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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项家,她就激动得无法言语,只能一再的阅读征信社所提供的讯息,藉以平静她的心。
那是一顿温馨、喜悦的晚餐,找回母亲遗物的喜悦胜过一切。
直到午夜躺在床上,项蓓心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连忙又跳下床来,抽出皮包里的那纸文件确认真实。
“妈妈,我真的找到黄花梨柜了!”她又再度激动的落下泪,胸口像是一杯几乎满溢的水,拉开梳妆台,她小心翼翼的拿出珠宝盒,挑起里头的一支铜钥匙“这个周末,我就前往杨家拜访,希望对方还记得这个约定,让我顺利带回黄花梨柜。”
靶激、祈祷一切的说词反复的在她口中吞吐,宛若要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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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苏丹
柄际人道救援组织的车子一驶入这满是沙漠平原的国度,就吸引了当地人渴求的目光。
他们的物资严重缺乏,生活水平十分低落,就连一口干净的饮水都得来不易。看着这些乘载救援物资的车辆驶近,苏丹的子民彷佛看见生命的希望,争先恐后的往车子开驶的方向围聚过来。
不消须臾,黄沙滚滚的车身后头,已经来了一串的民众,扶老携幼。
顶着一张阳光麦色脸孔的杨惟有下车,就卖力的和国际救援组织的伙伴们开始搬卸一箱又一箱来自世界各地赞助的物资,他的脸上堆满笑容,像太阳似的为苏丹人民带来希望。
“惟老大、惟老大--”热情的孩子们用杨惟教的生涩中文呼喊他。
“好,等等,先让我把东西整理好,今天不只带来了食物,我们还请到鲁卡医师来帮大家看病,先去排队,乖!”
“惟老大,待会我们还要上课吗?”
“当然,所以大家都不可以偷跑喔。”大掌逐一抚过这些孩子的头。
“知道了!”孩子们雀跃的回归队伍。
才几分钟,杨惟就忙出满身大汗,可生性善良淳朴的他,乐此不疲。
杨惟,凯尔集团的少东,自小在爷爷谆谆教诲中成长。爷爷说,商业行为是一种绅士的活动,就跟人道救援一样,是神圣的。
但是,从事商业行为的人太多,国际救援工作却总是人手不足,是以天之骄子的他褪下西装领带,抛下千亿家产的身价,将家业委由专业人员管理,自个儿跟随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脚步,来到这贫乏的第三世界,希望用他的力量帮助这里的人们。
白净的脸孔变得黝黑,尽管生活品质不佳,但是也为他换来健全的体魄和富足的心灵,他毫不恋栈美国豪宅的舒适生活,只想追求精神上的丰富。
“惟,快帮忙指挥他们排队去,鲁卡医师快要被他们淹没了。”来自德国的同事大嚷。
“喔,马上去--”杨惟神清气爽的跑向简陋帐篷下的混乱,大声疾呼众人守秩序。在他的指挥下,总算让面露窘色的鲁卡医师有喘息的空间,得以仔细为大家检查身体。
杨惟一边帮忙搬来诊疗的葯品,偶尔还充当助手协助鲁卡医师,不时还得充当秩序巡守员吆喝大家排队,只见他前转后转的忙得不亦乐乎。
“惟老大,今天会跟我们玩什么游戏?”一名肤色如黑炭似的孩子跑到他面前天真的问。他是达依,当地的孩子王。
“嗨,达依,妈妈跟妹妹身体怎么样了?你有照顾她们吗?”
“当然有,我刚刚已经把领到的食物拿回去给妈妈了,妹妹的身体也好很多啦!”达依一副小大人模样。
“好,你很乖,待会我要送大家小礼物,你先来帮我的忙,好不好?”
“好啊!你要送什么礼物?”
“牙刷。”大手往搁放在车子后头的纸箱指去。
透过私人关系,杨惟每个月都让凯尔集团提拨一笔公益款项赞助国际救援组织,他自己更不时从私人股票获利中拨出偌大金额来为这里的孩子买点东西,或许只是一些零嘴、纸笔、图书、饮用水之类的物品,但只要能够稍微改善他们的生活,他的内心就充满安慰。
这次,则是因为上回义诊的牙医师提过孩子龋齿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兴起买牙刷送给大家当礼物的念头,要一下子将他们从困苦中解救出来是难了点,但是,他希望能一点一滴的改善他们基本的生活,最起码要维持基本的健康。
“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吗?还是用来洗澡的?”达依困惑。
“用来洗澡的,不过,是帮你的牙齿洗澡。”杨惟揉了揉他的头。
第三世界的孩子跟全世界所有的孩子都一样,他们拥有童性的天真跟好奇,而在杨惟的眼中,物资匮乏的他们却更保有纯粹的性情,更加的贴心可爱。
“可我自己都不常洗澡了,牙齿干么洗?”
“待会惟老大就会告诉你为什么了,达依。”一名来自伊朗的伙伴笑着告诉他,接着一把拉过杨惟,将他推向车上唯一用来联系的无线电前“外头说有人在找你。”
“谁?”谁这么神通广大竟找得到他?杨惟很诧异。
“除了家人还有谁?”
“我的家人?”他更困惑了,搔搔头“会是阿东吗?除了他,还有谁会找我?”他兀自嘀咕着。
杨家人丁单薄,打从杨惟小时候起,偌大的百坪豪宅就只住了他和爷爷以及管家伯伯父子,几个人常常是待在屋里一整天,也很难碰上彼此一面。
尤其自从爷爷过世之后,杨伯也跟着退休了,豪宅里的人口更是锐减,屋里就只剩下他和继承父业当起管家的杨东,一个王子一个管家,而他长年在非洲东奔西跑居无定所,杨东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哭哭啼啼的唠叨性子,房子大半年都用来养蚊子,怎么现下杨东会急着找他这个王子,到是很叫杨惟意外。
会是什么事呢?杨惟纳闷的抓起无线电“喂!阿东,是你吗?”
“少爷、惟少爷!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听到久违的声音,无线电那端的杨东感动得几乎要痛哭失声。
“阿东,是我,你怎么了?”
“我的天啊!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了你好久欸,惟少爷--”无线电那端杨东沙哑的喉咙正声嘶力竭的吶喊,语气是又惊又喜。
透过国际救援组织总部,杨东半个月前就开始在寻找他这漂泊率性的主子,可每每都是他前脚一到,杨惟的后脚早都不知道踩往哪里了,好几次杨东都扑了空。
可是事情十万火急,尽管杨东因水土不服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他还是急切的要找到杨惟,坚持的态度让国际救援组织既头疼也很无奈,只好继续接受杨东这个麻烦鬼的请求,继续帮他追赶主子飘忽的脚步。
“呜,少爷,我总算找到你了”虚脱、感激涕零,交杂的情绪让杨东这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啜泣想哭。
杨惟笑了,阿东一定是受不了非洲的生活病了,想他刚加入人道救援组织的时候,往往忙还没帮到,自己反倒先病倒了,永远在拖累伙伴,直到这几年来,他才真正适应这样的生活。
“好了,别哭,都那么大一个人了。”杨惟莞尔的安抚他。
“我也不想啊呜”杨东克制不住情绪,拚命的啜泣。
大半年没连络,怎么阿东变得这么爱哭?“对了,阿东,什么事找我这么急?”
他抹抹眼泪,吸吸鼻子“惟少爷,事情不好了,你得马上跟我回维吉尼亚去才行,晚了就来不及了。”
“阿东,我现在人在苏丹,这次运送医疗物资的任务还没达成,暂时还不能回美国,到底什么事不好了?”
“凯尔凯尔集团岌岌可危了!”杨东痛心的大吼。“什么?!怎么可能?集团里不是有一团队的精英,怎么缓螫岌可危?”杨惟觉得不敢置信。
不是他夸口,凯尔集团里什么不多,就数精英最多,各个单枪匹马都能为公司赚进大把钞票,是以凯尔集团年年获利可观,光是每年提拨给人道救援组织的庞大金额也不过是获利里的九牛一毛。
这样精英汇聚的大公司,又怎么可能缓螫岌可危?
“为什么不可能?他们都是精英没错,但一旦那些精英不再忠诚,他们就会把凯尔集团生吃活吞,搞得四分五裂,任凯尔集团再怎么家大业大,也抵挡不了这些精英的野心勃勃。”
他是在说有人对凯尔集团居心叵测吗?
“杨东,说清楚点。”杨惟不大明白。
“少爷,我听到消息说集团内部有几个董事涉嫌挪用公司资金,食髓知味又害怕东窗事发,现在他们干脆要蛮干一场,企图篡谋集团的经营权,半个月前我就开始找你,目的就是希望你能赶紧回来阻止。”
杨惟有半晌的恍惚,董事想要篡谋家业,这是真的吗?凯尔集团真的岌岌可危吗?那每年的人道提拨款项怎么办?失去这些赞助,第三世界又会更困苦了他当下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
等不到回应,杨东很是焦虑,这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啊?他都说得这么十万火急了,为什么惟少爷还是无动于衷?
“少爷,这事情千真万确,你别再发愣了,你现在马上离开苏丹,我等你,我们一定要赶紧回维吉尼亚,只要能够来得及阻止,凯尔集团就可以保住,快啊!少爷--”杨东痛心疾首的喊。
都怪老爷子,当初竟然放纵少爷搞什么人道救援,成天放着千亿的家业不管,跑到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当杂工。这下好了,少爷不想管也快要不能管了,因为觊觎者已经等着把凯尔集团这块大饼吃得丁点不剩,惟少爷这超级大股东就快要沦落为史上超级大贫民了。
“杨东,情况真的很严重吗?”杨惟再次确认。
无线电那端的杨东闻言一度怒气攻心、濒临气咽命绝,整个人只差最后那一口气就要撒手人寰“少爷,当然很严重,想想你的年度赞助基金就要全部被斩断了,你说严不严重?”
想到国际人道救援组织一年就要短少五千万美金以上,这对杨惟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严重,这的确有点严重。”
有点?!杨东又差点昏倒“惟少爷,那是超级严重,再不回去,银行会查封房子,拍卖屋里的所有值钱物品,很快的我们就要连房子都没得住了!”
“拍卖我们的东西?!包括我的黄花梨柜吗?”
那可是自小陪他长大、充满感情和记忆的家俬。记得二十多年前,曾经有个人啼哭着要他代为保管,在对方还没出面取回之前,基于承诺,他有义务也有责任确保黄花梨柜的存在。
“当然包括,只要能够卖钱。”
情况的确很严重“杨东,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还问怎么办?杨东孱弱的小命真的要撑不住了“惟少爷,你得马上离开苏丹回美国,快!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好吧,我尽量。”
啥米,尽量?闻言,历经多日水土不服的折腾,仅仅剩一口气的杨东再也承受不了打击,当场倒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