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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维让明珏无法恭维。难道萧贵妃把她们当成可亲可近的娘家人,才会无所顾及的表露自己的弱势。但愿如此吧!人不可能靠运气生活一辈子,总有撞到石头的时候。
萧贵妃连声怨叹,说:“程阁老的嫡长孙虽然没有功名,可程家是百余年的书香门第,诗礼之家,是名扬朝野的清贵之流。慧忻以公主之尊下嫁,身份也尊贵,程家敢委屈她吗?可她非迷恋上不得高台面的东西,能不让人忧心吗?”
原来在萧贵妃心目中,水木贵为帝师,却只是上不得高台面的东西。这是萧贵妃的心里话,萧老太是她的亲生母亲,这话她也只能跟萧老太说,绝不会让皇上或是外人知道。至于她能当着明珏的面说,用意很明了,是警告,也是讽刺。
明珏做为水木的寄名女学生,又是没落家族出身的庶女,就能上得去高台面吗?能嫁入侯门做正妻,又是御封的一品淑仪夫人,在萧老太和萧贵妃等人看来,这绝对是天上掉下的金馅饼,而明珏走了狗屎运,才被金馅饼砸中了头。
程氏家族是书香门第不假,若说程家是诗礼之家,一门清贵,那可是言过其实。程阁老年近花甲,被温家和五皇子一派送去的美女侍妾迷得神魂颠倒,夜夜畅游红粉阵。这在朝堂人尽皆知,议论不绝,萧贵妃就没有耳闻吗?
当时,因多多的身世公审萧怀逸,程阁老中途退场,不就是因为萧怀逸掌握了程家肮脏的把柄吗?清贵之族若不藏污纳垢,程阁老怎么会被萧怀逸威胁?
明珏认为跟萧贵妃多说一句话就是浪费唾液,若不是事关十公主的声名,明珏肯定会往萧贵妃心里扎一根软刺,让她万分难受,却也拨不出、磨不掉。
萧老太一直软语温言安慰萧贵妃,而明珏则闷头喝茶,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言不发。萧老太又累又乏,说不下去了,拉着萧贵妃的手,母女相对哽咽。明珏不理不睬,端着茶盏数里面的茶叶,一遍又一遍,数得茶叶都要抗议了。
内侍报启明帝驾到,萧贵妃挣扎着下床,扶着宫女迎出去,明珏摆出一张笑脸,扶着萧老太接驾。礼毕之后,启明帝落座,安慰了萧贵妃几句,就转向明珏,询问十公主的事。启明帝很直接,开门见山就问明珏有没有收留藏匿十公主。
明珏并不吃惊,十公主逃婚,不可能漫无目的,若找落脚点,十公主不会去找她那些名门闺秀的朋友,唯一可以投靠的人就是明珏了。可明珏提前没接到一点暗示,真不知道十公主的行踪,回答启明帝的问话很坦然。
“你看看这个,唉!”启明帝拿出一封短信递给明珏。
不孝女亡命天涯,勿念。
这封信只有聊聊数字,连称呼都没有,可见十公主根本不在乎宫外险恶。
明珏刚喝了一口茶,看到十公主留下的书信,差点把茶水全喷出来。她强忍着,呛得连声咳嗽,心里不住感叹:十公主,真乃人才也。
“皇上,臣妇认为十公主只是小女孩的心思,很快就会回来,还请皇上宽心。”
之前,启明帝暗示过程阁老,要把十公主赐婚给程家嫡长孙。程阁老很高兴,程氏一族也荣光无限,没想让又闹出了逃婚的事。
大公主曾下嫁前任程阁老的幼孙,惹出了许多是非,程氏家族一气之下全部辞官。时过几年,启明帝请了几次,程家一派又回朝为官,朝廷多了许多治士能臣。十公主逃婚,肯定会再次影响程家与皇室的关系,会再次掀起风波。
“唉!但愿如此吧!”
启明帝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有价值的消息,便不想再跟明珏废话了。他以处理灾情为由,要回御书房,把寻找十公主回宫的事交给了萧贵妃。
“朕听说你在青州时救助过因暴雪受灾的难民,也没花多少银子,就安置了很多人,还安置得很妥当,你怎么做的?”启明帝走到门口,又转回来问明珏。
明珏听出启明帝的话外之音,要解决灾民的问题,妥善安置,银子花得越少越好。启明帝贪财,一点小钱也计较,最好是一文钱不花,就能把灾民全部妥善安置。这正中明珏的下怀,她也在筹划救助灾民、为萧家和她自己挣美名的事。
“回皇上,其实安置灾民根本不需要花多少银子,难民流离失所,对救助要求很低,只求一席安身之地,饱暖即可,而且灾民之中也有很多可用之人。”
启明帝叹了口气,说:“这些朕都知道,只是今年好多地方都报了灾情,朝迁光救灾就花去了三十万两银子。京城北部又发生的雪灾,太突然了,户部预算还要花七八万两,朕让他们把皇室过年的银子先拿一半去救灾,还不充裕。”
明珏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启明帝为救灾连皇室过年的银子都挪用了,多么清正贤明的君主啊!做臣子的必须为君分忧,你不拿银子能好意思吗?
这几年辛苦奔波、经营有道,明珏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财阀了,拿出几万两银子伤不到皮毛。启明帝今天宣她入宫,除了打探十公主的行踪,安慰萧贵妃,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发扬水木的先进思想,要在特殊时期跟明珏“共产”了。
既然启明帝把话说明了,明珏也乐得顺水推舟,拿些银子帮别人渡难关没什么,但她不想做无名英雄。温玉娥被水行雷调戏的丑闻正以暴风的速度袭卷京城的街头巷尾、犄角旮旯,她需要搏一个美名,为平北侯府及她自己漂白。
“皇上,若想做好救灾,不能光凭朝廷之力,要动员大众都参与,人多力量大。要想多调动人手,就要公布灾情,开展募捐,让更多的人出一份力。”
“募捐?这倒是个好主意,朕马上召集户部臣工商量。”启明帝又捧出一张笑脸,安慰了萧贵妃几句,匆匆离开,还不忘嘱咐萧贵妃给她们一些赏赐。
被明珏和萧老太劝慰一番,又得了启明帝的笑脸,萧贵妃很高兴,心里也舒服了。她让宫人赏了明珏和萧老太一些东西,说了些闲话,就让人送她们出宫了。
宫人给萧老太要了一顶轿子,明珏带领下人步行侍候。众人刚走出后宫的大门,就见黄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不急不缓走来,见到明珏,马上笑脸开花。
“咱家给淑仪夫人请安。”黄公公上前施礼。
明珏知道黄公公有备而来,冲仆人挥了挥手,让她们侍奉萧老太先出宫,又微微皱了皱眉,说:“我可当不起黄公公的礼,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先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皇上送给你的。”
小太监托着一个大号朱漆托盘上前,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薄薄的一层。
明珏心中犹疑,启明帝要送给她什么?看样子不象金银珠宝、玉器古玩,难道银票?除了银票,什么是薄薄一层呢?启明帝会送她银票?刚才见启明帝,没发现他的脑袋被驴踢或是被门夹呀!那送她银票的可能性就等于零。
“这是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黄公公揭去托盘上面的红布。
托盘里有一叠红纸,每加红纸上都用黑笔写了大大的“募捐”两字,红纸一角还盖着启明帝的私印。明珏不禁皱起眉头,这启明帝也太奸损了,这是象她募捐呢。也好,她把这些红纸派上用场,打着皇上的旗号化“布施”去。
明珏拿过红纸,递给随身丫头,说:“黄公公,代我谢过皇上一片苦心。”
“不用谢不用谢。”黄公公满脸陪笑,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说:“皇上的纯金生肖又差了六十个,都是缺什么,皇上都记到这张纸上了。”
“皇上的墨宝可真便宜呀!”明珏撇着嘴说。
“哟,淑仪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的墨宝也是一字千金,千金都难求。”
“皇上给写了十二张红纸,每张纸上两个字,只要六十只纯金生肖,合六百两银子,一个字才值多少钱?字不值钱,可这片苦心无价呀!”
“嘿嘿……淑仪夫人知道就行了。”黄公公干笑几声,说:“咱家也快过生日了,咱家是属狗的,皇上也不知道要赏咱家些什么,淑仪夫人的纯金……”
明珏重咳一声,打断黄公公的话,说:“京城北部遭了雪灾,我租种镶亲王府、御郡王府,还有黄公公你的庄子都在北部,遭灾不小。利益共享,责任共担,我跟他们两家都商量今年租金减半,共同抗灾,他们两家都同意了。好不容易今天遇到黄公公,我也跟你说一声,你那个庄子可是重灾区,银子……”
“时候不早,皇上正等咱家,银子的事以后于说,咱家去忙了。”黄公公把记录启明帝所差纯金生肖的纸递给明珏,带着小太监一溜小跑离开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黄公公阴损贪财,喜欢占小便宜,整个是启明帝的缩影。好在他们都还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否则朝廷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呢。
因为明珏那次的滴血认亲,徐文炳成了黄公公的儿子,徐氏家族就削去了徐文炳一家的族籍。徐文炳被削去官身,流放漠北,至今生死不明,徐文炳的母亲黄氏上吊自杀,等着发丧,徐老太太重病在床,等着医治。
徐文炳的妻子走投无路,就去带着几个孩子跟黄公公认亲了。黄公公对滴血认亲的结果一直半信半疑,可儿媳妇和孙子孙女找上门来,他不能不收留。
现在,徐文炳的妻子带着孩子就住在黄公公的宅院里,真把黄公公当公爹伺候了。黄公公现在不再是光杆一个,花用很大,越来越贪财了。
明珏带人来到宫门口,得知萧怀逸来接她,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她欣慰一笑。萧老太被萧怀逸派人提前送回府了,少了这尊神,明珏心里也畅快了。
萧怀逸扶明珏坐上车,拿出一盒小点心,问:“饿了吧!”
“你说呢?”明珏抓起点心大吃大嚼,从吃过早饭处理玲珠流产的事,又进宫陪萧贵妃兜圈子,到现在已过末时,她水喝了不少,一口东西也没吃。
“慢点吃,别吃太多,难得出来一趟,我带你去岳阳春吃水晶肘花。”萧怀逸搂紧明珏,轻叹一声,脸上的神情并不是很喜悦。
明珏知道洪姨娘的事影响他的心情,问:“长老会议怎么决定的?”
“处死,我已让人把她关进了善堂,今晚处决,也通知了洪家。”萧怀逸犹豫片刻,说:“你还要多为敏绚费些心神,总让你受委屈,我也过意不去。”
“我没觉得自己受委屈。”明珏依偎在萧怀逸怀中,陪他叹气,说:“改天再去吃水晶肘花吧!先回府,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还有敏绚的事。”
不管是洛明珏还是她,都吃过洪姨娘的亏,得知要处死洪姨娘,明珏的心底仍涌起丝丝缕缕的苍凉,她不喜欢与人结生死怨,有时候确实情非得已。
但不管怎么样,洪姨娘要被处死就是她的胜利,至于敏绚,她肯定会费些心思。她不会背上虐待庶子的罪名,敏绚年纪小,制服他的办法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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