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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神翁老脸一红,握着光秃秃的下巴道:“不瞒你们说,以我的年纪,不要说做你们的干爹,就算做你们的干爷爷也够资格,可是下巴不争气,总是生不出胡子来,所以”
岳凤姗忍不住笑道:“干爹是要找生胡子的药,这胡子不生也罢,没胡子岂不年青些么?”
西天神翁苦笑道:“不,一岁年纪一岁心,到了我这岁数,没胡子实在是太不成样子了”
一言未毕,忽的一拉岳家兄妹二人,向一簇草丛中躲了进去。
岳凤雄、岳凤姗兄妹被西天神翁律木清一拉,足不点地,径向一簇高于肩的草丛中躲去。
那片草丛足有丈余方圆,三人躲在其内,只要不发出声息,纵然有人从草丛之前走过,也是难以发觉其中有人。
岳凤姗侧耳倾听了一下,除了飒飒的秋风,与卿卿的虫鸣之外,再也听不到一点别的声息,不由扬扬眉毛,困惑的道:“干爹,把我们拉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西天神翁轻声道:“别叫,正东方有人来了。”
岳凤雄、岳凤姗不由皆大感讶然,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听出什么?岳风姗摇摇头道:“干爹,怕是您听错了呀!”
西天神翁轻轻一笑道:“干妞儿,你能听多远?”
岳凤姗做然道:“百丈之内可辨行人脚步之声。”
西天神翁道:“那你可差得远了,干爹我可以听出十里,百丈之内有人轻轻喘气都瞒不过我。”
岳凤姗一伸舌道:“好厉害,干爹这样高明,为什么要躲了起来?”
西天神翁道:“躲起来并不是怕,干妞儿,你别想歪了,干爹这一辈子还没记得怕过谁,躲起来是不想露面,暗地里先观察观察。”
岳凤姗不再多话了,岳凤雄摒绝杂念,凝神倾听。
大约过了盏茶之久,岳凤姗神色一动,投注了岳凤雄一眼,原来他此刻方听到了一串脚步之声。
那脚步声走得不算太快,而且听得出共有两人。
西天神翁悄俏地道:“你们两人在这。里继续藏着别动,等干爹去看看来的何方神圣,是好人还是坏蛋?”
岳家兄妹方欲答言,西天神翁已经立身而起,一晃无踪,究竟他是去哪里,如何失去的,兄妹两人俱是茫然不知。
不久,那脚步声愈来愈近,已经走到了距那草丛两丈之外。
岳凤姗悄俏由草丛中探出头望去,心头不由为之一震,原来来者不是别人,竟是云中鹤与君梦如。
岳凤雄也看到了,悄悄按了岳凤姗的肩头一下,投给她一瞥安慰的目光。
岳凤姗勉强装出一丝不在意的笑容,但心头却像被利刃戳了一下,她恨恨地暗骂道:“云中鹤啊云中鹤,你刺伤了我的心,我的心在为你而流血,我的家毁了,我的心碎了,你知道么?”
忽然,只见云中鹤站了下来,转头四顾。
岳凤姗心头一惊,暗道:“糟了,一定是被他发觉了。”
与云中鹤同行的君梦如奇道:“鹤哥,你怎么不走了?”
云中鹤淡淡地应道:“这里好象有朋友在等着,不顾而去,岂不有些对不住人家。”
岳凤姗心头暗忖:“如果你运气好,最好早些走开,否则把我们找了出去,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她又判断错了,云中鹤发觉的并不是他们兄妹,岳凤姗忖念未已、忽见云中鹤突然纵身而起,向数丈外的一株巨树顶巅扑去。
但他立刻又折身而返,扑向君梦如身边,喃喃地道:“这倒奇了。”
君梦如有些担心的皱眉道:“咱们走吧,纵然真的有人,也不见得就是等我们的。”
云中鹤忽的一伸手道:“若不是等我们的,也不会想把这枚树叶钉到我左臂上了,这位朋友不但摘叶飞花的本领已经练到了极至,轻功身法尤其高人一等。”
岳凤姗忍不住内心想笑,暗忖:凭你武功如何高强,遇上我这位才认的干爹,也要倒霉了。
君梦如有些吃惊的道:“那么,我们更不要去管他了,他摘叶飞花被你闪开,就是在你手中栽了筋斗,算了,咱们走吧。”
岳风姗听得出来,君梦如是怕事,希望越快离开越好,心中不由暗暗冷笑。
只听云中鹤笑笑道:“那人轻功高强,并没有在我手中栽了筋斗,大概是有心戏弄我,以显示出他的本领罢了”略一沉吟,忽又冷笑道:“好高明的身法,你简直不亚于那血碑主人。”只见他向前俯身,又笑道:“前辈可以起来谈谈了么?”
岳家兄妹亦不禁微微吃了一惊,原来此刻他们方才发觉,西天神翁律木清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云中鹤面前丈许之外。
那里是一片草坪,有一块蒲团大小的石头,做了他的枕头,蓑衣盖在身上,斗笠盖在脸上,正睡得呼呼做响。
云中鹤呼叫了一声,西天神翁并未理睬。
君梦如向西天神翁投注了一眼噗哧一笑道:“鹤哥,这次你可看走了眼啦,人家是早就睡在这里的嘛,只不过咱们刚才没有看到罢了。”伸手温柔的推推云中鹤的肩头,又道:“鹤哥,深更半夜的,别在这里疑神疑鬼的了,快走吧。”
云中鹤冷笑一声道:“也好,既然这位前辈不愿露脸现身,咱们就告辞了吧。”
迈动脚步,就要走去。
但两人刚一迈步,却又齐齐的收步停了下来。
君梦如失声叫道:“奇怪呀!”
原来在这两人面前好像挡起一道无形的劲,一迈脚步就给撞了回来。
云中鹤向君梦如笑笑道:“现在君妹还认为他是早就睡在这里的么?”
君梦如摇头不语,面部却充满困惑惊骇之情。
云中鹤声调一沉,喝道:“朋友,既不愿意露脸相,却又暗地里作怪捣鬼,云某最不喜这种人物,现在云某再问你一句,倘若你不是血碑主人属下之人,还请向我速作表白,否则云某就要无礼了。”
说话之间,又伸脚向前迈去,但结果与上次一样,面前已被西天神翁逼射出来的劲力封挡起来。
云中鹤沉声一哼,朗哼道:“朋友,这大概就是你的答复了,云某虽不愿多诛无辜,但对不知后悔,或是恃技逞强的败类,却是饶他不得。”
右掌一扬,疾推而出。
但见红光暴闪,一轮红日盘旋而下,那红光迅快的转为橙色,黄色、绿色、蓝色,而后又转为锭色。
随着颜色的变换,迅捷无比的向西天神翁压去。
但听一声怪叫:“哎呀、了不得了啦!”
人影一闪,西天神翁已经脱出了炎阳七幻掌的掌力范围,笑嘻嘻的站在云中鹤与君梦如的左侧。
云中鹤怔了一阵,收掌笑道:“云某倒未料到世上高人如此之多,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西天神翁一笑道:“老朽的名号不提已久,不说也罢。”
云中鹤冷然道:“前辈既不肯以姓名相告,在此露技炫功,不知目的何在?”
西天神翁笑道:“老朽祖先动同一下,方才那掌力是什么功夫,可是炎阳七幻掌?”
云中鹤冷然道:“前辈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前辈飞叶摘花的手段,轻功的造诣,与躲过炎阳七幻掌的从容身法,处处都足以证明前辈是位武林中的高人”
西天神翁嘻皮涎脸的道:“好说好说,别太恭维我,倘若炎阳七幻掌也是金碧宫传世之学,而不是单靠了滴血剑与追魂铃马,百年前大约也不会遭那一劫。”
云中鹤微微吃了一惊,道:“前辈快请表明身份,至少,该说出与血碑主人有无关系?”
西天神翁呵呵一笑,抖抖蓑衣斗笠,摇摇怀中的旱烟袋道:“你看我老头子可像正义崖上的人么?”
云中鹤忙道:“那么,前辈是”
西天神翁大笑道:“我老头子不愿进一步再说什么了,我只再问你一件事,你可认得一位姓马名必武之人?”
云中鹤、君梦如俱皆为之吃了一惊,云中鹤忙道:“认得,不知前辈与他是敌是友?”
西天神翁笑道:“我若与他是敌,也不会把他救到沂山九里沟了。”
云中鹤又惊又喜的道:“这样说来,是马必武有难,前辈救了他了,前辈慢走。”
但话声未落,西天神翁却已失去了踪迹,君梦如四顾一周道:“鹤哥知道这位怪老头子是什么人吗?”
云中鹤摇摇头道:“小兄出道未久,对江湖上的奇人异士知道得不多,此人功力简直与血碑主人不相上下,倘若是敌非友,倒真是一个劲敌。”
君梦如忖思一下道:“马必武被他所救,必是身份已经泄露,倒是我们连累了他。”
云中鹤叹口气道:“现在我们必须赶往正义门一行,日后抽出时间,再去沂山看他。”
君梦如颔首道:“我们走吧。”
两人不再停留,联袂同起,眨眼问消失于夜雾之中。
原来在九重天中,岳家兄妹走后,云中鹤也将金卫血婆,水卫血僧遣回金碧宫,与君梦如启程赴青杨岭正义门,故而与西天神翁正好碰上,自然,他并不知道岳家兄妹就躲在两丈外的草丛之中。
岳凤姗望着云中鹤与君梦如去远,不由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
岳凤雄浓眉深蹙,难过的轻叫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唉,我对不起你,不能替你把云中鹤那小子抓过来。”
忽然只听一个笑嘻嘻的声音道:“我能,要抓那小子并不太难,不过,抓人易抓心难,嘻嘻!”
原来西天神翁又出现在兄妹两人面前。
岳凤姗面色一红,叫道:“干爹,不要胡说,我真恨您没把他杀死。”
西天神翁摇摇头道:“杀死他也不容易。”
岳凤姗皱眉道:“干爹是说连您也打不过他?”
西天神翁笑笑道:“这要看怎么讲了,论功力,那小子已具有百年以上的造诣,这跟干爹我差不了多少,论武功,可能有的我比他强,有的他强过我,但他如果将炎阳七幻掌与滴血剑并用,再加上映血环为助,就算遇上比干爹还强的高手,也足以自保有余,不过,这小子的缺点是心性太直,若是多少用点计谋,他就要倒霉了。”
岳凤姗樱唇一撇道:“哼,依我看他最坏不过,杀了他也不可惜。”
西天神翁嘻嘻笑道:“干妞儿,看来你好像非常恨他,干爹只要稍稍用点计谋,杀了他并不太难,好,我去追上去杀了他吧。”说着做势欲起。
岳凤姗大惊,急急叫道:“干爹,别忙。”
西天神翁道:“为什么,再耽误就不容易追了。”
岳凤姗为难的道:“只许他不仁,不许我不义,还是算了,由他去吧。”
西天神翁呵呵一笑道:“干螟尽,最好你跟干爹说实话,你对那小子怎么样,要知道干爹神通广大,也许能帮你想想办法。”
岳凤姗面红无语,羞涩的低下了头去。
岳凤雄插口接道:“我妹妹对那小子可说一往情深,偏是那小子摆臭架子,干爹若能把那小子教训一顿,叫他给妹妹赔礼认罪,我再把妹妹嫁给他,干儿子这就先磕头谢您。”说着就要跪了下去。
岳凤姗不依的叫道:“哥哥,你发疯了,谁说过要嫁给那姓云的,要嫁你嫁,我可不嫁。”
西天神翁笑向岳风雄道:“干孩儿,你少插嘴,这事还是叫妞儿自己说,干爹最是爽脆,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他虽是一向嘻皮笑脸,但这几句话却说得十分沉肃,岳凤姗心中一动,倒不便于过份做作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一时尴尬万分。
西天神翁又望着她笑道:“其实,那小子的人品武功,都是第一流的,若是有这么个干女婿,倒也不错,妞儿,这事干爹知道你说不出口,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干爹帮忙,就点点头,如果根本没这意思,就摇摇头,这总可以吧。”
岳风姗仍是红着脸没有表示。
岳凤雄焦急的道:“妹妹,你快点头呀,和干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西天神翁笑道:“是呀,点点头摇摇头都是容易不过的事,把头点一点。”
终于,岳凤姗轻轻的,以几乎难以分辨出来的动作,把头点了一点。
西天神翁哈哈大笑道:“成了,干爹一定帮你去办,凭我这老头子动动脑筋,这事起码有九成九的希望。”
岳凤雄心急的道:“干爹要怎么进行呢?咱们现在去哪里呢?”
西天神翁认真的道:“这事既然由干爹来办,你们就得听干爹的话,现在,咱们去正义崖。”
岳凤姗一惊道:“去那里做什么呢?”
西天神翁笑道:“这叫做沽恩市义,也就是先弄条没有形的链子把云中鹤那小子锁住,到时候只要我老头子一句话,他就得乖乖的娶你。”
岳凤姗红脸道:“我还是不懂您的话。”
西天神翁大笑道:“我不要你懂,只要你听话,来,咱们得快点了。”
岳凤姗不便再问下去,岳凤雄也是怀着满腹的困惑,跟随着西天神翁一路向泰山走去。
且说云中鹤与君梦如。
云中鹤的心头是沉重的,西天神翁的神秘与高得出奇的武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威胁,虽然看情形西天神翁似友非敌,而且,将马必武救往沂山九里沟之事大概也不会虚假,但他仍觉得是受一场侮辱。
此外,使他心里不安的则是追魂铃马的受伤,与正义门的近况。
由金卫血婆及水卫血僧的口中,他知道了铃马已跑回金碧宫,金碧宫已将铃马的伤讯传到了青杨岭正义门,这消息传入鹏城白凤展玉梅的耳中之后,不知会使她如何为自己担心。
同时,他也想到了尸丐齐真,以及少林群僧,等到达青杨岭后自己的下落岂不就被展玉梅等判断得差不多了,那么
他有着无比的担心,但他又觉得这话不便与君梦如细说,只是何路急行,希望尽快到达正义门。
虽是一路急行,也在第三天正午方才赶到杭州云家庄北的青杨岭。
乍到青杨岭,云中鹤不禁又优又喜,忧的是不知展玉梅等人的近况,喜的是则是青杨岭已经建起了连云巨寨;高大雄伟的寨门,与那诛除伪善者,主持正义的巨联在半里之外就可看到。
云中鹤向君梦如轻轻招呼一声,放步往岭上走去。刚刚走上岭边,只听两声呼喝,两名劲装佩剑的少女飞身而出,拦住了两人去路。
君梦如咦了一声道:“怎么,正义门中都是女兵么?而且看来他们似乎并不认识你这位门主。”
云中鹤微微一笑道:“这定是展姑娘由大漠鹏城调来之人,尚不曾见过”
一言未毕,忽见一个半人半鬼的叫花子远远跑来,一面奔跑,一面大叫道:“两位姑娘千万不要动手,你们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金碧宫的小官主,也就是正义门的门主,咦,云宫主,您怎么还有一位姑娘陪着呀?”
两名持剑少女齐齐肃身而退,云中鹤急道:“齐真,展姑娘他们呢?”
尸丐齐真怔了一怔道:“展姑娘不是到到什么白水山庄去找云宫主的么”
云中鹤如遭雷击,大叫道:“糟了,这里还有什么人在?”
尸丐齐真忙道:“这里还有血盲彭心尘,少林寺的海愚和尚展姑娘就是听到海愚和尚带来的消息后,才带着血佛、血魑左右二卫,加上少林寺的海智、海安,骑着七只大鹏赶往白水山庄的”
其实,云中鹤并没有听他说完,与君梦如立刻向大寨中奔去。
云中鹤回到正义门的消息立刻传遍了青杨岭,这个几乎是僧、道、尼、俗无所不包的奇怪门派立刻欢声雷动,争欲一睹云中鹤的丰采。
但这种欢笑仅是暂时的,不久就被一种沉郁紧张的气氛所替代。第一,是云中鹤忧虑展玉梅等人的安危,因为她们赶去白水山庄,那简直无异于送羊入虎口。第二,则是血肓彭心尘与海愚禅师交给云中鹤的一份柬帖。
那柬帖是用黄绫写的血书,写的是“泰山正义崖为武林神圣之地,血碑主人替天行道,历时百年,群雄景服,海内归心,尔等何方妖孽,竟敢擅组门派,妄以正义为名,兹限月圆之前,遣散徒众,焚拆大寨,为首之人来正义崖前听候发落,诛灭尔等,届时玉石俱焚,鸡犬不留,勿谓言之不预也。”
下面的署名则是血碑主人。
云中鹤从牙缝中迸出一丝冷笑道:“月圆之夜,正是今天”
一时不由大感作难,因为他既想去白水山庄援救展玉梅等人,又惦记着入夜后正义崖会有高手突袭,是以走也无主,留也不好。
血盲彭心尘见云中鹤沉吟不好,忍不住进言道:“正义门虽是创立未久,但眼下也有数百人之众,足以应付任何劫变,何况正义崖不见得就会派来一流高手,故而依老奴之见,宫主去留,随意决定。”
云中鹤剑眉一扬,突然坚决的道:“我决定留下,且看看那老魔究竟有什么手段。”
于是,他开始巡查正义门各处,布署防务。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青杨岭上一片黑暗,不举灯火,所有正义门人,不论是悉数迁来的少林僧人,闻风归附的四方豪杰,以及金碧宫在大漠鹏城的属下,俱皆在云中鹤指挥之下,觅地隐藏,伏入了暗处。
前后数座大寨一时俱都空荡无人,只有云中鹤、君梦如以及血盲彭心尘与少林掌门人海愚四人,坐守在第一座大寨之内。
但青杨岭方圆数里之内,却布满了暗桩与游查之人,此外,则是十多名大漠鹏城的劲装少女,分乘着十多只鹏鸟在夜空中往复盘旋,巡查敌踪。
虽是月圆之夜,但由于乌云密布,天空中并没有皎洁的月光,反而飘着毛毛细雨,更加点缀得一片阴森。
时光慢慢逝去,夜色已至二更,青杨岭四周仍是一片静寂,方圆十里之内不见人踪。
云中鹤在大寨中不停往返踱步,君梦如、血盲、海愚等亦在神色紧张焦的的守在一旁。
几乎每隔半盏茶左右,就有一名门人入报消息,但所报的俱是四处平安,不见敌踪的消息。
大寨中沉闷的气氛简直使人感到窒息。
君梦如柳眉微锁,道:“不错,这判断也有一份正确,他很可能是故意下这么一份血帖,使正义门陷入惶乱不宁之中,此外,则可能是那老魔亲率高手而来,至于派人来袭正义门倒是不太可能之事,因为那老魔必然已经知道你脱险而出,不可能派人来轻易送死。”
海愚禅师凑了过来道:“云宫主可否说说您去白水山庄的经过,可曾见到三环套日君老侠士,以及他是否允予出山相助?”
云中鹤苦笑道:“这一点请恕我要卖个关子,暂时不能明白相告,不过,那君中圣只怕已经死了。”
海愚禅师怔了一怔,心中蒙上了重重疑问,但却不再言语了。
时光已过三更,青杨岭仍是一片平静。
云中鹤忖思了一下道:“云某想外出巡查一下,你们最好仍守在此地,万一有警,即速按照规定的讯号联络。”
海愚禅师轻诵一声佛号道:“青杨岭内内外外布署得不能不算严密,加上十多只大鹏凌空巡查,纵有警讯,也不会起自寨内。”
云中鹤凝重的道:“这也难说,须知我们面对的是机诈万端,而又武功难测的血碑主人,不论寨内寨外,随时都可能淬然遇袭。”话落,向寨外走去。
君梦如急忙赶上一步,悄声道:“鹤哥,我陪你去。”
云中鹤剑眉微锁,但却没有拒绝,就与君梦如双双向外走去。
寨外起了微风,加上毛毛细雨,使人有一种冷飓飓的感觉。
云中鹤翘首望天,悠悠的吐了一口长气,只觉昏沉的头脑顿时为之一清。
忽然,正当他意欲向岭下踱去之时,只听后寨之中传出了一片大乱。
云中鹤大吃一惊,长身而起,向后寨扑去,他轻功已臻化境,三两个起落之间,已经到达后寨。
骚乱之声已经平静了下来,一名金碧宫血盲的属下及两名少林僧人同时向云中鹤禀报,据说他们看到了一条外来的人影,但经传警搜查时,却又不见了踪迹。
云中鹤剑眉微锁,淡淡的吩咐了几句,又向前寨扑来。
但当他甫行站稳身子,只听岭左的丛林之中又传来了一片呼喝,云中鹤二度长身而起,又复循声扑去。
但结果与后寨的情形相同;只是似乎发现有人,却没有人真正的看到有敌人入侵,以及来者是何模样?
顷刻之间,已有五六处发生同样的情形,但结果都是虚惊,没有一处真的遭遇过敌人攻袭。
云中鹤一连飞奔查看几次,心中不禁大力不耐,同时,他忽然恍悟到,也许这是君中圣的诡计,也许他已亲自来到了青杨岭。
由于连次飞奔查看,他已与君梦如不在一处,正当他意欲寻找君梦如时,却忽然碰上了血盲彭心尘。
云中鹤脚步一收,沉声道:“可曾有所发现?”
血盲连忙躬身道:“启禀小宫主,除了几处虚惊之外,老仆一无所见,现老仆正与海愚禅师等分头查看各处。”
云中鹤放低了声音道:“方才我与君姑娘同行,我因急于查看各处,与她中道分手,现在你不必做别的事,快去把她找到,然后回大寨等候,有警时速发急讯传报。”
血盲呐呐地道:“那么宫主呢?”
云中鹤道:“我还要去查看一下其他各处,快些依照我的吩咐去找君姑娘吧!”
血盲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道:“老奴遵命”回转身子,向前扑去。
云中鹤略一忖思,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身形平地拔升起七八丈高,在空中一个转折,向青杨岭下扑去。
他并不去查看四外情形,顾自身形急掣,向岭下的一片山洞中驰去。
不久,他已收住身形,站立三方危岩之上。
不出他的所料之外,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条黄影掣动,君中圣捷如鬼魅,已经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
云中鹤剑眉一扬,冷冷哼道:“君中圣,果然你改装易容,独自而来。”
君中圣淡然一笑道:“云中鹤,难得你能够想得出来,老朽是更加喜欢你了,虽然梦如那丫头与你双双而逃,但老朽却可以不加深究,只要”
云中鹤厉叱道:“闭口,今天你我乃是生死之搏,取出你那套日的三环来吧!”
君中圣笑道:“老朽即已选定了你为第三代血碑主人,如再与你动手,那才真是傻到了极点呢!何况,以你的本领,还无法与老朽相比,在白水山庄中你我不是已比试过了么?”
云中鹤冷笑道:“在白水山庄你无非是仗着机关埋伏取胜,但在此地,却只有你的真才实学,君中圣,大概你总该知道,云某倘若将滴血剑,炎阳七幻掌及映血环三样并用,你我尚难断定鹿死谁手。”
君中圣呵呵笑道:“情形确是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记老朽之言,老朽并不给你动手的机会,至少你该先知道老朽是心狠手辣,并不在乎杀人多少。”
云中鹤牙关紧咬道:“说吧,你有什么威胁云某的诡计?”
君中圣得意的一笑道:“先说你这青杨岭上的正义门,依老朽估计,总有四五百之众吧?”
云中鹤冷冷地道:“这些都是誓灭正义崖的有志之士。”
君中圣大笑道:“除你而外,不知其中可有多少高手,能与老朽的四大近侍,九大护法等人交手对敌?”
云中鹤心头大震道:“难道你已悉起精锐,要在青杨岭大兴杀劫?”
君中圣不在意的嘻嘻一笑道:“这就要看你的态度如何而定了”声调一沉,阴鸳无比的接下去道:“四大近侍,九大护法俱已受命来到了青杨岭附近,虽然老朽未着血碑主人法衣,但仍可暗中下令,指挥行事,只要老朽一声令下,青杨岭上登时就会血流飘杆,鸡犬不留。而且,这只是老朽对你可行的步骤之一。”
云中鹤厉叱道:“你还有多少本领,不妨一并说出。”
君中圣阴骛的笑道:“第二,还有使你关心的几条人命抓在老朽手上。”
云中鹤心有所料,不由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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