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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关心的事实——凛季秋爱她!有了这个事实做后盾,她信心十足。
“你在凛季秋那?”段训立即猜到了,因为他已经太久没听到她这么轻快的声音了。
段修眉沉默着不否认。话筒顿时陷入无声。
“那,注意保持联络吧。”最后,段训快速地说完这一句,便挂上了话机。
这是段训第一次率先挂她电话。拎着话筒,段修眉只觉一丝丝怅然。年少时的轻狂与迷恋早在他当年作出选择的那一刻宣告结束。虽然不愿承认,但那时自己的心底还是有着埋怨的吧。面对顿失双亲的她,他选择的仍是不辜负家族的期望,任她被家族的权力中心放逐,独自一人在外流浪。如果没有凛季秋逼迫式的点醒,她也许仍是那个小花店的老板吧。
有礼的敲门声轻轻地响起。低头看一下身上半透明的睡衣,段修眉扮了个鬼脸,低声轻唤:“请进。”
看着她零乱而微曲的长发、脸上初醒时的红晕,以及半镂空的丝质睡衣,站在房门口,凛季秋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很晚了吗?”段修眉很满意自己醒时低哑的声音,应该很性感吧?
“下午一点了。”凛季秋微笑着陈述,暗叹她的调皮捉弄。
“没去工作?”半坐起身,段修眉确定自己的风姿可供对方阅览一番。
留她一人在家吗?凛季秋淡笑不语。
没反应吗?段修眉发现自己可能不大适合这种角色。好吧,暂告放弃。
“我饿了。”她坦白,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看着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样子,凛季秋不禁哑然失笑。“去外面吃?”他建议,因为明白两人都不是喜欢在厨房里消磨时光的人。
“不要,懒得动。”段修眉伸伸懒腰,带着一分故意。
“试试这套衣服合不合适。”凛季秋尴尬地侧过脸,指指放在桌上的一个纸盒。
“我的?”段修眉兴奋地走下床,打开纸盒。
暗暗地倒吸一口气,凛季秋觉得之前给她挑的睡衣是个错误。“我先下去等你。”找到借口,他匆忙逃走。
换好衣服,段修眉觉得身上这件衣服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似的,和睡衣一样。
段修眉勉强烤了几片吐司以供两人暂时果腹。她一边往面包上抹蜂蜜,一边假装不在意地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买的衣服?”
凛季秋静默一会儿“以前看服装发布会的时候。”当时他受邀出席那个发布会唯一的收获,便是找到了一个很合她风格的设计师。当看到修眉很中意的款式时,他便情不自禁地买了下来。
心中一甜,段修眉马上低下头,不让自己的得意忘形让他瞧见。奇怪,她只是确定了他心中有自己而已,但心中的压抑与痛苦却已恍如前世的了。
“喜欢吗?”凛季秋一边低头倒奶,一边问,隐隐有分期待。
“太喜欢了。”段修眉不掩饰地大声回答。
笑容暗暗浮上唇角,凛季秋不说话,只是递给她一杯奶。就这一刻,他不想再提什么要或不要、还有什么爱的牢笼了,只想就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
“去夏威夷吧,玩两天就回。”段修眉眼珠一转,兴奋地突然建议。
“不要,那边太吵。”凛季秋直觉地拒绝,他受不了人多的地方。
“去吧,我穿比基尼给你看。”奇怪,她最近好像愈来愈没有羞耻之心了。
凛季秋当下被口中的牛奶呛住。“咳咳咳”他拒绝不了她小狈般的乞求眼神,点点头“好吧!”当然,他绝不是为了看她的比基尼。
“耶!”段修眉展颜一笑。凛季秋看着她,心也跟着飞扬起来。他怀疑自己还能拒绝她什么。
原以为她会在夏威夷采取什么行动的,但在那两天,他只觉得又回到了两年前两人忙里偷闲时自在而惬意的日子,自在的让他忘了考虑爱或不爱的问题。
“那就在这分手吧。”飞机场里,段修眉笑着向他挥挥手。
凛季秋第一次看见她穿极具热带风情的衫衫,只觉得平日他觉得廉价的东西在她身上穿着竟显得那么娇艳。“再见。”自然地帮她抚顺被风吹乱的头发,他微笑着点头,不想说“分手”
咬咬唇,段修眉转身迅速走进机舱。看着机舱缓缓关上,凛季秋怔怔地立在风中,举起右手嗅一嗅,上面犹有她的发香。他害怕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渴望把她留在怀中的那个自己让人害怕。从小到大一直以为很陌生的那种叫做“执念”的东西,现在他终于领略到了。
“你就和她那么纯洁地过了两天二人世界?”左三弦手握举杯,义愤填膺地发问。
浅浅地啜一口酒,凛季秋一直觉得此生最大的错误可能就是让左三弦介入自己的生活。因为他这辈子里,从没见过比这个永远自称“二十四”的男人更无聊的人,当然,论“色”的话,左三弦也是当仁不让的。
痛惜地摇摇头,左三弦认真地盯着他“不是我说哦,你要知道男人的青春是有限的,能够吸引漂亮妹妹的时光是一去不复返的,等有一天”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不,应该说在不久的将来,你变成了老男人!”他立刻换上悲痛表情加以强调“咔嚓!变态的老男人就成了爱情的断头台。”
放下酒杯,凛季秋笑得可亲“我觉得,将来乐景宜把你fire掉以后,你可以去进军好莱坞了。”他也会考虑投资看看的。
“我也是那么想。”左三弦严肃地点点头。
闭上眼,凛季秋觉得在他身上花费时间精力只会换来两个字——“浪费”静默一会儿,凛季秋犹豫着开口:“她没有再要求什么。”不再向他求一个答案,事实上,求了也没有,他给不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丝失望啊?”瘫软在沙发上,左三弦眯着眼看向他。
凛季秋不语,失望吗?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恶劣之处。
左三弦叹惜地摇摇头“我跟你说,女人呢,就是要趁着彼此有感觉的时候抢过来,两人狠狠地燃烧一把的,燃料用尽了就拜拜。”哪有人会像凛季秋这个老头子一样考虑东考虑西的,浪费大好时光。
凛季秋低头淡笑,但愿自己的人生也能如此简单,只是他放不开,舍不得她将来受苦,所以无法轻易地“燃烧”
换下嬉笑的表情,左三弦忽然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拒绝她的时候给她带来的痛苦也是那么多,还不如尽情享受情爱的欢乐后再来承担情爱的痛苦,总比你让她一直痛到死要来得好。”
静静地听着,凛季秋害怕自己就此被游说成功。闭上眼,当日她痛苦请求的样子就在眼前。就算他有再多的坚持,也将在她的这种眼神前化为乌有。所以,只有远远地离开,不听、不看、不想,断念、绝情。
“如果是我——”左三弦突然停住话头,脸上悠悠地浮上一抹难测的神情“只求她真正回头看我一眼,在地狱焚烧一百年也甘之如饴。”
看他一眼,凛季秋没有说话“甘之如饴”吗?
从夏威夷回来,段修眉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新”得让段氏的人以为美国恐怖分子对她“洗脑”成功,不然怎么会将这工作的拼命三郎变成在庭院里闲闲喝咖啡的小女人。
“看样子很高兴啊。”代表着众人的愿望,段训走进了洒满阳光的庭院。
“是。”段修眉笑眯眯地点头,为他倒好一杯咖啡“放心,我只是小小庆贺一下,马上就会进入工作状态的。”
“庆贺?”在她身旁的藤椅坐下来,段训狐疑地问。他以为她在那边已经了结一切了。
段修眉俏皮地微笑“确定了一个最实质的问题。想通了,不再作茧自缚了。”
但段训仍是不懂地微微摇头。
惬意地把身子往后一靠,段修眉半眯起眼享受暖暖的阳光,声音似丝弦在空中流动“我确定了他的心意;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笑得像只狐狸?”现在她的样子很像她在商场对敌时的神情。
段修眉眯眼一笑,不介意将“狐性”充分暴露出来。
看来凛季秋是在劫难逃了,段训在心中为他默哀一秒。
“这一次,还是花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吗?”段训突兀地问。
沉默一会儿,段修眉看向不远处的花丛“在所不惜。”简单四个字她说得轻淡有力。
四周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