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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颢禹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在他终于问出她没去学校上课的理由是因为胃痛这原是安旖玲编出来的,不过后来的确是如此,但引发她胃痛的原因是由于早餐和午餐都没吃,他气得差点没将她给掐死!这个女人,不是三岁,也不是十三岁,而是二十三岁!却因为一天没有他押着去吃饭,将自己饿到胃痛。
她真的是存心想找死,好早点摆脱他们呀,真是气死他了!不理会她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将自己的心封锁在加高加厚好几倍的心墙里果真被他猜对了!他恶声恶气的命令她先喝杯鲜奶垫垫胃,随后如旋风般的带她出门用晚餐去。
“这是什么?”打开车门,看见座位上一个胀鼓鼓,袋上还标有她就读大学校名的牛皮纸袋,她好奇的拿起。
商颢禹瞥了一眼,他刚刚急着回家找她,忘了一并将它带下车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趁机观察她的反应。
“你同学要我转交给你的东西,说什么严教授要给你的。”他不动声色,平静的看着她。
她只是将它放在腿上,没有打开的打算。
“不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我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情书?”他尽量不让心里头的酸意从话语中泄漏出来。
“这是教授给的。”
“谁说教授就不能写情书给学生?你知道这世上挂羊头卖狗肉的人有多少?”商颢禹一想到信封里那首“关睢”就有气。
“请你不要随便污辱人,严教授他人很好。”安旖玲轻蹙起眉头。
“怎么,我这样说,你心疼啦?”
她瞄了他一眼,一脸你莫名其妙,我懒得理你的表情,转头直看向车前方。
但商颢禹却不肯就此罢休。
“他就是你心仪,打算四个月后交往的对象?”
安旖玲原本打算继续无言相对,但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对,毕竟严教授对她有恩,在他被人污蔑时,她不挺身而出,为他说上几句公道话说不过去。
“你不要乱讲话。”她警告的对他说。
“怎么,难道我猜错了?”
“严教授为人正直守礼,是校内不可多得的优良教授,请你不要随便出口污蔑他。”
“这么快就忍不住站出来为他说话了?这样你还敢说你没有一点心仪他?”
“你”安旖玲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瞪着他,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时的瞟向她放在膝上的牛皮纸袋,心里有种顿悟。
“说到底,你就是怀疑我这纸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对吗?”
“没错。”商颢禹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大方的回答。
听见他的回答,安旖玲二话不说的打开纸袋,将袋内所有的东西全摊在他眼前让他看个够。
“这些都是博士班学生的论文,我仅剩的工读工作打字。现在,你还有疑问吗?”
“那个信封里装什么?”他将目光移向袋内唯一的一个信封袋,明知故问。
“我打工所赚的钱,你要帮忙算算总共赚了多少吗?”她嘲讽的说。
他没有回答,却是一脸怀疑。
他的表情让安旖玲气不过,她将信封打开,让信封袋内所有的东西都摊在他面一则。
她不信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张纸”
“收入明细表,你要看吗?”
不等他回答,她火大的将那张对摺了两次的明细表用力一甩,摊开后即推送到他面前,要他看个仔细。
商颢禹也不客气的睁大双眼看去。
“怎样,你现在还有疑问吗?”她忿忿不平的抬高下巴问。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表情怪异的缓缓念出纸上的诗句“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好一首‘关睢’,现在你还要说是我污蔑他吗?”
“什么?”瞪着他,安旖玲根本一头雾水。他刚刚念那首诗是什么意思?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
看着她脸上不解的神情,商颢禹好心的将她手中的纸张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她。
“好个为人正直守礼,校内不可多得的优良教授,嗯?”他嘲讽的说。
瞪着收支明细表最下方的那首“关睢”安旖的整个人傻眼了,呆若木鸡的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首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字迹老天!这是教授的字!他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收到心上人的告白,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啦?”商颢禹挑衅的问。
看她失神的样子不像惊喜倒像是惊吓,而且是大大的受到惊吓,换句话说,她对那个严教授并没有任何特殊的男女之情,这一点让他松了一大口气,但并不表示可以因此平息有人觊觎他未来老婆的怒气,而且还是用这种假公济私,让他防不胜防的下流手段。
“别开玩笑了,我对他,我对严教授根本就没那种心,他怎么会怎么会”安旖岭觉得这件事实在有够突然,而且莫名其妙,偏偏证据就握在她手上,让她想以为自己弄错了都不成。
严教授对她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没兴趣?”
“一点也没有。”她毫不犹豫的猛摇头,除了将他当成一名颇为照顾她的师尊看待外,她从未对他产生过任何超出师生之外的情谊。
“可是你不是认为他条件极好,不可多得,这样的男人在你面前,你怎会不心动?”
商颢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小鼻子、小眼睛,非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否则叫他平日如何明知她身处狼群中,却还能无所谓的放心工作?
“没感觉要如何心动?”她皱眉问。
“感觉是会变的,说不定哪天你会突然对他有了感觉。”
“我说没感觉就”
安旖玲心中一阵悸动的闭上嘴巴,脸上出现一种像是怀疑的表情。她定定的看着商颢禹,无声的在心里问自己,是她听错了吗?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她竟然、好像、似乎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到一抹酸意。
是她听错了吧?
“干嘛这样看着我?”
安旖玲没有回答,径自低头整理脑袋里杂乱无章的思绪。不该再有觊觎,不该再抱希望,既已决定割心以保全最后的自己,又怎能让那不该存在的情苗继续生长到心之外呢?见她一个劲儿的低着头,猛盯着那首“关睢”看,连眨个眼都舍不得,商颢禹还以为她真如他所说的,对那个该死的教授开始有感觉,他一个火大,一阵冷嘲热讽冲口而出。
“怎么,刚刚才说没感觉,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感觉起来啦?好个不可多得的优良教授,连追女人的招数都这么优良,真是诗情画意,你也这么想吧?”
还是她听错了吗?
不,他嘲讽的话语中明明充满酸意,像是打翻了一坛醋,这回她发誓自己绝对没听错,但是可能吗?数年前的刨心之痛仍让她心有余悸,而这会她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未割心就已吓得汗涔涔了,这两种痛不欲生的苦,难道还不能让她学乖、不能阻止她重蹈覆辙吗?思考半晌后,她决定豁出去了,纵使明知山有虎,她仍毅然选择向着虎山行。
她要试一试,赌一赌,既然她连割心的勇气都有,那还有什么痛会强得过割心之痛呢?不问结果,但求曾经试过,尽力而为便再也没有遗憾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至于该如何做?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9999999999999999999“喂,你们会不会觉得他们俩最近怪怪的?”车厂中,阿大正与厂内其他四名技师交头接耳着。
“哪里怪?”
“相敬如‘兵’。”
“相敬如宾?”
“不是宾至如归的宾,是短兵相接的兵。”阿大解释着。
“会吗?刚刚李小姐来时,他们不还恩恩爱爱的,气得人家李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拂袖而去?”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之前开口的技师被问得莫名其妙。
“然后一等李小姐离开后,两人就像害怕会被对方身上的火烧伤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开对方,还离得远远的,一副你最好别靠近我的表情。”
“咦?真的吗?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可是他们俩现在不是一起待在办公室内,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另一名技师回头瞄了一眼办公室内的两人,对阿大提出反证。
“那是因为办公室的隔音设备太好了,如果你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准把你给吓死。”阿大翻了个白眼道,若不是刚刚听见两人的对话,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办公室中的那两人正在吵架。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刚刚进办公室拿东西,差点没被他们吓死。”
“怎么,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吵架。”
“吵架?可是从外头完全看不出来呢。”两名背对着办公室的技师同时回头看。
“这就是我不得不佩服他们俩的地方,即使在里头吵得天翻地覆,在外面看起来却像是在谈情说爱的样子。”
“这阿大哥,你别用这么诡异的声音说话好不好?怪恐怖的!”
“你们以为我在吓人呀?不信的话,你们自己去偷听一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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