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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宫女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到了她主子的身后,太后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离慕容秋很近也依然没停,路过他身边时在他耳边狠狠的说了一句:“慕容秋,你怎么还不死?”
太后脚步未停,也没有回头,慕容秋突然有些想笑,原想就这么走了,后来却莫名其妙转过身朝太后离去的背影道了句:“托陛下的福,慕容秋才能活到今天。”
果然,太后的背影顿了顿,但说出的话却与他无关:“慕容秋,最好让你即将进宫的弟子老实点,否则,本宫一定饶不了他。”
太后放完狠话,扬长而去,慕容秋心想,若她知道即将进宫的弟子是个女子,不知到时候会不会手下留情一些。
慕容秋回了护龙山庄,将今日皇上说的话一一转告给了叶征,叶征心里便安定了下来,他又将迟公公的话转告给了祁俊,祁俊便望着皇宫的方向伤了一会子神,祁俊问他见没见着皇后,慕容秋答见了,只是他同皇后两人的对话却没告诉他。
祁俊又问他祁远皇帝当的如何,慕容秋也如实的回答说:“祁远皇帝当的极好,架子端的极正,说话也有模有样,是个当皇帝的材料。”
祁俊听了很宽心。
夜里,御书房内,祁远将杨卓叫到跟前嘱咐道:“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每天跟着朕了,令吩咐下去,叫那一百二十名大内侍卫这几天好好练功,三日后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叶征给我拦在宫外。”
但夜里,祁远还是做了噩梦,梦见了青面獠牙体毛横飞体格粗壮的护龙山庄弟子叶征打败了一干侍卫,成了时时刻刻陪伴他左右的人,祁远颤抖着从梦里惊醒,天一亮便去亲□□问了那一百二十名大内侍卫,将一干人的士气鼓舞的更加恢弘。
最后仅有的这几日里,叶征每日从天未亮便开始练功练剑,被她练功声吵醒的祁俊经常打着哈欠劝她:“丫头,省着点力气吧,宫里的那些个侍卫有多大能耐我最清楚,他们打不过你的。”
叶征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手中剑式挥舞着不停:“打得过要练打不过更要练,您要嫌我吵,出了门左转春意酒楼最安静。”
一句话点醒了祁俊,往后几天里,他便大部分时间都在春意酒楼补觉。
因为叶征要进宫的原因,护龙山庄里的人除了连靖外其余人全成了她的陪练,有时候也包括慕容秋。
慕容秋与叶征对练的时候祁俊一干人便都在旁边看着,叶征遇强则强,几日来进步飞速,她一进步,慕容秋的脸便又难看了几分。
护龙山庄里真正担心叶征的除了慕容秋还有连靖。
连靖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自幼拜入护龙山庄习武,原本所有人都认定他必是要接任空缺了许久的御前第一护卫一职的人,但却在三年前的冬天最寒冷的一天里不小心受了风寒,断断续续一月有余方才好转。
自那以后,他的身体便日渐虚弱起来,在护龙山庄里也并不怎么同众弟子一起练功,连靖曾想退出护龙山庄回家疗养,被慕容秋驳回,慕容秋以他为人成熟稳重心思缜密为由,将他留在山庄里替自己料理一些平常的事务。
叶征要进宫接受最后一道试练的前一天晚上,去找了连靖,敲开他的房门进去时,连靖正在灯下看护龙山庄的账本。
叶征没有说话,只将自己亲手做的雪耳盅放在桌上,取出勺子摆好,连靖将账本放下后便走了过来。
连靖见只有一碗,便问道:“你自己吃了吗?”
“这是专门为你做的。”
连靖正欲将第一口放进嘴里,但听了叶征的话却是一怔,勺子递到嘴边时停住,连靖抬眼朝叶征微微一笑道了声:“多谢。”
这碗雪耳盅面相极佳,连靖将一勺子雪耳盅送入口,入口后差点脱口而出“好甜”,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连靖咽下后,望了望面前的一碗雪耳盅,心想,这应该是一碗雪耳半碗糖吧。
“怎么样?”叶征望着连靖,眼睛里很是期待。
连靖简单直接又虚伪的评价道:“好喝。”
听连靖如此说,叶征面上神色终于得以舒缓。
连靖慢慢的喝着剩下的雪耳盅,有意无意的看一眼面前的叶征,眼看叶征有心事,他也没急着问,因为不问他也能猜到叶征这个时候来的目的。
连靖将剩余不多的雪耳盅一口喝尽,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倒了杯水,一口水进到嘴里,他方觉得自己的味觉活过来了一点,连靖将杯子放下,先行说道:“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近来跟厨娘学做了一道甜品,便想让师兄尝尝。”
“别的呢?”
“没有了。”
这位唯一的师妹,倔强固执的叫人心疼。
“我倒有些事想跟你说。”
“师兄请说?”
连靖提起茶壶为叶征续上一杯温水,将茶杯递至她面前时,微微笑道:“当年我为救你寒池水极寒附骨,落下一身病疾,如今又因此丢了御前第一护卫一直,你欠我一条命外加前程似锦的职务,这两件事你可想好怎么还我?”
叶征双手将茶水捧进手心,茶还温热,心却冰冷至极。
“师兄要什么叶征便还什么。”
“若我想要你的命呢?”
“师兄尽管拿去。”
“哈哈哈。”连靖起身,大笑道,“如此不惜命的人,也只你一个了,方才师兄的话可是你心里想的?。”
叶征终于抬头,目光与连靖的对上,便是连靖有意讲话说的绝情,在他脸上,却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彷如方才那句话是由别人所说。
叶征低头,依旧沉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靖又笑道:“可师兄却很想跟你道声谢,我原就很不想进宫做这御前第一护卫一职,此前还担忧着祁远只要一登基便离我进宫便也不远了,可巧三年前受了伤,便让我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不用进宫去,可谓是因祸得福,这御前第一护卫今又落在了你身上,便算做是你替师兄遭这份罪了,你欠师兄的,也算是以此为报了。”
“呵...”叶征突然一声苦涩笑意现于嘴角,“师兄的话,我怎么会信,怎么能信?”
“你不信也无所谓,我即说出来便是如此想,究竟有几分真假你也不必较真,横竖事已至此,你只让师兄少操些心,有事别总闷在心里,师兄的身体便会觉得好过一些。”
“师兄不是小性的人,也不喜做小性的事,我当初即选择救你,便是真心想救你,救你也并不图你报恩,所以,你今后是忘恩负义还是感恩戴德师兄也皆觉得没所谓。”
“师兄今后若有事需要叶征,尽管告诉叶征。”
“好,师兄一定牢记你的承诺。”
又坐了片刻,连靖便催促叶征早点回去休息,送她出来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小五,以后大哥如果还有机会吃你亲手做的雪耳盅的话,记着少放些糖。”
叶征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回想方才连靖喝雪耳盅时情形,现在她才意识到情形里有那么多的微妙举止,在昏暗的夜里,叶征看着一身灰白衣衫站在门前正朝着她笑的连靖,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深沉。
叶征想,如果二师父回来的话,这病是不是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