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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染云的母亲张腊梅还有个特点,尽管穿戴不讲究,看上去有时候邋里邋遢的,但整个幼儿园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哪里如果出现一点污垢,她马上会满嘴叨叨叨。一般人不愿意听,听不出她叨叨的是什么。有人甚至说张腊梅脑子有问题。游胭听到这种声音后总是为她辩解。最后干脆不去辩解,只是自然而然地与张腊梅站在走廊上聊天。她不避会同事,同事们也有点不好意思停下来仔细听游胭和一个保洁员的对话。游胭这时候就有意用模棱两可的语句和张腊梅对话。而且是忽高忽低。她望着走过去的同事背影,对嘴巴对着张腊梅说:“我好长时间不去那了。”说着,眼睛瞪一眼张腊梅的手里的拖把和抹布。
张腊梅反应奇特地快,咕噜咕噜着像鸽子嗓子眼发出的声音。”我也是。我早就说过,你们两人按说没有那么紧张。非要擦洗油烟机。”张腊梅说的很自然,声音不由地提高了许多。游胭一着急,马上示意眼神,看看周围。心里也好笑,本想不怕别人看见,实际上上还是有所担心。于是小声说:“小声点。”
张腊梅不习惯小声小气地说话,有点不解地说:“怕什么?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是说么,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呀?总不能这么拖着,都不小了。”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尤其关心,不等游胭回答,马上又说:“嗨我家女儿可不像你,那么让人放心。”
游胭善解人意地说:“就是啊,你家女儿多懂事。”
“不是,是你。”
“我?”
“是呀,我说你比我家女儿懂事。”
游胭嘻嘻扭转头笑。她笑得有点得意和不好意思。所有女孩都愿意听这种好听的话。母亲面前的女儿都要撒娇,但在外面都不愿意被称作不懂事。不懂事,一定意义上意味着不成熟。
游胭微微一愣,马上掩饰到:“不是,呵呵。”她觉得没说到正题上,她不由地往边上挪挪,张腊梅也跟过来。她其实一头糊里糊涂地跟着走。这时候,游胭才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大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老是做噩梦。一睡觉半夜就醒来,一身冷汗。”
张腊梅关心地问:“感冒了?”
“不是感冒,不头疼不脑热的。就是半夜要惊醒。”
“惊醒?”张腊梅显得十分老道有经验,“家里没事吧?老家你妈你爸都好吧?如果老是梦见一惊一咋的梦,一般可能是老人身体不太好。如果……”
游胭连忙打断不爱听的话题:“不不不,嗯嗯,我妈我爸没事,身体好着呢。前两天还说要来深圳。”她本来就想说父母来深圳的事,可比这更重要的事,也就是半夜惊梦这类像石头一样的压力,显得更想找人说说。她对张腊梅说,并不是张腊梅最知心,而是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
张腊梅听游胭说不是父母身体的事,马上又老练地说:“嗯那就是你是不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