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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人受到挫折,极度气愤和阴暗时,会跑到山上来找他。
有一次他被砸得的差点晕过后,有个老爷爷扶住了他,把他带回家。
那个老爷爷给他做了一碗热乎乎白粥,他第一次吃到热的东西,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终于有人愿意陪他了。
他给老爷爷做所有的家务和农活,老爷爷家穷,不是每顿饭都给他吃,他不在意,依然殷勤地忙来忙去,只要有人陪他他就很开心。
他以为自己终于等来陪伴,结果从来不碰他的老爷爷,有一天把他推进了小屋子锁了起来,放了一把火。
火光中,他满是皱纹的脸笑起来阴森可怖。
“烧死你烧死你!都是你,我儿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他想要挣扎,可被枯瘦皱起的手紧紧勒着,那个他曾觉得温暖的老人,就算跟自己同归于尽,也要烧死自己。
他以为终于等来的温暖,不过是死之前的豢养。
只等老头时日无多,就会拉着他去地狱。
那一刻,他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滋长。
他从火屋里走出来后,村民们都围在一起,喊着要烧死他这个杀人魔物。
最前面的人一脸狞笑,将手里的火把扔到他身上,以前他在自己身上划的那些刀好像现在才开始疼。
火把被他狠狠挡回去,反弹到他自己身上,火势蔓延,那个人哭嚎着被烧死。
村民们大喊着一哄而上,他不知道打伤了多少人,就在村民真正意识他的恐怖,即将被他吓退时,有两人仙人从天而降。
村民大喊着“仙人救命”,跑到那两人身后。
“果然这里有异象。”其中一个着白衣的人,盯着他看了很久。
“仙人,他是魔物啊,你看他杀了很多人。”
“仙人一定要他偿命!”
他站在那里升起一股恐惧,天然地知道这两个人很厉害,尤其是前面那个人,他们想要杀自己,自己可能只能等死。
没想到最前面的那个人白衣人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怔怔地看着他的白衣,松开攥紧的手,指甲里的血肉滴落在污浊破损的衣服上。
“跟我去鸿云山,做一个修仙弟子。”
村民们哭喊着,细数着他的恶行,推荐着他们的孩子,而那个仙人不曾看那些他曾羡慕的孩子,只盯着他问:“你愿意吗?”
他愿意,他当然愿意。
身体里升起的黑气被白衣压住,他满心欢喜,激动地擦掉手上的血肉,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一个归宿。
他竟然可以修仙,他一定会努力,将一生都献给门派和师尊。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里是另一个地狱,是他一生最可怕噩梦的开端。
白衣人确实收了自己,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只是个记名弟子,连他的院子都进不去。
他没人指导,每天都在做杂活,修炼的是门派最低级的功法。
这样他也满足了,那半年是他最安稳的日子。
后来,半年他都没能引气入体,慢慢就变得不一样。
一开始因为他的异瞳对他心生排斥和厌恶的人,在看到师尊对他不管不问后,开始暗自里欺负他,他又成了鸿云山的出气筒。
修仙人比凡人更厉害也更可怕,他们的手段更残忍。
在师尊视而不见后,他们更加变本加厉,他身上没有过好肉。
这还不算完,两年后,他被师尊献给门派一个痴迷炼丹的长老,把他强大的自愈能力告诉长老,换来一个极品法宝。
那个长老如获至宝,他微笑着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痴迷地嗅着,然后放入炼丹炉。
第一天他被割了三块肉。
第二天他身上的肉长好了。
第三天,长老变本加厉,割下五块肉。
长老没练出丹药时,他每天要担心阴晴不定的长老会不会把炼丹炉扔到自己身上。
长老终于发现,不止是肉,他的血才是关键的,他练出丹药后,对血肉需求更多,最狠的一次,绑在柱子上的人,远远看起起来就是一个血人。
他凭借这种生白骨的丹药一跃成为天下顶级的炼丹师,无数强者上门求药。
他们吃的都是自己的血肉。
他看着长老名扬天下,看着重伤的人吃了丹药恢复如初,恨意逼红了他的双眼,终于在长老要挖他眼睛的时候,觉醒了血脉。
他血淋淋地拿着长老的手,从被关了五年的地方走出来。
鸿云山上每一个曾欺负他的人,都被他硬生生拔掉了双手,抽走灵根。
村子里每个人割破他皮肤的人,都被他削掉手指,碾碎双腿。
他带着一千多个手坠入魔道。
既然世人都说他是魔物,那他就做魔。
魔道没有光,没有虚伪的好,没有道义,只有强者为尊,他在这里凭借一股狠劲和残暴终于登顶。
他抛弃了光亮,站在最高端,最爱的是逗弄不可一世的修仙者,看他们从高高在上,变得摇尾乞怜,谄媚得比魔宫里的狗还不如。
他以为就是这样了,再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暴戾却自由地在黑暗中过完一生,谁知道这还没结束。
他在渡劫飞升时失败了,他不知道是天意,还是那群修士卧薪尝胆后的谋算。
当年那个长老在他面前狰狞地大笑:“你这种魔物,生来不为天道所喜,注定要被天道厌弃,天道怎么允许你飞升哈哈哈哈!”
“挖掉他的眼睛,他所有修为,他强悍自愈能力都在他的眼睛里。”
他听不到后面,只想笑。
他一生不为天道所喜。
他再挣扎又能怎么样,对于一个走在修真这条路上的人来说,这就注定了一生的悲剧。
而现在,如果天道是人,现在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泽泽僵硬地站在那里,如果他有眼睛,现在一定紧紧闭上了。
累,无力,绝望。
那只手碰到了他的脸,肌肤相贴,轻绵地,一点点擦掉了他眼下的鲜血。
泽泽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