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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二楼暗房里,白秋成从显影水中取出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在前上方的拉线上。他身后的日下步说:“你很不错。”
白秋成转身笑了一下。日下步说:“在黑暗中,几乎没有视觉帮助就拆开了乔治白那块手表,取出微型胶卷并完整地洗印出了所有照片,更神奇的是手表被你重新装上之后,依旧在运行,毫无异状。”
白秋成说:“大佐,您过奖了,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日下步说:“能够征服精密元件的人,都有一颗安静的心,你前途无量。你的内伤怎么样?”
白秋成一个立正说:“谢谢大佐挂念,仅是一点儿轻伤,不打紧,若还有地方用得着我,大佐您尽管差遣。”
“留下来!”日下步拍了拍白秋成的胳膊,转身离去。
日下步走出暗房,与等候在门外的石原向走廊一端走去。
日下步说:“精密的设备里必定储存着宝贵的材料,我有很强烈的预感,这的确就是一条捷径,陈佳影想把一切攥在自己手里,野间也跟我们从来都是同床异梦,那么赛跑吧,我们要跑在他们前面。”
403房间的卫生间里,陆黛玲在帮龚导演洗着头,她边洗边说:“我也想明白了,既然谁也靠不住,我就跟着你吧,甭管你那什么观察员是干吗的,导演总是真的,离开饭店了,伤好了,电影总还是要拍的,总忘不了我这个相依为命的。”
话音未落,便见乔治白虎着脸闯了进来。乔治白一把推翻龚导演,拽起陆黛玲的胳膊,将她拖出卫生间,然后进入409房间。
陆黛玲生气地说:“你弄疼我了知道吗?”
乔治白厉声说:“你要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陆黛玲说:“我要当间谍,离间你们,王大顶说了,跟着他才最安全。”
乔治白说:“你脑袋缺弦儿是吧?王大顶在利用你呢,看不出来啊?”
陆黛玲说:“他就说要利用我呀,让我显出价值,才不会谁都打我。你们都说能保护我,可除了挨打,我落什么了?就那一堆蓝色筹码,我问过了,抵不上刘金花手里一个黄的。你们都是骗子!”
乔治白说:“别听王大顶忽悠,什么叫间谍?一土匪他知道个屁!我有一个历史荣耀的家族,但经济危机时破产了。后来我加入机构,希望让家族恢复本有的样子,但这份工作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它无时无刻不在触犯我底线,让我感到罪恶,却身不由己。它是炼狱,自己所做的一切构筑而成的炼狱,它让我身心疲惫、饱受煎熬,即便在天主面前忏悔时。不管最终为了什么,我知道,我都不会得到宽恕。”
乔治白盯视着陆黛玲说:“所以你可以滚蛋了,什么都别沾,你再渺小,灵魂也是自由的。”
苏联夫妇走进314房间,陈敏章从藏有内门的衣柜里钻出。
陈敏正对苏联夫妇说:“什么事儿这么急吼吼的?”
诺尔曼说:“美国佬沉不住气了,要求我们一旦政治献金交易被究根问底,就说他们早已出局,跟这事儿没关系了,否则就出卖我们。”
巴布洛夫说:“他俩在威胁我们。”
陈敏正说:“到底是谁沉不住气?美国佬还是你们?苏联领馆都承诺了,再拖下去就派人过来直接交涉,你俩还慌乱什么?”
巴布洛夫说:“万一我们还得耗在这里,怎么办?”
“你们不已经派出人手待命了吗?”陈敏正指指敞着门的衣柜,“打电话通知他们即刻去天津,如果我们继续被耗着,做不到亲手交接,我就给你电话号码,你转给他们,之后要怎么做,该号码的机主会告诉他们。”
巴布洛夫说:“你确定万无一失吗?”
陈敏章说:“这么巨额的交易,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多种准备?见到钱后,你方带走九成,留一成。”
巴布洛夫不解地皱眉说:“什么?”
陈敏正说:“那是我们的佣金。”
巴布洛夫说:“搞什么鬼?你们从没说过还要抽取佣金。”
陈敏正说:“这是中国人做事的惯例,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呢。”
巴布洛夫说:“这个条件我不接受!”
陈敏章说:“别为这点儿小事儿就让交易泡汤好吗?”
巴布洛夫咬牙切齿地说:“你们终会因为自身的贪婪,付出代价!”
陈敏正说:“那么电话,您是打呢,还是不打?”
苏联夫妇闷着脸,快步沿着走廊走着,当他们走到418房门前时,却见陈佳影靠在门边。巴布洛夫冷冷地说:“你找我们有事吗?”
陈佳影说:“那就直话直说,伪钞模板那事儿,我一直心存疑惑。”
巴布洛夫说:“美国佬已说得很清楚了,可以通过官方渠道核证。”
陈佳影说:“我疑惑的不是事件本身,这么说吧,陈氏兄弟作为一对很有背景的商人,受政府委托跟你方交涉伪钞模板这种事儿,驴唇不对马嘴。用意良善,且无凶险,派公务人员来就是了,却用两商人。”
诺尔曼说:“巴布洛夫,这人喜欢装神弄鬼,别跟她浪费时间。”
陈佳影说:“当时我脑子坏了,所以每件事儿我都努力记住过程,包括任何细节,就为了现在一个一个翻出来,没人能从我这里逃出去。”
16
陈佳影一进入316房间,发现王大顶正虎着脸坐在轮椅里,刘金花抱着怀倚站着,也是一脸的不悦。陈佳影疑惑地说:“你们怎么啦?”
刘金花说:“陈佳影,既然饭店里你俩在搞露水情,你就有义务管住他,别有个女人就撩骚。”
王大顶说:“你要我怎么说才信?我跟陆小姐真没那什么……”
刘金花说:“没那什么,凭什么你说啥她就干啥?她缺心眼儿啊?”
王大顶说:“她就是缺心眼儿啊。”
陈佳影说:“你发财为大,干什么都不算过分,但你拽陆小姐下水不卑鄙吗?”
急促的拍门声响起。陈佳影去开门,陆黛玲一脸亢奋地奔进屋里。陆黛玲说:“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我真的很有潜质呢。”
王大顶说:“有什么收获?说说看。”
陆黛玲说:“龚导演跟瑞恩、乔治白是一伙儿的。”
陈佳影说:“这我知道。”
陆黛玲说:“乔治白见我帮龚导演洗澡,就不舒服了,我就照你说的,卖傻,然后他就怒了。”她绘声绘色地讲述刚才乔治白的言行。
陈佳影对陆黛玲招了招手说:“陆小姐,你来。”
她把陆黛玲带进里间,王大顶也跟了进去。陈佳影低着声音说:“陆小姐,感谢你在他哄骗下所做的一切,从现在起,就跟乔治白说的那样,什么都别沾了。我向你担保,从现在起,这里没人再会为难你。”
陆黛玲不确定地看着王大顶。王大顶点点头说:“她比我靠谱。”
“那我回去了。”陆黛玲说了一声,转身走向房门,没走几步忽又停下,转过身来说,“哦,对了,我又想起一事儿。那天,瑞恩对龚导演说什么我希望在外的人员都保持镇定,‘财富’行动并没有受到侵扰。这个有用吗?”
陈佳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回去吧。”
陆黛玲一走,王大顶便对陈佳影说:“知道陆黛玲的讲述里头,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乔治白说的那段生平不是他的。”
陈佳影说:“对,那不像是华裔的历史。”
王大顶说:“一段家史顺着心情就手借用,磕巴都不打,应该不是关系太远的人,是身边人。对,那是瑞恩。乔治白的话里提供了有关瑞恩的两个信息,一是他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二是他曾家世显赫,但十年前、不超过二十年吧,破产了,他那家族你应该查得出来,这俩信息能推测出瑞恩的人格特性,对我们会有帮助。”
陈佳影说:“高学历的绿林人士,不容小觑。”
这时,里间门开,刘金花浓妆艳抹地走了出来。
王大顶说:“你什么状态啊?”
刘金花说:“说,下一个对付谁?别撂下媳妇不用,尽跟野路子的耍。”
王大顶说:“我们这叫刀尖上起舞,你当是玩儿游戏啊?”
刘金花说:“我也看出来了,再不出马,你就真当我没色相了。”
陈佳影说:“之前德国佬找我合作,我拒绝了,其实就想憋着他们,现在应该着急上火满嘴冒泡了,你要贴过去的话,保管这俩心花怒放。”
王大顶急了说:“陈佳影,你把她往火坑里推?”
陈佳影对刘金花说:“让那俩告诉你,当初怎么发现的政治献金交易。”
刘金花说:“哼,跳大神儿我不如你,但对付男人我不会输你。”
说着,刘金花气宇轩昂地走出门去。
17
话务兵甲拿着文件夹匆匆走进临时指挥部,对日下步与石原说:“312房间私设的外线,刚才监听到一则对外电话,全程俄语,通话人为巴布洛夫,翻译后显示,他在要求联络者派遣待命的在外人员急赴天津。”
日下步对石原说:“焦虑下他们甚至没怀疑外线有被发现的可能,陈佳影看似荒腔走板,但推进却按部就班,我们得抓紧了。”
刘金花走到301房门前敲门,沃纳起身去开门,刘金花闪身进来。
“王大顶让我来带个话。”刘金花边说边扭着屁股绕到该隐旁边坐下说,“告诉你们一个真相,打我出现之后,王大顶其实就跟陈佳影貌合神离了。我们跟陈佳影走的是两条路,她往外推的,我们接。”
该隐皱眉说:“你什么意思?”
刘金花挑逗地用手指将未扣的胸襟又勾开了些。该隐面色一紧,抓起茶几上一杯白水,“哗”泼在了她脸上,怒说:“滚!”
刘金花愣了一下,然后哭丧着脸走了出去。她冲进316房间,指着陈佳影说:“陈佳影,你骗我吧?说什么那俩找你合作被你拒绝,那俩就是铁板一块,是你自己拿不下,才发我过去的吧?”
王大顶一脸惊愕地说:“你做什么了?被嫌弃成这样。”
刘金花说:“*呗,陆黛玲用得不挺顺手吗?”
王大顶说:“唉,就让你去问些话,你*个啥吗?”
刘金花没好气地说:“你又没说清楚。”
陈佳影“扑哧”一笑。这时,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刘金花转身去开门,沃纳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
沃纳走到陈佳影面前说:“陈女士,请求合作您拒绝,转脸又用这种粗鄙手段来挖讯息,不觉得可耻吗?不愿付出,只想得到,太贪婪了吧?”
陈佳影努了下嘴说:“沃纳,我们扯平了。”
沃纳不解地看陈佳影。陈佳影对刘金花说:“你去里间好吗?拜托。”刘金花看了眼王大顶,进了里间,关了门。
陈佳影低声说:“我与王先生相爱后,一直被视如孽缘,注定不被祝福,这让我变得极度敏感,所以我痛恨那些家伙将它昭之于众。”
沃纳说:“呃,对不起,当时的情况……”
陈佳影说:“我把你当救命稻草,可你拒绝我。知道吗?我心如刀割。”
沃纳羞愧地说:“我……我们……”
陈佳影像是克制情绪地闭了会儿眼睛,然后睁开说:“如果您还愿意交流的话,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沃纳点了下头,接着跟陈佳影说了一些她所没有掌握的信息。
说完后,沃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我该走了。”
陈佳影把沃纳送到门口,说:“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关于合作,野间课长那边我会去做工作。”
陈佳影回到房间,王大顶迎了上来说:“陈氏兄弟最先接触的是美国佬,所以沃纳怀疑是啥条件没能谈成,才导致了南京方转而投向苏联。”
陈佳影说:“过程中情报贩子内尔纳放风说,全球政治格局将会改变,加之南京方也的确正在摇摆,这给他们的判断提供了依据。”
王大顶说:“所以一会儿我给刘金花做思想工作的地点得恰到好处?”
陈佳影说:“撞见苏联人的话,你得交流,用你的方式,我有他们状态就行。”
王大顶说:“明白。”
18
陈敏正和陈敏章正坐着电梯下行。陈敏正说:“德国佬巴结陈佳影,估计也是觉着到关键时刻了,这其实无所谓,但正好可以用这做由头再会会苏联人,我总担心他们对我俩的心态变得过于负面。”
电梯停在一楼,陈敏正与陈敏章走出电梯,却与陈佳影相遇。
陈佳影说:“二位是想去个僻静地儿吧?真对不起,王大顶和他的刘金花把地儿给占了,因为风月上的争执,那里已经很不僻静了。”
陈敏正和陈敏章对视了一眼说:“真是晦气!”
说完,二人调头又回了电梯间。
陈佳影笑了笑,转身溜达到大堂,王大顶正好操纵着轮椅笑盈盈地从拐口处过来,交汇时,两人击了下掌。
就在这时,巴布洛夫边沿楼梯下行,边对诺尔曼说:“德国佬往陈佳影怀里贴是顺理成章的,他有什么可紧张?”
诺尔曼说:“陈敏正是紧张我们,找由头碰面,好观察我们的态度。”
巴布洛夫说:“看我们套牢就提条件,是讹诈!我能有什么好态度?”
诺尔曼揶揄地说:“我还以为你很习惯尔虞我诈的生活。”
巴布洛夫说:“苏维埃的存在,就是要消灭人类的这种丑陋现状!”
陈佳影伸手指着上方画着圈,王大顶心领神会,便开始了表演。王大顶大声呵斥刘金花:“女人可以不讲道理,但必须听道理,知道不?”
陈佳影迅速溜达进了另一端通道口。
苏联夫妇已拐下一楼,显然是听到了王大顶的声音,放慢了脚步。
刘金花说:“陈佳影明知道德国佬是那什么,还故意把我往那儿推,故意让我出丑,她什么心态啊?”
王大顶说:“你看,咱不要看过程,要讲结果,至少结果是可喜的嘛。”
刘金花说:“咱走的不两条道儿吗?你乘陈佳影不在的时候跟我说的,我可当真。”
王大顶说:“但陈佳影推进了,我们才能有斩获嘛,跟着她走,寻找机会,只要攥到一条够分量的情报捏在手里,咱就算有了筹码,对吧?有了筹码,陈佳影与日下步我勒索谁不行啊?”
刘金花说:“你狮子大开口,她都没当真,否则早不带你玩儿了。”
王大顶说:“你看你都能把问题的关键归纳出来,咋还做不到淡定呢?你说窦仕骁累得跟狗似的,不就想挣笔奖金还高利贷吗?咱优哉游哉顺着陈佳影的路线搜集情报还发财,不得气死他呀?”
这时,窦警长突然走近他们一脸讥讽地对王大顶说:“您对陈女士的感情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窦警长看了刘金花一眼,“这种男人,换我是你,早往汤里下毒了。”
窦警长鄙夷地笑了笑,走了。
王大顶转回身对刘金花说:“走吧走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真是无耻!”巴布洛夫小声骂了一句。
王大顶扭头看到苏联夫妇,故作惊愕地闭了嘴。王大顶回身看看两边没人,说:“目前的格局你们都清楚了吧?陈佳影控制了全场,当然也包括我,乘私下接触的机会,有难处告诉我,未必我不能私下通融。”
巴布洛夫冷冷地说:“你不辞辛苦表演中国式贪婪,无非想套我们的话,但你的表演太拙劣了,首先你们臆想的情节不存在,即便存在,公权力还无所适从呢,你又算什么东西?让我相信能在你手里买到通融?”
王大顶说:“你可不要小看我。”
巴布洛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抖开,举到他面前说:“这点儿小费算我体恤你卖力气,你的表演没找对时机。”
巴布洛夫将钱塞进王大顶的上衣口袋,与诺尔曼扬长而去。
陈佳影、王大顶及刘金花回到316房间。
陈佳影说:“爱死你俩了。”
刘金花悻悻地说:“借我演戏我认,好歹也算掺和了,但你不能戏没开演就被人揭穿啊?”
王大顶说:“我演得那么浮夸,能不被揭穿吗?”
刘金花蒙了说:“啥意思啊?”
陈佳影说:“只要对方有状态,我们就会有收获,因为人的心情是有延续性的,不管经过怎样的掩饰。巴布洛夫以为自己把情绪调控得很好,但潜意识里那种宣泄的欲望,让他在羞辱你的词句里无法遏止地暴露出了以下信息:有人在条件具备后,讹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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