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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夜生活是相当靡烂的,尤其是有钱又有闲的阔大少总爱搞什么舞会、鸡尾酒会的.场面愈盛大,上流达官显贵愈多,愈是显示他们权大财多。一场酒会办下来,少说也要个把万,不,可能不止;反正那些都是有钱人的花招,只是用来打飨知名度的幌子而已。哼!有钱人都是一个模子一个样儿,眼珠、水远只往上瞟,可是袁至磊不一样。
阿敏奇怪地冒出这念头,算了,不管了!她得先弄好这身鬼玩意。
下班之前,袁至磊突然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进门时,手上多了个大袋子,初瞧那神秘的紫色袋子,印著看来高贵的美术宇,倒像装了很多的东西,挺沉的。
她左看右看,这么女性化的包装,不大适合他这大男人吧?只看他笔直的走到地面前,抓起她的手,并将那只袋子交给她,饶富兴味的等她发现惊奇。
她这十八年来,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难穿的鬼玩意儿,她好奇的打开袋子,拿出那件紫纱。她发誓有生以来,从没摸过这股上好柔软的绮罗那是件紫色混合白色的低胸短纱裙,别致的腰边束带和滚边看来神秘又高贵,加上合身的尺寸剪裁,根本就是为她量身计做的嘛!
要不是谭绮箴好心指导,她早被这东西整死在更衣室了。说来可耻,这年头有人长到那么大,还要人家伺候更衣吗?说来说去!都得怪那袁至磊,有衣服穿就成了,还要给她找罪受,真是该死的短命!
“好了。哇那里来的大美人呀?可真羡煞我了!”谭绮箴满意自己的杰作。
阿敏旋身看着镜中的女人,难以置信的发现那竟是自己。
镜中的女人黑发绾成高髻,发中镶嵌珍珠,鬓边垂下几缕青丝与耳坠似摇似息,素净的俏脸上多了层淡淡的妆,艳红的唇膏点出了可人的小口,雪白颈项映衬出月光石的闪动,裙下是一双掩不住的修长美腿。
她举步维艰的步出更衣室!东摇西晃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想走近袁至磊身旁,谁知还没靠近他,不争气的双脚就打结的绊住,要不是他及时抱住她,只怕这会儿她不是脱臼就是断牙。
她来不及看清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只是低咒那双绊脚的高跟鞋。她真是无法适应那种不平衡感,好像随时都有满地找牙的危险,如果可以,她愿意倒著走出门。
袁至磊像是如预期般的脸上漾满得意,两眼直直盯视著她,视线直流转到那粉肩上才停住。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著她那肩头两排像是齿印,又像是吻痕的淡粉红小疤。
“没什么,打小便烙在那儿,习惯了;但已不痛了。”她想发笑的看他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他眉峰拢聚在一块,眼底有读不出的感受。
“没什么大不了吧?”他开口安慰,语气有些冰冷,像是从没安慰过人似的。
他竟然说没什么大不了?难不成自己真的没什么看头?
“是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什么可看性。”她有些恼怒。
“大概吧!”
他竟然还说大概?
她用眼睛努力瞪著地,要不是这身碍手碍脚的束缚,她早一掌打得他黏在墙上;尤其他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活在说:大概,该看的都看了,只不过没什么“傲人”的地方。
袁至磊深邃的黑眸凝视她粉肩半晌,才冷冷的开口:
“从你来到我世界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一个人的。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保护者,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丝毫,包括当初让你留下疤的人!”
语毕,不管她是否吓到,他一把抱起她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并没说什么吧,怎么他一副怨妇的哀怨相,翻脸比翻书还快?
“道歉。”
“道歉?”他发动引擎,不解地看向她。
“怀疑呀?是你让我变成植物人,不能恣意行动,就因这绑手绑脚的衣服。你不是自称我的保护者?现在你欺负我了,你说怎么办?”
“你要穿那‘俗’的衣服上高级酒会?不要给我丢人现眼了。正式的场合就要有合宜的举止仪容,这是国民须知;再者,除了我之外,别人不可以欺负你,懂吗?女士,到了会场,请下车吧!”他礼貌地替她打开车门,躬身搀引她出来,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一个重心不稳,又扑进他怀里,正好被他抱个满怀。
他似乎乐见她时时需要人搀扶,三步走不稳,五步抱满怀;他相当欣赏她走路时的婀娜多姿,尤其是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满足感。
一对璧人在走进这华丽、五光十射的大屋时,见螺旋式楼梯倒影在亮晶晶如玻璃般的地板,举目是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艺术水晶灯,白色长形桌上摆满各种西式由曰助餐点。这俨然是个私人的大型酒会,看这气派、这奢靡,就是有这种食米不知米价的挥霍者,只知自己贪图享乐。哼!有钱人家的排场,阿敏有些不屑。
他们一进会场就纷纷被人行注目礼。
“男士斯文地搂著身旁的女伴,体格健硕、高大魁梧、俊帅挺拔得没话说;那女士身形娇小了些,但不失高贵典雅,简直是金童玉女!”在场的人莫不赞叹地说。
没多久,袁至磊就被一大票仰慕者簇拥至别处。与其说是仰慕者,不如说是觊觎者,瞧她们一脸捞到稀有国宝动物似的猛咽口水,她真怀疑她们还要不要廉耻?心里怪难受的,她人面又不熟,他竟抛下她自个儿玩去。
“美丽的小姐!我能敬你一杯吗?”
阿敏暗道:哼!搭讪者,言下之意就是要她跟他开怀畅饮就是。没关系,袁至磊有本事找乐子,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没别的好处,净会欺负她而已。
“请。”她学著那些自称高级知识分子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敷衍。
她接过淡黄色的晶莹酒杯,仰头饮尽杯中物。
天啊,那是什么怪味?她呛了呛,难过得连呼吸都很困难,她顺了顺气。
“对不起!小姐,酒是不能这样喝的,先要浅尝一口!再来才小酌一番。今天的酒是上品香醇,照你这种唱法是会醉的,不如我来”那男人脂粉味特重,全身洒满她最讨厌的廉价古龙水味,呛鼻难闻。
忽地,她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奇怪!才一杯黄汤下肚,怎么有好几只小鸟在她头顶上绕?那男人的脸霎时分裂成好几个脸,模糊成一团。不行了,她受不了了,身体一个不稳,让那男人一把拥住,她模糊中依稀听到那男人念念有词。
“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的,要怪就怪”
她只听到这便失去意识,失去接收外界讯息的能力
在酒会的另一角。
“威利,你说,你怎么可以不带我赴会?邀请卡上明明印著我们的名宇,你却连请我都不曾正式请过,竟带著那死丫头来!萝娜不再娇嗔,嫉妒抱怨地说。
“你自己不是来了。”袁至磊不耐烦地冷然道。
“不一样,我要的是一分正式的邀请,还要你向商业界的人士宣布我是你的未婚妻。”萝娜就是凭这值人的功夫,摆脱掉刚刚垂涎他的一大群女人。
袁至磊从鼻子冷哼了声,甩开她,眼神凌厉的扫向她。“别胡闹,我们仅止于工作上的伙伴而已。”
“不不可能,你说过你没有爱人的,就为了那不知死活的丫头,破坏我辛苦堆积的感情?告诉你,不会再有她了,不会,啊好痛,你弄痛我了。”萝娜扭曲著脸,皱眉看着袁至磊反转著她的手腕,痛得流出了眼泪。
“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愈心急愈是增强力道,只差没折断她的手腕。
“我会说吗?你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我”她失声叫了出来。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光再度凌厉的扫向泫然欲泣的萝娜,全身散发冷芒,射出杀人的目光。
不,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过她。萝娜在瞬息间停止了喧闹,一定是那该死的丫头抢走了威利,迷惑了他的心,不知在地面前说了多少她的坏话!袁至磊也真是,她与他又不是刚认识,都三年多了,还生疏得如陌路人。等等那丫头片子认识他不到三个月,三年与三个月她竟然连个丫头都不如,不值他多看她一眼,到底他是中了什么蛊惑?
“别再让我知道你又对阿敏图谋不轨,否则后果不是你还站在这里,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啧!”他用极冰冷的眸光瞥地,随即冲入人阵中找寻阿敏,不愿再多待一刻。
萝娜茫然地望着袁至磊离去的背影,双脚瘫软地跌坐在地上。她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这一切都是拜那丫头所赐!要不是她,她不会被深爱著的男人鄙弃,甚至厌恶。她多么不愿接受他不会再回头的事实,她决心一搏。她不是会轻言放弃猎物的女人,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这是她毕生信奉的真理,她要让那丫头知道,她也是不好意的,怒火一旦被挑起,任谁也平息不了,走着瞧吧,
豆大的泪珠哗啦哗啦的顺著脸颊流了下来,眼泪和著鼻血模糊了脸,嘴边还挂著淡淡的瘀青,脸部极度地扭曲抽搐著,咬牙切齿的双手抱胸。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哪有人被下了药后还精神高亢兴奋的?瞧她使泼辣的模样意犹未尽,这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一个大男人竟打不过被下药昏迷的丫头?历史真要改写了,他真怀疑“弱不禁风”用在她身上的可信度,连中风的人都笑他无能!
“敢动歪脑筋动到老娘身上,没打得你脱了下巴、断了牙就该谢主隆恩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在哪混的。喂!你真不知好歹,老娘想留你半条命订棺材量寿衣,你还敢正面突袭?”说著说著,一只高跟鞋已然如打蟑螂般塞住他嘴巴。“看!多美的蒙娜丽莎微笑唉!地笑得快抽筋了,破坏画面,也罢!点到就好,总要赔个偿。”阿敏咕哝著,给他一记右勾拳,一记左勾拳,外送佛山无影脚。“干净俐落,买一送一给你几处伤,好心让你领个意外保险金,够仁慈了吧?喂!要睡回家睡,睡这会著凉的不理我?无趣!”阿敏皱皱鼻头,朝他做个鬼脸,随后也无力的瘫在地上。
阿敏一直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下,直到一股暖流回过她心窝,她才收复痴然,恢复意识,楞楞地抬眼看着高大包裹住她身躯的男人,泛起一丝安全依靠的笑。
“哦,老天!感谢你还完好如初。小东西,你哭了?”袁至磊轻朋她湿润的脸颊,不舍疼惜的凝视她。
他再也隐藏不住情感了,他激动的楼她入怀,万分怜借,万分心疼。都怪他不好,如果他不执意要带她来,事情也不会他不敢再深想。天!他好怕失去她,好怕她随时会碎掉,她是这么令人爱怜,他发现自己完全掉入这小丫头的陷阱,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就不知这小东西
“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不管那男人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谁也不能欺负你!”他揉了揉地散乱的乌丝,眼底有抹哀痛。
袁至磊的话就像是镇定剂一样,让她不知所措、惊吓过度的心平复不少,让她更安心的靠在他温暖肩上。
她悠然叹息,往他怀中靠去,不想言语的搂紧他,深深汲取他身上雄浑沉稳的男性气息与温柔。
雨情在交流缱卷的时刻,一道含妒的眼光狠狠地扫了过来。阿敏浑然不觉,而袁至磊只是轻扯嘴角,更加恣意的搂她入怀,以宽阔的背掩饰地对她雪白颈项的侵犯,吓得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漾出一抹娇艳的笑,瞬息昏了过去,就这样倒在令她依恋的怀中,嗯,满足!
“呕──”
头脑昏昏沉沉、轰隆隆地急欲裂开般的疼痛,让阿敏原本就非常不适的肚子更加难受,只觉胃里翻搅得波涛汹涌,跟著火气上升到喉头热辣辣地。她把秽物脑的全倾泄而出,全身顿时酥软无力。
在她还残存的意识里,隐约听闻在遥远的国度里,有一声声低迷哀怨的叹息和呼喊,那声音相当耳熟,却又觉得陌生。在四肢软弱之余,有双温暖的大手热切地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下,仿佛有股暖流缓缓注入心房。
她不断地反胃、呕吐,更显床边人的殷勤与呵护。在她过去十几年里,从未有过被人伺候的纪录,就算是生病也没人理。轻者,睡一觉后,就又生龙活虎;重者,大概被人扛走,免得占了医院床位还沾了晦气就不好了。从来没有人会对她们这些小乞儿有一点点眷顾,平常就没人过问三餐,谁还会管你死活呢?要不是她还有那些兄弟作伴唉!只怕就没有今天会说会笑的她了,那些同甘共苦的沧桑,历历鲜明如昨日。
不行!受不了了,她好想吐。
“呕好难受”她口齿不清地“咿呀”叫了一声。
她没力气选择方向,意识不清的起身时,有双大掌坚实强力的顶住她,让她稳住上半身,而她想吐,感觉到有人扶持,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让它倾泄而出,也不知吐在哪里,只觉得靠枕舒适柔软,让她尽情地解放自己。
“唉!”
这声音又是同一个人!同一种无奈,才听到叹息,接著她又是头昏脑胀。
慢慢地,她感觉有一种湿热温润的东西贴住她唇瓣,一股清凉甘液如天降的甘霖通过她的喉头直触胃壁,让她发热的身体顿时得到解脱。她下意识探舌吸吮,想搜获那股清流,但那方似乎感到震惊,随即更加深力道
终于,她有点意识,身体也不再燥热,但那如千金重般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头痛依旧,却不若先前那样难耐。
起先,她梦到自己轻飘飘的浮上了云端,在天地之间遨游,然后自己便被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眸,和牵引著地方向的大手缓缓带著降落在柔软舒适的白云上。那大手直抚她的发、颊,最后竟留恋不舍的将她往怀里揽,非常温柔,但不失有力,深怕她惊醒!也深怕她跌下云端就这样,让她感到无比欣慰、幸福。
啊!天使,我终于也上天堂了!
翌日,阿敏全身酸痛,在宿醉后,脑袋如天崩地裂般疼痛,身躯却靠在一身浑厚曼实的肌肉上。她并没大多惊愕,只艰难的移开身子,那骨头像是锈蚀般散成一团,连接不起来。
对方似乎睡得很沉,鼻息吐在她头顶上方!不急不徐、规律又有力,在在显示这身肌肉的主人健康,掩饰不了自然天成的气魄。
可能在这移动当口,她触到了他埋在她发间的脸庞,致使对方惊醒。对方却一动也不动,姿势依然不变,臂膀绕过地肩头把她箍在臂别,另一只手园住她的腰”让她无所遁逃。
“放开我要下去”她的声音如泄了底般软弱。
“不急,我还没睡饱。”袁至磊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躺在这?怎么回事?”她脸上盛满疑惑。
“我的‘闺房’。还记得昨晚的事吧?如果你还活著,就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只记得自己喝醉了,事后的行为全是不由自主的,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会这样?”她瞪著袁至磊的脖子说。
“你昨晚被人下了药,但那男人大白痴,把迷药下错下到了兴奋剂,所以不等我亲手宰他,你便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真正使你呕吐的原因并不是那药剂,虽然那分量实在重的离谱;你是被纯酒精,就是不加水的烈酒呕得头晕脑胀。叫你不准喝酒你不听,结果一沾就乱事。看吧,自作自受,”他想起昨晚她吐在他身上的“七荤八素”著实难以消受。
“那我又怎么睡在你床上?”
“小东西,你昨晚因体质不适酒精略微发烧,我喂你药和解酒液后又不敢放你一个人在房间,怕你半夜滚下床,所以”
真可恶!瞧他说得又委屈又可怜,还故意制造暧昧气氛。
“好在我全身酒臭,你不敢碰我。”她确定自己是和衣而眠的,且他不会丧失理智到没人性。对!应该是如此。
袁至磊意犹未尽的闻著她发间幽香,眼神顿时冷了起来。
“我一定要查明此事,到底谁是主谋,等一切水落石出,我不会让那人大好过”他必须为他的行为负责,竟敢动我的‘东西’!哼嗯,萝娜”他喃喃说著,心中已有了个底,但他暂且不打草惊蛇。
袁至磊邪邪地笑开来,嘿!嘿!他自有办法。
“绮箴,你听我说”
一个男人强拉住避开的谭绮箴,脸上挂了彩,一副小人嘴脸,令人看了就生厌。
谭绮箴无奈复无奈,露出为难表情,尴尬的看着来往行人疑惑的眼神。
“绮箴,你听我说,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就是要向你求婚。我已经征求你大哥的同意了,请你答应我!”那男子梳得过于整齐发亮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脑门后,身上散发著廉价的古龙水味。
那男子更抓住谭绮箴弱点,双眼明亮,满心相信她会点头,更使力握住她的手靠近她。
“我大哥?他答应了你并不代表我就会点头应允。他答应你,你就娶他呀!”谭绮箴很不自在的想甩开束缚,却甩不开他的钳制。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家的承诺吧?”那男子尽抓人把柄,得意地攻击谭绮箴的弱点。
谭绮箴默然垂首,假装不知所云。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忘也忘不了的梦魇!可是,如果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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