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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暄目光灼灼让十五避之不及,他还来不及回答,哲暄便开了口,“看来你的真心,假得很。”
“好,我告诉你。”十五把哲暄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扯,看着她被迫跟着看来的眼神,“宫里传出消息,父皇为稳定军心,鼓舞士气,有意要册封母妃为后。母妃多年来婉拒后位,可这次她不会了。燕云苑的人会根据北境的战事,往父皇案前送一封密信,告诉父皇我二人在北境遭遇刺客,十四哥受了外伤,却有惊无险,拿下了刺客。”
“单凭一封信?父皇不会相信的。”
“自然不只是一封信。”十五也摇头到,“这只是个开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个开始。”
哲暄看清他微微下耷的眼尾,那最自然流露的殊死一搏的坚定和胆识,夹杂着一丝担忧和紧张。
“你们要给他安个谋害皇子的罪名。”哲暄心中明明有了答案,却仍有些不安心,看着十五闭了眼睛,他知道了,就是这样的答案,问道,“你确定,不会出事吗?”
“会有罪,但是罪不至死。”
哲暄推开了十五的手,缓缓说道,“我知道了。”哲暄的话语声很弱,却是给十五的一颗定心丸。
十五被哲暄推开的手又重重握了回去,可她还是走了,她从他紧握自己手腕的手里挣脱出来,却陷进了亲情爱情难以抉择的两难境地。
哲暄坐在凌志堂整整一天一夜,茶饭不思,就呆坐着,直至夜色再次笼罩,才说这一句话。
“蕙儿,你替我给长姐递个信,就说我想见她,请她召我入东宫觐见。”
十五听得余福来报,说是哲暄晚膳又是毫未动过,怎么端进去的,仍旧是原样端了出来,便一路从墨雨轩到了凌志堂门口了。哪知,才转过游廊,可以依稀看见凌志堂的门儿,却又不进去了。内外的人都没有一句话,就连夜幕初降,晚风徐徐,吹过树枝的声音都在这一夜资助了。
寂静,吓得所有服侍之人屏息凝神,没人知道凌志堂里发生了什么,可哲暄一天未出,饭菜茶饮一口未动,就知是出事儿了。婢子小厮,到底多是自保的,深怕被怒气波及,受了池鱼之殃,这时候多是不肯多言一句,多动一分。
除了奉茶而至的秋岚。
“你怎么来了?”守在屋外的绿绮看着不期而至的秋岚,有些意外。
秋岚抬了抬手中的托盘,“我这不也是担心吗。一整天了,饭食茶水,怎么端进去的又怎么端出来。王妃又不让咱们近前伺候,都不知现在情形如何了。”
“没事的,里屋有蕙儿姐姐伺候的,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会传我们的。”
“绿绮,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倒霉,两位夫人,前一位不得宠,好不容易有了王爷的骨血,偏又没有福份生养;眼下这位,原以为会和王爷同心,这才没几天,又成了这般景象。”
“我们本就是小姐的陪嫁丫头,哪里说得这样的话。”绿绮往她腰上一掐,痒得秋岚咯咯笑,连忙躲闪,“你呀,再要是爱嚼舌根,不怕被王爷赶出府去?”
秋岚一手拦着绿绮,一手端着托盘,退出两步小心谨慎看着绿绮,防着她磨人的小手,“我不怕,咱们王爷又不是十四爷,不会这么狠心把我赶走的。”
两个人正闹着,蕙儿退了出来,点名就喊绿绮。
绿绮和秋岚走前来,想问问哲暄的状况。
“蕙儿姐姐,王妃还好吗?”绿绮问着。
秋岚也把温茶往前端了端,也说道,“我泡了宫里新送来的岩茶,是不是给王妃端进去?”秋岚看了看凌志堂紧闭的门,“王妃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再不进点水,只怕是要熬不住的。”
蕙儿看了看秋岚,点了点头,对着绿绮说,“公主说想吃六兴斋的点心,我得先出去一趟。绿绮,你把茶先给公主端进去,哄着她多饮一点。秋岚,你去后厨看看,让厨娘给公主熬点红枣桂圆糖水汤,要熬得浓浓的,红枣和桂圆都要出了料儿才行,公主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身体可虚得很。还有,你记得让她们多加点黄姜,春来夜寒,只怕公主不食不饮,寒了胃。”
十五看着,却也只是看着,不上前,不说话,月光和回廊把他最自然地藏了住,还有他身边的余福。
“王爷,王妃毕竟初嫁,真能与咱们一条心吗?”
余福站在十五身后低言,“这件事,你和十四爷可是堵上了性命的,若为了个女子——”
“余福!”十五怒斥着打断了他的话,盱衡厉色道,“燕云苑的人何时也如此多话。”
“王爷,奴才是最早进京的,跟着您多少年了,你从不这样,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您何时不是想到了什么便去做,想说什么便直言。”
“好了!”,十五这时候自己也是犹疑徘徊的,打断余福,只叫他别再动摇自己。
看着蕙儿出了门,半盏茶的功夫,绿绮也从凌志堂里出了来,而站在外面听着余福说话烦心的十五,已经一整天不曾见过哲暄,她不吃不喝,心中在想着什么,人又如何,这些他都只能猜。
“她不会的。出卖我们,她自己也会没了性命的,她那么聪明,会懂得。”
“可是——”余福看着主子双目正盯着灯火通明的凌志堂,试探了句,继续说着,“王妃是性情中人,即便聪明,只怕到时,难免感情用事。”
“是啊,她真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你没见过,当她知道有念珏存在的时候,那样拈酸吃醋的样子,实在可人得很。她会在意我的。”
十五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那间屋子,那扇窗,“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抉择,很难的!可皇室就是这样,你总要明白,你我的情情爱爱,在皇位的你争我夺之中,在血雨腥风之中,显得如此渺小。我只能承诺你,只要有我在,我拼了命也会护你周全的。”
青琁的动作极快,次日早朝时分,东宫女官来宣清河郡王妃和清宁郡王妃。
“公主,大公主的人来了。”
哲暄坐在妆台前,细眉弯月,半插蓝莲于脑后,虽三重深衣压肩,青白滚边,却仍不失迎风飘曳之状,嘴角隐笑,却觉得面肌抽搐,难受得很。
“走吧。”
撑着蕙儿,哲暄在绿绮和秋岚的目送之下出了清河郡王府。
说是同请了清宁郡王和清河郡王两位王妃,却是先去请的哲暄,听得哲暄到了,才又遣的女官出了东宫请赫连容。
“长姐!”
哲暄再见眼前之人,早已是一身褐红褖衣相迎,这嘴里才喊出口的两个字,便又收了回来按着常礼,叩拜请安,“妾身给太子妃问安。”
青琁上前搀她,眼里多了点心疼,“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你我可是亲姐妹,在我寝宫就当是还是清秋阁,你何曾在长姐这扎样拘礼过。”
哲暄下意识地看了看周边的女侍,“妾身不敢逾矩。”
“我这儿只要妙菊留下伺候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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