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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方法?”
浣花和路挂斗异口同声齐叫出口,渴望地往他看去,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孟乌龟哑然一笑,道:“我想只要找到赵瞎子,问明原委,就可明白一切了。”
转向浣花,道:“赵瞎子上次放过你一次,这表示他并不想伤害你,是何原因使他如此,我们暂且不想,为今之计,先问出小小君下落方为上策,知道吗?”
他想支开两人,以便顺着长江寻觅小小君踪迹,想了许久,才被他想出怎么一个好的借口。
浣花感到这也不失一个好的方法,立时点头道:“那我们快去。”
说着就要往山下奔。
“不急!”孟乌龟叫住她,笑道:“我们分头去找,你和挂斗一起去找寻赵瞎子,我则再奔一趟梦断崖看有无踪迹可寻,三天后回船上碰面。”
转向路挂斗,道:“一路上你要照顾浣花,最主要就是别和赵瞎子动手,知道吗?”
路挂斗勉强点头。
孟乌龟满意一笑:“你们走吧!好好保重!”
浣花和路挂斗道声再见,已尽奔下山。
望着他们背影消失,孟乌龟方自叹口气,慢步走向崖边,自言自语道:“小小君落水了,以他一身修为,在不受伤情况下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唉!希望吉人自有天相。”
小白雀又在悲呜,绕着崖边急欲冲下崖底。
孟乌龟将它招回手中,食指抚着它脑袋,自嘲地说:“小白雀啊!小白雀,俺养了你十数年,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今天你可得好好替我找到小小君,否则你就太不够意思了。”
小白雀似能解人意,高叫数声,振翅欲飞。
孟乌龟放开手,叫道:“去吧!找得到,找不到就看你的了!”
小白雀盘旋数圈已泻崖底,凭着它特有之灵性,去寻找小小君的踪迹了。
孟乌龟亦不敢怠慢,立时直奔山下,顺着江岩寻人去了。
明月如洗,皎洁如银。
浪花却无,珍珠亦失。
只有明镜,一大片如月之明镜。
镜中有孤舟有灯。
灯不大,却足以将孤舟轮廓淡淡勾在墨黑镜湖中。
“外公,他可能不行了。”
细如轻风拂叶之少女声音已传出。
“唉!”
宁静中又传出老人之叹息声。
豆大灯火,映出这艘不足三人宽的旧陋小舟,蹲伏一位八旬白发瘦癯老翁,以及一位相貌平平,布衣裹得厚厚的长发少女。
船头一小火炉,正熬着一壶不知是热水还是药?船里置了些破旧衣服及零星捕鱼工具!棉被正盖在一个患者身上。
他——正是坠江落水的小小君。
虽然冲击一夜之后被此祖孙俩救上船,然而他却气如游些,随时都可能断气。
少女皱眉道:“药快好了,这就给他服下!”
“灵儿,我来!”
老人接过汤药,已扶起小小君,徐徐将汤药灌入他口中。
可惜小小君状若死人,刚灌入之药又从嘴角渗出,根本无法下喉。
老人直摇头。
“外公”
灵儿似乎感到无法挽回小小君生命,悲戚之心油然而生,不自觉地已渗出泪珠。
老人抚着她肩头,安慰道:“生死由命,他落水一夜本已无救,虽然被我们碰上,却因伤势太重而回天乏术,只能说他气数已尽,你也不必感到太难过。”
灵儿又道:“外公,我们替他找个大夫好吗?”
老人不愿拂拒她,含笑点头,心想三餐都不济了,那来银子请大夫?就是自家人病了,也只是挖草煎汤药能活则活,死了也就算了,哪里想过要请大夫?
船,终于靠岸。
清冷月光下,小小君脸庞显得十分可怖,嘴角血丝仍不停地渗出。
老人低声对灵儿说:“灵儿,外公恐怕无法救治他了。”
“外公”灵儿似乎也感觉得出小小君已回天乏术,倒在他怀中轻泣不已。
老人安慰道:“别太伤心,人死入土为安,我们葬了他吧!”
灵儿瞥向小小君,悲切地颔首,呆然地憨愣着。
老人四处寻了一趟,找一临山依水,地势较平之地方,轻道:
“就把他葬在此吧!”
黄土一堆已成冢。
老人已点起炷香,祖孙俩膜拜不已。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鸟鸣声疾泻而来,啾啾喳喳绕着新冢叫个不停,还不时俯冲去掀抓泥土。
三更半夜,掩埋尸体,本已够恐怖,现又遇此情况,霎时将此祖孙俩吓得目瞪口呆,真以为碰上鬼了。
还好,远处已传来人声,驱散不少鬼气。
“小白雀你搞啥?人在江里失踪,你怎么往此地钻?”
话音未落,孟乌龟已气喘如牛奔驰而至。
小白雀见主人来到,叫得更悲,抓得更甚。
孟乌龟七巧玲珑心,见状始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往老人望去,指着新冢叫道;“老丈,你刚埋了一个人?”
老人畏缩地点点头,像遇着了拦路打劫之土匪般,直打冷颤。
“唉呀!我的妈呀!”孟乌龟直跺脚,叫道:“人没死,也会被你埋死!”
立时抓起小铲子,猛往新冢挖去。
挖墙角,掘地道,天下还找不出能和他相比拟者,只见他手中小铲如风车打水般,哗哗啦啦,不到三分钟,已将老人花了将近半小时堆积而成的土堆拨挖一空,端的是绝顶功夫。
只见小小君满脸淤泥,也许是受土堆沉压之关系,又已渗出大量血迹,粘于脸庞,比厉鬼还来得吓人。
“哇呜!李歪歪你可不能死呀!”
孟乌龟又急又担心,三两手已将他拉出土坑,赶忙替他审察脉搏和心脉。
事出突然,老人祖孙俩仍悸存心坎,愕愣于该处,不如所措。
小白雀见人已挖出,倒也安静不少,停于小小君腹部,轻啼下已。
孟乌龟边诊伤边叫着;“伤得很重!又被埋了起来怎么办”
除了心头仍有些暖和外,找不出一丝生气。
蓦然小小君又涌出大量污血,身躯轻微痉挛,复归于平静。
孟乌龟见状,大喜过望,叫道:“有吐血就没死!奶奶的!真命大!”
马上戳向他命门穴,运输真气,想替他恢复一些元气。
可是功力刚输入其体内,就被一种无形力量排斥而化于无踪,试了数次皆是如此,而且血液又涌出其口角,分明无济于事。
“奇怪!”
孟乌龟直摇头,撤去功力,再次详细诊察,不久,眉头一皱,苦笑不已:“完了,七巧夺魂针已窜向心脉!难怪血流不止不过奇怪?怎么会有那股反斥力?而且夺魂针亦窜不进去?还有那口气一直护着心脉”
他百思不解,而小白雀却叫得更勤,不时往小小君小腹啄去。
“难道他身上有什么宝物不成?”
疑惑之余,他已往小小君腰间搜去,口中念念有词:“金创药避毒丹解毒散咦?刀子?”
搜出几瓶药和一把匕首。
匕首晶莹如水晶,但却如软糖般,软绵绵,可揉成任何形状。
倏然孟乌龟眼光突然发亮,如获至宝般叫了起来:“他妈的!至宝嘛!”
“有救了!有救了!”
激动之余,他立时运起功力催向匕首,说也奇怪,本已软绵绵的匕首,此时宛若一泓弯月熠熠生光,世上再也找不出如此一把完美无缺的匕首了。
屏气凝神,他已将匕首送入小小君“命门”穴。
蓦然一股热气逼得小小君再次抽搐,轻微地呻吟起来。
孟乌龟对此感到甚为满意,又替他疏通左臂因中“冰魄凝血散”而封闭的穴道。
穴一解,小小君又抖颤数下方自恢复平静,左手也由之前冰白而转趋柔和温润。
再过炷香时间,孟乌龟已慢慢将匕首抽出。
匕首插入体内之半节已红似血,和后半节相比,宛若白绢染上朱砂般十分醒目。
但渐渐的,朱红颜色已褪去,由红而淡红而恢复先前之晶莹亮丽。
若仔细看,可见到匕首前端粘附了不少细如牛毛之针形物,孟乌龟正在数。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七一百零六、零七!”
“妈的!”孟乌龟狠狠拍一记大腿叫“好狠的笑脸婆,喂了他一百零七支毒针!哪天得剥了她的皮!狗养的!”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立时拨开小小君眼皮,想看看他是否瞎了,可惜除了较呆滞外,看不出一丝异处。
叹口气,倒出几颗药丸让他服下,挽起袖子再替他擦掉脸上污泥,方自喘口气,道:“只要人不死,其他的都还有希望。”
目光移向老人祖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了一阵才道:“老丈,是你将他捞起来的?”
老人困窘地点头,也许他不常和人打交道的关系,态度十分僵硬而不自然。
孟乌龟爽然一笑,抱拳揖身道:“多谢你啦!有奖!有奖!”
老人见他笑,也陪笑道:“哪里,刚才我差点埋了他。”
“还好你埋了他,不然手续还真麻烦!”孟乌龟解释道:“你埋了他,使他体内受到压力,吐出血迹更多,等我赶来时,他还会吐,所以我才知道他有救,要是你不理他,那他所吐之血迹渐渐减少,也许等我赶到时,他已不吐了,翘了!知道吗?你是救了他。”
在旁之灵儿当然笑得更开心,她还不时留意小小君,蓦然见到小小君已有了反应,她已急忙叫出口“你们快看,他在动了!”
想欺身向前,却又不敢,右手直往他指去。
孟乌龟闻言立时快步行过去,拍抚小小君脸颊,轻声道:“李歪歪你醒醒!是我,老乌龟来看你了。”
拍抚数次,昏迷中之小小君终于悠悠醒了过来,张开眼眸,却一片白茫茫,但似乎他还未想到自己眼不能视,喃喃叫着:“这里是哪里?”
“白水湖,李歪歪你没事吧?”
孟乌龟不时伸手在他眼前晃,一颗心直往下沉,他不希望发生之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你是”
“我是老乌龟啊!”孟乌龟深情地抓着他双手,禁不住已滚下两行热泪。
“老乌龟是你”小小君伸手抚着他脸颊,激动得直打颤,哽咽道:“你又救了我”
“哪里!哪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两人抓紧双手,流露一片真情。
老人祖孙亦感觉着此种情景而泪下。
“呃”小小君似乎牵动作势,又吐了口鲜血。
“李歪歪”
孟乌龟担心地替他拭去血痕。
“我伤得重不重?”小小君似笑非笑地说。
“重,但死不了,你要好好养伤。”
小小君喃喃自语:“养伤”触及那口盒子,霎时整个人如触电般颤抖不已。
“李歪歪”
孟乌龟见老友如此模样,心情亦是万分悲恸,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我的眼睛”小小君不敢再睁开眼睛,泪珠已从他眼角渗出。
又有谁能忍受如此残酷之事实?
尤其他又是位几乎接近完美无缺的人?
“我的眼睛瞎了”
他嘴在滴血,是他咬破嘴唇而滴出之殷红鲜血。
他双手在滴血,是他指甲嵌入肉中,一滴滴殷红鲜血从手指缝中渗出。
肉体的伤痛,却无法取代其内心,无可磨灭之创伤。
“李歪歪那不是绝症,也许可以医好。”
孟乌龟想安慰他,却找不出最好的话来,只说了几句,亦哽咽得说不下去。
老人祖孙感受此凄然情景,早已泪珠直流,泣不成声,霎时之间,他俩觉得要比小小君幸运得多了,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蓦然大地似乎陷入一阵愁云之中,连小白雀都轻泣不已。
突地灵儿已忍受不住悲怅心灵,哇然大哭已倒在老人怀中,想将内心悲怅发泄殆尽。
这哭声倒将小小君惊回现实之中,深深吸口气,平息一下内心哀戚,问;“老乌龟,有人?”
“嗯!”孟乌龟轻轻点头“是他们将你救上船的。”
小小君赶忙整理衣衫,拭去泪痕,朝着孟乌龟道:“我这样子吓人?”
孟乌龟装出笑声,替他反复抹抹脸颊,道:“不会,只是有点病态。”
小小君感激地握住孟乌龟左手,随即往灵儿发声处,拱手道谢:“多谢两位搭救,在下没齿难忘。”
“哪里!”老人亦拱手回礼“只是遇上了,谈不上搭救。”
孟乌龟见夜色十分晚,心想有话明天再谈,遂转向老人,问:
“老丈佳居何处?可否让我等借住一宿。”
老人笑道:“破船一艘,两位不嫌弃,就随老朽来吧!”
“多谢啦!”
孟乌龟扶着小小君,随着老人背后已返向那艘本就破烂不堪的小船。
刚踏上船,他眉头直皱,太小了,四个人若睡下,连翻身都有问题,而且棉被也不够。
脑筋一转,他道:“老丈你们就睡里边,我和敝友窝在外头就可以了。”
“这怎么成?”灵儿急叫道“看那位大哥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能窝在外面?其实我和外公时常晚上捕鱼,倒也不怕冷哪,大叔你就将他抱入舱里,没关系的。”
小小君正想说话,却被孟乌龟点了“黑甜”穴。
孟乌龟在盛情难却之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整个船舱就由小小君一人窝着,他们三人则坐在船头,升起小炉火,闲话家常,度过凄冷一夜。
第二天,天未亮,他已离开船上,说是要给小小君抓药,但两个时辰后,却拖着一单轮车回来,像是在办年货,而且湖边亦有艘虽然旧了点,却十分宽敞的船只直驶向老人那艘破船,这是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来的。买旧船,是想掩人耳目,否则一位糟老头驾驶新船,很容易让人起疑。
一到地头,他立时要老人搬上那艘船,说是一位远房亲戚的,现在那位新戚已发达,空着此船也是可惜,是以要送给老人,起初老人不敢答应,最后他说还要请他们照顾小小君,老人才勉强答应。
一切就绪,业已日上三竿,近午时了。
小小君换下血衣,洗尽污泥,除了较为憔悴之外,已和往常差不了多少。
然而他那落漠神情,足以叫人心酸。
午膳用毕,小小君也服下汤药,心情稍微好转,他问:“君回脱险了?”
盂乌龟点头:“全脱险了,他,还有袁姑娘,浣花也没事。”
小小君淡然放心点头。想了想,又问:“都在船上?”
孟乌龟黯然道:“为了你,他们四处奔波,尤其是浣花”
小小君缩紧双手,不知如何是好。
“你放心,他们会没事的!”孟乌龟安慰道:“我会照顾他们,你只顾养伤,其他的由我来操心。”
“唉”小小君从床头拿出那口黑盒子,道:“拿去研究一下,这就是传说的‘红丝水晶变’。”
孟乌龟接过手,心情有些激动,道:“我一定能找出其中奥秘在哪里,说不定从里面可找出治疗眼疾的方法也说不定。”
小小君沉默许久才道:“告诉他们,我去了远方,一时回不来。”
“我省得。”孟乌龟反问:“你真的要去远方?”
“我一个瞎子,能去哪里?”
小小君说得甚为平静,但此话却如利锥般地刺向孟乌龟心灵。
“李歪歪,别灰心,让我们共同携手渡过难关。”
“我能吗?”
“能,你一定能。”
小小君双目沉默,沉默对他来说,无异是绝望的答复。
不久,他问:“萧月沉可在?”
“在。”孟乌龟道:“我观察他他数日,觉得没什么问题。”
他又道:“关于‘九幽真经’一事,也许真有第二本留在世上,就由我去查好了。”
小小君沉吟半晌:“还有一件事,左侯爷想会会公西铁剑,我答应他,却无力办到,你替我办好么?”
“没问题,都已是朋友,还会什么彼此?”
“多谢。”
乌龟喘口气,道:“我该走了,我和浣花有三日之约。”
孟乌龟不放心的还是他,考虑一下,他又道:“我将小白雀留在此,它能替你引路,有事,也好有个照应和联络。”
“随你吧!”小小君淡然回答。
“对了!”孟乌龟又道:“伤药我已配好,也交代灵儿按时煎熬,服上把个星期,该能复原,这段期间别妄用真气,伤了经脉,使伤势恶化了。”
小小君微微颔首,对此,并没多大关心。
“那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着他已离开船舱,告别老人祖孙,千交代,万交代,就是别把小小君给弄丢了,然后留下百两银子,方自离去。
公西铁剑之雅房,烛火比平常亮得多。
烛火映在他那苍白而憔悴的脸上,仍可映出一丝喜悦之神情。
他仍坐在那张比平常椅子大一点而且可坐右卧的舒服椅子上。
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扶着那道猩红色疤痕。
他在享受胜利,也在想种种事情。
一切都令他很满意,只有一件事令他不安——
赵瞎子和柳阴直的关系。
还好,他并没有多大不安,因为他以为赵瞎子那口要命的盒子已失,已不足为虑,再加上揽致了笑脸婆婆和冰魔叟,而且他孙子已神功大成,足以应付一切难关。
他在想,如何将自己孙子造就成一位霸才,以弥补他一生处于阴暗与绝望之遗憾。
照例,常子开都须将一天所有发生之事情禀告他。
常子开已经摸清主人脾气,长话短说,简明扼要。
他说;“昨晚有人侵入霸王庄,双方各有损伤。”
公西铁剑皱眉头,因为他完全不知此事,他该早比常子开先知道此事才对,因为他派有手下在霸王庄卧底,却得不到通知。
常子开又说:“侵入的人是本门手下。”
公西铁剑闻言,凭他丰富经验,已知这是怎么回事。
“嫁祸江东”之计。
但他并没立时点破,他问:“楚霸王反应如何?”
“没有反应,入侵的敌人,全被歼灭。”
“他做得很好。”公西铁剑有点夸赞地点头“楚霸工果然非同凡响。”
公西绿竹年轻气盛,但闻自己门下被歼,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怒道:“他太可恶,何不让孙儿跑一趟,将他头颅摘下。”
公西铁剑在笑,得意地笑,笑他孙子气势凌人,是可造之材。
公西铁剑慈祥地拍拍他肩头笑道:“竹儿,你别急,死的并非本门弟子,何须强出头?”
“爷爷,但”公西绿竹不解他话中含意。
常子开也不解。
公西铁剑笑道:“本门既然无损失,那么昨日入侵者就非本门的人,不对吗?”
“但但”公西绿竹更纳闷。
公西铁剑笑道:“江湖事,无奇不有,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如果这件事是他人所用的嫁祸之计,竹儿你这个当不就自吃了?”
他又道:“昨日入侵都确非本门的人,就是本门之人,你也不能莽然再次出击,兵家有云:‘击其虚,莫击其实。’。霸王庄昨日被袭,今日防范必定更加严密,你去碰此锋芒,纵使能赢,所花代价也是可观的。”
公西绿竹听此言,霎时脸红,没想到一件平常之事,还有如此许多道理。他没想到的,他爷爷都替他想到了,不由得对他爷爷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揖身道:“爷爷教训的是。”
公西铁剑很满意地抚着他的肩头,爱护有加。
常子开经门主点明,亦知入侵之人非本门弟子,职责所在,他必须问明。
他拱手道:“门主,既然入侵之人非本门所派,那又会是谁所派?其目的为何?恕属下愚昧,不能揣测出其中原委。”
公西铁剑频频点头,沉思半晌,道:“不可否认,对方目的在嫁祸,想使本门和霸王庄提早火拼,可见他们是在坐山观虎斗,他们也是一条老虎,具有狐狸般狡猾的老虎。”
他的分析果然一针见血,也可以说一猜即中,只是未指出此为柳阴直所为罢了。
常子开问:“那本门将如何应付此事?”
公西铁剑考虑:“以不变应万变,让他们多死几人,对本门有利无害。”
“如果对方以同样的方法对本门下手呢?”常子开问。
公西铁剑冷笑道:“一样,歼灭,只要不鲁莽将代价付在霸王庄身上,我们是稳赚不赔。”
常子开闻言,佩服拱手:“门主高见。”
公西绿竹问:“爷爷,那我们何时才能将霸王庄消灭?”
他有股跃跃欲试之神情。
公西铁剑阴沉一笑,道:“快了,不出三个月,哼哼!”他笑得甚为冷酷和奸黠。
常子开问:“门主对今后行动方针可有指示?”
公西铁剑沉道:“本门现在多加两位高人相助,可以说如虎添翼,但他们毕竟是拿钱办事,随时有倒向别人之可能,是以充实本门实力乃当务之急,尤其是薛眉翠之叛帮,使‘四玄剑阵’缺了人手,威力大打折扣,希望能在近期之内将其补齐。”
“遵命。”常子开拱手回答。
蓦然——
一阵喧嚣已从西城堡传出。
公西绿竹吼道:“有人闯堡?”
说着就想往外冲。
“竹儿——”公西铁剑叫住他,慈祥笑道:“为政者各司职责,每个人有每个人该办之事,该你去办时,自然由你出面,否则搅成一气,纵使你不累,也将秩序给弄乱了。”
公西绿竹又是脸红,困窘道声“是”默立于该处,不再有所行动。
只觉喧嚣声愈来愈大。
“禀门主,有强敌入侵。”
门外已有人说话。
“谁?”公西铁剑问。
“路挂斗和容浣花。”
他道:“困住对方,我随后就到。”
“是!”门外黑衣汉子应声后,已返往回路奔去。
公西铁剑这才起身,转向他孙子,笑道:“竹儿我们走吧!顺便试试你的身手。”
“是,谢谢爷爷!”
公西绿竹想到有机会一试神功,精神不由得大振,赶忙替他爷爷开门。
一行三人已往西城堡奔去。
孟绝神虽然吩咐他们不要动手,然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动上手,那股忿恚之气一发不可收拾。
“狗养的!快叫公西铁剑滚出来——”
幽晦弦月透出清冷寒光,淡淡地照在路挂斗消瘦而长满腮胡脸上,见他瞠目切齿,挥手尽是不要命的打法,真如索命厉鬼,骇人已极。
狂吼之际,他已一掌劈倒三人,其势未竭,又往左方黑衣人罩去。
一路闯进来,他和浣花少说也放倒对方二十余名好手,逼得对方只敢“困”人而不敢“擒”人。
庭院天井已布满层层人影,将他俩围在中央,形成拉锯战——路挂斗往哪边冲,他们就往哪边退,偶尔也联合还手。
“妈的!狗杂种——”
路挂斗见无法突破僵局,愤怒非常“幻影神掌”更是使得淋漓尽致,不避敌人刀枪,猛往敌人罩去,来个硬碰硬。
浣花见他如此不要命地使起性子,心中甚为担心,急叫道:
“路大哥,不可如此!”
说话之际,她知道无法阻止路挂斗,亦拼出全力短剑尽展,疾如一道流星般射向路挂斗左侧,想替他分担一些压力,以免他因拼命而受到伤害。
一夫拼命,万夫莫敌,路挂斗这一击,霎时就将敌人阵角搅乱,在击毙数人之际,他和浣花已冲出重围,倒翻屋顶,朝后院奔去。
在此时,公西铁剑他们已赶到,他有心一试其孙子功夫,是以并未立时现身,只交代公西绿竹要小心应敌,自己则和常子开避于暗处,想看个究竟。
公西绿竹欣喜非常,但见路挂斗已飞向屋顶,冷喝一声:“兄台请留步!”随即腾身飞掠,宛若柳絮轻飞般幻出一道美丽青色弧影,截向路挂斗前头。
他仍保有那种年轻人喜欢炫耀之特质,飞身之际,仍尽量使自己身形达到尽善尽美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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