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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如此偏僻,可见秦越是有心躲藏自己的,若非她走至此处,无论如何都不会知晓他在这里躲着。
柳长妤真想一口咬过去。
她在福寿宫等了他近有一日,他可倒好,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是想躲着她玩吗!
“长妤,你为何会来此地?”
秦越在看见柳长妤走来的那一刹,那双眼眸忽而变得极其明亮。很显然,他是躲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你问我为何会来,是我便不可以了?”
秦越走近来,可柳长妤却不高兴了。她伸手拍了拍秦越的胸口,推着他离自己远点,这人竟不满自己出现,今天说何话她也不准他再碰自己。
“长妤?”被柳长妤拒绝,秦越疑惑不明为何。
柳长妤冷哼质问道:“你见到我很惊讶,很不欣喜是吗?你心里可是还想着,若是发现你的是那位临江公主该有多好啊?她兴师动众,也未找到你很失望对么。”
她只顾着生气了,一点也发觉自己眼下就像是被夺了物什的孩童,一个劲控诉着自己的不满,面上生着恼火还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长妤,我听不明白。”秦越眉头都搅在了一起,他是愈发糊涂柳长妤气来何处了,“公主寻我,我为何要欣喜,你找到了我,我又为何要失望?”
“啪”一下,柳长妤就拍在了他胸口上,她生闷气,要敲一敲这大石头。那力道可不轻,秦越一声没吭。
“你还问我,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柳长妤扭过头便要绕开秦越,她脚下刚走开一步,手腕却措不及防的被秦越捉住了。
“我何时说过了,我怎地不知?”
一张大掌罩在了她的背后,下一刻,她轻轻靠向了墙面,身子又一次被秦越锁在了墙上。
秦越怕她伤口更难受,便用大手挡着,没叫她伤口碍着墙。他弯下腰凑近了柳长妤,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柳长妤不搭理他。
“长妤,你为何生气?”
秦越声线低,便低低问了一句。这是他完全没搞明白的事情。
柳长妤气鼓鼓地盯着他,任凭秦越蹭着她的面颊,不回话,也不挣扎,只是脸部的线条终是软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她沉声问道:“你为何在此地?”
回答她的是秦越的叹息。
“其实我一早便进宫了,想寻个机会去找你。谁知被临江公主挡下了,她非说有事情要与我说。”
秦越整个人被折腾的不行,满脸的无奈与疲惫。
他就是因为这个,没办法才躲了起来,便错过了与柳长妤约好的时间。临江公主的人在外,他禁不住纠缠,在此处藏匿,想寻个时机再去福寿宫。
因此当柳长妤出现,他还十分惊讶。两个人能在此地碰面,秦越心里头可是高兴坏了。
“你说她就一直缠着你?”柳长妤眨眨眼,噗哧便消了气。
秦越又蹭着她,毛茸茸的大脑袋还不住的点头,像在寻求安慰。
“对不住,我刚不该与你发脾气的。”她先遇到了魏昭,再见到秦越那样的反应,一时着急就又上火了。柳长妤闷闷地解释道:“秦越,你可知我在福寿宫候你了多久?可却迟迟不见你出现,我以为你今日违约
是不愿见我。”
是她太心急了,遇着秦越之事,便又冲动又易怒的。柳长妤心生后悔之意。
“我怎么会不想见你,昨日都与你说好了的,我一定会来寻你。”
秦越双眼对着柳长妤的,两个人静静凝视了对方片刻,皆未再开口。
直到秦越的掌心微微用力,他微微一叹过后,拥着柳长妤的身子靠向了自己怀中。
“是我失约在先,不怪你发火。”
靠在墙面上时,柳长妤别扭地撇头不自在应道:“嗯……”
她认怂了,这种大白天又面对面对视的姿势,又是身处宫中,不免让她多想,眼下便多了分小别扭的娇羞。
可当她被拥进秦越怀里,柳长妤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她凤眼一横道:“秦越,你说临江公主追随你到此地?”
她用手轻拧着秦越结实的臂膀,可奈何这人臂膀坚硬,如何也拧不动。
“她未发觉我在何处躲着。”秦越自认为躲避地极好,总之是避开了魏昭的全部眼线。
“啧啧,你魅力还挺大,这位公主对你可真是一片痴心不改啊。”
柳长妤理了理秦越的衣襟。
“公主……痴心于我?怎么可能。”
“她若不是,那苦苦寻你做甚么。”
秦越一本正经道:“她说是有事要与我说,可我忙碌无暇与她谈话。”
柳长妤:“……”
她经不住笑了出声,身子顿时倾倒在了秦越怀中。她心情极好,指尖便顽皮地在他佩刀的流苏上一勾一缠着,好不开怀。
柳长妤真是服了。
魏昭抱着如此明显的意图,分明就是有意在宫中阻他,欲与他多言几句,只为了生生感情。
然而秦越却还能真信了她是寻他谈话,将对方至与自己的情意,完全不当真。
这叫她说何话才好。
柳长妤抬手复而戳着他手臂,坏心眼道:“可若是公主当真是对你看入了眼呢?”
“看入了眼又能如何,我总不至于便娶了她吧。”秦越语气平淡道。
“为何不能?”柳长妤问。
秦越用手臂搂得她更紧,“皇上不会应许的,燕京仅这么一位公主。”
言及此,他望着怀里的柳长妤,急切解释道:“长妤,你不必多虑她,她定不会瞧上我的。”
瞧他急于与魏昭撇看关系的样子,柳长妤噗哧笑倒了。他莫不是怕自己就此觉着麻烦,便不要他了吗?
她怎么会呢,即便魏昭看上了他,她也不会让魏昭如愿的。
不过眼下柳长妤想多逗一逗秦越,便又打趣道:“你又怎知道她瞧不上你?秦越,你自己又不差,怎会无人中意。”
就是这么个理。
“我名声极差,又是将上战场之人,我这样的男子公主是绝不会看上的,”秦越目光灼灼地凝望着柳长妤,“保不齐……”
他喉结微动,顿住了言语。
只片刻过后,他情不自禁说了出口:“保不齐哪一日,这燕京我便再也回不来了。”
说这话时,他面容平静,可浑身浸着一层将行将离的飘无。“秦越,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柳长妤冷眼以对,她立刻伸手紧紧抓住了秦越的双臂,严肃道:“你现下人是在燕京,可不是在西边。那等视死如归的念头眼下,立刻全都
憋回去!”
柳长妤不想听他说死,更不愿再度亲眼见他离去。
那种几欲致死的场景,她心绞痛过,哭过,恨过过一次就够了,绝不想再多来一遍。
“秦越,我不管你如何看待生死,但你记住了,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你要敢先走,我做鬼也要把你带回来!”
柳长妤语气激昂,她一度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太激动了,她完全无力容忍秦越将会战死沙场。
不,她是连听都不愿听的。
“长妤,对不住。”
秦越用力将她紧抱在怀中,她的身子在颤抖,她埋首于他怀,他便收紧了双臂。
柳长妤说出这些话时,秦越明显察觉到了她的惧怕与脆弱。
他知道柳长妤是那么的在乎他,他即便是为了她,他也定会好好活下去。感觉到怀里人的冷意,秦越一时语噎,他几次开口都又把话闭了回去。最后终于说道:“眼下我在燕京不会出事,只是日后我终有一日会重回西边,到那时谁也无法绝对保
证任何话。”
柳长妤猛然摇头,“我不管,我不允许你死!”她绝对不许!
后她又埋首在他胸前冷哼了一声,“若你真要去西边,那我要随你一起去,大不了要死一起死了!”
反正上一世他死后,她便也跟着去了,然两个人终究并非死生同穴。这一世大不了再有一遭,生未同衾死同穴,重活一世也值得了。
柳长妤就是有这个打算,与秦越,她生死追随。
“长妤,你莫要胡诌!”
柳长妤反道:“我未与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长妤!”
秦越也生气了,他下意识地将柳长妤搂得更紧,内心深处是绝不想再失去她的意念,“西边之地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胡来也要有个限度。”
秦越是会纵容柳长妤做任何事,可这些事也是有底线的。就如柳长妤若真想去西边,秦越便是捆着她也绝不会允许她一同前往。
他说过要好好护着柳长妤,便绝不能将她置于任何危难之中。
“我不是胡来,这是我定会选择的路。”
柳长妤倔强地性子起来,“你都要去那边视死如归了,我还何必要与你胡闹。”
她偏过头,似在与秦越赌气。
“我那只是说得一种兴许,并非铁定会发生。”秦越叹了一口气,安抚地解释道。
柳长妤摇头颦眉:“即便是兴许,我也不允许你再说。”
她太害怕会失去他了,任何事关“死”的字眼,她一个字也不要听。
“长妤,对不起。”
见她对此事郁结太深,秦越再度道歉,他沉默了,半晌之后便作了保证道:“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说了。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定会活着回来。”
“嗯,你保证?”
“我保证。”
秦越垂下头,额头轻轻靠在柳长妤的额前,眼神认真专注,一字一句地承诺。
柳长妤顿时绽开了笑,凤眼弯弯明艳无双。
她面容白皙,娇嫩透着许浅粉的脸蛋便在秦越眼前。
仅仅是端看如何的够,他此时此刻更想触碰她,亲吻她,亲身感受她的存在。
这是他的长妤,一心在乎着他生死的长妤。
他最好的长妤。
他所爱的姑娘。
秦越满心动容无法用言语表达,只在柳长妤吟吟轻笑中,俯身落唇于她额头中央。
薄唇轻而郑重地吻在额心,他在心中发誓,承诺,自己对柳长妤所说的每一句话,有朝一日都会一一许诺。
……
下午午时二刻,柳长妤便起身出宫,太皇太后老人家好一阵不放心,又命向梅送她一道,等她到了王府再回来。
柳长妤笑着应了。
汾阳王爷今日派了丹胭与迎春乘着马车,来接柳长妤回府。两个丫鬟一听说柳长妤在宫中受了伤,等不及早早便到了宫门外等候着。
柳长妤刚一出来,迎春便跑了过去,“郡主,您这一入宫便受了重伤,奴婢真是担心死了,往后再不想见郡主入宫了。”
迎春也是沉不住气的,没瞧见太皇太后身边人向梅正跟着郡主,而丹胭却瞧见了,她当下拉了迎春一把,警示她这是在宫门口。
柳长妤笑着回:“无事无事,只是小伤而已,本郡主并未有大碍。”
“郡主你还说是小伤呢,奴婢可不信。”迎春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眼眶都红起来了。“迎春姑娘,郡主受伤依奴婢看是任何人皆不愿见到的。郡主是因为救太皇太后娘娘而落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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