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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佑二年夏武当山
这是武当后山的一片竹林,茂密的竹子给这个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丝丝凉意。本是避暑佳地,但武当众人皆知这是如今武当三代弟子最爱的修行之所,不论寒暑,故甚少有人前来。
“师兄,师兄,前面来客人了,师父叫你呢。”一道童匆匆行来,对着那片竹林大声喊叫,打破了这里的谧静。
一阵竹叶飘落,“知道了。”林间传出一个淡漠的声音,得到回应的小道童如获大赦一般连忙离去,似是片刻也不愿多呆。
另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从林中走出,尚未入鞘的利剑寒光冽冽,一副银色面具遮去大半面孔,淡色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此人紧握了下手中的剑,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利剑入鞘,向着道童离去的方向走去。
一步步向正堂走去,近时已隐隐可闻刀剑拳脚相击之声。待步入正堂,却见一武当弟子手捂胸口站在一旁,随身携带的佩剑深深插入旁边立柱。堂中有一男一女两人打扮与众人不同,不似江湖中人,应该就是那小道童口中的客人无疑。
武当掌门见这佩戴面具之人过来,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将其拽到身边,对着那打扮不同的男子道:“夏春大人,这可算是我武当这代弟子中武功最好的一个了,还希望你多加指点。”这武当掌门虽是白发苍苍,可好胜之心更胜年轻人,自然不愿让人看低了武当一门。
“师父,夫君还有夏首尊交代的任务要去完成呢。”那女子有些不乐意,言语中略带抱怨。
原来这男子便是这代悬镜司三位掌镜使夏春、夏秋、夏冬中的夏春。而那名与他同来的女子自然就是他的夫人,年少时曾在武当学艺,如今虽嫁作人妇但仍称掌门为师。
“无妨,武当弟子剑法精妙,我也正好多参悟一下。只是这位不知如何称呼?”夏春倒似毫不在意。
那佩戴面具之人并未作答,只是向着夏春的方向踏出一步,手中利剑出鞘直指夏春。
夏春的神色也不由严肃起来,堂中顿时寂静。
动了,夏春似乎看出了破绽,率先攻去。顿时堂中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人影交错,一时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至百招左右,两人忽地分开,面具人手中的剑直直向夏春胸口刺去。
“夫君!”夏春夫人不由惊呼。
就在剑尖将将要春到夏秋时,剑忽然脱手而出,铛的一声掉在地上。堂中众人面色一变,只见一滴鲜血顺着面具人的指尖滴落。
众人正惊讶不解时,忽闻一声轻哼,那面具人已经捡起了剑,转身离去。到底是武当掌门反应快,一捋胡子,笑呵呵对夏春道:“还是夏春大人技高一筹。我这徒儿性格孤僻,不懂人情世故,夏春大人切勿怪罪,切勿怪罪。”
夏春收刀拱手:“无妨。掌门多虑了。令徒年纪青青便有如此武功,想必日后琅琊榜上也有其一席之地。这是不知那面具是……”
武当掌门面露痛惜:“我这徒儿幼年曾逢大难,身虚体弱不说,面容也是有损…故而”夏春知那问话唐突了,连忙转了话题:“这次夏春前去办差,时日不短,拙荆还望掌门照顾。”
“这是自然。”武当掌门毫不迟疑应下。
一番寒暄之后,夏秋告辞离去。
是夜,月色朦胧,万籁俱静。当所有人都沉浸在睡梦中时,一间屋子的房门悄悄打开了。走出的正是那佩戴面具之人,只是此时已经脱掉了那一身道袍,换上一身白色劲装,外有皮甲,正是行走江湖常见的打扮。
“到了要走的时候了么?”苍老的声音传来,从转角处走出的正是武当掌门。
那人脚步一顿,缓缓点了点头。
武当掌门走到其面前,神色中有着怜惜,担心以及欣慰:“今日你是故意败给夏春的吧。如今你的武功足以在江湖上自保,过上几个月我就会说武当一弟子得了疾病去世。从此武当派便没有你这个人。新一期的琅琊榜上想来也不会有你这个武当弟子的存在。它,你再也不需要了。”说着就缓缓摘去了那面具。”
衬着月光,这人的容貌不止是清秀,甚至可以称得上清艳。更关键的是,这分明是一张女子的脸。
“唯安,去琅琊阁吧,那里应该有答案。一路小心。”武当掌门如此道。
这被称作唯安的女子,将包袱轻轻放在地上,恭敬的拜了三拜,然后拿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武当掌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看到了又一轮风暴将起。
聂唯安走在小山的小道上,思绪早已飘远。十年,她在武当已经呆了十年了。距父母双双离世也十年了。现在,她应该去找那个能帮自己报仇,却又比自己更痛苦的人。
站在武当脚下,回首望去,只觉一阵恍惚。前世自己本是一无父无母的杀手,戴着各色的面具,恰当扮演着各种角色,疲惫又麻木的完成着各种任务。一次失手,原以为是结束,没想到却是另一个开始。有温柔和蔼的母亲,有征战在外羸弱却睿智的父亲。极少的相伴时间,目光里满满的慈爱是自己陌生而又所渴望的。
就当自己忐忑又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风云突变,父亲成了伏诛的叛将罪人,母亲不愿独活,共赴黄泉。自己被武当掌门带上武当,女扮男装,一晃十年。
聂唯安握紧了拳头,身为人女,自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