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悲伤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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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着公交穿行。打量我奋不顾身投奔的城市。

    大段大段的立交桥，横七竖八。街道零乱不堪，摩托车，自行车不断的穿行其间，不断的为他们胆颤心惊。当然，g城与s城一样繁华。人流，车流，还有挂满彩页的商场。

    始终还是个陌生的城市。下车后迷了路。凭着直觉向前走，随着拥挤的人流。我看到广场上风筝飞得很高很高，天空一片蔚蓝。

    然后看到他，在广场上与他的朋友嬉戏。我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们。瞬间，感觉到自己已经苍老，只能够这样观望着他们，这些可爱的孩子。

    也许，寂寞真的与我同一国度，这或许是宿命。

    它吞并了我的感觉，仿佛走在黑暗无人的午夜大街，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悲伤又悄悄蔓延，我独自品尝我的痛苦。

    好久好久，他才发现我的到来。招呼我过去，加入他们的游戏。我没有一点兴致。就坐在旁边继续观望，继续自己悲伤的心事。

    是的，我从来都不够聪明。

    所以在千回百折里一次一次刺伤自己，痛到麻木，剩下眼泪肆意的挥发。

    （六）

    夜里，同l喝酒。

    l是g城里为数不多的朋友。此次来g城的目的。他比我自己还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然后，猪，我喜欢的人，姗姗而来。l说，之前约他出来都推托说因为太累不想出来，但知道你要来，他立刻答应要过来，肯定不放心你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一起喝酒。可见，他还是在乎你的。

    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心都在痛。如果真的在乎，就不会把我晾着一旁，让我有机会坐在l的对面喝酒，如果他在乎，上午在广场上不会对我视而不见。

    质疑。我常常这样质疑。我的信心在一次又一次的质疑里逐点逐点丧失殆尽。面对爱情，我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自己。

    那么，喝酒吧。一口气喝下一罐青岛。肚子凉的，手指也开始冰凉。推开窗户，风轻轻的吹进来，一下一下，用力的呼吸，试图打破什么，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和l说了很多的话。面对l，变得轻松和自由，不会拘束和不安。因为这个比我大几岁的朋友，把我当妹妹来看待。

    他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很酒。他沉默着，喝酒，我也沉默着，喝酒。

    在他面前，我仿佛丧失了表达能力。

    然后，他爬在桌子上睡着了。一贯庸懒的样子，那副我永不厌倦的样子。我又开始和l说话，说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说着说着就困了，然后绻在椅子里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l在啪啪的敲着电脑，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睡着，整个人绻成一团，睡姿像极了一个孩子。

    安静的看了他很久。直到看出泪来。

    我很想过去抚一抚他的脸庞。

    站起来去洗了把脸，把眼角的泪拭去。

    对着镜子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幻想，不可以再做有关他的梦。

    （七）

    一起告别了l，走出l的家。

    他说，我得陪表妹买音箱。你去哪？

    沉默着加速前行，我怕开口说话的时候眼泪会落下来。我的心思他明白，他的想法我也清楚。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再呆一会儿我就回s城，过我自己原来的生活。

    他却一点时间也不给。

    我很难过。

    看着他上车远去。我痛得只能蹲着。而后，在g城的大街上乱晃。明亮的阳光从四面八方把我照耀。我忍着泪慢慢的看这个城市的一切，把这一切刻进了骨头。

    在商场里任凭冷空气把我吹得困倦，一宿的酒，让我面色无光，忽然失去了很多感觉，热情，执着，梦想，自己。一些痕迹，深深浅浅，划过脑海，那张脸，那双眼睛，一直缠绕着，缠绕着，把我摧毁。

    这么一刻，从来没有过的恨意升腾而起。

    男人的绝情，可以和女人的痴情成正比。

    然后，我迷了路。房子都是一个模样，整条街的木棉，花开得很艳，和s城里一样，只是花开始落下来。来来往往的陌生人，面无表情。

    天空昏暗昏暗的，大块大块的乌云。想起昨天夜里母亲在电话里说，家里下了一整天的雨，明天也许雨就下到g城了。

    我，只是个流浪到陌生都市的灵魂。停留一瞬就将消失。

    幻想中的华美，在这一刻，彻底的破灭。我蹲下来，平息内里的疼痛。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落在地板上。湿了一大片。

    （八）

    安静的来，也同样安静的去。

    我只是结束了一段悲伤过度的旅行。

    t977，g城至s城。晚十七点四十八。一个人，像来时那样，一个人，一个包。给他短信，我回去了。他说，一路顺风。

    难道他不知道，祝福旅途中的人不要用一路顺风。

    沿途的城市和村庄迅速的闪现和消失，像一些走过的人，逝去的感情。我不停的打量，记忆，忘却，那些树和那些房子，冰冷而沉静，结实和安宁。

    他在短信里问，这次来g城有什么收获，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让我知道什么？我的眼泪流得飞快，对面的小孩不断的用白话问他身边的爸爸：姐姐做咩？发生佐咩事？

    他爸爸便在一旁小声的告诉他，唔好吵姐姐。

    把脸埋在手掌中，用一张清风纸巾赌住我的眼睛，可是止不住泪水，我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一点一点穿透掌心。流落下来。窗外渐渐的暗下去，暗下去。直到只见灯光和倒逝的山体，厚重的黑影，巨大的黑洞般。

    我将自己陷下去陷下去，开始听我的歌，那些忧郁的精灵。灯光不时的透过窗子，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

    轻轻的闭上眼睛，任泪再次滑落，伸手去抚摸冰凉的窗户，忽然间空气变得稀薄，透不过气，眼泪串成了线。

    爬在桌子上，把脸放进臂弯，不断的抚平内里的忧伤。却抚出更多的泪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流泪，却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忧伤，积聚，崩发，一瞬间。

    s城里开始下雨，一粒一粒砸落。把我的心事敲得破碎不堪。

    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再说。生命只是一个过程，想念只是一种状态，爱，是一个人的，私密的事。不需要谁懂，不必谁来安慰这伤。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不聪明，我很傻，只有傻子才悲伤。

    2005/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