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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好个阿大,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作“养老鼠咬布袋”他竟然将他的底全泄了,而且这一泄泄到美国去。等他有空时,看不好好找他算这笔帐!嘲笑过后,两人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他这个不识爱情甜蜜滋味的男人沉醉在爱情中。罗比和凯尔一个劲的决定要上门拜会这位了不起的女性。
但商颢禹自认不是个呆子,在八字都还没完成一撇的时候,怎能放任他们俩去搞破坏?
所以在招来waiter买单,同时还交代他帮忙叫辆计程车,将眼前这两个“阿督仔”送回饭店后,他借尿遁落跑,才不管他们是否真会因人生地不视邙客死异乡,反正是他们先对他不仁的,又怎能怪他对他们不义、有异性没人性呢?
看看手表正好够他赶上安旖玲下课的时间,商颢禹按照以往每一天来接她下课,将车停靠在路边,然后靠站在车门上,等着她在看到他之后主动走过来。
但是今天是怎么一回事?走过来的不是他等的人,却是每次伴在她身边,与她一起走出校门的女生。
“你在等安旖玲?”
商颢禹只是轻点了下头没有应声。
“可是她今天没来上课耶。”
“什么?”
他感到有些愕然。
“她今天没来上课喔。”女生重复一次,并将手中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而呈现鼓胀的牛皮纸袋递给他“还有,这是严教授要给她的东西,如果你待会儿要去找她的话,麻烦你顺便帮我交给她好吗?”
“严教授?”
女生突然皮皮的一笑“对!严教授,他长相斯文,待人有礼,是学校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是这个白马王子却只对一人情有独钟。”
“你说的那一人该不会就是旖玲吧?”商颢禹眯眼道。
“啊炳,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喔。”她傻笑着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牛皮纸袋,商颢禹毫不考虑的将纸袋里的东西抽出来看。一叠叠标示着交件日期的论文手稿顿时出现在他眼前,其中还夹了一个沉甸甸的信封,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将它拆开来看。
信封内装的是一叠有着千元、五百元、一百元,甚至五十元的现钞,还有一张收支明细表,但是让商颢禹在一瞬间蹙紧眉头,咬紧牙关的却是一首写在明细表下的诗句。
必关睢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个该死的严教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公济私的对他老婆表明爱意!老婆?
好,他是还没娶她进门,所以她还不能算是他老婆,但是未婚夫妻之名可不是挂假的,那个严教授竟然敢有妄想之心,这是为人师表该有的行为吗?真是太可恶了,他得要去宣告一下自己的身份才行。
怒不可遏的往前跨出一大步,他突然像是被点了穴般,整个人定在当下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震惊与不信。
难道说,这个严教授就是旖玲心仪的对象?不、不会吧,不可能,他们俩的身份可是老师与学生,但是这又如何?再过半年她就要从大学毕业了,到时候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回家试探她。
想到这,商颢禹暗骂了自己一顿,他真的是被妒意给冲昏头了,竟然忘了她今天没到学校上课的事。该死的!匆忙的坐上车,再将那碍眼的牛皮纸袋往驾驶座旁的座椅一扔,他发动车子迅速地往回家的路开去。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生病了吗?还是发生了别的事,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跷课,没到学?茨?早上看见她时,明明还好好的呀!一路上,由于他脑袋不断的盘旋着这些待解的疑问,脚下的油门愈踩愈用力,车子像快失速般在马路上疾驶。
999999999999999“砰!”大门被商颢禹用力的推开撞上墙壁,屋内紧接着响起的便是他紧张而担忧的叫唤声“玲?玲?你在家吗?回答我。”
脚步没停的,他越过客厅、厨房、他的房间与书房,最后直接闯进剩下的最后一间房她的房间。
“玲”床上鼓胀的棉被山让他在一瞬间闭上了嘴巴,他走上前,眉头蹙得死紧的轻轻落坐在她床边。
“玲?”
他唤道,但棉被内的人儿却毫无动静。
“玲?”
他又叫了一声,在依然得不到回应后,只好动手轻轻地掀开将她整个人都遮盖住的棉被。
一张苍白且布满泪痕,眼神里还满是控诉的脸蛋蓦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因心中惊愕而完全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说话,安旖玲又羞又气的拉起棉被想再将自己罩住,却被他眼明手快的拦了下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柔声的问。
“不用你管!”
她赌气的撇开头去,哑声说。
“这里就只有我们俩,我不管你谁管你?别小孩子气了,快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我已经说了,不用你管,你没听到吗?”她冷言冷语的,要拉棉被的手这次被他的大掌整个握住。
“你同学说你今天没到学校上课,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有没有去看医生?”商颢禹伸手轻触她额头,也不管她的拒绝,一个劲儿的表示关心。
听到没到学校上课这几个字,她像突然被点住,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问:“你在哪里碰到我同学的?”
“你学校门口。”
这么说他有去接她下课喽?安旖玲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是乐、是羞,抑或是怒对自己的愤怒。
他早上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搞不清状况的她一直处在愤怒的状态之下。不吃早餐,说得好听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傲气,但实际上只为了气他。不知为何,从她搬来与他同住之后,他便特别注意她的三餐饮食是否正常,所以她特地饿着肚子,就是为了等着看他中午回家,发现餐桌上原封不动的土司时的表情。
可是他中午竟然没有回来!过去一个月来,为了彻底执行“热恋”的假象,他每天都坚持送她上下课,连星期三这天,她只有下午有课亦不例外。因此她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然而十二点过了,一点过了,他却迟迟都没有出现。
一点十分,她的第一堂课已经开始,而她却依然躺在床上连动也不想动,是饿到没力气动吧,她这样告诉自己,但是泪水却忍不住的滑落下来。
他又再一次丢下她,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十二、三岁的小孩一定不懂情爱吗?大人们总是自以为是,以为她年纪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不是智障,怎会不知道谁是真的对她好、真的关心她,而谁又讨厌她,巴不得她消失呢?商颢禹,是第一个真正触动她早已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灵的人。他耐心的与她沟通,认真的教导她身为一个人该有的喜怒哀乐,然后在她完全接纳他,甚至于爱上他之后,一走了之。
她恨,真的恨过他,但是日子一久,恨意却转换成无尽的思念,只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过自私,他也是为了出国读书而不得不离开。
直到考上大学的那一年,他父母婉转而隐含抱歉的一席话,绝了她所有的想像与美梦。
将近四年的时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受了多少痛苦,才将那关于他的一切由心底刨除,而那血淋淋的教训,她知道自己将终身难忘。
是呀,难忘。但是却没有人告诉她,难忘不见得可以阻止重蹈覆辙。
是的,她又再次爱上他了,即使当初有着血淋淋的教训,依然抵不过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柔情即使她明知道那只是演戏而已。很傻不是吗?她并不是没有阻止过自己,事实上她一直以为自己将心保护得滴水不漏,即便是曾经打开过她心房的他,也休想再越雷池一步。
可是就在她为他掉落下第一滴泪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当年刨除的动作并未做得彻底,还遗留了一小株情苗。而这情苗更趁这一个月与他相处的时间,悄悄地在她心里扎根、成长、茁壮,待她发现,除了割心,早已是无葯可救。
“为什么?”她忍不住脱口问他,为什么他要再度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什么为什么?”商颢禹明显地一愣“为什么我会在你学校门口遇见你同学吗?因为我去接你啊,只是没想到你会没去上课。”随后,他再次问:“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有去看医生吗?怎么我没看到葯包?”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一双俊眉皱得死紧。
“你是在关心我吗?”安旖玲忽尔垂下眼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
“为什么?”
她抬眼,逼问他。
“当然是”
他停下了那到嘴边的话,然后撇了撇唇“当然是为了我们的计划喽,你若病倒了,谁来为我阻挡那些狂蜂浪蝶?”
“我知道了。”她再度垂下眼,平静的说。
“知道什么?”
她无言,却在心里回答他也回答自己,知道了即使再痛、再难忍,她也必须狠下心来将自己的心割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