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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境,泰山世称东岳,气势雄伟,峰高壑深,峭壁危崖,峻岭插天,故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说。
泰山西接鲁山,再西为沂山,南为蒙山、尼山,绵亘数百里,岗峦四布,曲折蜿蜒。
这日,天色方翻鱼肚,泰山半山之上的一条羊肠小路,由东至西的飘荡着一个雪白人影。
与其说飘荡,不如说疾驰来得恰当,因为这条雪白人影捷如一缕轻烟,其势若闪电飘风,电光石火,一闪即是数十丈过去,好快。
人影近前,方始看出这条雪白人影是一身着雪白儒服,神情俊朗挺拔的美书生。
举止潇洒,足下更如行云流水,衣袂飘风,从容自如已极。
这是位身负绝世武学的人物。
他是“五岳朝山不辞远”?抑或是途经此地?
须臾,一轮红日起东山,霞光万道,透云而出,蔚为奇观。
这是“泰山观日出”的绝佳时地,这白衣生书若是有意来此朝山观日,他必定会一跃数十丈地飘上身右观日高峰,负手眺望这常人难见的奇景。
然而,仅管奇景当前,这位白衣书生却是视若无睹地飞驰身形,顿也不顿一下,向西疾进如前。
前面,百丈以外是一处上临万丈深渊的悬崖。
崖下,水声隆隆,汹涌怒涛赛逾万马奔腾。
对面,约有三十余丈处,是一处断崖,再过去,又是一条羊肠小道。
照说,这位白衣书生再过百丈便要倏然驻足,望崖兴叹,行不得也。
其实,这位白衣书生早已将前面险势断路悉收眼底。
然而,他身形却是停也未停地依然足下行云流水般,安详自如地飘进如前。
在离危崖不到五丈,白衣书生儒袖微摆,三十余丈距离,竟吃他轻松自如地飞越而过。
这种惊世骇俗的绝世身法,若为常人无意睹及,必然会以为自己泰山遇仙,而顶礼膜拜,甚至瞪目结舌,作声不得。
说也凑巧,在这两崖之间,对岸一平如削,藤蔓满布的峭壁上竟然隐藏着有人。
就在白衣书生儒袖轻挥,飞越而过的刹那间,崖下突然传出一声“噫”!
紧接着,两条人影捷如鹰隼般,自崖下一掠翻上。
人影敛处,赫然现出一黄、一黑两名劲装汉子。
两名劲装汉子脸色各如其衣,穿黄的面如金纸,穿黑的面色黝黑。
两人唯一相同之处,便是神情骠悍中隐透一丝险惊,狡黠。
竟然是四邪门下,勾漏六郎中黄面狠许龙,黑面狼叶天翔二人。
二狼甫一翻上崖顶,黑面狼叶天翔便自诧声说道:“三师兄,这人不知道是谁,身法竟是这等高绝。”
黄面狼阴惊目光透出一丝狠毒凶芒;凝注百丈外白衣书生背影,冷哼一声,阴笑说道:
“简直难以置信,这小子居然未死。”
“谁!”黑面狼叶天翔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忆起一人。惊诧欲绝地说道:“三师兄,你说适才那小子是”
黄面狼冷冷笑,说道:“不错,这小子就是柳含烟。”
黑面狼神情一震,意犹未信地轩眉说道:“三师兄,你莫非眼花啦,柳小子明明是葬身‘北邙’百丈深”
黄面狼冷哼一声道:“老四,你怎地如此槽懂,难道那小子不会因为怕人觊觎他身藏那本‘玄玄真经’而故意寻死么?何况除了一尊老鬼的‘天龙身法’,放眼宇内除了几个老一辈的人物外有谁能如此这般地一掠而过。”
黑面狼微一沉吟道:“如此说来果真是他啦”
双眉一轩,突然又遭:“三师兄,这又不对啦!”
黄面狼冷冷说道:“怎么不对?”
黑面狼神色诧异地说道:“三师见你想,师父老人家明明告诉咱们,柳小子身上那本‘玄玄真经’是假的,真的是在鲁境一带,那柳小子断不会为着一本废品故意诈死”
黄面浪一任说道:“你这话儿自也不无道理,不过,我却断定柳小子身上的那本真经是真非假,所谓‘废品’二字,只不过是一套惑人耳目的手法而已!如今鬼使神差地碰上这小子,咱们先缀着他再说。”
黑面狼道:“三师兄这如何使得,师父只命咱们来此,如今尚未。”
话犹未完,黄面狼已自冷哼说道:“老四,你我奉命在此已将近五天,几乎踏遍全山,搜遍每一处洞穴,可有一点蛛丝马迹么?缀着这小子说不定能缀出所以然来。”
黑面狼略一思忖,突然说道:“三师兄,你看这小子身上那本真经果然是假,他也是闻风来此”
黄面狼神情一震,脱口说道:“那咱们更得缀着他啦!
快走,若让他捷足先登,四位师父,两位师伯怕不将咱们俩剥皮抽筋。”
黑面狼略一迟疑,说道:“三师兄,那小子一身功力,你是见过”
黄面狼桀桀一笑说道:“老四,你今日怎地如此胆怯?
你忘了咱们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此刻不但正是我试试师父传给咱们那套新练神功威力,报那昔日之仇,若是能将那小子连真以一并带反勾漏,老四,你想想四位师父,两位师伯将会如何对待咱们?”
话锋一顿,伸手由怀中取出一只满是小孔的布囊,打开布囊,赫然内装一只云羽信鸽,扯下一条衣襟,咬破食指,书写数字,塞人信鸽爪下铁环之内,一扬手,信鸽已自振羽人云,转瞬不见踪影。
黑面狼诧声说道:“三师兄,你这是”
黄面狼冷冷一笑:“你不是胆怯么,我一方面禀报师父那柳小子大难未死,早谋铲除,另一方面并请大师兄带着二师兄及五六师弟即刻赶来此间。”
黑面浪一怔说道:“大师兄他们一两日内即将下山为师父伯打探一尊老鬼龟缩之处,怎会有时间赶来此间。”
黄面狼阴恻恻地一笑,说道:“老四,你今儿个怎么了?
只要擒住那柳小子你还怕问不出老鬼龟缩之处?况且这条现成线索,不比茫无头绪地乱找要容易得多”
目光一注前方,就在这两句话儿的功夫间,白衣书生已走得无影无踪,心中一急,接道:“老四,快走吧!人追丢了,丢人现眼事小,师父责怪下来咱们得吃不完了兜着走。”
话声方落,两个身形已自凌空飘进,脱弩之矢般向白衣书生逝去方向疾追而去。
果然不错,那位身法奇绝的白衣书生,就是直奔渤黄二海中,为取那本“玄玄真经”的柳含烟。
若以柳含烟一身功力及奇绝字内的“天龙身法”来说,如果丝毫不停地疾驰前进,黄、黑面二狼无论如何是追他不上,望鹿难及的。
但是,巧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就在柳含烟走完泰山,即将进人沂山之际,一桩事儿却使他不得不停下身形,以致使黄黑二狼追个正着,暗中缀上。
原来柳含烟之所以要走这条奇险丛生的偏僻路径,为的就是避人耳目,不愿在未得真经之前多惹麻烦,耽搁路程。
因为一心紧念真经,急于赶路,故而他在适才两崖之间飞渡之际,被四邪门下无意窥见,暗藏着踏遍泰山企图寻获“玄玄真经”的四邪门下,黄黑二狼。
柳含烟仍行云流水般,衣袂飘风地k驰前进。
眼前,另一座峻巅矗立在半里之外,足下这条羊肠小径也自渐渐蜿蜒下降。
他知道泰山路径将尽,越过泰山,自己就要进人沂山,两山之间的山脚下,说不定会住有人家,为恐惊世骇俗,他已将如电身形渐渐缓下。
饶是如此,仍是较后面狂奔而来的黄黑二狼快上半筹。
正在此际,一阵轻微的哭泣声随山风飘人柳含烟耳中。
一窒之后,旋即飘进如前。
他以为自己所料不差,附近果然住有人家,那哭泣声必然是由那些人家中传出,随山风飘来此处。
方走出不到十丈。
突然
“二位大父饶命!”一个女人惊呼倏地传来。
柳含烟一震驻足。
紧接着又是一阵桀桀狞笑划空传来。
柳含烟就在这刹那间已经听出惊呼、狞笑,是由自己身右数十丈山上,一座密林中传出。
星目神光一闪,剑眉挑处,身形已自冲天拔起,闪电般向那密林中扑去。
密林中央,占地不大地盖着一间茅屋。
前面一株白杨树上,此时正捆绑着一名大腹便便,身怀六甲的中年妇人。
这名中年妇人衣衫完整,但却是由胸至腹地敞开着。
双目圆瞪,脸色死白,犹自哭喊挣扎不已。
另一株树上,同样地捆绑着一名中年妇人,但却被开膛剖腹地死去多进,鲜血自她身上流遍一地。
那名大腹便便,尚未惨遭杀害的中年妇人面前,站着两名一高一矮,神情狰狞可怖,各缺一臂的灰衣老人。
居左的一个,双手捧走一只盛着一团血污的小盆。
居右的一个正自手执一柄解腕尖刀,对准中年妇人两乳之间,连声狞笑不已,笑声一落,阴恻恻地说道:“老夫劝你还是闭口歇歇罢,老夫兄弟在这人迹难到的难到的地方筑庐已近一月,却是连个鬼影也未看到,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前来救你!”
居左的一个突然冷冷说道:“老邢,快动手吧,跟她罗嗦什么,咱们就差这一个啦,凑足十个紫河车之数,咱们大功即可告成啦!”
居右的一个嘿嘿一笑说道:“老马,不知怎地,平日杀人不眨眼,而且在此我也一连宰了九个了,今日这个我却有点难以下手的不忍起来。”
居左的一个一怔冷笑说道:“老邢,我看你是想立地成佛了,可是佛门广大,却不要咱们祁连二煞这种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若不忍让我为。”
说着,就要放下独臂棒定的那只小盆。
居右的那名灰衣老人突然桀桀一阵怪笑说道:“老马,你真以为我不忍下手么?你何时听说过祁啸天动那心中一点不忍的?还是好好端着盆子接这最后一个紫河车吧!”
居左一个心知受了戏弄,冷哼一声,目中凶光一闪,方待发作。
居右的一个突然说道:“老马,你没有听错,那小狗果然投崖死了么?”
“那个还骗你不成。”
“令人好恨!”居右的一个目中凶苦一闪,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
居左的一个一怔问道:“你恨什么?”
居右的一个冷哼一声,目中凶芒连间地说道:“咱们隐居此地,就是为得报这断臂之仇,不想那小狗却未等咱们
居左的一个一笑说道:“老邢,不是我长人志气,灭已威风,纵然是这种歹毒无伦的功力练成,对付那小狗是否有效尚难预卜,如今小狗,咱们就可不必担心这些了,正可利用这种功力在武林大大斗他一番,也好显显咱们祁连二煞的威”
突然一个冰冷话声说道:“好教二位失望,柳含烟未死,二位大功也成不了啦!”
二灰衣老者闻声大震,倏转身形齐齐暴喝:“什么人?”
“啊;柳”
五丈外,负手仁立一位面色冷漠、星目杀机欲喷的白衣书生。
人目此人,二人心神狂震,脸色倏变,居右的那名灰衣老人,目中凶光一闪,一语不发,微一场独臂,解腕尖刀已自脱手飞出,疾若闪电般地向白衣书生眉心射去。
柳含烟冷冷一笑:“废铜灿铁也在少爷面前买弄。”
右掌倏出,曲指遥挥“叮”地一声,一柄百练精钢顿化碎铁段段,四射激扬,嗤嗤连声地没人周围树干中。
也不知柳含烟是有意或是怎地,一段碎铁疾逾流星般撞向居左那名灰衣老人独臂中捧定的那只小盆,连躲的心合都未来得及转“叭”地一声,小盆碎成片片,污血四溅洒得他满身俱是,一团血污也是“叭达”堕地。
两名众衣老人脸色方又一变。
柳含烟便自神情木然地冷冷说道:“二位别来无恙,汴梁客栈饶两不死,‘地幽帮’‘招魂二关’放两逃生,不想两等却逃至此地做此伤天害理,人神共愤之事,天网网灰灰,疏而不漏,两等还不兴少爷立即自绝,难道还等少爷动手不成?”
祁连二煞邢啸天一阵桀桀怒笑说道:“小狗不必得意买狂,算你命大,老夫兄弟正愁报仇无着,不想鬼使神差,你竟自动送上门来,恨只恨当初未在‘招魂二关’揭露你这小狗的假面具,老夫兄弟虽然自走霉运,神功功亏一贯,但是仍能将你诛毙掌下,只是这二罪并一,老夫要让你慢慢地消受!小狗,你拿命来吧!”
独臂一抢,身形飞朴而上。
“且慢!”柳含烟朗喝一声,儒袖微挥,震退邢啸天,冷冷地又说道“反正你二人迟早都是死,忙什么!少爷问你,你们那些‘地幽帮’余孽都在何处,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恶事,快说。”
祁啸天吃柳含烟轻描淡写地一袖佛退,惊怒交集,双目凶光一闪,尚未说话。
一旁血污满身的马翼飞双目凶光暴射地突然狞笑说道:
“小狗,问得好,‘地幽帮’帮灭人存,随时均与老夫兄弟一样地恨不得啖你之肉,寝你之皮,留命在此地也是一样,老邢!上。”
二人一递眼色,各自厉吼一声,恶狠狠地扑上。
柳含烟晒然一笑,冷冷说道:“尔等一齐上倒免得少爷多费手脚,尔等不说无妨,司马唯我那批东西迟早难逃少爷
掌下。”
身形纹风不动,容得二煞近身,右掌倏出一圈一挥,疾点二煞四日。
二煞各自一声冷哼,身形一顿,一转,避过来招,两只独臂一抓一点,夹着刺耳寒气,分取柳含烟左右肩并,声势凌厉,招式毒辣,直欲一上来便置柳含烟于死地。
柳含烟心念真经,不耐久战,人目二煞这种惨绝人寰伤天害理,已经造成九尸十八命的残酷手法,心中更是将二煞恨之人骨,决心不让二煞逃出手去,一招落空,怒火向上一冲,二煞招式已自两方向自己左右肩井袭到。
容得二煞招式离自己双肩不到一寸,冷喝一声,沉肩挫腰,双掌齐出,闪电般向二煞双腕截去。
“克嚓’两声轻响,二煞齐齐暴起一声凄厉修嗥,两只带血手掌一齐飞堕草丛中。
二煞更是一时心胆俱裂,强忍刺骨奇痛,拖着血淋淋的一只断臂,转身飞进。
柳含烟哪还容得二人走脱,剑眉挑处,一声冷笑,双掌曲指遥弹,两缕强劲无伦的指风,分袭二煞“命门”要穴。
二煞此时已成丧家之犬,万丈雄心俱消,只顾逃命,哪顾其他,等到两缕指风近身,再欲躲闪,为时已晚,各自背后如中千钧重击,惨呼一声,狂喷一口鲜血,身形滚出数尺,倒地毙命。
前后不过两招,这两名生性残酷,杀人无算的祁连二煞,便自报仇、练功不成地齐齐授首。
按说,祁连二煞成名多年,功力不致如此不济,方自两招便告毙命,但是二煞在先天上已吃了各缺一臂的大亏,以为强仇真的已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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