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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
“你那么肯定?”云铭没好气地问。
权弈河突然冒出一句疑问:“要我带你去游?墟吗?”
听到“?墟”两个字,云铭脸色突变“你为什么知道‘?墟’的事?”上次他要崔婧履行在飞机上的承诺,带他去逛景点?墟,不想崔婧没进门就逃了,还说让他等一下,谁知道一走就没回来,头一次放了他鸽子!
权弈河微微一笑“那天崔婧回家问我关于?墟方面的背景,不过,不巧我生病,她一照顾病人,自然就丢开了你还在那里等的事,抱歉。”
抱歉?说得好听,他怎么听不出一丝歉意,反而充斥着浓浓的示威意味?
云铭突然发现,这个外表温和无害的男人,其实一点都不淡然也不简单,计较起来,那是极难对付的尖锐角色。
权弈河远远地注意到走进家属院的女人,不由自主流露出一抹微笑“阿婧,你看谁来登门拜访了?”
“云铭,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崔婧一进门也注意到了站在眼前的两个男人,听到丈夫的声音,下意识脱口而出。
云铭回过头,看了看她“今天你提前离开,是我问狄老的。”
“啊,我有事,你来干什么?”崔婧上前去圈住丈夫的胳膊,低低耳语“回家,一会儿给你做莲子羹。”
权弈河挑挑眉“你做莲子羹?”记忆里,他老婆可是家务活一概不理的女强人,什么时候开始下厨了?
“你不信我?”崔婧举了举手中的大提袋“这是我从菜市场里刚买的莲子,还有山楂、芡粉。”
“山楂、芡粉家里有。”权弈河捏捏她的鼻子“傻瓜,买那么多,什么时候吃得完?”
“我找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啊。”崔婧茫然地一眨眼“在什么地方呀?”
“阳台的箩筐下面盖着。”权弈河熟稔地一语道破天机“你呀,根本就没有好好熟悉过家里的摆设,会找得到才怪!”
“人家说一个女人藏的东西,十个男人都找不到。”她翻白眼“我看你权弈河先生藏的东西,一百个女人都找不到。”
权弈河笑呵呵地解释:“屋内的暖气片不利于一些蔬菜水果的存放。”说完,嗓子又疼又痒,他不由得咳两声。
“走,回家,谁让你站在外面吹风的?”明知他没有那么脆弱,她却仍是抑制不住地阵阵心慌。
权弈河为她整理好风吹乱的发丝“我没事,走,回家。”
说着,两人彼此靠紧对方,依偎着走向自家门洞,竟然将云铭那么大的活人丢在一边,忽略不计!
云铭五味杂陈,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感觉,热情降到冰点,索然无趣地在那片停车的空地转了个圈,在没有脚印的积雪上踩了一通,总算舒坦了些,闷哼离去。
权弈河站在家里的阳台上俯视云铭,对他孩子气的反应报以淡笑。不知什么时候崔婧来到了身侧,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看风景。”权弈河指了指下面“阿婧,也许春天来了我们还是可以看到蒲公英,墙角那边没有被垦平,还是有希望的。”
崔婧踮起脚尖张望,噘唇咕哝:“那也没有满天弥散的感觉了,哼,我不过是离开半年就变成这个样子,要是久了,你恐怕被人欺负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权弈河对她的抱怨报以一笑“你厉害,我就是这么笨的。”
“不,这叫与世无争!”崔婧看他对自己那么“苛责”又忍不住为他辩护“这样的心态最好,不为名不为利,只是无愧于心,唉,我就做不到。”
权弈河搂住她的腰,轻吻面颊“好胜心是社会文明前进的主要动力,如果每个人都‘不争’,倒没什么希望继续走了。”“你是在安慰我,还是讲学啊?”崔婧好笑地抬起头,接受他的轻怜蜜爱。
“都是。”他着迷地凝视她熠熠生辉的眸子,指尖滑过眉心“阿婧,你确定不要我帮你做莲子羹?”
“嗯——”崔婧趴在他胸前,指尖轻触着一拍拍轻快的旋律“不要不要,我又不是没了你在一旁就什么都做不成的笨蛋!”
权弈河周身一顿,旋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却有几分释然“那很好啊,婧,无论何时都要记得你的话。”
“当然啦。”没有留意到他的神伤,她径自发表豪言壮语“不是早就和你说了,我不是沉迷于爱情的女人,我是女强人!”
“是,我的super women!”他紧紧搂住她,呼吸由缓变快,继而又渐渐稳住。
他真的可以放心了,对崔婧来说,只要有理想有目标,即使没有了他也可以好好地生存下去。
“老公。”崔婧纳闷地刮刮他的鼻尖“怎么了,你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后悔让我去疫区进行调研了?”
“不是。”他矢口否认“我明白你的决心,不让你去,你也会去的,我又何必勉强你作不开心的决定?”
“聪明。”她满意地抱住他的脖子猛亲“我最喜欢你,总是那么了解我!”
“好了好了,赶快去做你的莲子羹,一会儿火太大会干锅的!”
“啊,你不说我又忘了!”崔婧火烧眉毛似的一溜烟跑了。
权弈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蹲下身摸了摸腻在身边的猫咪脑袋“阿福,做一只猫咪就该专心幸福。”猫咪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主人,继而“喵呜”地叫,它隐约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命运,会是怎么样的?
人尚且无法预知,一只猫当然更感到茫然无措。
在崔婧获得前往疫区的上级部门许可前,家里发生了一件事。
这是一件大事——
权弈河离家出走!出走!当然,这不是任性少年的负气出走,而是有准备、有计划地离开,他带走了随身衣物、生活用品,只留下一封信和一只猫交给崔婧处置。
权母也闻讯赶来了,拍了拍崔婧的肩,许久开不了口。这一次,竟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儿子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她还能再说什么?
崔婧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权影溪担心地抚着肚子靠过来,坐在嫂子身边,温柔地安慰:“嫂子,小哥也许是闷的时间长了,出去散散步,何况信里不是说,他和东方大哥在一起,不会有事啦!
崔婧心里一阵酸涩。
什么嘛,就是他和那个东方名人在一起,她才担心得要死!弈河做事一向都有交代,不会无缘无故地出远门,肯定是有人怂恿他!观看韩国的循环赛,开玩笑,一年下来每个国家的各种赛事都有n多种,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是在报复她要丢下他去疫区工作才故意先走一步吗?讨厌!要是反对她去,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干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难道不了解她是吃软不吃硬的吗?她才不会因为他的这种抵触情绪而改变自己的重要决定!决不!
“影溪,嫂子拜托你一件事,行不行?”崔婧的声音略微沙哑。
“什么事,你说。”权影溪最喜欢这个嫂子,好能干好有魄力,可是堂堂留美的科研院女强人呢!
“帮我养这只猫。”崔婧一探脚,将那只缩在茶几下的猫咪勾了过来。
猫半眯着眼,戒备地瞅着周围的几张生疏的脸孔,爪子立起来,不过,它没有去抓踢它的崔婧,由于被男主人告诫过,它就再也没有朝她撒过野。
影溪这才注意到这白融融的一团毛竟然是只猫!她惊讶地张了张嘴“猫、猫怎么变得这么庞大?”
“去问你的好大哥。”崔婧没好气地说“都是他惯的,猫和猪差不多,怎么抓老鼠?”
“还好,现在高层住宅区没多少老鼠了。”权影溪吁了口气,总觉得那只猫的眼神很凶,所以没敢贸然去接。
“弈河也是这么说的。”崔婧哼了哼“你们不愧是兄妹!”
“嫂子。”权影溪搔搔发丝,尴尬地笑了“你别怪我小哥,他一定很快就回来。”
“我不怪他。”崔婧站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的挂历“因为,我也要出远门,所以才把这猫送给你养,不然,饿坏了它也是个麻烦。”
“不准!”权母“霍”地挺身而出,面色铁青地说“阿婧,弈河走了,你也走,这还叫个家吗?影溪怀孕在身,猫这种爱脏的东西怎么可以随身照看?将来生了孩子也学猫胡来,那还得了吗?”
崔婧望着已逾不惑依然端庄明丽的妇女,心生敬畏,却不卑不亢地说:“妈妈,这猫是弈河一手照顾的,干净不干净,从他的生活习惯也可想而知。影溪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再找朋友帮忙,至于我那是一定要走的,您不会让媳妇背负逃避工作的罪名吧?”
“还是这借口!”权母端出威仪的架子“别忘了,你和弈河结婚半年就独自跑去美国,他什么时候说过你半句?现在他一走,你也跟着走,算什么夫妻?”
“妈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天天守在一起,该出问题早晚也会出问题的。”崔婧正襟危坐地向婆婆鞠了个躬“工作不只是私人问题,希望您也能支持我,阿婧知道没有尽到做媳妇的责任,这里给您赔礼了。等休年假时,阿婧会去陪您和公公的。”
“你你”“妈,小哥至少告诉了您和爸他要走,但却是先斩后奏离开嫂子的,看,嫂子不是什么都没说?咱们怎么能限制她的自由,何况人家是工作不是私人活动啊!”权母呼吸一窒,被噎在那里,无法反驳。
的确,讲道理的话,是他们家的人理亏,崔婧忙起来连自己的父亲也无暇探望,怎么能用工作为理由责怪她?弈河这次实在太不应该了,莫名其妙地打个招呼就跟东方名人一起去了韩国,她还以为他会事先告诉崔婧,谁知崔婧根本一无所知!那臭小子到底想什么?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家?
“小哥也许是看到东方大哥一路获胜,技痒难耐,跟着去凑热闹,很快就会回来啦!”权影溪忙不迭打圆场“想想,他有工作,又离不开touya沙龙,去不远啦!”
提到工作、提到touya沙龙,大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尤其是崔婧,意识到婆婆不再为难自己,轻松许多。
每个人都是这么认定的,权弈河对touya沙龙有特殊的感情,放不开,自然也就会念着回来,这是很大的羁绊。不过,在场没有人知道,touya沙龙之所以是一种羁绊,只因它和围棋有关,而此次他所去的韩国,是更接近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地方,若是为沙龙而回,岂不是本末倒置?
可惜,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