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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倪某这就放心了。”
话落,举手一扬,嗤嗤连声,数道带烟号箭破空射起,直升到二十余丈,方先后爆裂开来,在空中结成一幅形如猛狮般的烟雾图案,那图案随着风势,舞爪扭头,卷尾摆头,栩栩若生,历久不散,奇妙生动,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那狮形烟雾逐渐淡漠之际,黄石生哈哈笑道:“狮乃百兽之上,倪兄以狮为志,不愧是兽神之称。”
倪森阴侧侧道:“多在谬誉,请黄兄谨记诺言,倪某暂时告退了。”说着,大袖一拂,退回石屋,刹时机声隆隆飞驰而去。
黄石生仰面凝注着空际业已零乱的烟雾,暗暗吐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齐效先由树林中飞步赶了过来,低声道:“四叔,真有你的,一番话,就将那老魔头唬住了”
黄石生挥挥手,道:“快把人带着,先回林中再说。”
效先连忙挟起董明嵩和冉肖莲,跨开大步,奔回林中。
骆伯伧和宗海东迎住黄石生,彼此都松了一口大气,骆伯伧道:“亏得四弟机警镇静,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愚兄见你应付那老魔头,真替你捏着一把冷汗。”
宗海东笑道:“好一出绝妙的空城计,四哥不输诸葛亮,那老魔头可连司马懿也不如。”
黄石生摇头道:“眼前虽然渡过一关,事情并未算完,相反的,咱们已经被困在这座树林里,随时随地都有危险。”
三人骇然道:“为什么?”
黄石生道:“那倪森号称兽神,擅长驱御猛兽,方才临去的时候,曾经施放号箭,并且一再要求不得离开这座树林,很显然的,他已经在树林四周有所布置。”
骆伯伧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厮已召集猛兽,暗中包围了这座林子?”黄石生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宗海东接口道:“光天化日,兽群多半匿伏不肯外出,那斯纵有御兽之能,未必就能在顷刻间召来许多野兽,咱们快些动身,也许还来得及。”
效先忙道:“大家别急,让我先出去看看”
话犹未毕,林外已传来一声刺耳的狼曝。
曝声一起,四野回应,刹那间,虎啸狮吼并作,整个树林内群鸟争飞,兔狸奔窜,乱成一片。
骆伯伧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不出四弟所料,咱们已经陷在兽群包围之中。”
齐效先奋然道:“几只野兽有什么难斗,咱们冲出去!”
骆伯伧道:“千万鲁莽不得,如今兽群只在林外,咱们不去招惹,尚可相安无事,一旦激怒了它们,我等四人纵能上树躲避,还有康浩和月眉以及五个昏迷不醒的人,必将伤在兽群之口。”
齐效先道:“难道咱们就困守在林子里坐以待毙不成?”
黄石生道:“那倒不至于,我看倪森那厮一心急于援救冉肖莲,只要她在咱们手中,倪森便绝不敢妄动,趁此时机,咱们先设法救醒康浩和月眉再说。”
说着,举步走向毒神苗廷秀身边,低头一看,只见苗廷秀仍然昏迷未醒,衣衫已被解开,地上零乱地放着十六八个药瓶子。
宗海东没等黄石生询问,便皱眉说道:“这些药瓶都是从苗廷秀身上搜出来的,可惜咱们不知哪一种才是解药。”
黄石生拾起那些药瓶,一一审视了一遍,回头对齐效先道:“你守在老毒物身边,先闭住他的穴道,然后才给他蜂毒解药。”
宗海东急忙叮嘱道:“四哥要当心,这老毒物出了名的奸滑。”
黄石生微笑道:“不妨,我自有方法。”说着,就在苗廷秀身傍盘膝坐下来。
齐效先依言点闭苗廷秀的双肩穴道,又喂了他一烂蜂毒解药,没多一会,苗廷秀便悠悠醒来。
黄石生不待他开口,便右掌连挥“拍拍”给了他两记耳括子,两眼一瞪,恶狠狠的喝道:“姓苗的,你也有今天?老子若不把你一刀刀凌迟寸碟,难消心头之恨!”
一面喝骂,一面跳了起来,拳打脚踢,掌劈指戳,不由分说,先将老毒物结结实实狠揍了一顿。
而且,落拳着掌之处,避开了要害,专找老毒物伤残的地方下手,不是掌掴丑脸,便是脚踢断腿,只揍得苗廷秀昏头转向,恍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黄石生打得累了,又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愤愤插在地上,自己却一面坐下来喘气,一面叱道:“阿毛,把这老贼开刀,从两条腿开始,给我一块块向上面割。”
齐效先应声上前拔起匕首,一脚踏住苗廷秀的胸膛,手起刀落,果然在他大腿根部割下了一块肉。
苗廷秀疼得大叫道:“喂!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跟老夫何怨何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黄石生冷哼道:“你不认识咱们,咱们可认得你这老匹夫,我问你,你就是毒神苗廷秀吧?”
苗廷秀道:“不错,正是老夫”
黄石生叱道:“不错就行了,阿毛,给我再割!”
效先也不开口,挥起匕首,又狠狠割下一块肉。
可怜苗廷秀满头雾水,直疼得毗牙咧嘴,冷汗涔涔,急于又衰叫道:“我和诸位素不相识,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求你们把话说明白了,好歹别叫我死后仍做个糊涂鬼呀!”
黄石生咬牙节齿道:“老匹夫,你平生做的恶事太多,才会记不得咱们,可是,咱们却一点也不糊涂,是你杀害了我表兄全家,今天就要将你千刀万剐,祭奠我那可怜的表兄全家老小在天之灵。”
说到这里,气愤难抑,一叠声又催促道:“阿毛,快些动手,咱们无把老匹夫害成血人,再用盐将他腌起来,然后剖出他的心,替你表叔报仇雪恨。”
利刃割肉已经痛彻心肺,何况还要盐腌活人。苗廷秀想到那疼死人的滋味,不由头皮发炸,心胆俱裂,急急叫道:“我没有杀害你的表兄,我连你的表兄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千万不要弄错人了!’’黄石生道:“弄错人?嘿嘿!咱们千里迢迢,去万毒谷没有寻到你,又一路追赶到复仇谷来,守候到今天才将你擒住,咱们地弄错人吗?”
苗廷秀听他一口说出万毒谷的名称,心里已吃了一惊,但仍强作镇静道:“老夫息隐深山,数十年不闻外事,你那表兄叫什么名字?怎知是被老夫杀害的呢?”
黄石生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
苗廷秀急道:“并非抵赖,而是老夫双腿残废,困居山谷,根本不可能出去杀害别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黄石生道:“好!你既装伤,咱们就叫你做个明白鬼。我问你,两年之前,有一位姓徐的镖师,为了避仇求隐误人万毒谷,是你这老匹夫将他全家老小,用来试验毒药,一个个都被害死,这件事你还记得吗?”.苗廷秀心中大震,默然不答。
黄石生又道:“你害死他一家老小也还罢了,又将徐综徐纶两个可怜的孩子,割去舌头,充作药童,最后也惨死在你手中,这件事,你该还没有忘记吧?”
苗廷秀哑口无言,心中却风车般疾转,寻思着辩解脱身这策。
黄石生怒目喝道:“姓苗的,你心狠手辣,只说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苍天有眼,仍有报应临头的时候,告诉你,那姓徐的镖师,便是我表兄,徐纶兄弟俩,便是我的两个侄儿,现在我要替他们报仇,你明白了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苗廷秀假作沉思,默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恍然“哦”了一声,含笑道:“老夫记起来了,的确有过一家姓徐的人,误人万毒谷,全家都在谷中先后去世的,不过,事情经过,却和你所说的恰好相反,老夫非但没有伤害他们,论起来,还是他们的恩人”
黄石生叱道:“老匹夫,你敢胡说八道诓骗咱们?”
苗廷秀轻轻叹了一口气,正色道:“老夫句句实言,你若一定不肯相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唉!这年头好人难做,恩将仇报的事,实在太多了!”说完,摇头叹息不已。
黄石生瞪着两只眼睛,追问道:“你倒说说看,咱们怎样恩将仇报?怎样冤曲了你?”
苗廷秀故作黯然之色,道:“不说也罢,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黄石生道:“只要你说得有理,咱们自然相信?”
苗廷秀笑道:“事隔多年,死无对证,是真是假,早已无:从查明了。不过,老夫要问你一句话,这件事,可是康浩告诉你们的?”
黄石生道:“不错,是康浩说的。”
苗廷秀长吁道:“这就难怪了,那康浩原与老夫有隙,毋怪会挑拨是非,陷害老夫。”
黄石生似已被他言词所感,脸色渐趋缓和,凝目道:“咱们恩怨分明,并非不辨是非,只要你说的是真话,咱们决不诬害好人。”
苗廷秀道:“你一定要问,老夫就将事实经过相告,信与不信,那是你们的事了。”
微顿,继续说道:“当年你那表兄全家到达万毒谷时,同行共有老少七个人,其中五人都受了伤,尤其你那表兄,伤势最重,另外两名妇女和两名随行弟子,也是遍休鳞伤,血染衣袍,只有徐纶兄弟俩尚称完好”黄石生关切地道:“他们怎会无故负伤的?”
苗廷秀道:“老夫也曾以此相询,据他们说,是在途中被仇有追截,且战且走,一路退人乱山,老夫查看他们的伤势,才发现你那表兄夫妇都被淬毒暗器击中要害,又未能及时疗伤逼毒,业已无药可救,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夫妇俩便相继毒发身亡,那女儿悲伤过度,竟趁老夫不备,拔剑自刎而死”
黄石生明知他说的鬼话,却装作悲伤的样子,点头叹息道:“这倒可能,我那侄女儿从小性情就太刚烈,确能做出这种傻事来。”
宗海东等人见黄石生表情逼真,唱做俱佳,心里想笑,又不能笑,一个个都扭头过去,暗中窃笑不已。
苗廷秀只当他们都受了感动,越发吹得起劲了,接着又道:“令侄女刎颈殉亲,也还罢了,最难得的是两名随行弟子,一见师父亡故,双双跪下叩了三个头,痛哭了一场,不顾本身伤势,竟然奋勇起身,立志出谷要替师父报仇,声言:如不成功,决不偷生,宁愿追随师父,同赴九泉”
黄石生脱口赞道:“好汉子,有义气,不在表兄疼他们一场。”
口里夸赞,心里却暗骂:老小子,你尽管胡诌吧,等弄明白哪一瓶是解药,老子要叫你哭不出来。
苗廷秀哪里想得到这许多,兀自胡诌乱吹道:“老夫只恨自己行动不便,未能及时拦阻他们,不得已,只好全心全意照顾着徐纶两兄弟,一面掩埋死者,一面等候他们的消息,谁知他们一去音讯全无,吉凶难料,老夫苦等了两年,却等来了那该死的康浩”
提到康浩,他似乎余恨未消,愤愤地说道:“康浩那小鬼,跟他师父一样的薄情阴险,他偷人万毒谷,窃取老夫手植的奇异树异果,老夫都宽大为怀,不跟他计较,岂料那小鬼竟然得寸进尺,妄想谋害老夫,霸占万毒谷”
黄石生道:“他要霸占万毒谷来作什么?”
苗廷秀深恶痛绝地道:“他们师徒在九峰山承天坪的居处,被四门五派所毁,他想窃据万毒谷作为藏身之所,老夫因见他浪迹天涯,无家可归,本来已有收容之意,但徐家兄弟却愤懑不平,要替老夫驱逐恶客,一言不和,就和康浩动起手来,结果,徐综被康浩用风铃剑射死,徐纶下场更惨,被康浩用沸腾滚烫的一锅药汁,活活烫死在石屋门口””
黄石生“哦”了一声,悲恸地道:“依你这么说,我那两个侄儿,竟是死在康浩手中了?但他为什么反说是被你杀害呢?”
苗廷秀道:“这主叫做恶人先告状,他自己做的事,反嫁祸老夫名下,由此可见其用心何等阴险可怕了,诸位试想,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在武林中也算得成名多年的人物,难道还会冤枉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晚辈么?为了这件事,,老夫一怒之下,才二次出山,假意加盟复仇会,目的就在寻他们师徒,替徐家报仇雪恨,诸位再想想,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似老夫在武林中的身份,岂肯委屈自己,做那复仇会的区区一名长老?”
这番话,乍听起来句句人情合理,无隙可寻,就凭这一番话,康浩反成了凶手,苗廷秀倒变成天下第一个侠义好人了。
黄石生忍住笑,脸上装作半信半疑的神情,沉吟说道:“你说的话,听来也有道理,但究竟只是一面之辞,令人不敢深信,除非咱们了把康浩弄醒,大家当面对证一下。”
苗廷秀一口答应道:“正该如此,老夫敢说他若与我当面对质,必然会俯首认罪,不过”
黄石生道:“不过怎样?”
苗廷秀道:“不过,他在复仇谷中,业已负了内饬,只怕咱们现在救他已经太迟了。”
黄石生道:“你是说他伤势很重,活不久了么?”
苗廷秀点点头,道:“他受伤不轻,如果清醒时,看见老夫在场,内心必定恐惧。或许就此一命呜呼了也难说。”
黄石生道:“这不要紧,咱们只要尽了心,如果他真的畏罪而死,算他遭了报应,咱们的仇恨也解决了。”
说着,随手抓起一个药瓶,问道:“这是解药么?”
苗廷秀略一注视,摇头道:“不!这是毒药。”
黄石生将那个药瓶交到左手,又另取了一瓶,问道:“这个是解药了?”
苗廷秀仍然摇头道:“也不是,那一个扁形瓶子内的红色药丸,才是解药。”
黄石生依言又取了那个扁形药瓶,将前后三个药瓶放在手中细细辨认,发觉三个瓶子的形状和所盛药丸颜色都各不相同,第一次所取,是圆瓶黄丸,第二次是扁瓶黑丸,第三次则是扁瓶红丸。
再看地上所剩余的药瓶,也是圆形和扁形两种,药丸颜色,则也分为红、黑、黄三类。
他心里暗暗冷笑,口里却故作好奇的问道:“苗兄,你身上揣着这么多药瓶,瓶上并无标志,怎能刻哪一个是毒药?哪一个是解药?不怕匆忙之时弄错吗?”
苗廷秀笑道:“老夫的药物甚多,瓶上虽无标志,实则皆有区别。”
黄石生又将药瓶反复看了几遍,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是以药丸颜色来分辨,黄的有毒,红的无毒?”
沌廷秀道:“正是如此。”
黄石生笑道:“你不会骗我吧?”
苗廷秀正色道:“老夫偌大年纪,为什么要骗你?”
黄石生耸耸肩道:“俗话说,老奸巨猾,有时候年纪越大,越善于说假话。”
苗廷秀怫然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石生冷笑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怕他存心杀人灭口,故意将毒药说作解药,把康浩毒死了,来个死无对证。”
苗廷秀倏然变色,呐呐道:“你你”黄石生笑道:“你先别紧张。我只是说说笑话罢了,如果我真的起疑,我只消把红色药丸给你先吃一粒,岂不就知道有毒无毒了么?”
苗廷秀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堆笑道:“不错,哈哈一点也不错,老夫是何等身份,岂会用假话骗你”黄石生道:“说的是,我对苗老哥的话,绝对相信,所以,咱们也不必再难验证了,索性给康浩一粒毒丸,叫他死了就拉倒吧!”
说着,取出那个圆形黄丸药瓶,含笑递给宗海东,接道:“麻烦六弟。给他们每人喂一粒,这就是毒神苗廷秀的独门解药。”宗海东接过药瓶,仍有些迟疑,低问道:“四哥,不会错吧?”
黄石生笑道:“错不了,你若放心不下,不妨先给苗大侠尝尝,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吞下肚子去。”
宗海东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古时有孝子亲尝汤药,苗大侠当不会让古人专美于前。”说着,向苗廷秀含笑走了过去。
苗廷秀颓然叹道:“不用尝了,这黄色的就是解药。”
宗海东笑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为了慎重些,还是麻烦一下的好。”
苗廷秀没等他用强,自动张开嘴巴,吞下了一粒药丸。
宗海东又候了将近顿饭光景,不见药丸有含毒的反应,这才放心把瓶中黄色药丸,分别喂给康浩等人吞服,唯因骆伯伧不认识蛇神董明嵩和小红,又要防范冉肖莲逃脱,故在喂服解药之前,先点闭了三人穴道。
不多久,迷药化解,众人都纷纷清醒过来。
康浩见到骆伯伧和黄石生等人,惊喜交集,恍如隔世,正急于互述别后经过之际,忽然听见齐效先一声惊呼,竟被月眉一掌击中胸口,真滚了出去。
紧接着,月眉又从地上跃身而起,双掌连挥,对准宗海东猛劈过来。
宗海东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趋避,一面大叫道:“眉姑娘,你疯了么?我是宗六叔”
月眉两眼发直,恍若未闻,也不追赶宗海东,娇躯一转,扬掌又向康浩和骆伯伧扑到。
骆伯伧正自惊愕,应变稍迟,肩头上登时挨了一掌,踉跄倒退了五六步,方才拿桩站稳,只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那月眉毫无不停留,又扑向黄石生。
康浩急忙叫道:“四叔快躲,她已经被摄魂大法所制,变成鬼武士了。”
黄石生机伶伶打个寒噤,急急拔步便逃,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宗海东忙不迭从地上抱起效先,纵上树顶躲避。
月眉见人就打,出手就是狠招,仿佛跟谁都有不共戴天韵仇恨,直逼得骆伯伧和康浩等四散逃避,林中登时大乱。但她神志显然有些迟顿,只顾追击活动的人,对那些穴道受制,倒卧地上的,却并不下手。
一阵疯狂追逐之后,康浩和骆伯伧都在树后躲好,没有再被她击伤,月眉狂性激发,无可宣泄,竟大步向林外奔去。
黄石生惊呼道:“快些截住她,林外都是兽群,千万不能让她出去!”
骆伯伧道:“可是康浩真力未复,效先又受了内伤,咱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这可怎么办?”
话未毕,宗海东忽由树顶飞身而下,接口道:“小弟先去将她引回来,你们快想办法对付。”说罢,身形疾闪,穿林紧追而上。
这时,冉肖莲业已清醒,睹状说道:“要阻止她有何困难,只要你们替我解开穴道,我自有方法使她安静下来。”
康浩叱道:“她落到这般地步,都是你这贱女人害的,你还有脸晓舌么?”
冉肖莲冷然一笑,道:“不错,是我害的,但我为什么要害她?还不是为了你吗?”
康浩怒道:“为我什么?”
冉肖莲道:“因为她们一个是你的红颜知己,一个是你的未婚妻子。我妒忌她们,更不甘心让你娶她们,所以,要害她们”
康浩怒喝道:“你简直在胡说八道!”
冉肖莲平静地道:“一点也不是胡说,男女之爱,本来就是自私的,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他们科去。”
康浩骂道:“你卑鄙!你无耻”
冉肖莲微笑答道:“我承认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可是,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却是跟你们男人学的”
康浩被她胡缠得说不出话来,只有重重哼了几声。
骆伯伧轻轻拉了他一下,低语道:“紧侄何苦与她斗口,这种女人连脸都不要,还有什么丑话说不出来,依愚叔之意,不如让她试试,她若真能使月眉安静下来,咱们就放了她。”
正说着,忽听林外群兽怒吼,人声呼叱,乱成一片,不多久,一条人影踉跄奔了进来,竟是飞蛇宗海东。
只见他披头散发,衣衫破碎,脸上和身上遍布兽爪血痕,尚未抵达近处,便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