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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帅叔舍子救自己。这恩德如何报,他也是举家遭难、而他,也死了!
张帅叔自绝之时,曾说是全师命,又一再叮嘱自己不许报仇、不许收尸,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他认为对头太厉害、报仇无望,抑是
他想得头皮发炸。
个清丽绝俗的倩影,浮现脑际,那是吴小眉。
他不由一躲脚,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会想她,女人:女人!世上最可鄙的东西,我要忘记她。我要尽快的寻到她的仇人,报了恩,两不相欠!”
他也想到他的拜弟小叫化子东方慧!
道旁,现出一座苍林。
韩尚志之念—转,迳自扑入林中,选了个僻处坐了.运功疗伤,他得灵龟输以百年功力.又经灵泉浸泡脱胎换骨。这一运功疗伤,事半功倍,毫不费力。
前乐不过顿饭工夫光景,便已功圆果满,复原如初。
正路站起身来
灾然
一个声音道:“别动!”接着一只手掌已按在脑后的“玉枕穴”上。
声音娇跪,是发自女子之口。
韩尚志这一惊非同小可,看来这女子必已窥视在侧很久了,但不知对方用意何在?
自己出道未久,不曾与人结过怨,如果对方有心要害自己,在运功疗伤之际,一个指头就足以送自己的命。
只听那女子格格一笑道:“你是不是叫韩尚志?”
韩尚志全身一震,暗道:“奇怪,她怎知我名,当下冷冷的道:“是又怎样?”
“令尊是韩世伟?”
韩尚志大是骇然,这女子来路不简单,大喝一声道:“你是谁?”
“我?格格格格j我叫有心人!”
“什么,有心人?”
“不错!”
“这不像是人的名字?”
“信不信由你!”
“你准备怎么样?”
“答姑娘我的话,你父亲是不是韩世伟?”
韩尚志脑海又一次浮现韩庄白骨如林的一幕,他的父亲,陈尸断厅之内,家中二百余口,除了母亲之外,无一幸免,这惨案发生在十多年前,听声音这女子年纪不大,怎能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世,莫非她是
想到这里,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一咬牙,再次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有心人!”
“你敢再”
“怎么样?”
“我毙了你!”
“格格格格!你无能为力,现在你生命在我掌握之中!”
韩尚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恨恨的道:“说出你的目的吧!”
“我问你是否韩世伟之后?”
“不错!”
“那好.你听着,不许你向‘鬼堡’寻仇!”
韩尚志冷哼了一声道:“凭什么?”
“因为鬼堡之主并非你的仇人!”
韩尚志一颗心不由怦然而跳。看样子,这有心人可能是“鬼堡”属下、故意诡言阻止自己报仇、当下嘿的一声冷笑道:“你怎知鬼堡主人不是我的仇人?”
“我是受人之托、转告你这句话!”
“受何人之托?”
“将来你会知道!”
“鬼话。我韩尚志只要三寸气在,没有人能阻止我向‘鬼堡’索仇!”
“你想死?”
韩尚忘傲然道:“你下手吧!”
“有心人”一声轻叹道:“韩尚志,我说的是真话!”
韩尚志—时心乱如麻,他付不透这自称“有心人”的女子的来路,二师叔“毒龙手张霖”自绝之前,也嘱咐自己不许报仇,二者不谋而合。
为什么?
为什么?
韩庄厅壁之上,分明绘着一个血红骷头,那是“鬼堡主人”的标志,仇人是谁,不言可喻,而“有心人”却说不是。
谜!难解的谜!
“韩尚志,话已带到。信不信由你!”
“姑娘如不说出事实真相,在下无法置信?”
“我只是奉令传说,其余的歉奉告!”
“哼!有心人,你是否要取在下的性命?”
“没有这个必要!”
“那你何不放开手,我们面对面的一谈?”
“我还有话说!”
“讲吧!”
“你是不是最恨女人?”
韩尚志不由又是全身一震,这真显得有些邪门,连自己的个性她都知道是这么清楚、这话自己仅只对拜弟东方慧说过—次,她怎会知道?
“不错!”
“为什么?”
“人各有其爱恶,何必问为什么!”
“但这似乎不近人情,除非你曾对女人有过不可磨灭的恨事,也许,你是一个心灵受过创伤的人,但,岂可一概而论!”
“在下不愿谈这问题!”
“可是姑娘我却高兴谈上一谈?”
“你自个儿谈吧!?”
“别忘记现在你的生命尚控制在我的手中?”
“在下不喜欢受人威胁!”
“这是事实,不是威胁,别忘了姑娘我的名字是‘有心人’,此来乃系有心而来,你应该心里有数!”
韩尚志听对方全是歪缠的话,不由傲气横生,怒声道:“说出你真正的来意吧?”
“有心人”得意的—笑道:“第—,我受人之托。带口信给你,不许向‘血骷髅’寻仇,第”
韩尚志愤然截断对方的话道:“告诉你办不到,除非”
“除非怎样?”
“你说出事实真相,指出另外的仇人!”
“日前不可以,但以后你会明白的!?”
“那就谓免开尊口!”
“听不听是你的事,不过我忠告你,你盲动的结果,必会后悔!”
“哈哈!盲动?我韩尚志决不会后悔!”
“好,听着,第二,你行走江湖,不能向任何人道出身世来!”
韩尚志—颗心又激烈的跳动起来、这些话师叔“毒龙手张霖道:“韩尚志,记住,我再重复一遍,第—,不许向‘血骷髅’寻仇,第二,不可露出身世来历,咱们后会有期!”
韩尚志但觉后脑的手掌,陡然移开,忙不迭的站起身形,只见一个白色人影,消失在树丛之中。
“有心人,慢走!”
身形乍展,捷愈星飞的疾射过去,但树深林密、白衣人影已失去了踪迹,他懊丧的停下身来,在揣摩着“有心人”说过的话。
她竟究是什么来路?
她受何人之托传话给自己?
她何以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想不透,根本也无从想起。这太离奇了,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甚至“有心人”
确实是受人之托而来,抑是另有图谋,不得而知,如果是友,事情的发展,令人莫测,如果是敌,那就太可怕了!
“有心人”这当然是化名,她是有心而来。
不管如何,仇不能不报!
天涯海角,也得去寻找那“佛手宝笈”的另—半,否则谈不上报仇“鬼堡之主”
功力高出自己甚多。
但“佛手宝笈”武林奇珍,而且沉埋了不知多少年代,如何找呢?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他木然的,茫然的,缓缓挪动身形,无目的穿枝拂叶而行。
像一个梦游者、机械地挪动脚步。
天,渐渐地黑了!
夜幕笼罩了大地。
林中,黑暗暗,乌沉沉,伸手不见五指,继续的枭呜,更增加了夜的阴森,韩尚志仗着内功精湛,黑夜视物不殊白书。仍盲目的前进。
“有心人”的话,不住的在他脑内盘旋。挥之不去。
天亮了,树林也到了尽头,林外,一座把颓的庙宇。
他这才感到有些饥火中烧,心想,且到庙里去寻些吃的再说,那知走近一看,庙门紧闭,门上扣着—把大铁锁,已然锈蚀不堪,显然这庙已没有人居住了。
他摇摇头,正待转身
突然一—一
一阵低沉的哼声,从庙内隐隐传出。
噫!这分明是一间废庙,怎么会有人在内发出哼声?
侧耳再听,那声音却停止了,韩尚志自忖,自己决不会听错,那声音似乎是发自一个重伤人之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意一窥究竟,一弹身,迳越庙墙而入。
庙内蓬篙高与人齐,殿堂东倒西歪,使人有鬼气森森之感。
又是一声哼声传来,似发白东边配殿之内。
韩尚志飞身扑向东配殿,一脚跨入殿门,忍不住惊呼出声.只见殿内砖地之上,躺着—个血污狼藉的白发老丐,仔细—看,不由骇然变色。
那白发老丐赫然是与自己分手不久的“南丐”
他怎么会伤在这破庙之中?是谁能伤得了这名震江湖的高手?
韩尚志急步上前,惶然道:“老哥哥!”
没有反应。
用于一探鼻息,已然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了,他这一急,非同小可,心想且先以本身真元,为老哥哥
心念转身面对殿门,只见三个中年乞丐,一字式站在门边,阴沉沉的望着自己、不由一怔神,付道:“这三人也是丐帮弟子,看来他们是守护老哥哥的!”当下移前两步,—抱拳道:“三位请了!”
三丐之中,满头疥癞的年纪较长丐者、阴阴的道:“小子,你怎么会闯到这里来的?”
韩尚志俊面一变,但念及“南丐”对自己的—翻知遇之情,强忍住一口气道:“在下偶然经过,听见老哥哥”
“什么。老哥哥?你小子称这老狗叫老哥哥?”
韩尚志一听话风不对,丐帮帮规极严,而且“南丐”在帮中的地位必然相当崇高,而这癫丐竟然以老狗呼之,看来此中大有文章,登时面孔—沉道:“三位是丐帮弟子?”
三丐同时面色—变,仍是那癞丐答话道:“是又怎样?”
“南丐是贵帮什么身份?”
“首席长老!”
“而你竟然称他老狗!”
“小子,你既然闯了来,你今天就算死定了!”
韩尚志厉声道:“你长老如何受的伤?”
“嘿嘿嘿嘿,小狗,你死了那老狗会告诉你的!”
韩尚志心念电转,老哥哥必足伤在这三丐之手,对了,老哥哥先伤在“阴煞莫秀英”
的手下,这三丐必有什么图谋,所以才敢乘危伤帮中长老,这可是欺帅灭祖之举.俊面之上,倏然笼起一层恐怖的杀机,朝三丐一扫。
三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另—个鹰钩鼻的丐者,狞声道:“小狗,报名上来?”
“你不配!”声音冷得像九秋寒霜。
“老子先超渡了你!”
欺身,抢进殿门,举掌向韩尚志拍去。
“找死!”
闷哼声中,那鹰钩鼻丐者已被韩尚志扣住腕脉,动弹不得。
另两个丐者,面包修变,他们看出这年青俊美的少年。身手相当骇人,四只眼睛,竟然看不出对方用什么手法,—下就制住那同伴。一呆之后,双双虎吼一声,扑向韩尚志,势疾力猛,却也未可小觑。
韩尚志心切老哥哥生死,急欲问出究竟、当下一挥手、道如涛劲气,狂撞而出,两丐者被震得倒翻到殿角,登时亡魂皆冒。
“说,你们竟敢欺师灭祖!”
就在此刻一一
躺在地上的“南丐”急地睁开眼睛来,费力地道:“小兄弟杀!”韩尚志哼了一声,一振腕,那被制的三丐之一,如箭也似的从殿门飞射而出,惨啤起处,被摔得脑血飞溅,横尸院地之中。
另两个丐者惊魂出窍,正待
韩尚志一闪身,便到了两人身前,半言不发,双掌同时左右劈出。
快!有如电光一闪。
两丐者连念头都不及转,惨号得半声,便已双双倒地气绝。
韩尚志回身到“南丐”身前,激动的道:“老哥哥,怎么回事?”
“南丐”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双目瞪得比铜铃还大,显然他内心激动到了极点,好半晌才进出话声道:“小兄弟你来得正好,这是天不绝我丐帮”
“老哥哥,你的伤势”
“时间紧迫,我与你相交一面,但知你是性情中人,这件事只好重托你了,丐帮不幸,出此欺师灭祖之徒,三日前,帮主已蒙祖师爷神召归天,例由首席长者提名继承人,我在途中得讯,正拟赶去,忽遇本帮弃徒‘天星丐任七’,见我身负重伤,忽生歹念,强行夺走‘乌竹符’,企图接掌丐帮,你快去阻止“我?”
“不错,你必须于今日午时赶到地方”
韩尚志困惑的道:“什么地方?”
“白水滩武侯伺,距此约二百里,沿江东行。”
“白水滩武侯词!”
“不错!”
“如何阻止?”
“必要时诛此叛逆,传我口渝,要他们待命三日!”
“空口无凭。贵帮弟子恐怕不会相信我的话?”
“事待燃眉,你看着办吧,‘天星丐任七’已归附‘天齐教’任外堂主,如果让他凶谋得逞,丐帮就算毁了!”
“可是,老哥哥,你的伤”
“死不了,你马上走!三日之后,我必赶到!”
韩尚志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飞身出庙,沿着江边宫道,电掣驰去。
“浮光掠影”身法,惊世骇俗,施展开来,有如一缕轻烟。一个时辰不到约莫奔行了百里之外。
突然
数声暴喝,倏告遥遥破空传来!
韩尚志心中一动,目光扫处,只见前道近江边的沙滩上。人影浮动,似有不少人在交手,身法一紧,疾逾流星过渡,转眼之间,已临切近,只见距官道约二十丈的江滩上,数十人围成一圈,阵阵暴喝,从圈内传出。
正待停身察看,忽然想到老哥哥的大事要紧,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时间不多了,如果误了老哥哥的大事,那还得了。
心念之中,继续向前飞驰
只听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从挤头场中传来:
“你们倚仗人多,我小叫化可不在乎,贼婆娘,你”韩尚志猛然一刹身形,道:“不好,这是慧弟的声音!”折转头向江滩掠去。停身在一块巨石之上,一看—一
果然小叫化东方慧被四个老者联手合攻,打得难分难解。
场边人圈之中,一个极其惹眼的红色的人影,赫然是“天齐教”首席堂主“彩蝶李芸香”身后随着两个丫头。
不言可知,场中全是天齐教众。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韩尚志脑内倏然涌起被“彩蝶李芸香”劫持在轿内,和挨了两个耳光的恨事,这可是天假其便。
“躺下!”
暴喝声中,一个老者的手指,已点上东方慧的“风府穴”
韩尚志心里暗道一声“糟!”出来相救绝对无及,眼看
天下竞有这种怪事,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老者的手指,分明已戳中小叫化东方慧的“风府穴”但东方慧却似没事人一胶,反乘机一掌把那老头震出圈外。
这真是邪门,难道东方慧竟然练到了移脉闭穴的地步了不曾?
就在那老者被震退的刹那,另三个持剑的壮汉,加入战圈。
变成了六对—之势。
小叫化东方慧怪叫连天,剑、指、掌,不时落在他的身上,但他却夷然无损。
韩尚志不由看得呆了。
怒喝声中,挟以一声惨哼,—个持剑的壮汉,被东方慧—掌劈中前胸,登时喷血而退,另二壮汉三老者齐齐暴喝一声,攻势更形加紧,有若狂风骤雨。
小叫化东方慧顿时显得招架不住,险象环生。
但凭五人要在—时之间,击败东方慧,可不是件易事,他全身剑掌不能伤邪功,占了莫大的便宜。
“住手!”
娇喝声中,场中人影霍然而分“彩蝶李芸香”莲步款款,欺身入场。
“你们先行上路,本堂随后就到!”
“遵令谕!”
人影闪晃之中,纷纷朝官道射去,刹那间走个干净,场中只剩下“彩蝶李芸香”和两个随身丫头。
韩尚志聪明透顶,付道:“老哥哥曾说丐帮弃徒‘天星丐任七’现任‘天齐教’堂主,看情形这些‘天齐教’高手,必是前往助他夺取帮主之位的无疑!”
场中一一
“彩蝶李芸香”柳腰款摆,一阵格格浪笑道;“小要饭的,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
东方慧嗤的一笑道:“臭娘们,别来这一套,我小叫化生平不近女色:““呸:死到临头,还要强嘴!”
“我小叫化子命最大,死不了”
“小要饭的,我问你,上次被你弄走的小伙子现在何处,你如果实话实说,今天本堂主饶你一命?”
东方慧嘻嘻的—笑道:“你说我那拜兄‘冷面人’”
“彩蝶李芸香”笑盈盈的道:“什么,他叫‘冷面人’还是你的拜兄?喂!确实他面冷如冰”
韩尚志几乎失声而笑,东方慧竞然给自己胡诌名号。
东方慧又道:“你爱上了他是不是?”
“彩蝶李芸香”媚眼一眨,若无其事的道:“小要饭的,本堂时间无多,快说出‘冷面人’的住所?”
“嘻嘻,我小叫化子也是要事在身,咱们以后再谈吧!”
说着,一转身
“小要饭的,今天你肋生双翅也逃不了!”
“未见得!”
“你不妨试试看?”
小叫化一弹身,电射而起,身形之快,令人咋舌,但他快“彩蝶李芸香”更快,红影一闪,截住小叫化的去路,身形未稳,双掌已奇幻无比的一连拍出八掌。
八掌一气呵成,尽从意想不到的部位攻出。
小叫化登时被迫回原地。
“彩蝶李芸香”粉面一寒,厉声道:“小要饭的,本堂主没有空陪你泡蘑菇,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了也是没用!”
“为什么?”
“我那拜兄不但面冷,而且心也是冷的”
“少废话,你说是不说?”
“不说又待怎样?”
“我毙了你!”
“凭你还不配!”
“彩蝶李芸香”娇斥一声:“找死!”上步欺身,双掌迅快无比的疾攻而出,掌影如山,劲气啸空,有哪奔雷骇电,把小叫化裹了个丝风不透。
小叫化闪晃封拦,像一条游鱼,翻跃在狂涛怒波之中,一时险象环生。
“住手!”
声音冷得人不寒而栗。
“彩蝶李芸香”芳心一震,收势后退。
小叫化也骇然注目。
只见一条人影,从空而降,落地点尘不惊。
“志哥!”
小叫化欢呼出声,但随即面现惊诧色,数月不见,拜兄那来这身功力?
“彩蝶李芸香”顿时粉面生春,眉眼含俏。
韩尚志向小叫化点了点头,然后面对李芸香,满脸俱是煞气。
两个小丫环一怔之后,双双站到“彩蝶李芸香”身畔。
“彩蝶李芸香”朱唇半启,娇滴滴的道:“兄弟,你来得正好!”韩尚志语冷如冰的道:“李芸香,你少不要脸,谁是你兄弟?”
“哟,冷面人,你说话可得留点分寸?”
“李芸香,你记得我曾说过昔日所赐,要加倍奉还,今天,正是时候!”
“彩蝶李芸香”粉面一寒,朝两丫环一挥手;道:“时间不待了,拿下再说!”
这句话同时也提醒了韩尚志,他必须要在正午之前,赶到白水滩候武祠,为“南丐”
办事,心里立即生起了速决的念头。
两个小丫环应了一声,双双闪身上步,四只玉掌,同时抓向韩尚志。
小叫化虽见韩尚志展了一式身法,但他的功力他可清楚,决非两小丫环之敌,当下一侧身,抡掌就向两丫环
“退开!”
随着这一声娇喝“彩蝶李芸香”一掌劈向小叫化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声惨号过处,两条人影,飞泻而出,血箭喷向半空,又洒落地面,砰!砰!两声,两丫不摔落三丈之外。
小叫化疾退身一看,呆了!
“彩蝶李芸香”也呆了!
韩尚志如何出手震飞两丫环,谁也看不出来。
谁能相信,三个多月之前,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庸手,现在却具备了这么骇人的身手,两丫环的功力足可与江湖中一流高手抗衡,而竟挡不住他的一击。
难道上次见面时他是故意隐藏?
“彩蝶李芸香”是“天齐教”首席堂主,在教中是一流角色,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一呆之后,迅即恢复神智,一双媚眼,在韩尚志面上几绕
这样英俊的少年,再配上这身功力,天底下恐难找出第二人!
这骚媚风流的女人,要得他的心更切了,芳心荡起阵阵涟肠,粉腮之上,也不期然的染上两片酡红。
韩尚志对她这种神态,可说完全无动于衷,在下意识中,他憎恨所有的女人,而眼前这女人,却是恨上加恨i
小叫化东方慧,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宛若泥塑木雕,一动也不动,他油污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色不停的变幻,嘴角的肌肉,也不断的抽动。
韩尚志冷冷地开口道:“李芸香,上次你打了我两个耳光,今天,我要打你四个!”
“彩蝶李芸香”媚态一‘敛,道:“你就打打看?”
韩尚志冷哼一声,双掌一圈一划,奇诡迅快绝伦的攻出,这是得“灵龟上人”在灵龟背上所留的“灵龟三式”中的第一式。
“彩蝶李芸香”见对方出手之势,立知不妙,这种招式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只觉闪让封挡,都无从着手
“拍:拍:“两声脆响“彩蝶李芸香”娇躯一连几个踉跄,粉腮之上,现出两个清晰的掌印,鲜血,从樱口溢出。
小叫化如梦醒般的高叫一声道:“打得好!”韩尚志依然语冷如冰的道:“还有两下!”下字方落,身形再闪。
“拍!拍!”又是两声脆响,夹着两声惨哼,同时传出。
“彩蝶李芸香”口血飞溅,娇躯摇摇欲倒,粉面凄厉如鬼,恨声道:“冷面人,你好狠的心,有一天你会得到十倍的报偿!”
韩尚志一咬牙,道:“你没有机会了!”
一只手掌,已接上了对方的天灵。
“彩蝶李芸香”登时亡魂皆冒,厉声道:“冷面人,我做鬼也不会饶你,现在,你下手吧!”
韩尚志心念电转,自己被“鬼堡之主”劈落江心,为吴小眉救起,而吴小眉的父亲八义帮主吴由道,和吴由道的至友“江南七怪”全部都丧生在这蛇蝎女人之手。
自己会暗自决定以这女人作为对吴小眉救命之思的交换,以免欠人恩情,尤其是女人,但目前“南丐”托付的事,迫在眉睫,势不能分身去送人
“彩蝶李芸香”久久不见动静,以为韩尚志已被她的姿色所动,不忍下手,双目一睁道:“冷面人,你下手呀!”
韩尚志一收手掌道:“今天我不杀你,下次遇上时,我决不放过你,你可记住了!”
小叫化不由脱口道:“志哥,你这女人毒如蛇蝎,今天你放了她”
“彩蝶李芸香”怨毒的瞥了小叫化一眼,又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朝韩尚志一扫,退了两步,道:“冷面人,你可不要后悔?”
“哼!滚吧,我说过暂时放过你,暂时,听清楚了!”
“彩蝶李芸香”做梦也估不到今天栽得这么惨,几乎性命不保,而且是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手里,她愈想愈恨,但她的目光再次触及对方俊美如仙的面孔时,她又茫然了,分不清是恨是爱!
“我要占有他,尽情的玩弄他,然后把他毁容,让他痛苦一生!”
这毒辣淫狠的女人,在心里微笑了,她作了如上的暗誓。
有诸内必形于外,她面上刹那之间的神情,使韩尚志打了一个冷颤,那是险狠怨毒
等情态的结合。
她挪转娇躯,走了:
小叫化这才以一种既欣慰又抱怨的口吻向韩尚志道:“志哥,江岸一别,我找得你好苦,你说过不抛弃我的,可是”
“慧弟,我这不是来了吗?”
“如果不是这一场拼斗引你来此”
“我也会找你的!”
“志哥,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
“为什么?”
“你这一身功力,小弟我望尘莫及,而上次在江岸之时,你却”
“哦,慧弟,我目前有急事要办,必须在午时前赶到白水滩武侯祠,一切以后再谈,我们以后在什么地方见?”
小叫化东方慧撒娇似的道;“什么急事?”“来不及解说了,我马上得走!”
“不!我要跟你一道!”
“慧弟,你”韩尚志急得满面通红。
“志哥,你我既然结了生死之盟,有言在先,你不该抛下我?”
“这不是抛下,我要办的事既重要,又危险,我们约定个地点,三日之后,我来找你,这还不行?”
“不行,既然是生死之交,祸福与共,你说危险,我更要去!”
韩尚志被迫无奈,一顿脚道:“好,走吧!”
“哼!你不是心愿的,太勉强了,我不去!”
“好兄弟,你又不是女人,别这么多心眼,走吧!”
小叫化双目忽现异光,朝韩尚志一瞥道:“志哥,你说你最根女人?”
“是的,别噜酥了,走吧!”
“假使假使”
“假使什么?”
“假使我真的是女人呢?”
“啊呀,好兄弟,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求你上道吧,这件事非同小可,耽误了我将百死莫赎了!”
小叫化身形一挪,又道:“如果我是女人,你不会恨我吧?”
韩尚志气得连连顿脚道:“不会!不会!简直是无理取闹!”
说着拉住小叫化东方慧的一只手臂,弹身奔去。
一路亡,韩尚志简略的把自己在莽林中的奇遇,和此行的目的,对东方慧说了一遍,听得小叫化连连咋舌不已。
韩尚志全力展开身法,快如白驹过隙,但仍紧拉住小叫化不放,他知道如果放开他他决无法跟得上自己。
韩尚志心急如焚。
小叫化东方慧指远远的一片白茫茫的阔滩道:“那就是白水滩!”
韩尚志精神一振,道:“不知武侯祠在何处?”
“那滩边的苍林内就是!”顾盼之间,两人已来到滩岸边的苍林之前,只见林中隐约露出一些殿角红墙,但奇怪的是不见半个人影。
韩尚志缓下身形,打量了苍林几眼,道:“我们进去吧!”
突然
小叫化东方慧尖叫一声,转头
韩尚志不由吓了一跳,他一把抓住小叫化的手臂,惶然道:“慧弟,你发现了什么?”
小叫化浑身直抖,目中露出骇然之色,额上、鼻端,渗出点点汗珠,用手朝林边路旁的一方大石头一指。
韩尚志顺手指处一看,只见一个血红的东西,摆在石上,再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一个被染了的骷髅头。
陡然一个意念冲上脑海,不由血脉贪张,目中喷火,激动至极的道:“对了,不错,是‘血骷髅’,正是那老魔的信物!”
“血骷髅”突然在此现身,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韩尚志又歇斯底里般的叫了一声:“血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