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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建时代,多少人苦读寒窗,白首穷经,奔波于尘途,挣扎于考场,想通过科举这条小道,入仕为官,似乎人生的目的生命的价值就是当官、爬高官、跳加官。“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以为当上官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可是,明代的袁宏道当上官以后,却高兴不起来,尝到的是当官的苦味。
袁宏道(1568—1610),字中郎,号石公,公安人。明万历二十二年(1595),袁宏道出任吴县令。他在给家乡公安城南文社社友的信中,可以看出他做吴县县令有几分兴奋,可认一展才华为国为民办事,还可享受太湖风光,洞庭山色。但是,为令之后,他发现那些抱负不能施展,他被县令的公务所缠扰“吏道缚人”不久他看上官场“备极丑态,不可名状。大约遇上官则奴,候过客则妓,治钱谷则仓老人,逾百姓则保山婆。一日之间,百暖百寒,乍阴乍阳,人间恶趣,令一身尝尽矣。”他大叫“苦哉!毒哉!”他对官场产生了厌恶之情,又不得排遣,只好与好友倾吐。他在与同为县令的好友杨安福的信中诉说为令之苦:“苦瘦、苦忙、苦膝欲穿,腰欲断,项欲落。嗟乎,中郎一行作令,文雅都尽,人苦令耶,抑令苦人耶?”过着每日接来送往,跪迎上官,点头哈腰的难堪生活。他在给沈博士的信中说:“作吴令,无复人理,几不知有昏朝寒暑矣。何也?钱谷多如牛毛,人情茫如风影,过客积如蚊虫,官长尊如阎老。以故七尺之躯,疲于奔命,十围之腰,绵于弱柳,每照须眉,辄尔自嫌,故园松菊,若复隔世。”表达了他弃官归田的愿望。他在给同为知县的好友沈广乘的信中,穷形尽相地勾勒了封建专制社会下层官吏屈辱难堪的为官生活“人生作吏甚苦,而作令为尤苦,若作吴令则苦万万倍,直牛马不若矣。何也?上官如云,过客如雨,簿书如山,钱谷如海,朝夕趋承检点,尚恐不及,苦哉,苦哉!然上官直消一副贱皮骨,过客直消一副笑嘴脸,簿书直消一副强精神,钱谷直消一副狠心肠,苦则苦矣,而不难。唯有一段没证见的是非,无形影的风波,青岑可浪,碧海可尘,往往令人趋避不及,逃遁无地,难矣,难矣!”袁宏道识破官场的腐败,他要把乌纱丢给唱戏的去戴“青袍改作裙裤,角带毁为粪箕”何等通脱潇洒痛快!“安能俯首低眉,向人觅颜色哉!”使人想起李白的豪放诗句:“安能摧眉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一代一代正直文人,都企图逃脱名缰利锁,恢复自己的自由人格。
“鹦鹉不爱金笼而爱陇山者,桎其体也;雕鸠之鸟,不死于荒榛野草而死于稻粱者,违其性也。异类犹知自适,何以人而桎梏于衣冠,豢养于禄食邪?则亦可嗤之甚矣。”凤凰当不与凡鸟共巢,麒麟当不与凡马同枥。万历二十年(1597)初,袁宏道结束了他短暂的吴县令为官生涯,从“官牢”脱身出来,一身轻松寻迹于山水之间。他在给友人聂化南去信,表达了他喜悦之情:“败却铁网,打破铜枷,走出刀山剑树,跳入清凉佛土,快活不可言!不可言!投冠数日,愈觉无官之妙。弟已安排头戴青笠,手捉牛尾,永作逍遥缠外人矣。”他著书立说,批评古今,讥时讽俗,以英特豪放之姿,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他聚友会朋,或诗或禅,性灵解脱,创作进入一个广阔的天地。与其兄宗道,其弟中道号称“三袁”创“公安派”以“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倡导文学解放运动,成为明代诗文中最富个性独创性的作家。他的袁先生三十集一直流传到四百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