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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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到夜的声音了吗？

    夜的声音是什么？

    此刻，唯一听到的是黑暗中落入混乱思维与现实空间的怪异声响。尖利的，原始的，放肆的，连续的穷尽所学，我也不能找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这种声响。

    我睁大眼看到的是黑的夜和夜的黑，看到的是从看不见的月光中闪入来的冲动。此刻老鼠们正在我周围疯狂地做着爱，当着一个你看得见他，他却看不见你的失眠者做ài，鼠辈们会觉得很刺激吗？我习惯不了，而不得不习惯，独自一人在硬板床上躺倒；把今天的混乱与昨天的暧昧，一起裹进薄而冰冷的被褥；闭目塞听夜的光与声音，与梦同眠

    我是一个颠倒黑白的人。我在白天总是萎靡不振，而在黑夜却强迫自己抖擞精神，把所有时间象垃圾一般浪掷在梦与非梦之间。我习惯用一个光滑的工具放在耳与嘴边听一些声音或者胡言乱语，有时候这种东西会失效，一个名字叫晓波的诗人就说它是梦中的石头；我习惯用我那形孤骨露的手指在一些麻将块状的东西上不断地敲啊敲，敲出一些真实而又虚幻的故事

    故事中，有一个曾经我以为喜欢我的女孩长大了，忽然偶遇并且开始有深入的交谈，然而对她而言，我至今却是一个陌生人。

    故事中，有一个人用两种身份同时跟我聊天，一个说爱我，一个说你是混蛋。我知道这些把戏并且陪她把游戏进行到底。

    我从这个产生故事与文字的床上下来而后又上来，从这个不断重复梦与非梦的空间出来然后进来，我趿着一双干净而又污秽的皮鞋走向有锁而用不了钥匙的大门或者又走回来；我有时候惊讶自己为什么能用一双可怜的小脚板承载一百六十斤左右的肉体。我走到哪里，这堆负载就要被我驮到哪里。尽管如此，我仍然轻松时可以轻松地走过来走过去，沉重时就会痛苦地喘息或者停步。而四周全是一些喜欢训斥别人的人及一些不喜欢被人训斥的人。前者胸口里揣着一颗鲜红的大印，衣兜里塞满花花的纸币；而后者的胸口里则揣着孩子的哭与笑，衣兜里塞满女人的不平与指责。这个故事每天重复，就象现在，我走下楼梯然后走上楼梯，我跟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女们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者做出一个微笑与弯嘴的动作，又做出一个不屑与轻蔑的表情。我每天都从车与房子之间，从街与街之间，很快融入这些提起两条前腿走路的人群之中，然后从热热闹闹或者冷冷清清中孤独地回到来的地方直到有一天走进一个脑壳大小的盒子里去为止。

    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开心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伤感的，唯一要小心的是：作为人，你必须永远睁大眼睛或者永远把眼闭上。因为闭上眼睛整个世界就会被别人收入囊中，或者闭上眼睛世界就再没有悬崖。现在我睁大眼睛看到的全是黑的夜，闭上眼睛看到的全是夜的黑，这些我始终不明白的东西，有个歌手把它弄成了流行的歌曲。

    你听到了夜的歌吗？现在我竖起耳朵听到的全是鼠辈们做ài发出的声响，有个名字叫做见秋的诗人说这就是诗歌。

    黑与白，白与黑，终结与开始，开始与终结，有个人把这种怪异的现象弄成了太极图，让几千年的人为之痴迷。

    当我睡着的时候我却醒着，有个名叫文清的作家这样评价我。我醒着的时候却明明睡着，有个十几年前就开始跟我生活的女人对我这样总结。

    我总是把真实与幻想弄混。

    我总是生活在是与非之间。

    我总是陷入梦与非梦之间不能自拔。

    什么是来？什么是去？

    我知道这个世界在我日益混乱的思想里，已经彻底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