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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羽注目一瞧,只见那霸王魔蟒这两排森齿牙,外带一股恶臭,真是叫人受不了。当下,身子又一没一沉,便整个浸入烂泥之中。
立时,魔蟒这一咬一撞,人没咬着,倒是那顶巨锅给撞了撞。
李北羽人陷入烂泥,只觉胸上那巨锅鼎松动了一下。心想,好啊,原来这霸王魔蟒力道是不小。
于是,又探出头看看那厮在干啥。
这一瞧,只见魔蟒一咬不着,似乎一肚子火的在旁咻咻吐信不已。
李北羽大笑,叫道:“来啊──,来啊──,臭长个子,有种放马过来”
魔蟒双目怪睁“刷”的又移撞而至;李北羽一冷笑,右手动。
奔出的,只那只白色翎羽!
羽散,如诗、如雾、如情人最后的薄纱。
梗呢?断成双。
一入魔蟒左目,一入右。
那魔蟒这一吃痛,双目已瞎。
李北羽大笑道:“臭长个子,别以为你全身刀枪不入,眼珠子就成铜啦”话声一落,眼见那魔蟒已发起狂来,人便立时一吸气,又沉了下去。
立时,魔蟒在这地下密道中翻腾奔撞十几番下来,便将那巨锅给缠撞一旁。
这好,我们李北羽公子立时全身一臭泥的爬到一旁。
正喘一口气,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肉香味儿。
李大公子一愕,嗅了嗅,再细眼一瞧,不觉失笑出声。
原来,是那霸王魔蟒竟一头自裁入沸腾油锅之中;一痛,头起身入,几下翻滚竟烫煮在里头!
李北羽嘘一口气,心下乐道:“老小子,方才想吃哥哥我,这回可真是因果报应,叫李某来食你。别怨哪”
说着,本来往前走的步子却往后退了去。
干啥?大发慈悲啦?骗人。
为什么要退?因为有人来。
而且,是两个!
李北羽心下嘀咕,这两个可是高手一流。尤其走在前面的家伙,那武学造诣之好简值令人心惊。
想着,李北羽不由得自怀中又摸出一只翎羽来。
那端,两道人影飘近。
幽暗无光中,李北羽只能完全凭感觉来判定两人移动的位置。
此刻,其中只闻得对方低声交谈,模糊中,似乎在讨论怎会有条大蛇炖在油锅里。
李北羽一哼,身子往前一闪,已到两人左近。他想,以自己轻功造诣,天下中应该没几个人可以听得出来。
谁知,随自己移到他们左方七尺处,对方显然其中那个武功特高的已经发觉了。
而且,出刀。
刀之快、之猛,连李北羽也惊出一身冷汗。手上翎羽便不犹豫,一弹而迎。
两下交击,那羽梗竟然一破为二,无法断得来刀。
然而,那刀落之势似乎一顿一滞,也受了白翎羽上极大冲力,几乎把持不住。
李北羽长吸一口气,淡笑道:“阁下好快刀,只怕可以名列天下前三名”
半晌,对方才暴出一串话:“他奶奶的臭李北羽,死找打公子,哥哥我的手臂都麻啦─。”
是杜鹏!只听他又续道:“咦!怎么这么臭?秃鸟,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李北羽大笑,忽一正声道:“珊儿她?”
“在这里”玉珊儿声音传来,隐盖不住的温柔和安慰:“你怎啦?”
林俪芬斗见三个泥人从墙壁开了个洞中出现,实在是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再看清楚了是我们李公子、杜少爷、玉小姐,这一笑可足足有了一柱香之久。
他们三个的动作很快,先冲到后院井子旁;女人在那个时代是要慢点的,玉大小姐例外。所以,等到玉珊儿经了一个半时辰洗净了身子、换妥了衣物,已是鸡啼晨晓。
李公子、杜少爷呢?那泥巴都结的乾啦──。
杜鹏长长嘘一口气,问道:“玉堂主也回到了洛阳?”
此时,他们已然打扮的光鲜亮丽,一切妥当。
林俪芬摇头,道:“义父得等个三、五天后才会回到洛阳主持玉风堂总舵重开大会。”
她一顿,取出信函来交给李北羽道:“义父要我们赶往东方,阻止倭寇侵扰”
李北羽讶道:“怎的啦?”
“江南发生倭警啦”林俪芬叹道:“那些小东瀛的家伙可真猖狂”
信函上写得明明白白,要李、杜、玉、林四人往东而去,配合蒋易修、间间木喜美子带领玉风堂的部众和丐帮的王克阳联手,一道尽力为国除恶!
李北羽一笑,将信函揣入怀中,点点头。
林俪芬瞅了杜鹏一眼,道:“什么时候启程?”
“下午!”杜鹏很肯定的道。
“为什么等到下午?”
“因为要睡觉”李北羽叹口气,道:“因为昨晚没睡!”
李北别想睡,玉珊儿可有疑问:“你说你摔到烂泥巴里是不是?而且那时手上正好拿一支翎羽,用来伤了蟒眼?”
“没错啊”李北羽讶道“有什么不对?”
“只有一点点!”玉珊儿皱眉道:“那翎羽受了泥巴的湿土,如何还能用?你挡住杜鹏那一刀时的翎羽又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
羽毛沾泥,如何能散毫如雾?
杜鹏帮他解释:“因为我们秃鸟先生养了一对白鹰。那鹰天生异种,就算是浸在泥泽三天三夜还是滑不溜沾”
玉珊儿明白了,点头道:“难怪!那天你由山上飞下来参加此武招亲的那些羽毛,便是叫那两只白鹰去替你抓了鸟拔下毛来做成风筝?”
“聪明极了”杜鹏乾笑道:“不然他怎么会叫秃鸟?”
杜鹏的意思是,李北羽专秃所有鸟的羽毛。
林俪芬的疑问是:“那两只白鹰有多少羽毛可以给你用?全拔下来也不过两百多支”
“还好”李北羽笑道:“那两只鹰每年褪一次毛。而且”他笑道:“加起来足足有四百二十六支之多”
两个男人想睡啦,两个女人可不依。
玉珊儿果然道:“那两只鹰呢?怎不叫来我看看?”
李北羽能不能拒绝?打死也不敢!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奇形的玉哨,在口里吹着。立时,一声尖锐的“毕”声扬往天际。
一声,又一声,连使了六声之多。
“干啥吹了这么多?”
“暗号!”
“暗号?那鹰也听得懂暗号?”
“懂!”杜鹏叹气道:“而且,除了李大公子用特别的方法来吹之外,就算哨子落入别人手里,吹了也没用”
“如果旁人拿到哨子次会怎样?”
“很难看”杜鹏叹口气,大声道:“不听老人言,随便玩这哨子的结果就像这样”
他露出左上臂,只见是两爪子痕。
玉珊儿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叫来了白鹰,让它们一看不是主人的话,那叫的人就惨了?”
众人还谈着,两只硕大无朋的白鹰已然落入院中。傲然峙立,直盯住四人。
李北羽一笑,走了过去;那双鹰一见是主人走近,俱做出亲热样,全将嘴钩子拉拉扯扯李北羽的衣袖;一下子又是轻啄几下,一下子用那大翅拍了拍这位李大公子。
玉珊儿一笑,走近道:“我可以摸它们吗──?”
那只白鹰见生人走近,俱一停嬉戏,凝目注视。
李北羽一笑,拍拍白鹰的头,指指他们;然后再拍拍自己和玉珊儿的头,笑道:“她是我的妻子、好朋友──,知道吗?”
那两只白鹰以已通灵,双双点头。其中,一只较大的,两鹰目之间有道黑毛的走前一步,用翅拍了拍李北羽和玉珊儿的头“咻”──“呱”的叫了两声,便倚俱到李北羽身侧。另只鹰也跨一步来,贴到玉珊儿身旁。
玉珊儿心下大喜,笑逐眉开,指指大的那只道:“它可有名字嘛?”
李北羽一笑,道:“有,三目神君!”
这鹰当中那道黑毛,倒是像足了第三眼。
玉珊儿一笑,指指身旁的白鹰道:“这只呢?”
李北羽瞅了那鹰一眼,大笑道:“瞌睡妹”
“瞌睡妹?”玉珊儿好笑的抱住那白鹰道:“你的名字这么可爱?”
那瞌睡妹竟然真的一闭眼,头儿一藏翅下睡了起来。
众人见了,更是哄笑。
玉珊儿笑痛了肚子,捂着喘气问道:“这两只鹰倒是神灵,不知打那儿来的?”
此时,杜鹏和林俪芬也走了近来。
李北羽又和白鹰打了个招呼,立时四人双鹰已混熟一堆。
李北羽这才回玉珊儿的问话,道:“由大漠而来,昔日苏小魂大侠自塞外回中原后,那大漠鹰王在复基十年时所赠。而后,由他转赠给李某七世祖”
“李风雪前辈?”玉珊儿点头道:“我爹曾说李风雪前辈有口天下名器──圣剑。今天不知落在谁手上?”
李北羽一叹,道:“百里千秋”
“百里千秋?”玉珊儿讶道:“百里怜雪的祖父?”
李北羽点点头,道:“百里世家的先人曾经对武林有恩,是以我的祖先将那圣剑交给百里世家的先人。那圣剑若辅以圣剑狂战七十二技则如风雷汇集,足以傲视江湖!”
林俪芬插口讶道:“那百里怜雪所使的?”
“正是圣剑狂战七十二技!”李北羽叹气道:“昔日,以百里千秋前辈的资颖,借助圣剑的威力犹只能达到第十层。而今日,百里怜雪却能凭苦修到第十层。若圣剑在手,只怕便能修得第十二层的浑然大忘心法”
“若是如此又如何?”
李北羽苦笑,目中有了忧虑之色,笑容已失!
他注视眼前的骆驼和萧饮泉,心下打算良久。
骆驼嘿嘿笑道:“百里公子──,摆在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和我们合作,杀了宇文真,借助黑旗武盟的力量横霸江湖。第二,便是做为宇文真的阶下囚,终生被人所制”
他叹一口气,双目更冷,不语。
萧饮泉淡淡一笑,道:“我们的目的相同,你想创立狂战门、萧某想恢复刀斩门,骆老取代宇文真成为黑旗武盟的盟主──。届时,我们各据一地,三分天下武林。”
百里怜雪冷哼道:“你们计划如此之好,为什么还要找我来分一份?嘿、嘿──,目标想来是八大世家”
“百里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骆驼大笑道:“到时,老夫负责丐帮和玉风堂──。萧门主负责大鹰爪帮和僵尸门──。至于八大世家和少林、武当就嘿、嘿──,偏劳百里公子了。”
萧饮泉接囗道。“今日百里兄是黑旗武盟阶下囚,明日就算恢复了自由,还是不容于八大世家之中”
百里怜雪双目一冷,道:“你们打算如何着手?”
玉风堂重开!
总舵重光大典,无疑是江湖上对抗黑旗武盟扩张的大结合。
八大世家的代表,少林的空智大师。武当代表的百破道长“三湘一剑庄”的庄主吕威,以及“洞庭湖王”云奔日全到了场。
此外,各路门派、江湖豪杰亦聚集于玉风堂之中。
高拯已死。山东玉风堂的负责人顾秋全赶回,任玉风堂总管,负责一切接待的事。他固定将来访宾客的名单,每隔一柱香便送入内院之中。
玉满楼判定,黑旗武盟多少会利用机会来侵扰一番。现在,他手上的名单中就有两个人此较特别。
一个是自称来自荆山的袁洪,四十岁上下,双臂粗,拳有厚茧。看来是学“一条鞭”这类的外功行家。
另一个,则是隐居江湖已有十年之久的“招手要命”顾索。顾索,六旬上下,擅长“断魂指”曾有一夜杀二十七名江湖好手的纪录。
玉满楼皱了皱眉,打算先看看这位顾索的神情。
尤其是他的眼睛。
因为,一个人如果别具机心,他的眼睛便会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来。
卫九凤一笑,也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宇文姑娘和天儿”说着,人已往横江居而去。
玉满楼望着夫人的背影,脸上微微一笑。今天,只要黑旗武盟有所行动,宇文湘月无疑将是一一个关键的人物。
他笑了,觉得和宇文真之间的斗智现在才开始!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
横江居,已然有了一片碧茵。
玉楚天微笑盯望着宇文湘月,竟吟了一句诗来:“兰叶春葳蕤,桂花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宇文湘月一笑,道“玉兄好雅兴啊──?”
玉楚天脸上一红,轻叹道:“可怜是,那倭强压人,只累了我朝百姓”
宇文湘月心中一动,道:“玉兄的意思是?”
玉楚天凝目宇文湘月,伸不由自主握住佳人柔夷道:“宇文妹妹,如果玉风堂和黑旗武盟能结合以抗外侮──;你说,这有多好?”
宇文湘月见玉楚天握住自己的手,原是脸上一红想挣脱的。待见玉楚天说得诚恳,心里一震,竟便不出力抽出手来。
当下,臻首微垂,轻皱眉道:“不知爹的想法如何?况且武盟组织庞大,极是不易控制”
玉楚天双目一亮,道:“宇文妹妹可否告知在下,武盟组织的分布概况?”
宇文湘月脸色一变,抽回手;半晌,方幽幽道:“你的目的便是想由我口中得悉本盟的秘密嘛?”
玉楚天一愕,急道:“宇文妹妹请别误会,我”
“别说了”宇文湘月轻轻一叹,道:“你会告诉我玉风堂实力分布的情形和各处分舵所在嘛?”
“不会”玉楚天苦笑,他实在说不出谎。
“所以”宇文湘月道:“我们谁也别问”
玉楚天点头,一笑,道:“方才是我失言了──。姑娘可愿到前厅看看今夜聚集的各路英雄?”
宇文湘月稍一沉思,摇头道:“你去就好──。因为,若叫人见了反而不好──。”
玉楚天点点头,指采月居道:“那是珊儿居住之处,现在空着你就用吧”
宇文湘月微笑一点头。抬头,见那日沉月升的天际,发出淡淡一叹。
玉楚天凝谛她半晌,使唤来一名丫头,送宇文湘月去采月居。
目送宇文湘月离去的背影,半晌,玉楚天才一叹气回身而往前院去。
风,如前。
人立风中衣衫飘。
卫九凤微笑看着玉楚天的离去,再看看采月居方向,一点头,轻轻的随玉楚天之后往前院去。
玉满楼第一眼便直透向顾索。
这个“招手要命”的老头子绝非易与之辈。然而,就这一眼中所见,已足以令他对这个顾索起了戒心。
因为,这刹那顾索的反应很特别。是那一点?玉满楼微微一笑,顾索什么反应也没有。
一切很自然,斟酒、饮酒,完完全全没有一丝破绽。
不可能的。以方才玉满楼那双目中精光所投,顾索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代表两个情况!
一个是顾索根本不会武功,或是武功很低根本感觉不出来。第二个,那就是顾索极富心机,早料想到玉满楼会这么做。
所以,一点惊讶、本能防卫也不表露出来。
玉满楼相信一件事,那就是顾索绝不是一个武功很低的人。
他一笑,对迎面而来的南宫渊招呼寒喧了起来。
南宫渊突然淡笑道:“玉兄对家里跑来的野鼠一向如何处理?”
玉满楼笑道:“那要看有几只!如果是一窝,就等找到了洞,一把火烧了它出来──。”
南宫渊大笑,道:“玉兄看到了几只?”
“一只!”玉满楼的眼角发觉我们那个顾索有点不安了。他笑接道:“小弟打算再看另外一只”
南宫渊微笑道:“不打扰了”
袁洪只觉血液激流,恨不得一拳、一拳把那双招子打的稀烂。其实,人家也只不过瞄他一眼而已。
便那一眼,已叫他全身极不舒畅了起来。只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只有忍下来。这回行前,骆副盟主一再交待,唯有得到玉风堂和八大世家的资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只有忍着等待玉满楼宣布围剿计划。
玉满楼站到了主座前,微笑环顾众人。
左旁的,是卫九凤和玉楚天;右方的,则是南宫渊。
玉满楼的目光,突然投注在顾索和袁洪身上溜转。
全场,逐渐静了下来。
玉满楼淡笑道:“玉某和南宫堡主围剿黑旗武盟的计划公布前,希望武盟的人物早些离去的好”开头这一句,已哄得全场骚动起来。
当先,那“洞庭湖王”云奔日便叫道:“请玉堂主告诉在座群豪,那个王八乌龟蛋是黑旗武盟的人物”
两湖一带,这个月来叫黑旗武盟破灭不少势力,自是令云奔日愤怒最甚。
玉满楼微微一笑,道:“云湖王莫急──,人道擒贼要擒王。这里有两只小老鼠,杀了只是枉费力气”
当下“三湘一剑庄”的庄主吕威已擎剑在手,跨出道:“就算小鼠,让吕某不才来杀了烹煮”
玉满楼一笑,星目投向袁洪和顾索的刹那,两人已动。一个是出手攻向吕威,一个则是高跃想破顶而出。
攻向吕威的是袁洪。高跃的人却立时折身下打,打的是断魂指的指力!双拳一指,刹那间招呼的却是吕威。
吕威冷喝,一剑在手如电,迅速出了六剑,剑剑挑的俱是死穴。在场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应该出手帮助吕威。
因为,这一招六式的“大劈鬼”剑法,任是谁也得要退。除非是不要命,否则,有谁会那么笨把自己的命送上剑尖?
没有!
袁洪却是个例外。
因为,他本来就该是个没命的人。
所以,他打架的时候经常不要命!
袁洪的拳路很简单。先捱了吕威入身一剑,运起肌肉夹住,接着双拳一轰吕威的太阳穴。然后,结束了战斗!
顾索呢?
第二次变身,他的指力激向的是右字世家的主人,右知文。
只见他第二次身子一折,已然到了右知文之前,那透骨寒心的断魂指已届眼前。
右知文一吸气,双掌翻飞;无奈,那指力来的快,已有一丝寒意透入。右知文心下方自一惊,一道人影已跃到身侧,随即一道掌风阻止了顾索后面随之而来的二指。
双方一接即离。吕威竟然一个照面已亡命在众人眼前,那袁洪拔出剑,点了穴上血;嘴角则一副不屑冷笑。
另一方,阻止顾索的,便是少林的空智大师。
顾索冷笑道:“大师好深厚的大力金刚掌”口里冷意浓,心下可吃惊不少。
方才那一交手,一股煦热之力已迫至气海穴前。设非眼前的空智大师心存仁厚且救人为重,只怕自己早已丹田气散。
空智大师淡淡一笑,稽首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顾索方自冷笑,忽的一道剑气已在身后。顾索心下大惊,好强的剑力。一回身,只见眼前站着的正是武当代表,当代武当掌门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百破道长。
顾索双目一亮,沉笑道:“百破道长,十年不见了,可好啊”百破道长淡说道:“本派掌门人,你们藏禁到何处?”
此时,百破道长身后的袁洪大叫道:“问这些废话──,打赢了老子再问”
随喝声,那袁洪已捏紧双拳往百破道长击来;同时,顾索亦凝贯真力于指,无声无息往百破道长而至!
便百破道长冷哼,举剑平台之际;一道人影跃入场中,那双臂挥洒连拍。先是“拍”、“拍”两响,喀的震碎了袁洪的拳头;接着是掌力一柔,将顾索的“断魂指”用劲一引,倒推了回去!
顾索看清来人是玉满楼,见他身影来速之快已大大不妙。再惊觉其指上劲力被激了回来;当下,毫不犹豫便振臂三回,抵销玉满楼所激之力。
同时,左指突生,依旧用的是断魂指点向百破道长。
百破道长一叹,轻道:“何必?”
随这一声,剑已出,出如掠湖秋雁,雁过水漪洄!
剑过呢?
顾索痛呼抱拳而退,脸上表情是错愕、是不信!因为,最引以为自恃的断魂指已然离了掌,落到地面犹自淌着血!
玉满楼望着地上的吕威,抬眼,双目怒火暴盛。他对视着顾索和袁洪沉声道:“两位若想有活理,唯一之路便是说出笑尘道长被囚之处”
顾索此际,只见他双目在众人脸上流视一回,似在沉思什么。
袁洪呢?眼中则有了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惧和愤怒。
为什么?玉满楼有些错愕。
忽然,一名弟子飞身入报。
“八大世家在洛阳城里的四家”他喘息道:“正受黑旗武盟围攻!”
这话一出,满堂哄动。
忽然,两声狂笑传出。
是顾索和袁洪!
众人惊怒交集,原来这两人在此的目的,是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用命来换?
玉满楼不信。
所争名利,那有以命换的道理?
顾索忽的仰天悲叫:“好个骆驼,你这匹夫骗了我!”说完,竟与袁洪双双以头相撞而死!
这一个变化,更令众人骇然相顾。不知顾索死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洛阳四世家中人,俱已纷纷告退。
南宫、皮字、贝字、上官的主人立时飞身往外而去。
玉满楼一皱眉,其余诸人亦纷纷往四大世家而去,以便就近支援。
玉满楼见众人纷纷离去,突然叫了声:“不好”随叫声,人已跃起,往后院而走!
卫九凤、玉楚天一愕,亦随之而往!
宇文湘月望着她爹,轻叹道:“爹──,何必多造杀戮?为什么不联合玉风堂、八大世家以抗倭扰?”
宇文真温煦一笑,道:“放心──。只要你住在玉风堂一日,爹便不进攻洛阳”
宇文湘月眼睛一亮,喜道:“真的?”
宇文真哈哈大笑,道:“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宇文湘月脸红一点头,道:“不知哥”
宇文真闻话,脸色一黯,道:“卿儿已近一个月没消息了,不知”
两人正谈着,蓦地,门外传来一声冷哼,音更冷:“宇文盟主──,想不到你对孙吴兵法也大大有研究”
宇文真一愕,已然知道门外之人是玉满楼。他一拉宇文湘月出了采月居,朝玉满楼笑道:“玉兄此话,未免太过于溢赞兄弟”
玉满楼平素脸上笑容已无。只见他冷冷道:“在下敬宇文盟主是一代豪雄,谁知竟连自己儿女也骗。难道这是英雄行径?”
宇文真一愕,星目一闪,道:“在下不知玉堂主之意是?”
一旁,宇文湘月亦急道:“玉伯伯──,是怎么一回事?”
“黑旗武盟现在进攻浴阳城里的四大世家啦”玉楚天叹气注视宇文湘月道:“你爹方才的话”
宇文湘月一愕,朝宇文真急道:“爹──,你不是说女儿住玉风堂一日,你便不进政洛阳的吗?”
宇文真双目一凝,朝玉满楼道:“这事可真?”
玉满楼双眉一抬,冷然道:“何须再问?”
宇文真忽的脸色一变,长长叹一口气。
那卫九凤接口道:“况且,本堂大厅中还有贵盟的两具尸体”
“谁?”
“袁洪和顾索”
宇文真脸色一白,竟仰天喃喃道:“袁洪和顾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宇文湘月急拉住宇文真的手道:“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爹”
宇文真脸色惨然一变,方未说话。
此时,只见“洞庭湖王”云奔日也到了后院来,一见宇文真当下使出拳大叫道:“宇文真──,洞庭湖三百二十六条命赔来”
声到拳到,昔年京十八所创的洞庭空明拳果然威猛!
宇文真长长一叹,拉住宇文湘月,道:“走”
宇文湘月一惊,急道:“爹──,我”目光投向的,是玉楚天。
玉满楼人亦跃起,振臂拍向宇文真道:“宇文盟主何必走的如此匆忙?”
宇文真人在半空和玉满楼交了一掌,却乘掌势一按,人已拉着宇文湘月出了墙。
不一忽儿,远处传来宇文真清晰的声音道:“玉兄──,事出有误会。宇文真必然查的水落石出来交待”
这厢,卫九凤急到玉满楼身旁道:“楼哥──,你”“没事!”玉满楼沉眉道:“宇文真好厚的内力”
云奔日往前,抱拳道:“玉堂土──,我们”
玉满楼拱手回礼淡笑道:“放心──。他走不出这洛阳城的”说时,双目精光暴射,令那云奔日也为之惊心。
“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葬玉轻轻低吟,一次复一次。
埋香呢?望着窗外细雨,心也纠成一团。
两人之间,有桌;桌上有酒,酒之外,还是酒!
酒醒寂寞饮小雨,
又醉相思落大梦。
两人无语听雨已久久。夜已深,深到天将明。
葬玉才轻轻一叹,道:“我在想”
“如果李北羽没死”埋香目光依旧停在窗外细雨。“下回见了面是不是还会下手?”
葬玉苦苦一笑,道:“你还记得我们被骆驼绑在一起时,李北羽口中经常的话?”
“忘不了”埋香眼中有了醉意:“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他的确是个进士”
“的确是”
两个人又沉默丁下来。
良久,埋香才幽幽道:“我想起了两个人”
“两个人的一首诗?”葬玉眼中除了醉意,还泛有泪光。“是不是刻在两把木剑上的话?”
“是!”埋香回答的有些酸楚。
冷枫小刀落月诗,
常叫多情应笑我。
李北羽凝谛着玉珊儿,直到那晨曦由东方奔入。
玉珊儿眼中尽是情,轻笑道:“听你说,你是进士?”
“好像是”
“有什么诗给我的?”
“有!”
“我在听”
“酒醒寂寞饮小雨,又醉相思落大梦!”
她无语,双目有泪;忽的,搂住了他。
她低声,喃呢:“别离开我”
他笑,感动;抚着她的发梢在她耳旁道:“不会”
她抬眼,望着他,轻声道:“你记不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首诗刻在两支木剑上的故事?”
“冷枫小刀落月诗,常叫多情应笑我”李北羽低喃,眼采迷蒙了起来。“苏小魂和锺玉双”
玉珊儿笑了,笑的很轻很轻,却是由心里最深处笑出来。她小皱了鼻子,嘻道:“你的诗比他们如何?”
“我只知道其中一件事”
“什么事?”
“浓爱相同”他说的很真诚、很坦白:“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杭州,人间天堂!
既然是天堂,就该有满地的银两可捡。
我们“乞丐王”王克阳,竟然还会愁眉苦脸就太没道理了吧?
一大早,他就和着蒋易修、喜美子匆匆赶到凌仙楼。
干啥?当然是找李北羽、杜鹏他们。
江南倭患正凶,这些日子可真忙死了他,东一个战事,西一个战事,简直是要了老子的命。
三个人一路急大大的冲入了凌仙楼,抓住了门房便敲。
这厢声音大,那端却吵着了倚窗的两位佳人。
小雨已停。只是,这晨里宁静叫呼门声给惹了烦。
埋香当先嗔道:“是那个没家教的──?”
葬玉顺口道:“坏了一晨心情,给他点教训”
两人说着,也不开门便由窗口跃了出去。眼前,是一片小林子外加百花齐展。凌仙楼有名,它的奇石花木更有名。单是这片庭园可够称得上大。
两人几个起落,待找到一处隐身注目。
立时,两人双双愕住。
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王克阳、杜鹏、喜美子;再一眼,开门的不是朝思暮想的李北羽是谁?
李北羽和杜鹏苦笑,大大叹口气道:“王小朋友──,哥哥我昨夜亥时才住进来,你倒勤快,卯时便来扰梦?”
“梦?”王克阳还未回答,蒋易修已先叫了起来:“哥哥我已三天三夜没阖眼啦──。”
李北羽立却很知理亏的做出投降状,笑道:“好吧──。有何贵干?”
“小事一件”蒋易修笑得很愉快。
杜鹏立时大叫:“一定是两个字”
林俪芬讶道:“什么字?”
“很惨”杜鹏有气无力的说:“不然就是四个字”他补充道:“非常凄惨。”
蒋易修大笑,道:“聪明──。想请你们去玩一趟而已。”
有这种好事?打死在场每一个人也没人相信。包括言不由衷的蒋员外自己。
“那个地方很有、很有诗意”王克阳补充道:“因为,那条船的名字就叫唐诗宋词舫!”
“唐诗宋词舫?”李北羽脸上一变,道:“昔年西湖上有六大名舫,至今还留下的听说只剩这一艘?”
“有见识”杜鹏叹气道:“有见识的人去就好──。我们这些没学问的在家里睡觉”
葬玉的心情说多复杂就多复杂。她侧脸,只稍一见埋香的眼神,她立刻明白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心境如何。
埋香也转过眼神来,两人无言。后退到小林中,倚树干而立。如是,直到那屋中有了”
依呀”开门响,才叫两人惊醒!
只见,李北羽等一行七个人嘻嘻笑笑打打闹闹动手动脚的往凌仙楼外而去。
两人一互视,同时举步跟行。
两人刚要出凌仙楼,前方正巧迎面而来一名头戴大斗笠,身着长袍飞扬衣衫的汉子正好也要进入。
两下一起停住在门口。
那汉子一哼,也不退让的又往前一步。
埋香此刻心情本来就乱,叫这人无礼挤来,当下便右手微振,以肘撞向那人腹部。只听得那人沉声一哼,也不闭不躲,叫埋香这一肘结结实实的顶上。
刹时,埋香脸色一变,只觉自己手上力道如投入洋海之中,全然没了着力之处。她一吸气,抽肘而回;然而这一退的空隙,已叫那汉子大刺剌的经过。
如此,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倒是埋香急让了开。
埋香脸色一沉,方自要发作;只闻得那汉子声音入耳:“老夫看你出手不俗不想就此废了你──。好自为之。”
葬玉显然也看出了不对,望眼那端李北羽等人已要转过街角。当下,朝埋香一使眼色,拉了便走!
一路上,那埋香填道:“姐──,方才你怎么不配合出手?”
“没机会”
“没机会?”埋香讶道:“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我们”
埋香话说一半,只见葬玉的脸色转白,身子一颤,道:“那个人──,好可怕!方才,好像好像他的背后有两道眼光冷冷看着我。告诉我,只稍一动我们两个便得横尸当场”
无论埋香信与不信,眼前,她们已经来到了西湖畔。
抬目所见,是一幢乳白抹紫彩的大船。来过西湖的人都知道,如今西湖上最有名的,便是这艘“唐诗宋词舫”!
唐诗宋词舫,每月在月圆那日才会让人登舫寻雅。据说,那舱里字画,不是出于李白、杜甫等人之手,便是苏东坡、柳永等人之笔。
所以,能登上唐诗宋诗舫的,在武林中便算得上一号人物。因为,除了对文学诗词要有研究外,尚有武艺项目。简单的说,舫上宾客俱是文武双全。
舫主的姓很平常,就是我们到处可听见的“陈”!陈舫主的名字也很平常,就叫做“英雄”
陈英雄,唐诗宋词舫舫主。
陈英雄人长的胖胖的,可爱可爱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直像是昨夜家里老母鸡连生了十打蛋一样。
怎么看,你也不会觉得他是这艘名舫的主人。反而,更像你家隔壁杂货店的老板。
李北羽做事有一项原则,那就是人家对你笑,你当然也得笑给人家看。
所以,打从登舫第一步开始,我们李北羽李大公子和这位陈英雄陈名舫主已然足足对笑了半柱香之久。
上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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