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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这样!”肯定句来自小瞿,手上还抓着一只“嘎嘎嘎”直叫唤的稻田鸭。
“她连棺材里的死人都能治活,怎么可能治不了自己?”标准的否定句,来自猎户小荆,他刚给女大夫送来一筐自西山上采来的草药。
“所以,一定另有隐情!”没欠下任何债务,空着两手,明摆着是来凑热闹的曲帐房最后总结。
阮真真听着他们的讲话,看着他们活灵活现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这些以前总觉得这些言行举止皆很古怪的人,竟让她觉得好有趣,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突然间,她好渴望加入他们的小圈子里,跟他们一道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如同他们一样,活得快乐自在,无拘无束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产生过这样强烈的向往,在此之前,活在世上的唯一感觉就是累,累得她无法喘息。当在这个小镇子生活后,她猛然发现,还有许多许多有趣的事情就在身边。她从来没像现在一样觉得天空那么蓝,花儿那么香,就连人们嬉笑的脸孔也充满了活力。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可以和元媵一起趴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看一群蚂蚁搬食物,看街边的两只小狈打架看得哈哈大笑。
她被他拉着去放纸鸢、点荷灯、打秋千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带她做过。
只有他,原来他,一直在带着她寻找快乐。
猝不及防的念头就如同破译的归雁,堂而皇之地冲进她的脑海化为思絮,再绕于心头,摆脱不去,更因这个念头震惊莫名。
难道是她病得不轻的原故?才会去想念那个常将自己气到七窍生烟的混蛋小子?
不然,又为何故?
半月后,元媵果然回到了镇上,不过回来的只是他一个人,两位老仆不见踪影。
他嬉皮笑脸地说,不三不四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以后元记当铺里只剩他俩相依为命了!
阮真真对着那张笑得不怀好意的俊脸,有再多的疑问也问不出口了。
此人的脾气禀性,她多少有了一些了解,那张笑脸下隐藏了几分真、几分假,除了他自己,谁也弄不清楚。
因为不懂,所以疑惑;因为疑惑,所以猜测;因为猜测,产生不安,再生出几分怯意。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变得胆怯,害怕与他独处,也不敢像以往那样直视他的眼睛了。
当她认定他是个坏胚子时,她还能处之泰然地忍受他的戏弄,心无旁鹜地过自己的日子。可是一旦当她得知,这男人并不像他外表所显现的那样顽劣不堪时,她开始有点发懵了。
她不怕别人待她坏,她只怕有人待她好,从小到大,没人对她好过,现在突然有一个好像有那么一点关心她的人出现,她全然不知所措。
虽然他回到乌龙镇,却仍将她留在月家医馆养伤,每日都会来看她、陪她,但似乎又很忙。
她不晓得他在忙什么,她甚至觉得他的眼底有喜悦,同时也有一分疲惫。
他在高兴什么?又因何事而疲惫?她不敢问,生怕答案与自己心底那个截然不同。
但她不由自主地留意起他的一举一动,她听着他说笑话寸的声音,仔细聆听里面有没有关怀时的低沉悦耳;她盯着他的双手,想象是不是这双手,在她最痛苦艰难的时刻,一直拥抱着自己,给予自己力量甚至,她还想扑进他的怀里,想再次感觉一下那里的温暖。
天啊,阮真真脸上一片发烫,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这样专注于观察一个男人,臆想他猜测他?
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才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问一句:“那些天里,嗯一直照顾我的人是不是你”他听了,满脸碍眼的坏笑,一副沾沾自喜的痞样,欠揍似地回答:“除了你家公子我,哪个不怕死的男人还敢帮你换衣服?”
“为什么”要待她这样好?
“什么为什么?”他挑眉,仿佛觉得她的话很蠢“咱们还没行过周公之礼呀,你忘记了?那天咱们才做到一半,你要是就这么死掉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瞧!就是这副讨人嫌的臭德性,气得阮真真只想狠狠踹他两脚,再给自己两巴掌。
怎么会觉得他不是坏胚子?分明十足十的匪样,又可能,只是对她而已?
她惆怅地想起,每当那位女大夫出现在房里时,元媵就会收起满脸的不正经,恭敬有礼地走过去,语气表情都特别温柔地同她说着话,耐心地等着她纸笔写出想要讲的话,在安静而和谐的气氛里愉快地“交谈”
温柔,且耐心回想起他对自己也曾温柔,那是在她病毒发作后就快死掉之际,他对自己也曾耐心,是在对她哄骗诱惑之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