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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开那夜,吴苏媚。
最早看她的文字是从她为某报纸写的专栏开始。
专栏的名字就叫“菊开那夜”
很美的名字,初见就喜欢的内心惊动。
如暗夜的舞蹈,媚惑而怅惘,像遥望记忆深处某个过往。
她的文字多写男女之间关于爱情的种种,常被用来与“亦舒体”比较。
细看确有几分相似,但又是不同的情境。
亦舒的文字总在叙述故事的同时淡淡然地透露出一些做人的道理,似有某种向上的张力。
敏锐而犀利,即使是悲剧的故事也没有颓靡窘丧的心气。
在这点上,菊开则不同。
她写爱情,写世间男女,在铺陈情节中若有若无地以旁白的口吻说着似乎无关痛痒的语句。
其实却暗暗揭开了粉饰的表象,让人在不期然间看到了爱情背后的真相。
起初是难过与失望,再来就渐渐对世像了然于心了,任何波澜亦不为之恻然,心里有了“也
就这样”的情绪做了底衬,带着点醒世的意味。好象穿上了层层的盔甲武装了自己,再不会心念难平,也就如此慢慢对生活淡漠了下去,厌倦之情氤氲缠绕。
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叫做空城。
书的封面上写着:
“这个城市已经空了,失去了生命的意义,如果没有了爱情,如果是这样
,那么只能撒手离去,是这样吧。”
如果没有念想的人,一个城市的美丽与繁华似乎也已经不再重要。
彼时,它亦只是冰冷空洞的容器,承载着世间漫长的盲目和寂寥。
我们彼此之间互不秉属,没有相互取暖的需要,仅仅只是人散了,城空了。
于是离开就成了我与这城之间最后的故事。
她写四个女子,陈良久,傅思憔,盛云集,曾碧樱,初初相识都只是青梅女子,各自有各自的秉性,所有的际遇和结局已是宿命中无可更改的既定了。
空城中,唯有陈良久的结局让我心痛。
陈良久,曾经羁骜铿锵的女子,在遇见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以后便似坠入了爱情的悬崖,粉身碎骨地中了蛊一般。
她爱着薄生,以为他所有温润的誓言最终会实现,可是她还是看错了,生活的河床很快枯竭,显露出凹凸不平的底部,他的轻诺寡许将残酷的真相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扑向了她,如花朵一般娇艳的青春和躯体,最终在爱情里摧折。
只有她,陈良久,让我久久地无法平静,她的惨淡,她的孤傲与激荡,她的漂泊与自殇,不断地追逐,越过伤害与哀伤,依旧无法抵达彼岸的幸福。
空城里写的虽是情爱事,却也有生活与内心兵荒马乱的绞杀,凄婉与疼痛交杂。
但是,隐隐间还不至绝望,虽然历经沧桑凄楚,对生活,似乎还是心存一丝希望。
这一点从小说中傅思憔的一段话可以看出:
“仍然要相信真,相信善,相信美,并笃信爱的存在,纵然生活本身沉重至不可说,还是
要相信花朵,露水,他的微笑。”
峰回路转,内心的汹涌流深直至平静,天依然会亮,故事结束,悲剧终场,所有皆已过往。
空城的结局虽然惨淡,但放下书以后自有一股依然要振作的气息纠缠,这是菊开的疼痛与醒悟。
到了她的第二部长篇一直到厌倦,那感觉又有些不同了。
那时要是在失望的同时还有一丝淡然的希望存与心,那此番便是彻彻然的绝望了。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总是要厌倦的,总会有一个尽头。到了那个尽头,两手空空,倦意终现,但仍要这样下去,仍要走一遭,哪怕预知了这结局,预知了所有的爱都会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厌倦。请让我厌倦,这倦,并非是不爱了,我想,只是爱,走不下去了。”
所有的故事还未起步就已经能够一眼洞穿结局,超脱在世情之外,便有了一种空的境界。
正如佛语所云:“腹中饥饿,想与不想都是一样;筋骨困乏,念与不念不会改变。尘生尘灭自在冥冥中早有定数,既是如此,又何必去想。”
而五颜六色,光彩夺目的盛世太平也只是幽暗细微中星星点点的幻觉,短暂的良辰美景,终是要陷落于黑暗的苍穹,无声地寂灭。任是喧嚣起伏,飞扬璀璨,亦只是前尘往事,不回头,就全然消隐,空空的心壁拍打上去只有阵阵的回响。
一直到厌倦写的依旧是四个女子的命运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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