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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王大顶说:“应该是陈氏兄弟。说明政治献金交易已无退路,陈氏兄弟乘机向他们提出了私人条件。”
陈佳影说:“那么问题来了,南京方委托陈氏兄弟操作这笔政治献金交易,那么正常情况应该是陈氏兄弟事先向委托方开具条件,用以权衡是否接受委托,而到节骨眼上提要求,这种手段很不正当。政权之间的交易,被委托人却这么下三烂,不可思议了吧?”
陈佳影、王大顶同时说:“查!”
19
土地庙里,大当家心事重重地对唐凌说:“我真就暴露我哥在外有同伙了?那我哥不就危险了?”
唐凌淡淡地说:“一切要在了解王大顶和陈佳影情况后,再做定夺。”
大当家说:“那赶紧了解呀。”
唐凌说:“少安毋躁吧,王大顶让你们听我号令,就说明饭店里他们还有足够的周旋余地。”
大当家说:“就因为有你那个陈佳影?”
唐凌说:“行为痕迹分析对陈佳影来说,已不仅仅只是一门全世界仅有二十多人掌握的学科,在长期的斗争中,她把这门学科变做了一种武器,让人因为恐惧、逆反或者迷信,做出种种她所预料的行为,从而进入她所预设的轨迹,最终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大当家说:“是吧?你确定哈?”
唐凌说:“不确定,因为她大脑当前的伤愈程度,我还无法判断。”
20
在临时指挥部,日下步从墙上贴了四排的照片中挑出三张,转身看着会议桌边的野间和石原说:“间谍手表里的这些照片涵括采矿、粮产、金融、公共设施等等,好像是在为经济观察采样。这似乎与乔治白和瑞恩的官面身份相符。但我发现这三张照片,里面的人物是画面表达主体,不是采样场所的陪衬,这跟其他照片都不一样。”
石原说:“是,这三张照片才是重点,其他的都是为它们在打掩护。”
野间说:“三张照片中的人,除了中间那张,另两人我都知道,左是亚伯拉罕,犹太商会的副总裁;右是比雅阁,也是犹太人,经营钻石。”
日下步说:“为什么他们会成为材料中的重点?”
野间说:“从经济观察角度说,在‘满’的犹太富豪成为重点并不奇怪。”
这时,窦警长和白秋成走了进来。
日下步皱着眉头看向白秋成说:“白秋成,你擅自离开饭店了吧?”
窦警长说:“我指使的,因为秋成发现到了相同的重点,迫切想要做些调查。”他指向墙上那三张照片,“除了中间那人尚未查到身份,另外两名——”
日下步不耐烦地打断说:“他们的身份野间课长很了解。”
窦警长说:“包括亚伯拉罕发起的金融众筹项目?以犹太银行为平台。”
窦警长转对日下步说:“根据陆黛玲之前的供证,那位龚自朝导演,实为美方的秘密观察员,而据刘金花所言,乔治白是在饭店封锁之后派人偷回手表的,我想此人应该就是龚自朝,有意思吧?乔治白究竟有多紧张这块手表,不惜让在外的观察员偷回并冒封锁之险送进饭店?是紧张手表?还是手表里的内容?确切说就是这三张照片。”
野间的眉头微微地跳了一下。窦警长说:“中间那人暂且不论,迟早能够查到,有个问题大家一直都没讨论,政治献金到底来源于哪里?”
日下步说:“你是说就来源于这个金融众筹项目?”
窦警长说:“南京政权经济拮据,要自己拿出一笔巨款金援别国必遭多方追问,至少是否能见成效他们跟谁都打不了包票。”
日下步说:“南京政权汪、蒋两派明争暗斗,对外政策从没取得过一致,官面渠道出这钱确实可能性很小。”
窦警长说:“在‘满’犹太人貌合神离,大家心知肚明,我们虽保持着亲和的官方姿态,但与纳粹结盟后会怎样,恕我直言谁也说不清楚。”
日下步说:“所以南京政权若在这时抛出橄榄枝许诺以未来,犹太人未必不会在感动之下给予金钱上的帮助。”
窦警长说:“南京选择苏联当然是美国所不乐见,所以陈女士那个疑问很好解释,美国佬跟苏联人和陈氏兄弟的关系必然是裹挟式的,拿什么裹挟?拿他们所查获的政治献金的来源。”
21
陈佳影推着王大顶走进西餐厅,在陈氏兄弟对面坐下。
陈佳影说:“你们比谁都淡定,说明政治献金交易即便没有谈判代表到场也能由双方委派的人员接手完成,你们心里有谱,对吗?”
陈敏正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陈女士。”
“广东的陈氏兄弟,”陈佳影似笑非笑,“一直都很神秘,据说家族在南洋生意庞大,曾捐赠重金支持孙逸仙北伐,因为这一历史背景,与汪兆铭等人都有不错的交情,还认了国府元老翁元奎秘书长做干爹。”
陈敏正与陈敏章对视了一眼,默而不语。
陈佳影说:“恰巧我跟翁秘书长的机要副官王庆耀是英国留学时的同窗,关系还算不错,所以我也侧面了解了一下二位的情况。”
陈敏章说:“陈女士,我不得不说您这种诱骗方式有些低级,您的家底儿我们探过,早年留学日本,怎可能与王庆耀王副官会是同窗?”
王大顶说:“她后来又去英国了——”
陈敏章打断说:“你们是没辙了吧?这种烂招都用?”
陈佳影微低脑袋吁了口气,起身走开,王大顶操纵轮椅跟上。经过巴布洛夫时,王大顶凑近他低声说:“王庆耀这个人是我俩瞎诌的。”
巴布洛夫拉起诺尔曼匆匆走出餐厅,来到409房间,乔治白与瑞恩疑惑地看着他俩。巴布洛夫说:“出局前,你们总在强调陈氏兄弟最先的意愿是美国,但你们却没搭理,为什么?”
瑞恩看向乔治白。
巴布洛夫咆哮说:“这很重要!我们很有可能掉进了一个骗局。”
瑞恩顿了顿,说道:“陈氏兄弟上来就提出在交易中抽头,让我很反感。但官方委托的代表为自己捞好处,这种现象在中国也不算荒唐。”
巴布洛夫说:“但危险迹象出现时,这俩就屡次想要逃跑,这是官方代表的风格吗?轻易就对政府的委托弃之不顾?”
诺尔曼对巴布洛夫说:“过程中包括政治条件等所有的官方意见都来自于他们的口述,苦于饭店封锁,我们也无法获取正式文件。”
“然后就要我们抽调一队特勤人员待命,然后去天津?”巴布洛夫惶惶地看了眼乔治白,“说明钱要离境到天津交接,可那里由他们的政权所辖,我方过去这么多人干什么?”
瑞恩说:“看来我们都被这兄弟俩骗了,我们必须把他们除掉。”
巴布洛夫说:“这也是我们来找你们的原因。”
乔治白说:“那现在就可以行动了,他们应该回房间了。”
巴布洛夫点点头说:“走吧。”
四人悄悄来到312房间,敲门,陈敏章开门。四人一进门,便合力把陈氏兄弟制伏。
巴布洛夫摁住陈敏正说:“告诉我们,政治献金到底来源于哪里?”
陈敏正说:“你们要干什么?这是违背交易原则的。”
诺尔曼从化妆盒里拿出毒药粉,往一个酒杯里抖了几下,然后往里面倒了一些酒。随后诺尔曼抓起酒杯扑到陈敏正跟前说:“我那些毒药全在酒里,论现在的心情,我巴不得交易因为你们死亡一了百了。”
陈敏正惊恐说:“别别别……别!我说。在‘满’的犹太人,因为担心日本最终跟德国结盟,顺行纳粹的反犹政策,所以利用一个金融众筹项目,暗中转移资产,因为南京方对犹太人相当友好——”
诺尔曼说:“别再借南京的旗了,这笔资产将被运到天津,你们的地盘儿。在那里交接运送都无障碍,要我方派去那么多特勤人员干什么?”
“好吧,我承认,”被乔治白与瑞恩钳制的陈敏章开了口,“其实犹太人并无意愿捐赠资产为中苏搭桥,这是一次掠夺行为,南京方不想担责任,所以得你们的人操刀。”
巴布洛夫说:“混蛋,你还在骗?悍然掠夺必是一次严重的国际事件,南京方现在四处卖好,怎可能做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杀了他!”
诺尔曼捏住陈敏正的腮帮子便要灌毒酒,陈敏正求饶说:“停停……我们是骗子!我们假冒南京代表骗了犹太人,还有你们,我们并非广东的陈氏兄弟,是冒充的,我们是翻戏党。”
诺尔曼对乔治白说:“什么叫翻戏党?”
乔治白叹息说:“就是诈骗团伙,跟上海的拆白党差不多意思。”
“我杀了你们!”巴布洛夫咆哮着掐住陈敏正的脖子。
22
陈佳影推着王大顶从西餐厅里出来,正见野间匆匆走来。
王大顶说:“野间课长,在我配合下,佳影现在卓见成效,至于犒赏之类的事儿,还拜托您跟日下大佐多做工作。”
野间却不理睬他,对陈佳影说:“你必须抓紧了,日下步这边推进得很快,手表里的秘密的确是条捷径,他已破解出政治献金确凿来源于犹太银行的那个金融众筹项目。”
陈佳影说:“破解了最好,省去了很多麻烦。”野间不解地看着她。
“放心吧。”陈佳影笑了笑,“我们不会失去主导优势的。”
陈佳影推起王大顶离开。
乔治白与瑞恩刚好走出电梯,与陈佳影他们相遇。
陈佳影说:“怎么?不请我们到你们房间坐一坐?”
乔治白说:“那走吧。”
陈佳影与王大顶跟随他们进入409房间。陈佳影说:“事到如今就不绕圈子了。政治献金确凿存在,它来源于犹太银行的一个金融众筹项目,我猜不透南京跟苏联这场交易美国在扮演什么角色,我只记得你俩一而再再而三地祸害我们,所以,你俩若不能有助我们阻止或破坏这场交易——”她指着王大顶,“脏话以及不文明内容你来说吧。”
王大顶说:“小人得志的我们绝对报复死你俩,驴养的!”
瑞恩厌烦地说:“你们——”
陈佳影打断说:“你差点儿杀了我,我有能力让你、乔治白以及那个龚观察员从此见不到天光!”
“这件事,”瑞恩看了眼乔治白,“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陈氏兄弟根本就不是所谓南京政府代表,他们是广东的翻戏党,是一对骗子。”
“所谓神秘的、广东陈氏兄弟当然也是冒充的。”陈佳影笑了笑,“恭喜你们找到答案。”
乔治白说:“跟南京政权毫无关系,他们骗了犹太人、苏联人,甚至斯大林,我和瑞恩不惜自身安危介入其中,就是为了揭露这个骗局。”
陈佳影说:“别再摺了,说说你们自己吧,其实所有悬疑当中,我最好奇的就是你俩伪钞模板那件事儿后,你俩就已经出局了,当时你俩根本就不知道政治献金交易只是骗局。”
瑞恩顿时一脸惊愕。陈佳影说:“既然已经出局,政治献金交易遭受任何威胁都跟你们无关,而你们非但没有退避麻烦,反倒积极主动地揭露王大顶、迫害我俩,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的‘财富’任务就是调查政治献金交易,但事实上跟这毫无关系。”
王大顶说:“翻戏党陈氏兄弟机缘巧合获知在‘满’的犹太人暗中利用一个金融众筹项目转移资产,于是冒充南京政权代表骗了他们。”
陈佳影说:“陈氏兄弟先找了你们,开口就要佣金,你们觉得荒唐,加之身负代号‘财富’的任务,所以就没搭理他们。谁想那二位转脸就找了苏联人,而且调整方案把抽头的事儿放到对方彻底上钩、骑虎难下之后再说,结果巴布洛夫在满满的骄傲中上钩了。”
王大顶说:“为让骗局显得真实,陈氏兄弟肯定还假模假式地跟他们谈了政治条件。”
陈佳影说:“但万没想到,被情报贩子内尔纳给拍下来,内尔纳自以为胶卷里记录了极具价值的情报,便找你们兜售,因为南京投靠苏联是美国所不乐见的。所以即便另有任务,你们也想查个究竟,结果上了贼船,内尔纳又拿‘美国佬要买中苏交易的情报’为要挟,掉过头去勒索苏联人和陈氏兄弟,形成了两边竞价的格局,搞得素来严谨的德国人都信以为真。好在巴布洛夫大智慧,利用一个‘伪钞模板事件’掩盖了交易,将它定义成了一个谣言,还炮制出几方对该事件处理的正面意义,让你差点儿弄死我的行为得以不了了之。”
王大顶说:“苏联人在这上给你们卖了好,当然肯定还有威胁,总之恩威并施连劝带逼,就是要你们出局,这正中下怀吧?于是你俩借坡下驴真就退出了。”这时的乔治白与瑞恩已是满脸冷汗。
“你俩既已出局事不关己,为什么比苏联人和陈氏兄弟更急迫于饭店解除封锁?原因只有一个,你们的主任务即代号‘财富’的任务也在倒计时。”陈佳影看向乔治白说,“罗斯福主政之后,美国经济迅速走出萧条,时至今日百业振兴、税收丰盈,所以相较于一笔固定数额的财富,美国更注重的是能让财富持续增长的动力,是原动力。所以,‘财富’不是钱,是人!一个必能对美国的未来有非凡意义的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将他带走。”
乔治白说:“陈女士——”
陈佳影抢话说:“这人你们不认识,但一直都在饭店里,因为日‘满’方的封锁,他向你们显示了自己的存在,却不敢露面,否则你不会着急上火拿那张美钞当众撒疯!要没猜错的话,那张美钞就是你们接头的信物。所以你们跟陈氏兄弟、苏联人,在心情上是一致的,你们都急于饭店解除封锁,以便带走你们的‘财富’。”
说着,陈佳影推着王大顶走出房间。在走廊里,陈佳影低声地说:“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我要让宪警方和满铁继续追踪政治献金,并且相信解除封锁更利于追踪,然后借此机会让大家金蝉脱壳包括因我捣鬼而收手的犹太人,也包括美国佬以及他们要带走的那个人。”
王大顶说:“可千万别忽略日下步那边也进展神速。”
陈佳影说:“只要他们想抢钱,就永远脱不出我铺设的轨道。”
23
在临时指挥部,窦警长说:“我建议不管苏联人、美国佬和陈氏兄弟是怎样一种裹挟关系,先予以拘捕,同时对两个搞众筹的犹太人分别刑讯,取得一致的口供,即为该案的真相。”
日下步说:“这么一来,钱就跑啦。”
日下步看向野间说:“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破解了政治献金的来源,却发现这笔钱取之不易。”
野间说:“是,现在钱在银行的几百个大额账户和近万个中小账户中流转,它是活的,但有不利迹象就会散掉,我们一分都攥不住。”
窦警长说:“那就先拿下陈氏兄弟他们的口供,以此查封犹太银行。”
日下步说:“你疯了吗?这得层层上报直到关东部财政部一同批复,有这时间钱早跑了,更别说关东部有多少人在犹太银行开户。”
这时,陈佳影推着王大顶进来。
陈佳影说:“结局论证了我最初的判断,南京方脚踩两只船,因为美国态度模糊最终选择了苏联,于是美国佬不甘心了,耍起无赖又纠缠进去,但他们起初并不希望我方介入此事,这一心态导致他们间接害死情报贩子内尔纳,随后又被苏联人摆了一道,差点儿弄死了我,从此彻底被苏联人和陈氏兄弟裹挟,被迫冲在前面,为他们掩盖政治献金交易。”
陈佳影看向窦警长说:“政治献金的确来源于犹太银行的那个金融众筹项目,感谢你们从一堆照片中择出重点并做出准确分析,从而省去了我论证他们供词的时间。我预计最终破解的时间是晚上,但我们提早了很多。”
日下步说:“但现在的问题是……”
陈佳影说:“怎么抢到这笔钱对吗?”日下步点点头。
陈佳影说:“政治献金不是捐赠,是南京方诱骗犹太人转移资产,并在钱款运送出境后予以抢夺,用抢劫的钱完成政治上的交易。”
野间说:“呵,这个收获真是令人感叹。”
王大顶说:“抢钱,要抢真金白银。”
日下步眉头一跳说:“真金白银?苏联人用312房间那个私设外线通知外勤小组急赴天津,说明钱就要秘密越境送往天津。”
王大顶说:“交易是有计划时间的,所以他们之前急于离开饭店,发现我们的意愿含糊之后,不得已采用了备用方案,谈判代表不能到场,交易由双方委派人员接手完成,该案核心就是人是死的、钱是活的。”
陈佳影说:“决不能让他们走备用方案。解除封锁,让苏联人和陈氏兄弟继续操控交易,在暗处盯梢他们,追踪财款在出境前的落点。”
窦警长说:“我们折腾一天,总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撤离饭店吧?”
“没理由才对啊,笨蛋!”王大顶说,“不但要不明不白,还要撤得突然,这能让已然神经脆弱的交易双方妄念我们要抢什么先,从而急于行动以致忽略暗中的盯梢。”
日下步沉了片刻,点了点头说:“撤离方案如下:晚餐时间,给后厨一些嗜睡药物拌在餐食当中,然后继续保持封锁状态,饭店外内所有岗哨轮换照时照常,一切假象皆为麻痹之用,但过子夜,我们悄然撤走,仅留石原等少许人员潜藏饭店用以监视动向,如有异常可即时通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