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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德育处的时候,我又朝杜诗雅望了一眼,她依旧是娴雅端庄地站在那里。我突然想到这个矫情的词,岁月静好。我想我懂了季青空如此喜欢她的原因。
和我一起来的女生是黄露。回教室的途中,她装模作样地哭诉,天啦,为什么跟我一起来的不是吴望均呢?
我也觉得,为什么不是他?
她听了来了劲,你也觉得我们两个很般配是吧?要是我们两个,金童玉女的组合,一定会中选啦!
我冷冷地说,金童玉女?我觉得你们更像是雌雄双煞!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是他跟你来?跟你走在一起我觉得丢人现眼!
黄露就真的生了气。当然我觉得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女生除了涂脂抹粉看帅哥外,生气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我不介意她在我身后的叫骂,我只念我的诗:
我就要起身走了,到茵尼斯弗利岛,
造座小茅屋在那里,枝条编墙糊上泥;
我要养上一箱蜜蜂,种上九行豆角,
独住在蜂声嗡嗡的林间草地。
那儿安宁会降临我,安宁慢慢儿滴下来,
从晨的面纱滴落到蛐蛐歇唱的地方;
那儿半夜闪着微光,中午染着紫红光彩,
而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
我就要起身走了,因为从早到晚从夜到朝
我听得湖水在不断地轻轻拍岸;
不论我站在马路上还是在灰色人行道,
总听得它在我心灵深处呼唤。
这是我在来拍照之前抄在纸上带在身上的。一开始我就知晓这是个浪费时间的活儿,班主任也对我说,只是去应付一下,不必太认真。
到了教室黄露隔了几排还对我破口大骂,说了许多不能入耳的脏话。我无所谓的样子让她更恼火,于是她就拿同桌张月撒气,摔了张月一瓶墨水。
张月霎时就哭了,她说你赔我墨水,你赔我!黄露耳若未闻,埋头拿出镜子照这照那。我看到那墨水瓶残渣中贴纸的“英雄”二字还未被墨水淹没,心有不忍。这墨水的价钱对张月来说应当不是少数。
我握紧拳头。欺人太甚。
晚上在梦境中我拿了黄露一千块钱,丢了一百到张月的梦里,剩下的钱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去处,便折成纸飞机,随机飞到别人的梦里。
第二天黄露就是肿着眼镜到教室的,看得出来这一千块对她来说也不少。但是我没有多大的同情。而张月却是舔着冰淇淋来教室——她平日吃饭都小心翼翼,生怕多花了一毛钱。全班都心知肚明的样子,黄露就趁机发作,把张月的书包的书倒出来翻,又把张月身上的口袋给折腾了遍,找出来的钱不多,但对于张月而言是拿不出手的。
张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吱吱呜呜说不清钱是从哪里来的,慌不成样。我想她说不出口的原因便是因为这钱确实来得蹊跷,或许是突然发现自己口袋里多了一百,或许是从厕所里捡到的,但是这些理由着实不能让人信服。她百口莫辩,而我也没得法子帮她。
黄露拉着她去找老师,她死活不肯,她哭着说不要不要。黄露却不肯轻易饶人,死命拽着她,好像怕她飞了一样。班主任到了时间来视察早读情况,发现每个人都在那闲着看热闹,勃然大怒,直接给双方父母打电话。
黄露的爸爸说公司很忙,这些小事就交给老师解决。而张月就不那么幸运,她的奶奶来的时候我看到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我有很些日子没看到如此苍老的老人,她拉着张月就打她,说,叫你偷东西!叫你偷东西!张月哭得更厉害了,她说我没有我没有,那话语是地道的宁城口音。班主任在旁边劝老人家别这样,估计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热闹的学生不计其数,有的也觉得不忍心,有的索性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不管到底忍不忍心,总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没人会错过这种好戏。
张月被她奶奶带回去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张月是留守儿童,是她奶奶带大的。她坚持不要见家长的缘故就是怕同学嘲笑她有一个这么老这么丑的奶奶,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