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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也以为不行,你们只有先苦练武功,不然,必定枉送了性命。”
姐妹俩大喜,小彩说:“原来小姐如此用心,我们能跟随小姐,真是三生有幸了。”
“你们学的是哪一门派的武功?”
“我们从小只跟父亲学,父亲没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知是哪一门派的。”
“那你们在这里练一下让我瞧瞧。”
“小姐,这房间这么小,行么?”
小魔女一笑:“这么说,你们所练的只是一些外门功夫了。”
小霞问:“小姐,什么叫外门功夫的?”
“外门功夫,只练一些刀剑棍棒的招式,不大注重练内功。当然,外门功夫练到高境地,以招式奇变迅速而取胜,但没有内劲,始终不能成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小彩年纪十四岁,仍是一团孩于气。又问:“那内门功夫呢?”
“内门功夫呀!就讲运气调息,行血运脉了。内门功夫练到最高境地,不但可隔空封人穴位,更可摘叶飞花、挥绸成棍取人性命,掌力吐出,可碎巨石,击碎人的五脏六腑,一身轻功,来去如飞魂幻影。”
这双姐妹,从来没听人说过这等高深的武功,现在听小魔女这么一说,仿佛是第一次走近了武学的大门,窥探到武林中的神奇世界。她们完全心醉了,对小魔女更是倾倒万分。崇敬不已。小霞吐了吐舌问;“小姐,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奇人么?”
“怎么没有?你们听说过奇侠一枝梅没有?’”
这双姐妹一直在地主的大院,四年来从没涉足过江湖,极少接触到武林人士,摇摇头说:“婢子们没听说过。”
“那么,你们听说过黑蝙蝠没有?”
“黑蝙蝠!?我爹说过,他可是一个大魔头,是武林中的败类,他能摘叶飞花?”
小魔女点点头,说。“真正的黑蝙蝠,不但不是个大魔头,而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假的黑蝙蝠,才是一个大魔头,武林中的败类。”
“黑蝙蝠也有真假?”
“有呵!什么事都有真的、假的。连我这个千金小姐,也是个假的哩。”
姐妹俩不由笑起来,又问:“真、假黑蝙蝠都在?”
“都在,真假黑蝙蝠,我都见过了。”
“小姐见过他们?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跟一般人一样,有鼻子、眼睛、嘴巴的,都是一头白发白须的老头子,不好看。”
姐妹俩见小魔女说得这么风趣,又笑起来:“没鼻子、眼睛、嘴巴。那不成了一个怪物么?”
她们的笑声,将韦氏女侠招引过来了。小彩小霞一见,慌忙站起来:“夫人。”
韦氏女侠看了她们一下,笑道:“看来你们谈得来呵!你们在谈什么?”
小魔女说:“妈,我们在谈些武林中的奇闻异事。”
韦氏女侠听了不禁心里好笑,这个丫头,真是穿了龙袍也不象太子,哪有一个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会谈起江湖上的事情来?便笑了一笑说:“什么奇闻异事?说给我听听。”
小魔女笑道:“妈,这些奇闻异事,你都见过的了!妈,她们俩都喜欢武功,你指点一下她们吧。”
小霞小彩见小魔女是位武林高手,想必这位老夫人也是一个武林奇人了。现在听小魔女这么一说,双双都跪在地上叩头说;“求老夫人指点婢子的武功,婢女将终身感激老夫人的大恩大德。”
“你们起来吧!你们小姐的武功比我还好,她指点你们不更好?”
小魔女撒娇了。“妈,看你说的,我的武功还是你教的嘛!”
小魔女的话一点也不为过,小魔女的醉剑,的确是韦氏女侠一手传授的。而在醉剑的基础上,小魔女的西门剑法才得到神速的进展。当然,贞女剑法和踏雪无痕的轻功也是基础,所以小魔女在短短的一个月中,便领会了西门剑法的要诣。
忽然间,外面人声嘈杂,船慢慢停下来。小魔女不由一怔,暗想:难道沙贼派的人这么快就来了?他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便掀开窗帘,推开窗扉往外一看,原来船来到汉水边的一个市镇地头。这个市镇好热闹,码头不远处就是茶楼酒店和林立的各种商店,码头人来人往,有过渡的,有搭船去别处的,也有上货、下货的苦工,还有叫卖的小贩和游手好闲的人,有的坐在沙头一棵大树下谈天说地,有的在打量过往的旅客和商人。
小魔女往外一望不要紧,可是她的美丽,顿时惊动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将目光朝她望来。本来这条大船一来,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和议论,不知这条船坐的是什么达官富人。众人一见小魔女,几疑这是天仙临凡,这不是人间的家眷,而是天上的仙眷了。
小魔女见码头上的人一个个似木桩般地站立不动,一双双眼睛朝自己的船上望来,感到莫名其妙,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艳色惊众,问韦氏女侠:“妈,这些人怎么样啦?我们的船有些不同之处么?”
小霞抿嘴笑道:“小姐,他们在看你哪!”
韦氏女侠笑道:“丫头,快将窗帘放下来吧。”
小魔女脸一红,将窗帘放下,嘴里骂道:“这些人该死,我是怪物么?恼得我性起,我将他们的眼睛都刺瞎了。叫他们看去。”
子宁和追风猴这时走了进来。子宁说:“妈,我想和总管上岸走走。也顺便给你老人家和妹妹买些好吃的回来,好不好?”
韦氏女侠还没答话,小魔女却叫起来。“我也跟你们一块去。”
追风猴笑道:“小姐,你就别去了。”
“我为什么不能去?”
追风猴本想说:“刚才你一露面,就已惊动一些人了,你再上去,这个市镇不闹翻了才怪。要是碰上一两个色胆包天,不知死活的上豪劣绅和花花公子,更会闹出人命案子来,那不惊动了姓沙的?”便说。“小姐,你想下,有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
小魔女说:“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追风猴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说才好。韦氏女侠道:“丫头,你别去了,在船上陪着妈妈,让哥给你买些好吃的。”
小魔女说:。“妈,你也上岸去,有好吃的,我们不会买么?要他买?他买的不一定好吃哩!”
韦氏女侠说;“丫头,你怎么忘了我们说过的了?我们不是一切听从总管的活么?”
“哎!妈,好。我不去,你们去好了。”
也正在这时,猛然听得阿安在船头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闯到我们船上来的?”
又听到一位鹅公嗓的声音说。“去,去,去通报你家主人,说我家公子来拜访。”
追风猴有些奇异,问子宁:“少爷,你在这一带有朋友么?”
子宁说;“我没有什么朋友在这一带的,面且这声音也陌生得很。”
追风猴又问:“老夫人,不会是你的朋友吧?”
韦氏女侠摇摇头。追风猴说:“晤,看来,恐怕是姓沙的派来摸底的人来了。”
小魔女说;“我去看看。”
“噢!小姐,你怎么能乱出去见人的?等我和子宁出去看看,你们千万别乱动,听我的话行事好了。”
这时阿安在前舱叫道:“总管,有人要见我家公子哩!”
子宁说:“阿安,你先招呼客人坐下,我和总管就出来。”
子宁和追风猴出来时,只见前舱坐了一位贵家公子打扮的中年人,他身后站了三个人,一位是师爷打扮,另外两个是家丁模样,四个人虽然打扮不同,可是一个个目光有神。子宁一下看出,这四个人都是身怀武功。显然是武林中的人物。子宁感到讶异,这四个人中没一个自己认识,他们平白无故来拜访自己干什么?难道真和表叔所说的,是沙寨主的人么?这四个人也在打量慕容子宁和追风猴。子宁一拱手说:“看来我们素不相识,不知来见我有何赐教?”
那位师爷一副鹅公声音说:“这是我家的董公子,是襄阳府知府大人的外甥,也是这里的首富人家,因见王公子来到我境,特来拜访,以尽地主之谊。”
因为追风猴在前舱门外挂了一对灯笼,上面有“京师王府”四个红字,所以这位师爷称子宁为王公子了。
子宁说;‘原来是董公子,幸会幸会。”
师爷又问:“不知王公子是特来我境,还是路过这里,前去武当山?”
追风猴在旁说:“我家老夫人因为要去武当山进香许愿,所以我家少爷和小姐陪同老夫人去武当山,只是路过这里罢了。”
董公子似乎不耐烦了,对师爷说:“老袁,将我的来意向他们说明好了!别再罗罗嗦嗦的。”
“是,是!”师爷连忙应是,又朝子宁一揖说:“我家公子,有一事前来相求王公子。”
“哦!?什么事?不妨清说。”
“我家公子,非常仰慕令妹才貌出众,所以特意亲自上船求亲。”
追风猴不由暗笑,本想说:“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花花公子来找麻烦了。”可是一想,感到不会是那么简单。便在旁不动声色,以观动静。子宁却一笑说:“对不起,家妹已有人家了!董公子要是没别的事,恕我不能奉陪。”
董公子突然站起,瞪着目问:“什么!?你不答应了”
“实不能从命。”
师爷说:“王公子,我家公子有财有势。攀上这么一头好亲家,你怎么不答应?”
董公子说:“不论你家要多少聘金,我都可以照给。”
追风猴一笑道:“董公子,说到钱财,我家公子珠宝可用斗量,金银可用车计,单是我们这次带来的金银珠宝,就可以买下这个镇子上的所有楼房和田地,你们…”
子宁打断说:“总管,别多口,送客!”
“是,是!”追风猴对董公子说:“董公子,请快下船吧!”
董公子一声冷笑:“我既然上得船来,恐怕就不那么轻易下船了!除非你答应了这头条事。”
子宁大怒,追风猴忙向他使眼色,子宁才息怒下来,冷冷地问:“不答应呢?”
“哼!我只有动手抢亲了。”
追风猴说:“董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抢人,你不怕犯王法?”
董公子哈哈大笑:“我舅父是襄阳知府,我怕谁来?”他向两位家了打了一个眼色,“动手!”
追风猴说:“阿实,阿康,给我将他们赶下船去,别惊了里面的老夫人和小姐。”
阿安阿康虽然是乡下人,也有几斤蛮力,可是怎及得董公子带来的两个家丁会武功?他们只略一举手抬脚,就将阿安阿康打翻了。子宁见了一怔,这哪是什么家丁?从他们的招式看,竟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追风猴一把拉着他说:“少爷,你快躲到后舱去。”他一面高喊:“救命啊!有人抢劫啦!救命啊!有人抢劫啦!”董公子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提起追风猴,犹如提起一只鸡似的,说道:“你叫喊本公子抢劫?好,我就抢给你看看,看谁敢干涉本公子的事。”说时,一抬手,将追风猴扔出船舱。追风猴在船头船板上跌得四脚朝天,痛得呀呀地直呼痛。
子宁气得面色发青,蓦然间,一条人影掠上了船头,扶起了追风猴。然后步入船舱,冷冷地对董公子说:“你给我滚出去!”
董公子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本公于无礼?你是不是嫌活够了?张三,李四,给我将这野物抛下江去喂大鱼。”
家丁应声而上,谁知转眼之间,扑通两声,两个家丁给这突然而来的侠士扔下江去。
董公子大吃一惊。侠士一伸手,一下按住了董公子手腕上的命脉,顿时令董公子几乎全身麻痹,动弹不得。那位师爷吓得面都青了,忙说:“你,你快放了我家公子,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当今襄阳知府的外甥,他要是有了事,你可吃罪不起。”
“原来这样,怪不得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可惜我眼睛里只认得是一个依仗权势,强抢民女的坏蛋,却不认得襄阳知府的什么外甥。现在我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想死,只要我略一运劲,便可震断你的经脉…”
董公子再也不敢飞扬拔扈了,慌忙说:“我,我,我想活,求好汉放了我。”
“放了你,恐怕没这么容易。”
“好、好汉,你想要我怎样?”
“你先向王公子赔礼道歉,然后给我爬着下船去。”
子宁怕事情闹大了,忙说:“壮士,他既然知错了,就放他走吧,不必向我赔礼道歉的。”
那侠士说:“王公子,既然是你求情,我就暂时饶了他吧!”说时,便松了手,朝董公子喝道:“我要不是看在王公子的面上,真想扭断了你这双手,还不给我滚下船去!”
董公子一只手臂麻痹得几乎动不了,想出手,自问武功不及对方,只好忍气吞声地说:“好,我滚,我马上就滚。”他灰溜溜地带着师爷下船而去。
董公子一走,子宁便向侠士道谢,说:“多谢侠士拔刀相助,仗义相救,请问义士高姓大名,在下日后也好相报。”
侠士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王公子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时,小彩掀帘从后舱走出来,手上捧了一个锦盒,一双秀目在打量侠士。子宁不由一怔,问:“小彩,你…”
小彩说:“公子,婢子奉了夫人和小姐之命,送上明珠一双,黄金十两,以报答这位义士今日相救之大恩。”
子宁慌忙从小彩手中接过锦盒,捧到侠士面前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望义士笑纳一二。”
侠士勃然变色道:“王公子,你当章某是何等人了?”
子宁一时怔住,手中捧着的锦盒不知怎么处理才好,心里也暗暗纳闷:母亲和燕燕也是行侠仗义之人,难道不了解侠义之人在仗义相救时不望报么?相救之恩,又岂是区区明珠、黄金所能答谢得了的?他不明白母亲、燕燕为什么要这样做。
追风猴连忙从旁说:“自古说,大恩不言谢,义士今日相救的大恩,就算是万两黄金也报答不了,不过,这区区之物,只是我家夫人、小姐的一片敬意,望义士千万别冷了我家夫人和小姐的心。”
子宁也连忙说:“是呵!这是家母和舍妹的一点敬意,望义上千万别见怪。”
侠士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说:“既然这样,章某多谢夫人、小姐了。但这贵重之物,恕章某不能接受,就此告辞,请王公子今后多保重。”
子宁说:“章义士就走?莫不是怪在下了?”
章侠士说:“我怎会怪王公子的?”
“既然不怪在下,义士怎么不留下来?”子宁从心里想结交这位章侠士,希望他留下来相伴自己。
章侠士说:“请公子原谅,章某还有他事不能留了。不过,章某却有一句话想向公子说的。”
“义士有话直说好了,在下洗耳恭听。”
“章某想那姓董的绝不是良善之辈,他含恨而去,必施报复。王公子,我在这里,却也不必怕他,我要是走了,他一定会再来,我劝公子还是开船离开这里才好,不然,恐防有所不测。”
子宁从心里感激这位章侠士如此关心自己,而自己向他隐瞒了身份,心里着实感到内疚,便一揖说:“多谢义士指点,义士不能留下大名和尊府何处,让在下以后拜谢么?”
章侠士一笑不急回答,却说:“公子既然这样,还是叫船家开船吧,我暂时还留在船上,让船离开这镇子后,我才上岸。”
子宁想再说,追凤猴在旁忙说:“公子,我们快叫船家开船吧,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
“好吧,叫船家开船。”
追风猴立刻去命船家开船。小彩又打量了章使士一眼,问;“公子,这明珠、黄金…”
“噢!你快拿进去,别再在义士面前露丑丢人了。”
“是。”小彩捧过锦盒,掀帘走了进去。
船离开这个小镇子,向上游而去。一过镇子,章侠士说:“王公子,我们以后再会。”说时,也不叫船家开船*岸,虽然离岸边有一丈多远,他纵身一跃,转眼已落到江岸上。这份轻功,虽不及追风猴,当然更不及子宁和小魔女,但在武林中也算不错了。
子宁站在船头上,扬扬手,一直望着那位章侠士闪身入江岸的树林中,才转身入船舱。追风猴笑问:“他走了吗?”
“走了!”于宁带惋惜地说:“可惜不知他的大名!”
追风猴不由大笑,说;“子宁,你阅历江湖的经验太少了!你没看出他们是在做戏给我们看么?”
子宁愕然:“做戏?!表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叔你也演得不错嘛!”小魔女不知几时,已悄然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追风猴笑问:“我几时演戏了?”
“还不演戏呐!一个轻功绝佳的高手,一下能轻易给人当小鸡似的提起来?还故意跌在船头舱板上‘呀呀’叫痛,不怕笑坏人了?”
“燕燕,这就是你不对了,见了我给人扔在舱板上,怎么不出手帮助我的?”
“我一出手,不坏了表叔的计划么?”
“那么说,你已识破他们的伎俩了?”
“起初我还不怎么识破,我在后舱真恨不得跑出来,将那姓董的砍成肉酱。幸而韦妈妈拉住我轻轻地说:“傻丫头,你表叔都没出手,你出手干什么?你细心看下去就明白了。”我仍疑疑惑惑地、直到那个所谓的章侠士到来,小彩小霞两人面色突变,想从后枪冲出去。我拉着她们轻问:‘你们想干什么?’她们说:‘小姐,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杀父仇人!’我一怔,问:‘真的,你们没看错?’‘小姐,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我细心回想了一下,才明白他们都是一路人。正如表叔说的,他们有意做戏给我们看。所以我才叫小彩故意拿锦盒出来,让小彩再看清楚。”
追风猴说;“子宁,你不相信?看不出其中蹊跷?”
子宁点点头说:“表叔,我实在愚笨,看不出他们是一路人。”
小魔女说:“浑人,你没看出那两个家丁会武功吗?”
“这我看出来了,他们不是一般会武功的人,而且是武林高手。”
“你说,那位所谓‘侠士’的武功又怎么样?”
“他武功也不错呀!更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比那两位家丁怎么样?”
“似乎略胜一筹。”
小魔女说:“浑人,你也不想想,就算他略胜一筹,他能在一两招之下就把他们踢下水么?”
子宁一想不错,这似乎不近情理,他怎么能这样轻而取胜?还有那董公子和袁师爷,也是身怀武功之人,怎么一招不还,就叫他制服了?但子宁还有一点想不明白,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而且在他心里,实在也不想破坏那位章义士在他心中的美好印象。至于他是小彩、小霞的杀父仇人,这种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一时也难以分清谁是谁非,说不定小彩小霞的父亲先与他结下了仇,或者他为什么亲友报仇也说不定。再说,他并没有直接杀死这双姐妹的父亲,死者当时只是身受重伤。回店不治而死。何况双方交手。一时出手重些也是难免。要是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结。
追风猴见子宁仍在犹犹豫豫,心想:怪不得我表嫂说她这个儿子太过老实忠厚,不知道江湖上人心有多么前险恶奸诈,看来只有用事实来说服他了。便一笑说:“好了,姓沙的已试探成功,已知道在这条船上没一个人会武功,更没有请什么保镖,他可以放心出手了。我要是没估计错误。今夜里姓沙的一定在无人处向我们下手。今夜我们做要小心一点。”
子宁心里一动,问:“表叔,你是说他们演戏给我们看,主要是试探我们会不会武功?”
小魔女道:“浑人!你以为他们真的敢在大白天之下抢我吗?他不怕引起众怒?说不定在那镇子上有一些武林中的正派人物在路过去武当山哩。”。
子宁不出声了,半晌后自语地说:“姓沙的真的这么机智和富于心计?”
追风猴说:“要不,他怎获得‘仁义君子”这一美号?”
日已黄昏,船开到了谷城县属的一段无人烟的河面上,只要过了这一段水路,今夜里便可到谷城县城了。这时汉水江上波光刺眼,西边天际,一片彩霞,殷红似血。追风猴一下看见两条大船从上游直放下来。再看江面,并没其他船只,两岸也无行人。追风猴命船家将船*岸而走。子宁问:表叔,姓沙的来了?”
“来了!叫船家和阿安他们快进下舱,以防不测。”
船家一家人和阿安阿康听说是大贼来抢劫,不禁慌了,跟着船家躲入舱板下面去。而小彩小霞两姐妹仍镇定如常,半点也不惊恐,并不下船底。小魔女问:“你们怎么还不去的?”
小彩说:“夫人和小姐都在,婢子怎敢贪生怕死先躲起来?”
“哎!我和老夫人都会武功的!”
“婢子武功虽然不强,也想看看能不能杀死一两个贼人。”
小魔女不由对她们这样的勇气和生死相随之情起了敬意,说:“好,那你们相随老夫人好了,千万别乱动手,要不,我就要分心看顾你们,不能全心对付贼人了。”
“小姐放心好了,婢子遵命就是。不过请小姐见了我姐妹的杀父仇人,别杀死他,我们想亲手杀了他,以报父仇。”
“好,我要是捉到了他,将他交给你们好了。”
这时,只听到“蓬”的一声,大船震动了一下,一个极有臂力的贼人,将一个大铁锚抛了过来,钉在子宁的船头上。跟着贼船迅速*拢,一个贼人手提单刀,跃过船来,一声狞笑,说.“王公子,认识我不?”
子宁一看,正是那位董公子。子宁恢复了以往奇侠一枝梅的本色,故作惊慌地问:“是你?你要来抢我家妹么?”
这时又一个人跃过船来,哈哈大笑道:“王公子,你又看看我是谁?”
子宁一看,不由一怔,正是那位在镇子上抱打不平的章侠士,心想:他们真的是演戏给我看了,看来我也的确太过老实,想不到江湖上人心竟是这样的险恶。他故作不知地说:
“义士,你来得太好了,他又来抢人了。”
这两个贼人得意地哈哈大笑,姓董的贼人说:“王公子,这次我们来,不但抢人。也要抢命。”
“什么?!抢命?命怎么抢法?”
两个贼人感到这个王公子真是傻得可笑,连抢命也不懂。董贼扬了扬手中的刀说:“抢命嘛,就是我一刀一个,打发你们到阎王殿去报到。”
那“义士”说:“不过,令妹的命我们不会抢,其他人嘛,只好到阎王那里去烧香还愿,别去武当山了。”
子宁说:“你们这不是谋财害命吗?”
“王公子,你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这时,贼人的另外一只大船也*拢过来,从贼船上走过来两男两女四个贼人,其中一个女的说:“两位爷们,寨主说,别惊恐了王小姐,先把王小姐接过船去,然后才动手。”
姓董的说:“好吧,你快进去将王小姐带过船去,我们要动手了,省得夜长梦多。”
两个女贼便径自走入舱内,那“义士”对姓童的一笑:
“我们寨主太喜欢王小姐了,竟第一次留下一个活口。”
董贼一笑:“这样的美人儿,杀了也实在可惜,看来寨主艳福不浅,人财双收。”
半晌,不见两个女贼将王小姐带出来,又没什么动静,姓董的不耐烦了,对两个贼人说:“你们进去看看,叫她们别拖延了时辰,万一让武林中的人经过,就麻烦了。”
“不用去看了,我出来了。”
贼人们一看,只见小魔女已悄然来到了船头上,手里还提了一个布包,布包似乎正滴着殷红的血水。
小魔女在暮色中来到船头,仿佛如雾中仙子下临凡间一样,衣带飘飘,神采飞逸,令众贼惊讶异常,既惊讶她的美,更惊讶她那从容不迫的神态。他们行劫多年,杀人无数,从来也没有见到过一个女人面临大敌,竟然是这般镇定自若。董贼往船舱里望了望,问小魔丸:“我们的那两个人呢?”
小魔女一笑说:“她们在里面给我收拾些细软呀,我能什么也不带就过船吗?对了,你们的寨主怎么不亲自来接我?你去叫他过来,让我看看,不然,我就不过去。”
众贼惊愕半晌,互相望望,董贼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叫我们寨主亲自来接你?”
“是呀:你们没听清楚?快去叫。”
在贼船上的沙寨主和袁师爷听了也是惊讶不已,这种不寻常的举动,他们更是从来没碰到过。他们见过不少的女子,有江湖上的女子,也有大家闺秀的小姐,不是动刀动枪的拼杀,就是害怕得不能动弹,有的哭喊和哀求,有的撞墙或投河自尽,哪有象这位千金小姐这样,威严从容,旁若无人?袁师爷说;“寨主,看来这位少女不是一般常人,不是痴憨,便是极有才干,自古红颜多祸水,寨主,杀了她吧,留下来恐怕是个祸害。”
沙寨主疑惑不已,他又一次看了小魔女那美丽不可方物的面容,心想:就是要杀,也等玩够了再杀不迟。他问袁师爷:“你们探清楚了?这船上没有武林中的人物?”
“寨主放心,我早已探明了。”
“好!我就过船去看看她怎样。”沙寨主听见董飞的怒问,便说:“董贤弟,你别吓坏了她,我亲自来接她好了。”说着,便跨过船来,袁师爷也跟在后面。
小魔女见一个一表斯文白净的中年大汉走过来,扬扬眉问。“你就是沙寨主么?”
沙寨主心想,我看你怎样?便笑着说;“我正是沙寨主,你随我过船吧!不然,我手下几位贤弟发起怒来,我便约束不了,再说,惊恐了你也不大好。”
小魔女说:“你堂堂一个寨主,还约束不了手下的?你约束不了,我来代你约束他们吧。”‘
“你说什么?你要约束他们?”
“对啦!小魔女说:“我知道你们号称什么仁义君子,宁愿得罪自己的妻妾,也不愿得罪你门下的食客和部下,你不敢约束他们,我当然来约束他们啦。”她转身对董贼说:“你这厮最没有礼貌,居然竟对我大呼小喝的,跪下来,自己动手将自己的舌头割下来!本小姐可以饶你一命。”
沙寨主手下有七条好汉和八名勇将,七条好汉是袁、杜、章、黄、李、董、史,袁是袁师爷,杜是杜总管,章是章林裘,也就是那个所谓的“义士”,黄是黄大眼,李是李明义;董是董飞,史是史大全,七条好汉,除了杜总管、黄大眼和李明义另有安排外,其他的都跟随沙寨主来了。沙寨主本来不必亲自出马,但听闻袁师爷说王小姐是当今世上少见的美人,说多美就有多美,不由心动,也亲自出山了。七条好汉中,董飞虽然武功不算最好,但也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为人性急而暴燥,现在他听小魔女叫自己自割舌头,真是怒极而笑:“嘿嘿,嘿嘿,你敢叫我自割舌头…”
谁知他话没说完,“扑通”一声,便跪在船板上,因为他的环跳穴位,早中了小魔女的梅花针,跟着小魔女出剑如电,只见寒光一闪,董飞一嘴是血,舌头已给小魔女割了下来。小魔女运剑如神,不但贼人,连追风猴也看得惊愕,这真是匪夷所思的剑法。
章林裘和两个贼人急忙闪开,沙寨主顿时心头凛然,变色问小魔女:“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魔女仿佛如无事一般,微笑说:“沙寨主,你不是说我是王小姐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还有,你派来的两个女子对我太没规矩了!我也代你约束了她们,我将她们的头割了下来,她们今后再也不会多嘴多舌了,现在你将她们的头拿去吧。”说着,将手中的布包朝沙寨主掷来。沙寨主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他派去的两个女子的人头。这两名妇女,是沙寨主手下八名勇将之二,竟不声不响叫小魔女将人头砍了下来,这份武功可想而知。沙寨主愕了半晌,心里完全明白了,王小姐旁若无人,有恃无恐,原来是武林中的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他不禁用责备的目光扫了袁师爷一眼,又朝子宁、追风猴打量了一下。他为人不愧机智过人,哈哈一笑,将两颗人头抛下江中,对袁、章两贼说:“你们好好照顾王公子,我来领教王小姐的高招。”
袁、章两贼马上会意,先擒了王公子为人质,威胁王小姐不敢出手。他们哪里知道,子宁的武功比小魔女还高,袁、章两贼从左右来擒子宁,满以为是手到擒来。哪知他们两人刚一接触子宁的左右手臂时,子宁暗运九阳真气,两臂略略一抖动,就将袁章两贼震飞了,直向江心摔去。沙寨主一见更是大惊,而小魔女叫起来:“挥人,这个所谓的‘义士’,是小彩小霞姐妹的杀父仇人,你得给我提回来。”
子宁一听,身形纵起,快如飞矢,当章贼快跌落水中时,子宁已将他抓住了,顺手点了穴位,朝船上抛来,跟着自己衣袖向江水一拂,人也借了这股反弹的劲力,跃回船上。
小魔女也一手将章贼捉住,往船舱里一丢,说:“小彩,小霞,这是你们的杀父仇人,由你们去处理他好了。”
众贼见子宁露了一手绝顶的武功,全都惊震了,沙寨主更是心胆俱裂,知道凭自己的武功,万万不是这双兄妹的对手,回身就走。小魔女的一把剑光,早已封住了他的去路,说:“沙寨主,你不是要接我么?怎么就走了?你不留下你的一颗人头来,怎么能走?”
沙寨主大惊问:“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沙某死了,也知道是死在哪位高人手下。”
小魔女说:“我就是江湖上人称的小魔女,你知道了吧?”
沙寨主一怔:“你就是小魔女?云南碧云峰的白小姐?”
“不错。”
沙寨主一声苦笑:“白小姐,我跟你无怨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你怎能说跟我无怨无仇埋?你是中原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人称‘仁义君子小孟尝’的沙寨主,我是碧云峰邪教,人称我是小魔女。你们常说,正邪不相容,怎说无仇无怨?再说,就算是你跟我无仇无怨,但你跟王公子、王小姐有仇有怨,你们不是说,不但要抢人,还要抢命吗?这算不算仇怨?”
“白小姐,恕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们,请饶过我这一次。”
“要是我们真的是王公子、王小姐,你和你的手下,能饶过我们吗?还有,在黄河上的一户客商和船家,你怎么不饶恕他们?连船家的一个小孩也不放过,让他们尸沉河底?这怨仇又怎么算?”
“你真的非杀我不可?”
“我不杀你也行,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杀你。”
“什么条件?”
“现在各处武林人士都到武当山参加会盟,你去武当山当着众人说你是抢劫的恶徒,然后拔剑自尽,我便不杀你。这样嘛,你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和真小人。”
沙寨主将心一横:“好,我答应你。”
小魔女不由停下手来,奇异地问:“你真的能这样做?”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自会上武当山当众说明自尽,以洗罪恶。”
“好,我今夜就放过你。”
追风猴说:“燕燕,这人机智过人。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表叔,谅这贼也跑不出我的剑下,他敢反悔,我将他马窟山的贼窝全端了。”
沙寨主再不敢回话,命人解了缆绳,迅速离开小魔女的大船而去。追风猴说:“燕燕,你上了姓沙的当了!”子宁说:“表叔,沙寨主要是真的能这样做,到时我们也不一定要他死。”
话还没完,只见贼船上带火的箭纷纷射来,眼见船上起火,小魔女大惊,跺脚咬牙地说:“这个沙贼,果然狠毒,我怎么相信他的话了?今后我非杀了他不可。”小魔女虽然剑术神奇,却不懂水性,不免有些慌了。
追风猴和子宁急展轻功,一面扑火,一面叫船家快将船驶向岸边。谁知岸边也有沙贼的人,火箭纷纷射来。原来沙贼早有准备,万一失手,就用火烧大船,连人带船一齐烧死,灭尸于汉水中。沙寨主在贼船狞笑道:“白小姐,你不是要我上武当山吗?在下一定去,不过不是去自尽,而是去说你给我干掉了,为中原武林除了一大害。”
小魔女真恨不得一剑将他的心挑出来,但两船相距较远,就是展轻功也跃不上贼船。她问子宁:“浑人,这下我们怎么办?”
子宁看了贼船一眼,想了一下说:“燕燕,你敢不敢一个人先上贼船去?”
“浑人,贼船离那么远,我能跃过去吗?”
“不妨,你先去,我随后就到。”子宁说时,拿起—块大舱板,平放在水面上,叫小魔女站在舱板上。小魔女这时的轻功出奇的轻巧,一跃而站立在舱板上。子宁说声:“燕燕,站稳了,小心。”一面暗运九阳真气,将舱板一推,小魔女象乘小船似的,如流星般地直向贼船飞去。
小彩小霞这时早巳手刃了仇人,报了四年前的冤仇。她们见小姐站在舱板上向贼船飞去,担心小姐一个人去有危险,便说:“公子,你也送我们姐妹上贼船吧,我们实在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去。”
子宁摇摇头说:“你们轻功不行,就是到了贼船,恐怕也跃不上去。让我们先打发岸上的贼人吧。”他正想和追风猴跃上江岸,一看,只见在月光下,岸边上的贼人们大乱,其中有五条人影,在与贼人撕打。仔细再看,认出岸上的五条人影,正是江南五侠。尤其是凤四侠的一把剑使得精湛出奇,力战三位高手,仍占上风。
追风猴奇异问:“这五位是什么人?”
“他们是江南五侠,大概是去武当山,路经这里,出手相救。好了,这下我们先扑灭火吧,不用管岸上了。”
“你认识他们?”
“燕燕与他们曾有相助之情。”
再说小魔女在近贼船时,纵身而起,跃上了贼船,咬牙切齿地说:“沙贼!现在我看你往哪里逃?”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