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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禁宫大内那御书房里

    皇上把一张书桌拍得震天价响:“这还得了,这还得了,泰齐他还像话”

    李玉琪就站在书桌前道:“老爷子,大贝勒已经够受了,您就别追究了?”

    “不追究?”皇上道:“他连个亲王都敢害,明儿个还要害我这个皇上呢,你想想,再怎么着玉珠是他的岳父,已经死了的人还会活过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泰齐他是白活了。”

    李玉琪道:“也许,大贝勒是思念大格格过殷。”

    皇上道:“思念亡妻也不能这样儿啊,他要是思念心畹,他就不该跟他的岳父打这种官司,分明他是他这是什么我说不上来,反正他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嫉恨。”

    李玉琪沉默了一下道:“老爷子,玉琪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恩准。”

    皇上道:“什么事?”

    李玉琪道:“玉琪想回到江湖去。”

    “胡闹。”皇上一瞪眼道:“你这是为什么?”

    李玉琪道:“这轩然大波,皆由玉琪一人而起”

    皇上道:“胡闹,胡闹,简直胡闹,泰齐他这是自作自受,我不许,今后也不许你再提,你敢不辞而别,我马上下旨把你抓回来!”

    李玉琪笑道:“您好厉害”

    步履响动,一名太监进了御书房,禀道:“万岁爷,宁寿宫有懿旨到”

    皇上一摆手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准是泰齐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去了,哼”转望李玉琪道:“你在这儿等我,不许走。”带着那名太监出了御书房。李玉琪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足足等于半个时辰,皇上回来了,带着一脸气愤,往书桌后一坐,道:“果然没出我所料,泰齐他到太后那儿哭诉去了,要不是有太后给他撑腰,我真想杀”

    李玉琪道:“老爷子,这个字不可轻易出口。”

    皇上没说话,半晌之后才道:“玉琪,你代我跑一道吧。”

    李玉琪道:“什么事,老爷子?”

    皇上道:“太后说得好,泰齐是我的兄弟,他病了,我不能不去看看”

    李玉琪道:“您既不愿去,只好我去了,现在就去?”

    皇上“嗯”了一声道:“去吧,去迟了太后又挑眼儿。”

    李玉琪道:“要带点儿什么吗?”

    皇上道:“带点儿什么,难不成我得给他带礼去?我派你去已经是他天大的面子了。”

    李玉琪道:“那么我去了。”欠个身,要走。

    “慢着。”皇上一拍手道:“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把这高丽贡品给他带一盒去。”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了李玉琪。

    李玉琪笑了,道:“您让我空着手去,我也不好意思。”转身出了御书房。

    口口口

    泰齐府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榭旁一间精舍里有动静。荣亲王头上带着汗坐在几旁椅子上。

    泰齐躺在床上,两眼望着荣亲王,带着诧异,也带着惑然,老半天,才听他道:“玉珠叔,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还管我?”

    荣亲王擦擦汗道:“论私,我对你是绝顶的气愤,论公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躺下,这你懂么?”

    泰齐道:“您是为了朝廷?”

    荣亲王吁了一口气道:“对朝廷来说,毕竟你是个有用的大材。”

    “大材?”泰齐自嘲一笑道:“我完了,王珠叔,想起李玉琪来我就恨”

    荣亲王道:“坏就坏在这儿。”

    泰齐道:“坏就坏在这儿?您这话”

    荣亲王道:“看看你的表现,再看看李玉琪的表现,任谁也会舍你而取他。”

    泰齐道:“这么说我表现错了?”

    “何止错了。”荣亲王道:“简直就大错而特错。”

    泰齐道:“难道说我不该恨李玉琪?”

    “该。”荣亲王道:“不过那要藏在方寸之中,不能表现在行动之上,唯有不动声色,才能表示你大度能容,你表现的正好相反,任何人都会以为你是个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人。”

    泰齐道:“可是李玉琪他夺了我的”

    荣亲王道:“你知道他是靠什么夺去你的权势的,两个字心智,据我不少日的观察,李玉琪这个人有着极高的心智,他擅用心智,一次次针对你的弱点进攻,而你糊里糊涂地正掉进他所布的每一个陷阱之中。”

    泰齐苦笑说道:“玉珠叔,您知道我的脾气”

    荣亲王道:“得改一改,不然你还会吃大亏。”

    泰齐道:“玉珠叔,我有点明白了,只是,以您看我还能夺”

    荣亲王道:“只要能赶走李玉琪,那丢失的权势自然会回到你手中。”

    泰齐道:“以您看,怎么样才能赶走李玉琪?”

    荣亲王道:“现在他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圣眷之隆,没人能跟他相比拟,要想明里赶他走,恐怕很不容易”

    泰齐道:“不错,在这时候谁也赶不走他,谁动动他那就等于跟皇上作对,这么一来谁还敢动他?”

    荣亲王道:“所以,想赶走他必须要暗中双管齐下,一方面由宁寿宫向皇上施压力,另-方面,你要彻底改一改你以往的脾气跟作风,只要一切进行的顺利,用不了多久那丢失的权势很快地就会回到你手里来,只要你能抓回权势,那就表示李玉琪已然失宠失势,到那时候赶他,应该是易如反掌吹灰。”

    泰齐一阵激动道:“玉珠叔,我这么对您,您竟这么对我,我真是惭愧死了。”

    荣亲王淡然说道:“没什么,我说过一切为朝廷,泰齐,还有一件事”

    泰齐忙道:“您吩咐。”

    荣亲王道:“为便于我照顾你,时刻就近提醒你,从今儿个起,你搬到我那儿去住一段时期”

    泰齐道:“我搬到您那儿去住一个时期,方便么?”

    荣亲王道:“偌大一个荣王府只有我跟几个下人住,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常觉冷清清的,你搬到我那儿去住,也好跟我做个伴儿。”

    泰齐一点头道:“那好,我马上就命他们收拾收拾”

    只听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随听门外有人恭声说道:“禀贝勒爷,宫里李侍卫到。”泰齐一怔,抬眼望向荣亲王。

    荣亲王道:“请他进来。”

    泰齐当即向外说道:“说我有请。”门外那人答应一声走了。

    泰齐道:“玉珠叔,他来干什么?”

    荣亲王道:“用心叵测,或许是来探病的,不管怎么说,就从现在开始,改变你的脾气作风,表现得热络点儿,最好能跟见着老朋友似的,以往的一切全当没那回事儿”

    泰齐微微皱了皱眉锋。

    荣亲王道:“你要连这头一步都做不到的话,就不用再做其他的了。”

    泰齐一点头道:“好,玉珠叔,让我试试。”说话间又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

    荣亲王低低说道:“别躺着了,起来吧。”

    泰齐立即坐了起来,穿鞋下了地,他刚下地,一名亲随陪着李玉琪已到精舍门口,泰齐忙迎了出来道:“玉琪,原谅我没能远迎。”

    泰齐也是个有心智的人物,演起戏来居然颇像那回事。

    李玉琪微微怔了一怔,旋即含笑说道:“我怎么敢当,大贝勒正在病中。”

    “提什么病。”泰齐道:“小事儿,小事儿,进来坐,进来坐。”他连让带拉地把李玉琪让进了精舍,热络地让李玉琪坐。

    荣亲王在,李玉琪没有就这么坐下,他向着荣亲王见了一礼,道:“王爷也在这儿?”

    荣亲王含笑说道:“怎么说泰齐是我的女婿,冲着这半子之谊,他有了不适,我不能不来看看。”

    李玉琪目光自泰齐脸上掠过,道:“看来大贝勒像是好了?”

    泰齐笑道:“可不,有荣王爷那深厚精湛的内功疗伤,便有再重的伤也好了。”

    李玉琪“哦”地一声,目光落向荣亲王脸上道:“原来是王爷施功疗伤,那就难怪了”

    荣亲王道:“女婿半子,我焉能不管,你坐啊,玉琪。”

    三个人都落了座,荣亲王道:“怎么有空的?”

    李玉琪道:“皇上要来看大贝勒的,可是宫里有事,皇上走不开,所以让我来看看大贝勒,并嘱我给大贝勒带来一盒高丽贡品。”

    把手中檀木盒递给了泰齐。

    荣亲王道:“高丽参,泰齐现在正需要这个。”

    泰齐道:“怎么敢当再让你跑这一趟,谢谢你了,玉琪。”

    李玉琪含笑说道:“大贝勒还跟我客气。”

    泰齐眼望着手中檀木盒,忽然一声轻叹道:“想想以往,我惭愧死了,心胸狭窄得跟个女人家似的,瞧你在皇上面前走动,心里就一团妒火,真恨不得一刀能杀了你,现在想想,都是为朝廷,何苦,也可笑,玉琪,让我在这儿赔个罪,同时也感谢你一直这么对我,从今后咱们以诚相待,同心协力,泰齐我再有一点嫉妒心,你就当面给我几个耳括子,来,咱俩握握手。”说着,向李玉琪伸出毛茸茸大手。

    李玉琪忙伸手迎了上去道:“大贝勒不念旧恶,我感激,敬佩,更惭愧。”这里两手握在了一起。那边荣亲王笑道:“怎么,泰齐,这一闹把你闹明白了?”

    “真的。”泰齐点了点头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想通了,我是为皇上,玉琪也是为皇上,两虎争斗,必有一伤,不管伤的是谁,对朝廷总是个损失,同时我也觉得这样东闹一下,西闹-下,也没什么大意思,到头来让人瞧不起的还是自己”

    荣亲王笑道:“最好再多闹一闹”顿了顿,敛去笑容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俩这么一和好,是件可喜可贸的事,对朝廷大大有益,今儿个我做个见证,日后谁要再有一点争持之心,我头一个不依。”

    李玉琪看了荣亲王一眼,道:“王爷这番话发人深省,足见用心良苦。”

    荣亲王一笑说道:“身为大清国的亲王,我当然是一心为朝廷,竭智殚忠,死而后已。”

    李玉琪道:“王爷让人敬佩。”

    荣亲王微一摇头,浅笑说道:“行了,别捧我,你们俩这一和好,倒让我想起将相和那出戏了,蔺相如跟老廉颇”

    李玉琪道:“您这比喻可不敢当”

    荣亲王道:“别客气了,谁不知道你俩是皇上的左右手,你俩这一和好,那帮叛逆再想闹事,可就要多加考虑了。”

    李玉琪道:“那还得仰仗大贝勒的虎威。”

    泰齐道:“算了,玉琪,别损我了,要不是你,那帮叛逆早闯进了。”这种谈话本谈不出什么,泰齐这番做作,李玉琪心中雪亮,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他要起身告辞。

    泰齐一把拉住了他道:“玉琪,吃过晚饭再走”

    李玉琪道:“谢谢大贝勒,不了,我还得回宫复旨去,过两天再来叨扰。”

    泰齐不依,道:“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宫里的事儿我清楚,荣王爷既然把咱俩比做廉颇跟蔺相如,今儿个这顿饭就算我这个廉颇负荆请罪,你要不留下来那就是不赏脸,不给我这个负荆请罪的机会。”

    李玉琪苦笑说道:“大贝勒这一说,我是留也不好,不留也不好”荣亲王道:“既然都不好,不如干脆留下,我是个当然陪客。”

    泰齐道:“玉琪,我是一番诚意。”他跟荣亲王这么一搭一档,碍于情面,李玉琪只好留下了。他这一点头,泰齐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吩咐了厨房。

    内城各府邸的吃喝本就不错,何况这大贝勒,更何况泰齐这是请客,自然尽是山珍海味,百姓们连见也没见过的佳肴。这一顿饭,吃得李玉琪好不堵心。饭后,又坐了会儿,李玉琪告辞了。

    当他出门皱眉的时候,荣亲王在书房里却大笑对泰齐道:“泰齐呀,你简直是举一反三,闻一知十。”

    李玉琪进宫的时候,已然上灯了。皇上正在御书房灯下批阅由各地来的奏章,一见李玉琪进来,立即放下笔道:“你怎么一去这么久,再不回来我就要亲自找泰齐要人去了。”

    李玉琪走过去笑笑说道:“吃了顿饭,大贝勒盛情难却。”

    “怎么着?”皇上一怔瞪大了眼,道:“泰齐留你吃饭,我不信,你可别帮”

    李玉琪道:“您要不要闻闻我还一嘴酒味儿?”

    皇上当真用力闻了两闻,一皱眉道:“果然,怎么回事儿,究竟怎么一回事儿?”

    李玉琪道:“说来您也许不信,大贝勒对我相当热络,而且好说了一番赔罪的话”

    接着他把泰齐说的话说了一遍。

    “好,好。”皇上听毕便点了头:“没想到泰齐会有这么一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不错,不错,还有救药,就冲着这一点儿,明儿个我得看看他去”

    做皇上的真个是反复无常,半日前他还要杀泰齐呢。也由此可见,他心里仍有泰齐。

    李玉琪心里暗暗一阵冷笑,道:“荣王爷把大贝勒跟我比做老廉颇跟蔺相如”

    “比得好。”皇上一拍桌子道:“好一出‘将相和’,你们俩这一和好,我两边都有人了,虎贲中郎,一对铁卫,朕从此可以安心了,至于玉珠,和解有功,我得好好赏赏他,我一定要好好赏赏他。”从皇上的兴奋,可知他也是盼望着泰齐有所改变,当然做皇上的不能向臣下低头,如今泰齐低头了,向李玉琪低头,不就等于向他这做皇上的认错了么?李玉琪明白,泰齐在皇上心中,还是有相当的份量的。

    皇上让李玉琪坐在书桌前面又谈了泰齐一阵之后,忽然凝目道:“玉琪,有件事儿我要问问你。”

    李玉琪道:“什么事儿?”

    皇上自书桌上拿起一份奏章递了过来道:“你先看看这个。”

    李玉琪接了过来,但没看,问道:“这是什么?”他是明知故问。

    皇上道:“宁夏巡抚夏光葆递的奏章。”

    李玉琪道:“这我怎么可以看?”随手把奏章又递了回去。

    皇上没接,道:“是我让你看的,你当然可以看,快看看,我还有话问你。”

    李玉琪只得看了,他翻开奏章看着看着不由皱了眉,看完之后,他把奏章递了回去,道:

    “您有什么垂询?”

    皇上道:“你是江湖人,可知道贺兰山上有座孤遗山庄?”

    李玉琪怎么不知道,他在那儿住过十几年。他道:“宁夏一带我没去过,不过这孤遗山庄我倒是听说过。”

    皇上道:“对这座‘孤遗山庄’,你知道多少?”

    李玉琪道:“据我所知,这座孤遗山庄是当年日月盟盟主碧血丹心雪衣玉龙朱汉民的住处,朱汉民此人本是前明宗室玉箫神剑闪电手之后,幼时却在京里长大,也许您知道他”

    皇上点头说道:“我知道,他是故神力威侯傅小天的义子,由傅小天一手带大的。”

    (详情请看本人拙作:紫凤钗与菩提劫)。

    李玉琪道:“孤遗两个字意即孤臣遗子”

    皇上道:“这我也知道,只是朱汉民的日月盟,什么时候又变成明字会了?”

    李玉琪道:“那是后来的事了,日月盟变成明字会,那是势力的扩大。”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看过夏光葆递的奏章了,他接获密报,明字会几个月后要在孤遗山庄大聚会,他想一网打尽,一举剿灭这班叛逆,可是这班叛逆实力太以雄厚,他自感兵力薄弱,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一纸奏章递到京里,让我裁夺”

    李玉琪道:“您预备怎么裁夺?”

    皇上道:“我正要问你。”

    李玉琪一怔道:“这种军机大事,您怎么问起我来了?”

    皇上道:“不问你问谁,纳桐对我说过,你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将相之材,他把他那宝贝儿子交给你,没到三个月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李玉琪道:“您怎么好听万亲王爷的,这种军机大事跟教书不同。”

    皇上微一摇头道:“别跟我客气了,说吧,我也只是听听你的意见。”

    李玉琪沉吟了一下道:“据我所知,督抚奏请察夺之案,例须交部核议具复,然后裁夺,您何不”

    皇上道:“这我还不知道,要你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只是听听你的看法,也许这件事我就直接决定了。”

    李玉琪迟疑了一下,双眉微扬道:“老爷子,雍正八年,明定总督,河道总督,漕运总督,巡抚,文移,均平行,巡抚跟总督一样的是封疆大吏,朝廷派各省督抚,就是要他们管理各省军政,替皇上负一点责任,堂堂一个封疆大吏,区区几个叛逆也对付不了,这种芝麻小事也一纸奏章递到京里来,未免显得太无能了。”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不知道,这帮叛逆非同小可,他们兵强马壮,势力庞大,尤其都是能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物,对付他们跟对付占山为王的草寇不一样”

    李玉琪道:“老爷子,尽管总督综治军事,统辖文武,考核官吏,修饰封疆,巡抚抚安万民修明刑政,兴策利弊,然而巡抚于必要时倘欲调动绿营,亦非不可,巡抚必然有兵可用”

    皇上道:“我刚才说过了,对付这帮叛逆,不比对付占山为王的草寇,绿营的兵恐怕不能用。”

    李玉琪道:“那么您打算怎么办?”

    皇上道:“我打算从京里派人去”李玉琪突然笑了。

    皇上目光一凝道:“你笑什么?”

    李玉琪道:“老爷子,各省有各省的督抚总揽军政,假如动辄就劳神京里,您会不胜其烦的。”

    皇上摇头说道:“玉琪,你不知道,这帮叛逆等于是朝廷医治多年医不好的一个要命毒疮,假如这回能一举除了这个毒疮,从此就平安无事,这是万年大计,不可等闲视之。”

    李玉琪道:“您真要从京里派人去?”

    皇上点头说道:“我是打算这么做。”

    李玉琪道:“那么,诚如您所说,百年大计事关军国,我不敢再置喙。”

    皇上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打算派谁去?”

    李玉琪心里跳了一下道:“当然是哪位能征惯战的大将军”

    皇上道:“我不是说过么,对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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