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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只是一想到他对她有多好，她的心就揪得更痛更痛。
那个人也许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也许他甚至不知道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是他养女所有恐惧和痛苦情绪的来源，让她即便过了五百多年，一想到那个情景还会瑟瑟发抖，一记起那张脸就想退避三舍躲到天涯海角。
用任何理由也不能说服她，用自然的神色来看他。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如果这个师傅是屠杀自己的祭典上的主持人，那么自己还能心存感激吗？
不能。她还是什么都不能。
爱不能，恨更不能。
红姬看莲子心情郁结太深，无论她用尽什么办法仍是闷闷不乐，于是建议道:“我这三仙居虽好，但还是太闷了，要不然我们出去散散心。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妹妹了，我带你去见她如何？你们也该见上一面了，她和我们不一样，虽然贵为皇帝宠妃但仍是凡人，你若不见，过几年又该投胎去了。”
莲子抬起头说道:“蓝姬？她不是在皇宫里，皇宫乃天子住所，有天兵天将庇护，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轻易进出，我们要如何与之相见？”
红姬笑道:“只要你点头，我自然有办法。”
莲子笑着点了点头，红姬嘱咐她喝了一碗猪肚汤，就出去安排了。
半日后，红姬拉着莲子出了门，掀开门口停放的一座华丽轿子招呼她进去，并往她手里送了一个腰牌说道:“这轿子是宫里边派出来的，会把你直接送到妹妹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人横加拦阻。如若真遇到一两个不识相的，就把妹妹向皇上讨得特许腰牌让他们看看，便可以畅通无阻了。你们出发吧！”
“红姨，你怎么不上来，你不去吗？”莲子看着轿子这就起驾急忙问道。
红姬笑道:“我毕竟是妖，进出皇宫不方便。以往都是妹妹出来见我，这阵子说是形势复杂不便出宫，只能让你进去见她。走吧，妹妹见到你肯定是极高兴的。”
莲子无奈地看着红姬远去，那轿子晃啊晃倒让她睡意朦胧，她就一路睡死过去，直到外面的吵杂声将她吵醒。
“放肆，这可是武才人的轿子，你是新来的吗？怎么这么不识相，竟敢拦轿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一直在轿子前带路的公公破口大骂道。
“宫里的规矩，无论是谁，进出宫都要检查一番，我们这也是秉公办事，还请公公不要为难我们。”守皇城的士兵坚持道。
莲子刚想出去解围，突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皇城重地，怎么能如此吵吵闹闹。”
那士兵回道:“禀武连县公，这公公说这是武才人的轿子，不让我们查看。”
莲子心里一惊，偷偷掀开轿子旁边的窗帘子，果然是李君羡。
任莲子是如何迅速地放下帘子，李君羡还是一眼就瞥见了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模样竟然一丁点也没有改变。
如清风拂面，真叫人想念。
自打李君羡知道这个轿子是武才人的专用轿子，每当它从城门经过他都会在远处遥望，一如这些年他默默地守望。
他也曾幻想过轿子里的人也许有一天回好奇地探出头来，或者有那么一阵穿墙风可以不经意地掀开帘子，他痴痴地等着，一等就是十年。
到底还是让他见到了她，哪怕只是一眼。
李君羡有些庆幸，庆幸皇帝下旨进出皇宫要严格把守，庆幸自己看到轿子被拦下来就当机立断打发走了李世民的贴身太监，庆幸当她掀开轿子时他的目光没有游离得太远。
“放他们过去吧，以后但凡武才人的轿子一律放行，出了什么事我来承担！”李君羡吩咐道。
手下们面面相觑，不相信李君羡也有放水的时候，即便如此仍是顺从地应和了一声，拦在前头的刀戟纷纷退到一旁。
李君羡目送着莲子的轿子在夕阳下拉下越来越长的影子，心里不由得感叹道:“纵然你有花容月貌，皇帝心里爱江山胜过美人，＇唐中弱，有女武代王＇如今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皇帝对你怎么能毫无忌惮。在这节骨眼上，你怎么能毫不避嫌如此高调进出宫闱，如此不设心机更容易遭人暗算，但愿你能逃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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