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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朱砂正想再敲打一番刘白术,省的他头脑发热,做出一些不顾后果的事。林长阙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深沉的眼睛看着刘白术,沉然道:“从实道来,本王可保证,祸不及家族。”
林长阙并没有说要赦免刘白术的性命,然而这一句“祸不及家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与朱砂的威胁不同,刘白术很清楚自己若是认罪后,以王妃斩草除根的性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铲除刘家。而林长阙的一句话却相当于赦令,堪比金口玉言的圣旨,如此,自己的家族就真的安全了。
刘白术趴在木架子上,伏地痛哭,一时人生的三十余载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过。他尚记得儿时受教于父亲膝下时,草堂之上高悬的“医者仁心”四字,可不知何时,他竟将这最重要的四个字抛诸脑后了。
“草民刘白术……认罪伏法……指使草民在药方中夹杂绝育之药的正是……”
“是我。”
正在众人屏息等待刘白术指认王妃朱砂的时候,一个充满威仪的老妇人的声音打断了刘白术。来人一身深紫色团福马面裙,外罩一色褙子,一头夹杂着几丝银白的头发,平整的在脑后梳成盘髻,两边用两根孔雀蓝点翠鎏金钗压鬓。
这位八风不动的白面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深居简出的老太妃。
老太妃邢氏四平八稳的迈步踏入花厅,又重复了一遍那句有着惊骇含义的话:“是老身授意刘白术这么做的,我儿有什么不满,就朝老身发吧。”
“孩儿怎敢对母亲不敬,还请母亲上座。”面对邢老太妃,林长阙就不能以王爷的身份去面对了,只能起身相迎。
但邢老太妃却并不领情,她甩开林长阙过来搀扶的手,绷着脸道:“如今我儿连发妻都不顾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在你面前哪还有位置?恐怕你是要连母亲也一起抛弃了。”
叶澜黑布下的眼睛无声瞪大,这老太妃好生剽悍。
都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怎么到了这镇南王府反而反过来了?这老婆子不仅极爱重儿媳妇,甚至为了她拐弯抹角的骂自己的儿子不孝?我天,难道古人都如此“通情达理”?还是这个世界已经朝玄幻的方向发展了?
“母亲言重。但今天的事,事关王府家风,儿子必须要彻查。”林长阙依旧是一副孝顺恭敬的表情,但他的话语里已经透出了掩饰不住的尖锐。
邢老太妃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她一字一句道:“不必查了,此时却是老身授意,刘白术,是也不是?”
刘白术此时已经蒙了,一部分原因是伤处的疼痛,另一部分却是被老太妃给震慑的。他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白术什么也不能说,这两边的大神斗法,哪边都不是他一个小虾米能惹得起的。因此他干脆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林长阙在地位上,先天就要受孝道二字的压制。在夫妻关系上,朱砂犯了错,他可以冷落她,甚至将她贬妻为妾,甩她一纸休书让她滚蛋。
但是邢老太妃不同,即便邢老太妃做的再过分,他总不能抛弃自己名义上的老母亲。不仅不能抛弃,还要尽心照顾着,否则就是不仁不孝,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刘白术成了个“哑巴”,老太妃也不在意他说不说话,反正今天这事儿,她是非管不可的。
老太妃肃穆着神情,看着林长阙道:“砂儿为我林氏王府孕育子嗣,诞下麟儿,可谓居功至伟。你怎能因这一点点小事就怀疑她?此事全是老身吩咐,老身也是为了我王府的安宁,免去他日子嗣之争、兄弟反目,有何不好?”
握了个草,叶澜简直对老太妃这个无耻的论调惊为天人!为了避免可爱的小精子出生后可能会跟他哥哥争家产,所以提前把跟它配对儿的小卵子们杀死在萌芽里?叶澜忽然发现,对于这么无耻剽悍的言论,她只能呵呵着,无言以对。
这么看来,为了避免人类践踏地球上的花花草草,我们都不该出生哟……
林长阙估计也惊呆了,他脸上礼节性的微笑都有些扭曲了。他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仆役,似乎也觉得有些丢人,挥手让他们都退出去,整个花厅顿时空空荡荡起来。
不过叶澜显然没这个眼力见,她依旧站在一边,看热闹看的起劲儿。恨不得让杀手给她端来盘瓜子,让她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这幕急转直下的狗血剧情。
林长阙脸上也出现了隐忍不住的薄怒道:“难道母亲不觉得儿子子嗣单薄吗?难道儿子身为镇守一州的藩王连两个通房都养不起吗?”
啧啧,这王爷当的真憋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