的感受涌着。她站起来,往外走,边道:“我到外面等。”
突然──,埋香叫道:“姐姐”
葬玉讶异回头,道:“什么事?”
“我,”埋香吸一口气,道:“如果,我我叫你时,你
能不能马马上进来?答答应我”
葬玉一愕,安慰道:“放心──。姐一定立刻进来”
说着,人已到了门口。心中,竟有了一丝不安;她摔了捧头,大步跨出,反扣门。
九田一郎微笑的望着桃下二助道:“很好──。黑笑的消息很有用”
桃下二助恭敬道:“请问盟主,下一步的行动是?”
九田一郎笑道:“去请葬玉、埋香两位姑娘过来”
请,其中一个意思是用武力。
桃下二助双目一亮,道:“由黑笑去请──?”
“没错!”九田一郎笑的更愉快了:“当然,你要跟在后面完成它──。带到登岳楼去见本座。”
桃下二助明白了。黑笑是去送死。然而,他这一死也是有代价的,便是可以消减葬玉的内力。
在他们估计,黑笑不是葬玉的对手。
可是,相当的,葬玉杀了黑笑已然无法再对付自己。至于埋香,受了盟主那寒冰断命指暗伤,只怕剩下半条命。
他们没料到,李北羽正替埋香疗伤!
桃下二助忽的又道:“属下有一件事不明白”
九田一郎一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就杀了那两个姑娘?”
“是”
“因为她们有用”九田一郎笑道:“李北羽的父母欠了那两个丫头一份债──。当然,父债子还”
九田一郎大笑,支道:“当然,那位葬玉姑娘为了救她妹妹,也只有听我们的”
桃下二助不得不钦佩九田一郎心思的周密。今晨,九田一郎之所以只伤而不杀,原来有这着棋子暗伏。
桃下二助一恭身,抱拳,转身出去执行任务。
九田一郎眼中充满笑意。
他为什么笑?
因为知道圣剑的特徵和下落!
自百年前,那圣剑就是克制忍术的天器神兵!只要落入手,甲贺一门的各项忍术便足以横霸中原。
尤其,他抚摸自己手上长刀大笑,尤其自己又拥有柳生家的刀法真传,问鼎中原之事更是轻而易举!
他传令,唤童老大到了座前。道:“丐帮必然可以查知本座现在休憩于凌仙楼,传令各属北移到登岳楼”
埋香盘坐,双手擎天;上方,李北羽亦做盘坐姿势,只是头下脚上,以双手和埋香双手相印。
此际,两人气机已然交汇于生死关头。
只见李北羽头上一缕白烟注于埋香头顶百会穴;由此,贯入埋香体内。
忽的,李北羽身子一颤,他立时急道:“埋香姑娘,请摒除杂念以免走火入魔”
埋香的脸上似乎起了某种复杂的变化。
李北羽在上方皱了皱眉,双掌沿埋香高举的两臂爬下,不断以指力按她的各处穴道。一路下来,到了期门穴,他不由得稍一犹豫。
忽然,埋香身子一颤,口里大呼:“姐”
葬玉正是百感交错的立于门前,忽闻得屋内埋香大叫不由得心下一惊,那不安感觉更甚!就待要推门而入之时,身前一道人影含笑而至。
杀气与笑同至!
葬玉心里一沉,已认出眼前这人正是“十寸脸皮笑里刀”的黑笑。
此际,其中文传来埋香叫声:“姐──,快进来”
接着,是李北羽的声音:“埋香姑娘,请别出声,免得岔了气走火入魔”
屋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葬玉心急,可是,眼前这黑笑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
葬玉寒声道:“阁下有事?”
“小事”黑笑笑道:“敝上想请两位姑娘到房里一叙”
葬玉此刻倾听房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心下更急,口里冷笑道:“孤男寡女,夜半相会不宜──。阁下讲回告贵上,明晨再予拜访”
“哈,姑娘是江湖中人也忌讳这点?”黑笑声已冷,哼道:“这分明是要敝上责怪在下办事不力”
葬玉脸色一沉,道:“阁下真的是”
话停一半,手上玉针已弹。
黑笑大笑,身势两摆,已然避开那一针,同时,口里薄刀亦出,往葬玉肩井穴至。
葬玉不动,右手微抬,两指间夹一玉针顶住薄刀片,双双俱断。
此际,黑笑已近在咫尺。
葬玉还是没动,冷笑的看着黑笑倒下;那眼中,只是不信!鼻中,俱是一股浓浓的香味;兰香味!
葬玉轻轻一叹,道:“别死不甘心,我也会用埋魄香兰,而且会用最毒的一种”
黑笑轰然落地的瞬间,葬玉已推门而入。
而同时,桃下二助和手下四名刀客已然冷笑的自园中花木中来。
李北羽趴在地上喘气直觉得自己倒霉死了。他奶奶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救人反叫人害,这以后谁敢见义勇为啊?
一旁,埋香也已伏倒在地,身子起伏不已。
李北羽苦笑,只听门外一阵吵杂,接着,有人重重落地。然后,便是葬玉大小姐急步而入。
葬玉惊呼,抱起埋香道:“妹妹──,妹妹──,你你怎么了?”
埋香苦笑,指着像一堆烂泥似的李北羽,呻吟道:“杀杀了他”
李北羽吓了一大跳,喘气道:“喂,这太没道理”
葬玉急道:“是怎么一回事──?”
埋香张开口,断续道:“姐为为娘报仇”
葬玉一愕,双手竟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那埋香犹勉强道:“姐快为娘报仇。否否则我死也不甘不甘”
埋香用尽力气一推葬玉;那葬玉不防,便跌到李北羽身旁。
此时,埋香亦自怀中取出匕首,放在自己心口上叫道:“姐──,杀了他为娘报仇──。不然我”
随惨叫声,刀又入了一分,那葬玉大惊,竟不由自主的自怀中取出晶亮匕首,双目投向身旁的李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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