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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只有晚点名的时候,但就是在这每天的唯一机会中也有出错的时候,比如有个叫文笃友的战友在晚点名时就被中队长硬生生读成了“文毒药”因为他的绰号就叫“毒药”也是大家平时经常叫的。
西南啸鹰的日常生活应该说与其他的部队没有太大的不同,不同的是因为他们是快反部队,平时24小时处于战备状态,所以要求干什么都快。快速地起床,快速地洗漱,快速地吃饭,甚至上厕所也要快。这可苦了那些以前喜欢占着茅坑长时间拉屎的新队员们,有时候他们大便才拉了一半,集合的哨音就响了,那种手忙脚乱的狼狈是他们难以忍受的。所以后来老队员给他们传授了经验之方,就是每次上大号时都数数,以三十下为一小节,一个小节数完后就马上起来,尽快地收起自己的便意,下一节留到以后再来。这个办法还真管用,久而久之,就变得干净利落了。
这种训练和生活的一体化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大家心里的那根弦总是绷得很紧,到了后来,为了追求快,很多人连上、下楼都不走正道了,有些人上、下楼根本不走楼梯,攀住栏杆攀住窗沿就那么飞檐走壁,有时候就是在没有灯的情况下也这么做,搞得好像人人都神出鬼没了。
大队领导对这些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但不制止,心里还偷偷地乐。寓训练于日常生活中,这正是训练的最高境界,他们不偷着乐才怪呢。
大家就在这种紧张的训练和日常生活中度过了天又一天,很快,春节就要到了。
这是黎杰在部队过的第二个春节,第一个春节是在新兵连时过的,细细算来,黎杰已经有超过一年以上没有见到过父母和以前的朋友们了。不知为什么。在这中国最传统最受重视的节日来临之际,黎杰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想念他们。
他就找机会给家里打电话,西南啸鹰特种大队虽然离大城市不远,但处于保密等规定,打电话也不是太方便的,这还要多亏了刘胜,他毕竟是分队长,是干部,打电话的权力还是有的,所以他有时候就带着黎杰去连长的办公室打长途军线电话,因为黎杰家里是装了军线的。
黎杰不大敢跟父亲说话,所以他一般选在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这个时候父亲一般不在家。母亲从来就有睡午觉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刚好是他的梦醒时分,所以黎杰认为这个时间段最好,这个时候打电话既可以用铃声叫醒熟睡的母亲,也可以避免更多地跟父亲说话。
在母亲面前,黎杰永远是妈妈眼里小时候的那个宝贝儿子,黎杰是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在父亲的面前,黎杰是不敢这么放肆的,父亲的严厉从小就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黎杰跟母亲也不是什么话都说的,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话不说,都是解放军战士了,连保密条令都没学会还算个鸟兵?所以黎杰认为,自己已经来到西南啸鹰特种部队的情况是坚决不能跟母亲说的,只要一说,母亲准会害怕到了极点,担心到了极点,还会婆婆妈妈心痛不已地交代这交代那的,黎杰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黎杰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已经来到西南啸鹰了,但是你越是怕鬼,鬼月越是缠身。就在春节的前一天黎杰给母亲打电话时,母亲竟然说要来看他。
黎杰听了母亲的话不禁吓了一跳,母亲只要一来,自己的事不就露馅了?黎杰在电话中极力劝说母亲不要来部队,他不停地找着各种借口,一会儿说自己现在特别忙,而且处在训练的关键时期,怕母亲来会让自己分心;一会儿又说部队因为训练的需要,现在已经封闭了,探亲人员不能进入云云。但是不管黎杰怎么说,母亲就是油盐不进,她说她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了,现在特别特别想见见他,所以她坚决要来。
一个母亲想见到阔别已久的儿子的想法是无可挑剔无法拒绝的,黎杰最后只好答应了让母亲来部队。黎杰是又想见到母亲,又不想让母亲太担心自己的境况,这可让他怎么办呢?
黎杰在电话中就留了一个心眼,他在电话中没有告诉母亲自己的具体地址,他只告诉了母亲先来到军区大院所在的城市,到时候他到那里去接他,然后找个机会能瞒就瞒。
黎杰并不认为这样瞒着母亲有什么不对,他觉得,这完全是一种善意的欺骗,就像医生瞒着癌症晚期病人的病情一样,都是可以理解的。
黎杰突然想起了朱叔叔,母亲来时,自己完全可以把她带去朱叔叔的住所,有朱叔叔出面,要满足母亲就容易了。
三天后,母亲果然来了,中队也允许他请假外出,让黎杰欣慰的是,朱叔叔果然非常配合黎杰,黎杰和他在母亲面前演了一出双簧戏,硬生生把母亲骗过了,并成功地劝说母亲当天晚上就坐飞机回了家。
事后,黎杰和朱叔叔对对方的演技都非常佩服,以至于他们都这样认为,只要给对方一个角色,对方都能演好,绝对不会比周润发成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