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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半径10cm以内当你迫切渴望拥有什么的时候,只要全心全意地把它反复写上几遍,你就能够实现这个愿望,这是外婆告诉我的。

    所以,我现在正在写,花,孩子,还有你“您的手腕有轻微骨折,大概需要四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这段时间您最好小心一点儿,尽量避免使用右手。”

    听到医生用惯常的语气宣布自己在接下来的四周时间里都不能使用右手,信宇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对于一个以使用右手为主的人来说,禁止他使用右手就等同于——而且还是漫长的四周时间——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场灾难。而站在他身旁把这一切都看到眼里的灾祸的始作俑者——他的妻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虽然她嘴上不住地说着对不起,但心里却不禁觉得奇怪。

    ‘怎么可能我从上面掉下来,却莫名其妙地把他的手腕弄骨折了呢?’但现在毕竟不是怡静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姜信宇因为韩怡静而弄伤了右手,这可算是个晴天霹雳了,而这个被雷霹中的男人则一脸可怕的神情,现在看来怡静最好马上向他认错,并请求他的原谅。

    “是我不好!对不起!都是恩珠,她说想尝试一下电影公司的工作,觉得很新奇,我只是跟着她来看热闹的,可这里突然又说需要替身演员,所以我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总该说句话吧,可信宇却始终紧闭着嘴保持缄默,这种可怕的沉默充斥在两个人之间,真是比一百句话更可怕。过了一会儿,怡静耳边终于响起了信宇的声音。

    “你当然对不起我了,不过你,是不是真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才来认错的呢?”

    此刻的怡静只顾着低头认错,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但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怡静便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信宇的方向,迎接她视线的是信宇的脸。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什么?是说下次不要再把他的手腕弄骨折吗?还是说不要继续和恩珠一起开花店?

    怡静正在暗自猜测着,不一会儿,耳边再次响起了信宇怒气冲冲的咆哮声。

    “我是说以后不许你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你以为你的身体只是你自己的吗?你的身体是我的!从头到脚彻头彻尾都是我的!所以不许你随便瞎折腾把自己弄伤!”

    信宇在电影拍摄现场接住了从梯子上失足落下的怡静,这整个过程不过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而已,但信宇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几乎要倒流了,他实在不想再体验这种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了,绝对不想了。但是突然,信宇意识到妻子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自己看,就像他刚才说过的,那表情就像个傻子一样呆滞。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没什么。”

    听到怡静同样呆滞的回答,信宇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转身朝自己的车子等候着的停车场走去。没走出几步,信宇便发现自己的妻子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还不走?”

    听到信宇有些神经质的催促,怡静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迈开脚步跟在他后面,边走还边偷偷观察信宇那张自以为是的侧脸。还是老样子,一张总像寒风迂回盘旋般冷酷的脸,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刚才亲口大声喊出‘你的身体是我的’这句肉麻台词的男人。

    ‘真是个怪人。’不过几天前有资格发脾气的人还是我,这么快居然就攻防转换了,让他占尽了气势。刚才他明明是在说我傻瓜,可怎么听在我耳朵里像是在说我对这个人很重要的意思呢?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个男人原本就是个怪人?

    怡静低头注视着摆放在自己面前这一排明晃晃的刀子,紧张得狠狠咽了口吐沫,信宇则在一旁用气鼓鼓的声音说道。

    “不行的话就算了,明天上班前我可以顺道去办公室附近的地方解决。”

    可怡静却当即一脸坚决地拒绝了信宇的提议。

    “不,我要做,当然应该由我来做了。”

    “那就赶快开始吧!”

    “嗯,好。”

    只见怡静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先用温水将坐在自己面前的丈夫的头发弄湿,把洗发香波打出泡沫,然后开始小心地帮他洗头。

    “泡沫没有跑进眼睛里去吧?会不会很疼?”

    “没事儿。”

    其实还是有一些泡沫跑到他眼睛里去了,有些疼,但他还是回答她说没什么,一阵困意伴随着怡静不断抚摸在自己头上的感觉而来,信宇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妻子用不冷不热正合适的水和上洗发香波小心仔细地帮他洗头发,一直到泡沫完全消失,可奇怪的是信宇并不讨厌怡静那双反复抚过自己头发的手。

    “我刚才看的好像是说刮胡子的最佳时间是在脸打湿之后的三分钟?”

    怡静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认真念叨着这些原本一点儿也不复杂的内容,一边开始紧张地往信宇的脸颊和下巴处涂剃须膏。

    “剃须膏要顺着胡子生长的反方向涂抹均匀。”

    很快,信宇的下半张脸都被涂满了挂着泡沫的白色剃须膏,活像一个圣诞老人,现在到了最紧要的时刻——用剃须刀刮掉他脸上的胡子。这可是怡静生平第一次拿起如此锋利的剃须刀,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刀锋贴到信宇的脸上。

    “从最软的脸颊处开始,脸的边缘部分,然后是脖子,嘴,下巴,还有鼻子”

    听到怡静一直这样口中念念有词的,信宇不禁板着脸问道。

    “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怡静的回答更简单。

    “网,网上查的。”

    如果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那么现在她应该至少已经帮丈夫刮过一次胡子了吧,也是这样把冰淇淋一样的白色剃须膏涂在脸上,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刀贴上去。可是在过去的两年里,怡静除了晚上睡觉和偶尔帮信宇系领带之外,几乎从未如此接近过他身边。可现在,韩怡静却已经进入到姜信宇周边半径10厘米以内的范围,怡静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而且是非常非常紧张。

    “从最软的脸颊处开始,脸的边缘部分,然后是脖子,嘴,下巴,还有鼻子”

    似乎是为了摆脱这种紧张的情绪,怡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同时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着信宇的脸,生怕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完全刮干净,怡静可是全神贯注地在帮他刮胡子,格外小心地按住刀锋,怡静的紧张情绪却恰巧通过这把刀传到了信宇的皮肤上,这股紧张劲儿似乎超过了信宇第一次要求和怡静一起睡觉的时候。

    一阵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被信宇突然的呻吟声打断了。

    “啊!”就在这一瞬间,刚才还如冰淇淋一般雪白的剃须膏泡沫上,有一部分逐渐被染成了粉红色,因为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怡静手中锋利的剃须刀割破了信宇的脸。

    “啊!对,对不起!怎,怎么办啊”信宇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子里代替自己大喊救命的怡静,此刻的她手里仍旧举着那把锋利的剃须刀,但脸色却比被自己割破脸的信宇还要苍白。

    过了一会儿,只见信宇一边伸出完好无缺的左手擦掉脸上的剃须膏泡沫,一边用平静的声音对她说道。

    “对不起就说到这里吧,凉水。”

    怡静还是生平第一次把别人的皮肤弄出血来,她用颤抖的双手接了一盆冷水递给信宇,信宇接过水盆,开始慢慢冲洗自己光滑的脸,冷水触碰到伤口虽然有些刺痛,但很快,伤口的血被止住了。

    “可千万不能留下伤疤啊。”

    这可是韩怡静走进姜信宇周边半径10厘米范围内承担起的第一项工作,居然就发生了流血事件,已经把他的右手弄骨折了还嫌不够,现在居然又在他脸上留下伤口,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怡静心里是又抱歉又担忧,正在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傻站在那里时,耳边响起信宇不以为然的声音。

    “我,不会吃了你的。”

    “嗯,啊?”

    “我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伤口就跟你要医疗费的,你也不用那么胆战心惊的了,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完成的。”

    信宇似乎真想按自己说的尝试一下,只见他伸出左手,费力地开始重新往脸上涂剃须膏。虽然说把他的脸被弄破了是怡静的错,但看到信宇这样的态度,怡静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上来。

    ‘你是说我做不了就别在这里碍事?要我出去?他肯定,肯定又把刚才在他面前紧张得要命的我看成是傻瓜了。’借着这一股无名的怒火,怡静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剃须刀,用一种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沉着声音说道。

    “我说我来做。”

    “平时我在你身边走来走去都会让你那么讨厌,怎么了?还想在我另外一边脸上也留下一道伤口吗?”

    姜信宇此刻的眼神怪里怪气的,他似乎早就知道韩怡静只要走进他周边半径10厘米的范围内就会变得紧张起来,所以才如此嘲弄她的,可是怡静也并不示弱。

    “别话里有话了!原本你就很讨厌我的嘛!”

    没错,我之所以到现在为止还会在你面前感到紧张,并不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就像我当初发现你根本不是我曾经想象中的那种好男人时大失所望的感觉一样,你也从来没有真正把身边的位置腾出来给我。

    丈夫和妻子就这样用同样一种心情,同样一种意思将对方从自己的身边推了出去。

    可是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似乎还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认为我是个胆小鬼,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也许是这股莫名的愤怒给了怡静勇气,只见她伸出手,用平日里无法想象的力气将那个目前身体有些行动不便的男人重新按回到椅子上,然后抢过他停在鼻翼处的锋利的剃须刀。

    “别乱动,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割伤你另外一边脸。”

    面对妻子突如其来的凶猛气势,信宇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吹了声口哨,然后回应她说。

    “如今你也懂得如何威胁别人了啊?翅膀硬了嘛,韩怡静。”

    “是啊,还有你,现在居然也会刮胡子了,你也长大了嘛,姜信宇。”

    怡静一边故意模仿信宇那种嘲讽的语调反击他,一边重新在他的鼻翼处涂上剃须膏,突然,信宇的视线径直盯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鼻翼处满是白色的剃须膏泡沫,样子可笑极了,还有身旁那个得意洋洋的女人,那一刻,信宇盯着镜子,眉头微妙地扬了扬。

    ‘这女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此刻的他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所以不能亲口问问她,只能默默忍受着怡静放在他脸上的剃须刀,因为他知道,如果惹急了眼前这个手里拿着刀的女人,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又或者是因为此刻怡静面朝自己微笑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看了——这可是千载难逢,也是千金难买的一笑啊。

    生平第一次,怡静按住男用须后爽肤水的瓶盖用力旋转,瓶盖打开了,一股清爽的香味调皮地钻进了她的鼻子。

    “香味很不错嘛。”

    信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板着脸用左手吃力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怡静半蹲着挪到了信宇跟前,将他故意避开自己的脸扳过来朝向自己,随后便把爽肤水倒在手掌上,再用手掌轻拍他的脸,直到爽肤水完全被皮肤吸收。

    “舒服吧?”

    那一瞬,信宇其实很想这么回答她。

    ‘滚开。’还说什么舒服,怡静的手掌每接触一次他的脸,爽肤水里的酒精成分就会趁机钻进他的伤口里,脸上就跟着热辣辣地疼,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痛苦地皱着眉头,本想将头别向一侧,试图躲开妻子的手,可怡静居然改变了主意,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开始帮他擦起半干的头发来。

    “就算是用吹风机也一定要把头发彻底吹干才行,不然的话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了。”

    不知她是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尽管信宇一个劲儿地挣扎表示反抗,可怡静用力按住信宇的头,继续仔细擦着。就这样,怡静帮信宇洗头发,刮胡子,还帮他擦干头发,也算是很亲近了,可对于如此亲近自己的怡静,信宇倒觉得有些怪怪的。

    “就算是你把我的手腕弄骨折了,这种服务态度好像也有点夸张了吧?要是真懂事了就不要把钱浪费在买那些闪闪发光的破石头上,砍下一根手指来给我就可以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每次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和谐一些,信宇一定会适时地站出来和她重新划清界线,听到信宇这句嘲弄的话,怡静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单眼皮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淡淡的阴霾。

    不过这停顿只有短短几秒钟,怡静的手很快又继续开始工作了,同时用一种相对平淡的口吻说道。

    “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是个挺不错的男人,也许当初我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喜欢上你的吧,谁知道世界上还会有像你这么心术不正的人呢。”

    当初怡静没有机会真正认识信宇,所以就单纯被他英俊高大的外表吸引,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他,爱到只要亲口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连同‘我这样一个女人曾经深深爱过你’的告白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就算将来在别的男人身边慢慢老去,她也会永远记得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初恋。可是当我真的亲口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自从他记住我的名字开始,我却开始越来越讨厌他,就因为他是个和我想象中有天壤之别的男人,所谓的爱情,所谓的人之间的感情原来是如此自私,如此出乎人意料的东西。

    “那时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真能和你结婚的,更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恨不得每天拿着刀威胁、虐待我。”

    怡静一边不停用手擦拭着他的头发,一边用极其平淡的口吻诉说着,信宇则怔怔地望着她。从前他也听到过怡静说起类似的话,但他对当时的怡静的确是一无所知,曾经年幼的她,是用怎样的一种表情,怎样的一种心情远远注视着当时同样年幼的自己呢?在那个春日的傍晚,在身穿丁香色连衣裙的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前,姜信宇根本不认识韩怡静这个人,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蹊跷,但信宇的确对曾经的那个韩怡静充满了好奇。

    ‘如果,如果我在那时就认识了这个女人,在我认识那个现在偶尔仍然会牵挂的女人之前就认识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话,那么我现在的生活应该会有很大不同吧?’我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矛盾,即使在内心偶尔感觉到瞬间的安定的时候,也无法相信这份已经近在咫尺的平和,仍旧让自己深陷紧张之中,我也许能成为一个正直坦诚的人,那种舒服时就尽情享受安逸,并将那种感觉表达出来的人吧?也许还会以那样一种坦诚的心态和眼前这个喜欢花草和孩子的傻女人相识、相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许她就不用花费漫长的两年才走进我周边半径10厘米之内的范围吧。

    刚想到这里,信宇不禁在心里对自己摇了摇头。

    ‘谁知道,也许结果还是和今天一样呢。’最终的结果就是——想象终究是想象,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不是真正的爱情,把他们两人的生活联系起来的是他胆大妄为的‘抢婚’,于是,他决定不再理会那些自己想也想不明白的事,而是把自己最清楚的事实讲出来。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

    信宇说这话时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还略带一丝尴尬,完全不像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在这间只有他们两人的客厅里,这个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怡静的耳朵里。怡静不禁瞪大了眼睛望着信宇,而信宇则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我说我并不讨厌你,现在。”

    眼前这个男人头发还是湿润的,刚刚刮过胡子,脸上干净而光滑,怡静就这样无言地望着信宇看了很久。

    ‘我应该怎么回答?对这个结婚两年了才告诉我其实他根本不讨厌我的男人?这到底是不是该高兴的事呢?我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怡静在接下来很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终于,她决定不再继续瞎琢磨了,只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

    “好了,都弄好了,哇,真是清秀啊,我们家新郎很漂亮嘛。”

    这是信宇生平第一次听到如此没头没脑的赞赏,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漂亮?看来这女人今天的确是吃错药了?’信宇本打算马上回敬她一句的,但怡静的动作还是快他一步。刚刚怡静还像给小孩子抹油一般往信宇脸上涂爽肤水,现在的她则像是在亲吻那个刚刚涂好油的小孩子的脸颊,就那样在他光滑的脸上——确切地说,就是刚刚她在他脸上留下伤口的位置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就像两年前,怡静第一次在他的脸上印下那个吻的时候一样,这就是她现在能给他的回答,这就是全部。

    想象毕竟只是想象,他们两人的开始原本就不是正常的恋爱,而是抢婚,那现在呢?

    半径10厘米。

    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对方,刮胡子的过程中还会弄伤他脸上的皮肤,一时兴起还可以在脸颊上印下轻轻一吻,他们就位于这样一段距离的两端,半径10厘米,一段暧昧的距离。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的右手有伤动不了,信宇说不定可以伸出手去一把将眼前这个正在往自己脸上的伤口处贴创可贴的女人搂进怀里,可遗憾的是,信宇还不太适应只用左手来完成的拥抱。

    “喝杯茶休息一下再继续做吧。”

    怡静边说边把滚烫的开水倒进玻璃做成的透明茶杯里,很快,茶杯里的茶叶缓缓浮上了水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香味很独特啊?是什么茶?”

    “茉莉花茶,听说累的时候喝一杯可以起到安神的作用。”

    对于这种茶中隐藏的故事,怡静彻底省略掉了,只是这样简单地回答道。信宇也并没有多想,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滚烫的茶,视线重新又移回电脑显示器画面。就算是手腕骨折了,他还是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

    一个男人正在用生疏的左手代替骨折的右手艰难地敲打着电脑键盘,女人则守侯在距离他几步远地方,随时准备回应他因为左手的不便而需要帮助的事,两个人就这样在他的书房里一起度过了漫长的晚间时光,直到深夜。

    咔嚓,咔嚓,啪,啪。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两种声音伴随着时间安静地流淌着,一个是墙上的时钟指针的声音,另外一个则是信宇偶尔用左手手指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虽然对两人来说,这种沉默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但现在这种沉默和从前的沉默似乎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原来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默是尖锐,而且沉重的,而今天的沉默则是圆润,而且让人舒服的。

    久久陶醉在这种沉默中的信宇突然将视线转向怡静,此时的怡静正趴在那里认真地写着什么。

    “写什么呢?”

    尽管地上铺了地毯,怡静还是我行我素的直接趴在了地板上,肚子就贴在地上,信宇只不过是想问她摆出这种姿势是在干什么,可怡静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

    “啊?啊,没写什么啊!”太可疑了,实在是太可疑了,于是信宇强行将怡静竭力想要藏起来的小本子抢了过来,然后他看到了——那些写在她刚才一直在摆弄的那张纸上的一段新奇的文字,内容大致如下。

    必需品。

    米——在去hanaromart的路上顺便买回来。

    洗发香波,lux。面粉(买多用途的那种)

    咖啡(蓝山)

    比从前略微亲近的信宇,花,我们的孩子,花,孩子

    看着这些又像家用帐簿,又像某种暗号似的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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