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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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多美呵，那种温暖的样子，就是爱人也不能如此的长久。在它有一天黯然失色的时候，那美丽的体态呢，最终必须经过一个被它照耀多日的手，拧下，然后丢弃。它是幸福地走开的吗？

    我的这只灯泡又亮了100个夜了，在它的光线里，我看见了多少张张望的脸和多少个面对面的远方？我们用文字的稻草打结搓绳，希望捆绑对方的哪怕是一瞥。我看见一个不厌其烦的你，在文字的水面之下，布满情态的铅坠，让暗藏的钓钩在丰肥的淤泥里等待，等待浩荡如鱼群一样粘稠的呼吸出没。

    后来，这汪灯光只照耀你了！当风从我光光的脊梁上经过，那汗的轨迹的凹凸里，我把它想象成一条条河流了，我可以去，你也可以来。我们不是有摇撸和长篙吗？不是有钥匙和夜语吗？

    有时我也会把灯熄灭，让夜半的钟声偷袭我的桌面。让席卷而去的烟找不到归宿。让两天变成两年的笑谈真的感动我一次，一次就够了。其实，你已经感动我好多次了。

    其实，在灯光之外，我就无语了。自然光线我觉得最不自然。我失真的笑容和失真的拥抱，常常言不由衷。我幻想有一天，我抱着你起舞是在灯光里，在风里。我游荡的天堂，宽广且沉着。我们，安静如初。

    这只灯泡也眨眼，只是我看不见，我就看见它用沉稳的姿态让我有了视觉和背后的美感。就看见松林和山岗的讲解中，你的故乡，沿着灯光的边缘。孩子一般的笑容，沿着灯光的指示，灿烂了。

    我们必须记住的风景在视野之外，在一路的过往里，一截一截地填补闷的旅途。还有声音，话语很柔，笑声很浅。你咬着嘴唇，可依然关不住笑意。我看见了。

    你说你有一对翅膀多好，在好远好远里来来往往。

    灯光多美呵，那种温暖的样子，就是爱人也不能如此的长久。在它有一天黯然失色的时候，那美丽的体态呢，最终必须经过一个被它照耀多日的手，拧下，然后丢弃。它是幸福地走开的吗？

    但，那光线是走不开了。细语和灯光照耀过的日子是走不开了。即使幸福走开了，还有痕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