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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十五日,即“七月半”古称“中元节”俗称“鬼节”谚云:“七月半,鬼乱窜。”据说这日地狱大门打开,阴间的鬼魂会被放禁出来。有主的回家去;没主的就到处游荡,徘徊于人间在古老的文化渲染下,这一天似乎街巷旷野乃至空气中都挤满了孤魂野鬼。而这一天人们的活动自然都与鬼有关,鬼也就成了这一天的话题。其实仔细想来我们的一生都是伴随着有关鬼的种种故事成长的呢。
小时候我们总会缠着长辈讲一些鬼啊神啊的故事,长大了也喜欢雨夜读聊斋何典一类的作品。然而有趣的是,对于狐狸一类的精变故事,我们非但不觉的恐怖,反倒觉得温馨,甚而至于产生无限的向往。对于鬼魅的故事,即使主人翁何其温婉贤淑,总让人心头发怵,凉气倒生。
想来奇怪,按理鬼与人最近切的,是人死后灵魂幻化,而人却对鬼心存芥蒂,却对蛇狐精变反倒无限悲悯。
记得曾经到长江边的鬼城——酆都去游玩,一登上那条阴司街,那冷色调的布满鬼魅脸谱的建筑,那幽冷摄魄的音乐,早已把人的灵魂抽走,似乎让人只剩下一具徒然行走而毫无热气的躯壳。那名山地府,则更是让人的心儿提上丢下的,一路也只有逃的念头,胆小的则闭目而过。尽管那只是传说中的种种阴间故事的造像,但那真是让人有死了一回的感觉。
不由得推想,人想象出鬼来,想必有复杂的情绪。一则宣扬生命的神秘,对死亡的敬畏,也参杂对现世人的劝善或诅咒。二则对生命短暂的无奈,幻想灵魂不灭,来自我慰藉。
就人的一生而言,无非生与死,有关死亡或鬼怪的传说时时都会听到。每个人一生或多或少听过或体验过这类鬼怪的故事,这里就拼接一下自己的一些碎片,也算是七月“鬼节”来说鬼吧。
小时候,大概是深秋,祖母就像院落里一片飘摇的落叶,最后凋零了。按习俗晚上全家人要为死者守灵。厅堂作为灵堂,地上铺着稻草,盖着席子,晚上家里人坐在上面。祖母穿着臃肿的“老衣”盖着被面,平躺铺板上,脸上罩着一张黄草纸,脚边是一盏香油灯,忽忽地抖动着微弱的火苗。那是一个漫长的夜,也是恐怖的夜。
有个帮忙的远门亲戚想打破沉闷的气氛也可能是善意的提醒,说了一件据说是他亲身经历的事。说他自己的祖父去世时,他家人也是在守灵。到了下半夜,大家都困了,大多合起了眼睛,他自己也正乜斜着眼恍光。正在这时,铺上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大家都一时惊醒。有主见的长辈说“快,不能让尸体飞了”一时间众人手脚忙乱,才把身体按住,直到天明鸡叫,大家才长长地喘口气。据说尸体见了月光会飞走,对家里人不吉利的。
当时不知哪个提出疑议,认为人死不能复生,怎会有这等怪事。那个亲戚一再强调是自己亲眼所见,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的可信性,还多方引例。还说他家远房亲戚曾在湖南湘西做生意,说那边人死在外地,还有专门的赶尸匠,恁把尸体赶回来呢,有时生意好,尸体多,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趁着月夜一路赶回
听了这些故事,那一夜谁不敢合眼,深怕祖母真的飞走。我看着祖母脚边的“长眠灯”微弱的跳突着,生怕灭了,再看祖母脸纸被微风掀动着,我浑身汗管倒竖,浑身发怵,不敢多看。最后一直挨到鸡叫,大家也才放心。
一时间,眼前这一向善良而温和的祖母,似乎是这样遥远而陌生,还给人带来莫明的恐惧。真难想象阴间是什么样的环境,似乎是无边的空洞的黑暗。是啊,人死了肉体将永远消失了,只有灵魂在空中飘荡,再也不能和我们活着的人亲近,逢年过节不能分享家人团聚的快乐。想来,那时真的有点灰心,人干吗要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还得要死呢?真是难以解答的无边的大困惑。
也记得小时侯,村里有一段时间“闹鬼”大家都在恐怖的阴影里度过一个个漫长的夜晚。
有个邻居说,他晚上从集镇下班回来,经过村子西边的石板桥。月光下,瞧见一颗人头挡在桥板当中。他用大泥块猛地掷过去,准头不够,并没有砸到。但那颗人头骨碌碌地滚下桥面,只听得“咚”的一声,也不见水花,便消失了。
还有村民说夜晚在碾场上纳凉回家,村里门口塘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月光下立着。门口塘四周一向杂树环抱,夜晚本就有点恐怖,加上曾经溺死过人。那段时间在晚上,我都闭足一口气,奔跑而过。
还有妇女说,她上茅坑时,屁股上被啪地打了一下,以为哪个畜生作弄的呢,回头看没有任何人,吓得提起裤子就往茅房外面跑。后来有见识的人说是掌管茅厕的“七姑娘”打的,肯定哪里得罪了她。自打听了这件事,每次上厕所都生怕被一只冰冷的手扇打在屁股上呢。
后来听说那一段时间,前后三庄都闹鬼,说的活灵活现的,足足让人在恐怖里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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