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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关大叔外出回来的时候,除了带回了四只已经被宰杀好的大公鸡,还带回来一大段灌好的血肠。
关大婶帮着他往下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便问到:“从哪里买回来的血肠?看着挺不错的。”
关大叔刚拴好了骡子,一边走一边向妻子回到:“没花钱,我去县里的老杨家买公鸡,正好赶上他们家杀猪,正在灌血肠,老杨知道我好这口,就送了我一些。”
青石镇和附近的的一些县、镇、乡里的人家杀猪,都会把猪血和肠子留下来灌成血肠,方法也挺简单的,就是把肠子用清水洗净了,再用白酒反复的揉搓,以去除肠子的腥味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将大蒜捣成细末,按一定的比例添加到猪血当中。
要想做出来的血肠好吃,蒜末的比例很重要,加的多了,蒜味就会盖过食材的味道,吃不出来血肠本身的鲜美,加的少了就会压不住猪血的腥味和猪肠的骚味,那做出来的血肠便没法吃了。
县上老杨家的婆娘们擅长做血肠,而关大叔又好这一口,所以每一年到了杀猪的日子,关大叔都会到他们家去买一些,这回去他们家买公鸡,碰巧赶上了他们家杀猪,想着既然赶上了不如就在买一些血肠回来,谁知刚把这个想法提出来,就被主人家给否决了,杨家人说他已经买了这么多的公鸡了,不过在添一些血肠而已,还提什么钱,也不给关大叔反应的时间,就剪了一大段的血肠送过来了。关大叔拗不过他们,只好把血肠收下来了。
进了屋里,关大婶将公鸡收好,把血肠拿出来划斜刀,切成一片一片大约0.5厘米厚的片状,然后在锅里倒上油,等油升温的时候将姜丝和葱花切好。
等到油温大约有四成热的时候,将切好的姜丝和葱花倒入锅内煸出香味后,在用铲子将它们从锅里铲来。然后将切好的血肠片放入煸香的油锅里,反复的两面煎炸,直到切面变色,血肠就煎好了。
张云回来的时候正是菜都做好的时候,他循着香味来到了厨房,边走边问:“娘,你做的啥呀,咋这么香?”
关大婶端着盘子出来回到:“煎的血肠,等会儿你就能吃到了。”
晚饭上关大叔吃的很开心,张云则吃的很怀念,他好些年没吃到这么地道的煎血肠了,原来还在那边的时候,市场上虽然也有卖血肠的,但吃起来总是觉得差了什么味道。
腊月二十八,今年港口的最后一场鱼市,一大早的天还没有亮那,关大叔和关璟就起来了,急匆匆的吃了一口饭,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就顶着月亮走了,鱼市路远,要去得提前赶路。
两个人顶着寒风赶了十几里的路,总算赶在渔船归港的时候来到了鱼市。
刚归港的渔船忙着往下卸货,都是些一早出海打回来的海鲜,一只一只的都活蹦乱跳的,保证新鲜。
关大叔经常的在这里的港口码头上拉货,船老大们多数都与他认识,见他过来买货,船老大大方的任他随便挑,挑好了过去找他结账就好。
关大叔谢过了船老大,带着关璟来到了船舱里,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海货,都是今早刚打出海的,还没来得及分类,都堆在了一起。
船舱里有水手在给海货分类,将一样的品种挑出来放到一起,里面的人大都也认识关大叔,见他进来只是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自己手中的活计。
关大叔也没打扰他们工作,从旁边拿过一副手套,将其中的一只递给关璟说到:“挑自己喜欢吃的拿,要捡那些肥的活着的,那样的好吃。”
关璟接过手套,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挑拣起海货来。
关大叔和关璟挑的多是一些小黄花和海带鱼,也会捡一些新鲜的海虾和和鱿鱼,至于这里盛产的鲅鱼,他们是不会拿的,因为关璟吃它过敏,会全身都肿起来。
挑挑拣拣的寻了大半天,总算是凑够了一整筐的新鲜海货,二人合力将箩筐抬出了船舱,来到船老大那里等着他们给估个价钱。
船老大看了看他们抬过来的那筐海鲜,对着关大叔说到:“给一两银子好了。”
关大叔闻言说到:“这一筐有好几十斤那,算便宜了吧?”
船老大闻言回到:“没算错,东西是挺多的,但都是些常见的,没啥特别的东西,按批发价给你,就是这个价。”
关大叔闻言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了船老大,船老大接过银子丢到了一旁的钱匣子里,然后对关大叔说到:“老关,我初八的时候要运一批货到州府去,你帮忙给找一些人吧。”
关大叔闻言回到:“要多少俩车?”
船老大想了想说到:“怎么着也的20几辆,货多呀。”
关大叔说到:“没问题,我找好了会过来给你说一声的。”
告别了船老大,两个人赶着车又往回急赶,框里装着的东西得赶紧拿回家用冰冻起来,耽误的时间越长,将来越不好储藏。
两个人赶在中午之前回到了家,家里的人见到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忙着开始收拾,刮皮、拨鳞、去内脏,在用盐卤好放入雪堆里,等着晚些时候加到冰水里冻成冰坨。
晚上张云回来的时候,家里用葱花炒了一盘鱿鱼,张云是第一次吃到这盘菜,觉得味道还不错,比用韭菜炒出来的还要香。
张云听说这些海货都是关大叔和关璟跑了一个上午,在海船那里买回来的,便好奇的问到:“现在海岸还没有冰封吗?还可以出海呀。”
关大叔笑了笑回到:“早就上冰了,只是有些内港冰薄,那些船老大们世代捕鱼,都有自己的法子破冰,不过这也就是最后一回了,过几天日子更冷了,冰更厚了,就出不得海了。”
正月二十九,张云正是开始休假,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关大婶开始熬浆糊,而关璟则把前几天买来的那些对联,窗花,和挂欠都拿了出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等着一会儿用。
不一会,浆糊就熬好了,关大婶把它们呈出来装到碗里,又从柜子里掏出一支旧毛笔,把它们拿到了桌子上说到:“可以开始沾东西了。”
把孩子们交给马婶照顾,其余的几个人各有分工,关璟在桌子那里,负责给要粘贴的东西摸上浆糊,关大婶负责屋里和厨房里供奉的仙家牌位,关大叔负责墙上的年画,张云负责门上的对联和窗花。
众人开始忙活起来,关大婶先是将供奉的旧的财神和天地的牌位接下来用火烧掉,然后将新的牌位拿出来,让关璟在牌纸的背后均匀的涂抹上浆糊,贴到一张大黄纸的正中央,先贴的是天地,将天地的牌位贴好之后,关大婶将它的对联找了出来,贴在黄纸的左右两边,又将写有一家之主的横批找了出了来,抹好了浆糊之后又沾上了一张红色的挂欠,贴在了黄纸的正上方。
然后将整张大黄纸的被面都涂满浆糊,贴到了主屋的空堂上。随后的财神牌位也是依法炮制,只不过对联换成了财神的,贴的位置换成了里屋的正墙。
天地和财神贴完了,关大婶就没什么活了,她走过去打算帮着丈夫把屋里的年画贴上。
屋里关大叔刚把旧的年画撕下来,正把新的年画往墙上贴,年画一般都要贴在卧室里,与窗户相对的那一面墙的最上方,这样不论是主人还是来做客的客人都可以看的到。
关大叔踩着凳子靠在墙上,关大婶在下面将涂好浆糊的年画递给他,关大叔小心翼翼的将一张一张的年画贴在墙上,直到长长的一溜全部都贴满,才从凳子上下来。
买回来的年画多都是些吉祥的图画,贴在张云他们寝室的大多都是些麒麟送子图呀,百子千孙图呀什么的,而在关大叔他们的卧室里贴的就是些连年有鱼(余)图,或是松柏长寿图。
等关大叔他们贴好年画出来,张云已经把屋外窗户上的窗花和门框上的挂欠都贴好了,现在正在大门外贴对联,他家里外的大门小门加起来一共能有二十几个,够他忙活一阵子的了。
关大叔他们见状也过来帮他的忙,关大叔去贴里面的院子,而关大婶则单的的拿出了一些小的横批,开始四处的粘贴了起来。
那些小横批多是要根据上面写的字贴在一些特殊的地方的,比如写着六畜兴旺的,就要贴在畜生棚那里,写着出入平安的则要贴在大门口对面的房墙上。
就这样忙活了一整天,才把那些需要粘贴的东西全部都沾好,屋里屋外也随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而变的色彩鲜艳了起来,各色的挂欠在门框上、窗户上、墙上随风飘舞,如一面面旌旗一样,向世人展示着主人家人气的兴旺和生活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一切权限均归*文学所有,请转载的立即删除,盗文的人,我现在之所以还可以上网更文,是老爹老娘看在上网写文可以赚些零花钱的份上,才给了我电脑优先使用权的,不然我是抢不过他们的,所以烦请各位高人高抬贵手,要不然我真的没办法保证更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