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的故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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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大人，但却无法逃避年龄，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带着翅膀招摇过世，一定会被社会逼迫的疯掉。”
“什么是社会？”小鸟问。
“恩。就象你们小孩子的太阳吧！孩子没有太阳就不能活，大人呢？没有太阳也造的出太阳，但没有社会他们就会全体疯狂。”金回答，他看着自己少年时的朋友，体会着不出意料又不可思议的遥远。
金没有帮助小鸟的打算，金认为一时的帮助没有意义，金埋头在他的事业上，金说：“原谅我，真正的大人是无法帮助小孩子的，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帮助另一个世界的呢？但是我还是会做一些事情，因为我是少数无法忘记剪掉翅膀的疼痛的人，我在发明一种改良基因，好叫以后的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翅膀这玩意，它虽然很美，但只会叫人痛苦。”
金说完这些话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小鸟已经跑的非常远了。
小鸟去求住在山里的巫师，一个比谁都苍老的驼背男人，人人都说他很邪恶，他的周身散发着奇怪的恶臭，但当正直干净的人都在谋害你的时候，你总会考虑去找大反派来帮忙吧！在小鸟看来，白色已不是心中的白色，那么黑色虽然不白，但至少还是他心中的黑，至少是可以相信的。
巫师说：“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小鸟说：“请你帮我藏起翅膀。”
于是巫师给了他三条神奇胶带：“把它们牢牢捆在你背上吧！直到有一天你有权利获得展开他的自由。”巫师说，他没有要任何条件来做交换，他已经很老了，懒的再做任何坏事。“已经够坏了，给他胶带本身。”巫师想。
把那么大的翅膀折叠着捆起来，很痛，羽毛折断，骨节啪啪的响，但是他忍耐，他想：“这么说，总还会有让翅膀自由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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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前的小鸟已经是大人了，看不见翅膀，于是他回到大人群里说：“我自己剪掉了翅膀。”没有人怀疑他，因为这是句不会为别人带来损失的谎言，只有父母忽然露出悲悯的神色：“孩子，你会幸福的吗？”
他会的，但幸福在很遥远的未来，会比他曾经的伙伴们晚一些，而现在当然是忍受痛苦：他在再热的天气也不能洗澡，以至身上憋出很多痱子；
他的胸口永远因为那些胶带而窒息着；
由于血液不畅，在午夜他不得不忍受肌肉死亡似的抽搐和冰冷
他不能谈恋爱，大人的恋爱身体接触太多了
他走路沉重，收起的翅膀不能带他向上，反而沉重的压下来
还有一种从没有的恶臭，开始渐渐的，似有若无的包裹他，每当他为了保住翅膀，在大人的生活里做一些小小的让步，比如赞成一下某些意见，举一些手写一些票子，这时候就听到背上发出糍磁的焦糊气味，他知道那是因为他是伪装的大人，越权做真大人做的事情时，身体超过了负荷。
痛苦会叫人生长皱纹，皱纹会叫人苍老，他也许是人群里老的的最快的人，父母都惊讶“为什么只是刚变成大人，就迈向老人了呢？”而他看见自己的皱纹，想起那漫长的折磨，有时候也后悔：“早知道当初不如剪掉好了，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因为那个作坊只有要进入成人阶段的孩子才能进入。”但是，为了已付出的沉重代价，他还是坚持忍耐“那时侯我可以离开地面五分钟，如果是现在我能飞到天堂里，我的翅膀又白又大，只要再忍忍。”小鸟笑的时候，已经明显的牵扯出皱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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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苦日子就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熬到了头，社会给了他一项疏荣——老的最快的人，或者叫皱纹最多者，他们邀请他去城市最大的广场上，在所有人面前领奖，并答应实现他任何一个愿望，因为社会总是尊敬那些得到“最xxxx”的人，以及老人的。
他站在领奖台上，认为巫师所说的获得权利的时刻已经到了，他看见了台下的金，看见了父母和作坊主，他们的眼中都充满祝福，于是他说出了他的愿望，第一次，又感觉到太阳，他微笑着说：“我想，把我隐藏的翅膀放出来。”
人群先彻底安静了两秒钟，接着开始骚动，但公众的诺言是无法反悔的，两个美丽的少女上台帮他解那些胶带，胶带一圈圈松开了，人们止住呼吸观看，金开始大叫：“如果大人是可以有翅膀的，就象小鸟，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剪掉它呢？小鸟是充满智慧的英雄！我们不要再干剪翅膀的傻事了，翅膀是天生的，太阳是天生的！不能被取代！”金被警察拖走了，但警察也犹豫的望着台上没有走太远，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想起了曾经的痛楚，每个人都犹疑的，动摇的，充满了试探的希望的，看着台上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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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第一个看到被放出的翅膀的人，叫了一声，吐了。
台上两个帮忙的少女也忍不住呕吐起来，胶带已完全解开，人们看到了被拘束了多年的翅膀，没有人能逃脱恶心。
翅膀，翅膀，翅膀。已经是灰鹤色，散发着难闻的焦臭，并且腐烂，羽毛已掉光，那是两坨腐烂的臭肉，保持着当初被折叠了的丑陋形象，已经，打不开了。小鸟茫然的站着，搜寻台下的表情，他没有闻到臭味，因为他早在这种臭味里生活了很久。接着他听到，金声嘶力竭的哭了，疯了一样的号啕着：“啊！啊！啊！“象一只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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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去山里找那个邪恶的巫师，他不是去算帐，而是请求他收留他，孩子、大人、翅膀都无法认同他，父母一看他就怜悯的哭，金恨透了他，投入了疯狂的科学“你看，没有那么大的小孩子，也没有长翅膀的大人，更没有臭恶的翅膀，小鸟的存在是不存在的，那么你怎么能存在呢？”金把所有的眼泪都换算成恶毒这样说。
而现在。那个巫师已经死了，在小鸟不知道的时候，或者小鸟还曾经为那个死刑投过票？因为残害儿童罪。
小鸟走进巫师破旧的小屋，穿上巫师的袍子，现在，他也成了驼背男，那肮脏的黑色形象是绝对的邪恶，他在黑暗中笑着等待又一个小孩子，，或者他也有过这孩子也许可以的希望，但他其实没有什么使命感，他只是无处可去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