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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宛狂澜看着眼前的状况,心里有点找不着北。他担惊受怕地赶到铸剑阁,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倒在地上,那凉夏手里握着丝绢捂着嘴巴站在一边,一脸被吓倒的样子,她的身体甚至夸张地颤抖着。的男子倒在地上,那凉夏手里握着丝绢捂着嘴巴站在二边,一脸被吓到的样子,她的身体甚至夸张地颤抖
看见狂澜赶来,她立即踩着美丽的小碎步,扭着优美的臀部线条赶了过去“狂澜,那个人突然从屋檐上掉了下来,还穿着黑衣服,吓死我了!”
吓死她了?穿着黑色夜行衣,半夜走在屋檐上,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能随随便便就从屋檐上掉下来?
狂澜一步上前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到底是铸剑世家,虽不认识那人的面容,对他手中的剑倒是很熟悉。只借着黑暗中朦胧的月色稍稍一瞥,他便已认出来人身份。“你是嵩山派的?”
痹乖!脸色这么青,额上冒着冷汗,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吧!是谁让他受伤的,整个莫邪山庄就属他这个庄主的武功最高,即便如此他也难以在一瞬间让这个嵩山派的弟子受伤至此。看样子,这位高手的手段的确很高啊!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游移到了凉夏身上。从庭院走回西厢房该从苑子中过,她怎么会绕到东边的铸剑阁来?
姑娘家似乎有点累了,她也忘了要装成多病西施,嘴巴张得老大,她哈欠连连。看着这样的她,他实在不忍再追问什么。将外衫脱下来披在她的肩头,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在哄一个孩子“你要是累了,先回房睡吧!”
“好啊!我先去睡了,明早吃早饭的时候记得叫醒我。”晚上出来绕了这么一圈,还顺便打下一只这么大的黑鸟,真是累死人了。明天的早饭要多吃一点,将消耗的体力补回来。懒散地拖着步子,她的眼半闭半睁地走向西厢自己的房间。
见她走远,狂澜集中精神对付嵩山派的这位人物。手提青衣宝剑,他的眉宇间流淌着肃杀之气。“老兄也是名门正派,何故不走正门,却趁着月黑风高来我莫邪山庄重地走动,未免有失体统。”
“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干将神剑虽是宛家祖先流传之物,却也是武林之宝,莫邪山庄一直将它藏于深宅,不容外人相看,莫非这干将神剑早已被毁?既然如此,莫邪山庄就不该再顶着天下第一铸剑山庄的招牌四处招摇撞骗。”到底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说出来的话都如此冠冕堂皇,让人“肃然起敬”一同燃起的还有杀他之心。
狂澜悠悠一笑,满脸茫然“我莫邪山庄何时打着天下第一铸剑山庄的招牌四处招摇撞骗来着?即使没有干将神剑的存在,莫邪山庄铸出的宝剑,江湖人士、将军府,甚至当今圣上也都赞许有嘉。何来招摇撞骗一说?”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捂着伤处,他不停地咳着。没料到莫邪山庄暗藏高手,居然能用一颗石子伤他如此,这个仇他一定要讨回来。
“宛狂澜,今日落在你手上,我也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原来的武林盟主江海天因为去扫荡萨满魇女,已经失踪了近二十年。现在江湖上盛传:谁拿到天下第一剑,谁就能当新一任武林盟主。识时务的,就赶紧将干将神剑交给我们嵩山派,尚能保莫邪山庄上下平安。若真惹来武林人士共同逼向你莫邪山庄,到时候怕是你想保个全尸都难。”
“我好怕啊!”狂澜别的不行,装傻的功夫倒是一流。颤抖着全身,他抖得如风中落叶“如果我把天下第一剑交给大侠你,其他门派也来找我要,我当如何?找你们嵩山派保护我莫邪山庄吗?你连走夜路都会从屋檐上摔下来,我怕贵派的武功不如少林、武当,说不定连峨眉女弟子也在你们之上。到时候,若是莫邪山庄的天下第一剑连累了贵派,那宛某多内疚啊!”看这位庄主的样子呆呆傻傻的,没想到却不是盏省油的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去找师父商量再说。“反正反正话我已说到,你好自为之吧!”支撑着站起身,他欲找到出路。大概是内伤过重,想用轻功从空中过是甭想了,走陆路伤势过重,走不动啊!
“来人啊!”狂澜眉眼含笑,手中的青衣宝剑向出口指去,他若有深意地说道:“送贵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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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睡的已经睡着了,该送的也送走了。狂澜缓步走进铸剑阁,在关上红漆大门的一瞬间,他懒洋洋的声音晌起:“知道你已经来了很久,外面风大,你还是进来吧!”
风过,影留,他关上门转身的时候,诸葛少已经扬着那张标志着纨垮子弟的笑容坐在了他的身后。“咱们俩还是如此有默契。”
“你希望跟你有默契的那个人不是我!”他话里有话,那个人是谁,诸葛少心知肚明,就是不想承认。放下手中的青衣宝剑,狂澜静默地看着他“说吧!你今晚看到了什么?”
“我们的多病西施是一个让身边的人多病的小美人。”
到底是开青楼的,诸葛少说话时眼里流露出的东西,让狂澜想起了妓院里的老鸨。“你说的我已经猜到,从她的身手看,你觉得属于哪个门派?”
诸葛少吊儿郎当地摸了摸鼻子“兄弟,这你可问倒我了。不是我贬低你,若是你和她认真动起手来,恐怕三招之内,她就能把你踩在脚下。嵩山派的那个无耻之徒虽然没怎么长牙,可是轻功还不赖。我在屋檐上都没听出个所以然,她站在下面手中的石子已经很随意地向上空丢了出去。一颗石子差点要了一个练过武的男人小命,内功的深厚可想而知。她没有出手,不过从她这些日子所表现出的武功底子看,有一部分是中原的上乘内功,轻功该是域外传来。她没怎么显身手,所以究竟属于哪门哪派,现在还不得而知。”
狂澜凑近他,淡然说道:“你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对吗?”
“何以见得?”
“咱们俩是同道中人,都不习惯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想知道你的想法,我只要将正在发生的事往自己身上摆,推测一下如果我是你舍做出什么决定,不就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嘛!”他笑得坦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大概才是真正的宛狂澜吧!“这样也好,她有那么高的武功,应该可以帮我完成这天下第一战。”
诸葛少不以为意地抖着腿“看!这就是我们俩的不同,换了我绝对不舍得利用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你为了仇恨可就再所不惜了。总之,你是标准的大智若愚。我呢!是天性浪荡,浪荡本来就是我的真面目,不存在伪装这个说法。”
“真的是这样吗?”他显出一脸困惑的模样“你不会想让我将你这位江南最有名的纨垮子弟,统领所有茶楼、酒楼和青楼的诸葛少的真实面目揭露出去吧?”
“彼此彼此!”从身后拿出两瓶无字酒庄的佳酿,诸葛少将其中一瓶递了过去“为了我们俩成功的伪装,干杯!”他们俩之所以能成为过命的朋友,除了因为互相看穿彼此在世人眼中的伪装,也因为同是无字酒庄的朝奉者。
喝下一口酒,狂澜的心头舒展了许多“这是什么酒?和无怨酒的口感完全不同。”
“你喝的是无字酒庄的无恨酒,我手中这瓶是无情酒。你若是能做到无恨,我若是能少了几许多情,相信我们俩戴了这么多年的面具都能卸下来。”抬高手臂,诸葛少将酒临空倒人喉中。让一个浪荡子收住多情,让一个背负满身仇恨之人放下仇怨,谈何容易?
一口饮尽瓶中琼浆,狂澜脱下上身的衣物,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手脚迅速地燃起铸剑炉中的熊熊烈火,火的炙热燎烫着心的方向,阖上眼他开始寻找最为熟悉的感觉--
那是青铜、明铁混合着火焰的味道,那是一把利剑刺在父亲胸膛的血红,那是母亲撞上棺木的惨烈,那是爷爷死不瞑目的呐喊,那是仇恨、虚伪、愤怒、沉痛和压抑交替在心中的感觉,那是他心底永远抹不去的印记,那是他脸上永远卸不去的伪装。
睁开眼,火焰跳动在眼眸深处。在火光中,他看到了一张单纯的笑脸,洋溢着爱的笑脸。
是她!那么明媚的笑随着火光在她的唇齿边缓缓绽放,她用最直白的眼神诉说着她的爱,她的崇拜。她在告诉他: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所爱的英雄。
不!他不是什么英雄,他是一个不敢以真性情示人的懦夫,他是一个连家人,连立足之地都无法保护的小人物,他甚至是一个想利用她的无耻之徒。而他惟一可以做的就是铸剑,铸出天下第一的剑,沿袭第一铸剑世家的名声。然后然后再让一群伪君子用他铸出的剑去伤人、杀人,甚至夺去他至亲的性命。这样的宛狂澜,她还要吗?她还要去爱吗?
拿起以金银铜锡铁五色合为之的铸剑之材,他在火光与清泉中徘徊,手起锤落间铸就他心中的天下第一剑,用仇恨铸就的天下第一剑。
爷爷没能铸出一口超越干将神剑的天下第一剑,这个愿望现在由他来继承,他将会铸出比干将神剑更锋利的宝剑。然后,他要用他所铸出的宝剑将于将神剑--将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劈个粉碎,以慰藉爹娘的在天之灵。
身后的诸葛少默默地陪着他,看着他喝下去的酒化为汗水从他的身体里蒸发出来。这一次,他真的希望朋友的恨也能随着无恨酒一起挥发于红尘之中。
懊是为干将神剑打造一把莫邪宝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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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夺得天下第一剑谁就是武林盟主?
看着手上鸽子传来的字条,那赋秋心中涌起点点不安。爹娘的消息绝对不会错,看样子最近莫邪山庄将会有大事发生。如果可以,他真想马上就把姐姐卷成包袱丢上马车,运回无字酒庄。可惜他只有轻功和内功,论功夫那凉夏是武学奇才,他不可能动得了她,想让她主动跟他回去,那更是不可能。
说曹操,曹操到。今几个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来的?那凉夏竟然起了个大早,看着姐姐从苑子的那头向自己奔来,赋秋还真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盲目的爱情会使一个女子转性?
凉夏的手中捧着一件衣衫,脸上的兴奋像越来越烈的阳光。她朝他冲过来,大声地叫唤着:“赋秋!赋秋,你有没有看见狂澜?”
他正想着怎样才能把她从这儿给弄走,她却口口声声喊着那个男子的名字,真是可气得紧。赋秋没好气地说了她一句:“大清早就想着去找男人,你羞不羞啊?”
“你相不相信我马上把你丢到水里?”
会说出这种话,赋秋相信她还是他那个专门惹麻烦的姐姐,一点也没变。“你找宛狂澜做什么?”
她献宝似的扬着手里的衣衫“这是狂澜的外衫,昨天晚上我进房的时候他为我披上的。当时我大概太想睡觉了,竟然错过了那么感人的一刻。我要马上找到他,将这件衣衫亲手还给他,还要亲口谢谢他。”
“不用你去找,他已经来了。”赋秋虽然武功不行,内功可是厉害得很,他早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东厢那边传过来。
凉夏也感觉到了宛狂澜渐近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一会儿整理头发,一会儿扯扯衣襟,还时不时地要赋秋看看她打扮的怎么样。在得到弟弟的肯定后,她撩起了丝绢,不用说,多病西施的扮相还是她最爱的。
在凉夏激动的期盼中,狂澜出场了,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不被欢迎的楼起。赋秋倒是无所谓,摇着折扇,他满脸挂着看好戏的表情。
楼起眯着眼沿着湖面一路行去,嘴上还咕哝着:“诸葛少去哪里了?这个时候是他做早课的时间,他一定又偷懒跑出去玩了。”
做早课?他是私塾里的小孩子吗?狂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恰倒好处地瞟到那抹娇小的身影。一时兴起,他的身体微微向楼起靠近几分“湖水可不浅,你走在旁边小心点。”凉夏生气!她气得吐血,她气得恨不得长个几丈长的手把他抓过来。看着他们渐渐走近,凉夏心中的郁闷更加强烈,想她那凉夏身为无字酒庄大小姐还从未如此憋屈过。这一口气一直憋到狂澜走到她身边,直到他用探究的眼瞅着她,她还未缓过气来。
“凉夏,你又不舒服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无辜的眼神泛着青色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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