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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抬眸,清冷的眸子睨了慕臻一眼。
他把耳朵凑过去,贝戋兮兮地道,“嗯?媳妇儿,你大声点,我听着呢。”
苏子衿的睫毛颤了颤,她垂下眼睑。
圈住慕臻脖颈的双臂微微收拢,苏子衿主动,将自己柔软的身躯,又贴近了慕臻一分。
盘在慕臻腰身的双腿夹紧。
慕臻:“!!!”
苏子衿几乎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慕臻身体上的变化。
苏子衿一只手的食指,按在慕臻的唇瓣上,轻轻地,缓缓地,来回摩挲,附在他的耳畔,刻意压低的清冷的女音,听起来竟意外的风情撩人,“好啊。那我就不下来了。”
说罢,还扭动了下腰肢。
慕臻低眸,眉目认真地道,“媳妇儿,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你这样会被我曰得下不来床的。”
苏子衿流连在慕臻唇瓣上的指尖,沿着他的唇线,描绘着他脸颊的轮廓,最后,停留在的耳廓处。
她轻捏着他的耳坠,温热的唇畔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耳廓,“臻,你刚刚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苏子衿平时,大都是连名带姓地称呼慕臻。
有时候把人惹恼了,或者是其它的情况下,还故意地以“慕先生”称呼之。
关于两人的初次,慕臻脑并没有完整的记忆。
唯有零星的几个模糊的片段,以及光影,声音,偶尔会在脑海里闪过。
尤其记得,那晚,在他的要求下,会略去姓氏,一遍又一遍地,低吟着,微带着啜泣地,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时的场景。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她仅仅是在你的耳边,唤了一声你的名字,就足以令你高巢。
慕臻托住苏子衿臀部的双手,倏地一松。
苏子衿的眼底狡黠流转,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
“青青。我告诉你,对付慕臻这种痞子,他流氓,你只有比她更流氓,知道吗?!不然你就会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幺幺诚不欺她。
菱唇微翘,苏子衿往两人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远处,一大堆媒体记者围着将宋闻均和莫连忠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子衿脚步一顿,拐了个方向,饶了远路。
倏地,她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耳旁有风在掠过。
苏子衿急忙压下自己被风吹起的裙摆,面对路过的人的诧异的目光,苏子衿红了耳尖,把脸埋在慕臻的怀里,压低嗓音道,“慕臻,你干什么?”
“干你!”
慕臻的眼底燃烧着一团炙热的幽火。
苏子衿莫名想起,在总统度假别墅,两人在莎乐美的密室里,那个放浪形骸的一晚。
苏子衿的心底当即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是不是,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感应钥匙在慕臻靠近车门的那一刻,自动解锁。
慕臻一只手开了车门,他将苏子衿放在后驾驶的座椅上,自己也随之钻了进去。
“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苏子衿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
……
“唔~~~”
苏子衿一转过身,唇瓣就被吻了个正着。
头顶上方的光亮便被遮住,腰间缠上一直铁臂,口中有异物入侵。
苏子衿被抱到了慕臻的大腿上。
他们的身高,使得他们接吻时,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脖子。
脖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男人的大掌撩起她的裙子,大掌沿着她小腿光滑的肌肤往上。
耳边是男人渐渐加重的呼吸声。
苏子衿的身体微微紧绷,只能狠狠地掐住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才没有让那份疼痛呻吟出声。
苏子衿今天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的,单排扣抽绳收腰连衣裙。
从连衣裙的衣领,到衣摆,单排扣的设计一扣到底。
男人的齿尖咬开苏子衿衣领的第一颗纽扣,接着,是第二颗……
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慕臻的唇边。
慕臻的动作倏地一顿。
……
慕臻低着头,沉默地替苏子衿把纽扣一颗颗地给重新扣上。
伤口比苏子衿预想当中的要深。
车上没有备有紧急药箱,苏子衿没有办法自给自己包扎伤口,只能勉强在车上找了一条干净的领带捂住伤口。
苏子衿一只手捂住伤口,视线往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得见男人因为长长而又些微卷的短发,无法窥视对方此刻脸上的表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子衿就是有一种直觉。
男人生气了。
仔细想想,她似乎从未见过男人唇角噙笑以外的表情。
记忆里,无论处于怎样的险境,男人永远都是唇角微勾,笑容浪荡的模样。
苏子衿想象不出,慕臻要是收敛了笑容,转而若是换上一张冷峻的面孔,会是什么模样。
苏子衿的指尖,没入男人的发梢里,指尖微微勾住他的一撮卷发,“慕臻,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男人没有出声。
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苏子衿陷入沉思。
换位思考。
如果当时,她是慕臻。
她知道他受了伤,她以为他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结果在亲密时,却错愕地发现,对方的伤口在出血……
仅仅只是想到对方隐瞒了他伤口出血这件事,胸口就一股憋闷,更勿论,是在两人亲昵的情况下。
这么一想,苏子衿似乎理解了男人生气的原因。
苏子衿没什么哄人的经验。
小时候的她,不是一个爱哭闹,爱撒娇的孩子,所以爸妈也不需要任何哄她。恋爱时,恋人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从小就顺着她,也很护着她。她和温大哥从未起过争执,温大哥也从来不曾生过她的气,所以对于哄恋人这一方面,她的经验真的为零。少数的有过几次哄人的经验,就是面对那些年纪小,不肯打针,或者打了针之后,仍旧哭闹不休的孩子。
那时候,她是怎么哄人的?
苏子衿认真回想一遍。
好像是,给对方塞一颗糖果?
苏子衿的手在连衣裙的口袋里摸了摸。
之前在法庭里,开庭前,温大哥给了她一颗奶糖。
慕臻一路抱着她疾走,不知道还在不在,会不会早就已经掉在路上了。
指尖摸到奶糖的砂纸。
呼~~~
还在。
……
小玫瑰的伤口必须得去医院处理。
慕臻起身,弯腰打算从汽车的中控台绕过到驾驶位去。
手被拉住。
回头。
向上的白皙的掌心,一颗大白兔奶糖躺在上面,澄澈碧净的眸子,盛着不易察觉的无措和紧张,“很甜的……你,要尝尝吗?”
苏子衿掌心微湿。
她不太确定,糖果对小孩子有效,对一个成年男人,能起到效果么?
可她又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行的办法。
万一,慕臻拒绝了呢?
男人伸手,把糖给接了过去。
苏子衿悄然松了口气。
接受了,应该就不生她的气了吧?
她是真的不太擅长,如何哄人。
糖纸剥开的声音响起。
苏子衿那一口长气尚未舒完,下巴倏地被小弧度地抬起。
唇上覆上一片温热,牛奶糖由舌尖卷抵,送至她的她口中,又由他的舌尖勾了回去,送回来,奶香味在彼此的齿尖蔓延四溢。
还剩最后一点,慕臻又把糖从苏子衿的舌尖里卷走,自己咬了咬,悉数吞了进去。
苏子衿的舌尖惯性地等着那颗牛奶糖,久等不至。
苏子衿困惑地睁开眼,瞥见男人因为咬着牛奶糖而一鼓一鼓的腮帮。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把最后那点糖给扫光了。
苏子衿:“……”
“糖是温遇给你的?”
慕臻眼神下瞥。
大白兔奶糖,慕臻印象,可太深刻了。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颗大白兔奶糖,肯定还是那天他和小玫瑰去疗养院探望温遇时,小玫瑰留给温遇的那一袋。
这都过于多长时间了?
温遇竟然连那一袋牛奶糖都还没吃完,可见平时有多宝贝。
苏子衿没听出醋王臻话语里浓浓的醋味,她“嗯”了一声。
“下次想吃糖就告诉老公,老公给你买。不许随便吃陌生男人的糖,知道了吗?”
苏子衿很想告诉慕臻,她其实并没不嗜甜,而且温大哥也不是什么陌生男人,考虑自己才刚刚惹了对方生气,好不容易用一颗糖把人给哄好了,苏子衿犹豫了片刻,还是地点了点头。
“乖。老公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慕臻凑过去,亲了亲苏子衿的唇。
唔,这是一个,带奶香味的吻。
军绿色的车子发动,渐渐地,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桉树下,温遇调转了轮子的方向,缓缓地往反方向走去。
……
崇光医院,急诊室。
出乎苏子衿的意料,她的伤口比她预想当中的要深,需要缝针。
苏子衿蹙了蹙眉心。
苏子衿的五感较之他人要敏锐许多,除此之外,她伤口愈合的能力也远比正常人要强上很多。
像这种指甲划开的伤口,她应该早就自我痊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到最后那道浅浅的疤痕都会消失才对。
像今天这样,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加重这种情况,此前从未发生过……
苏子衿想起在法院,她被莫如芸挟持时,脖颈传来的那种像是被某种利刃给刺穿的触感。
苏子衿的脑海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太快了,她来不及捕捉。
“苏小姐是担心会留下疤痕么?关于这一点,苏小姐大放心,我们院里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美容针,我对自己的缝合技术也相当有信心,除非有人拿着放大镜盯着您的脖子看,否则绝对看不出来您受过伤。”
外科急诊主任医师的话将苏子衿从出神当中给拉了回来。
原来,外科主任医师注意到了苏子衿皱眉的动作,以为对方是跟大多数的女性一样,担心缝针会在脖子上留下疤痕,因而耐性地劝说道。
和苏子衿一样陷入沉思的还有慕臻。
慕臻是亲眼看见莫如芸挟持的小玫瑰的,只是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小玫瑰的状态上,并没有去注意莫如芸的手。
一般人类的指甲,有可能会造成这种利刃式的刺伤吗?
苏子衿摇了摇头,“没关系,您缝吧。”
她不是疤痕体质。事实上,因为她伤口愈合能力较常人要强上许多的缘故,她身上很少会留疤。即便会留疤,确实如同外科医生所说,美容针加上一流的外科手术医生,脖子上的疤痕也是极淡,极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
两个星期后过来拆线就可以了。注意事项,相信您应该也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缝完针,外科主任医师给苏子衿的脖颈上贴上一块小小的纱布,又给苏子衿开了一些消炎的药。
这一次,接待苏子衿和慕臻的还是急诊外科主任医师范文大。
范文大也是在那次慕臻和苏子衿走后,才从其他同事的口中得知,慕少交往的这位苏小姐也是一名外科医生。
既然都是同行,注意事项什么的自然也就略去了。
“好。麻烦您了。”
苏子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苏小姐您客气了。”
范文大笑了笑,取下手中的胶质手套。
护士已经从药房取来苏子衿的口服药,范文大接过,亲手交到了苏子衿的手里。
苏子衿去上洗手间,就让慕臻替她先把药给拿一下。
慕臻一只手从苏子衿的手中接过她递过来的医用袋,另一只手从方文大别在他白大褂上的钢笔给顺走,一手撑在边上的检查台上,坐了上去,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范主任,有件事,我想请教下您。”
范文大都没看清楚慕臻的动作,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别在胸口用来充当门面的那只价值六位数的钢笔就已经被慕臻拿来转笔了。
那是他大半年的工资啊!范文大的心在滴血。
迟迟没有等到范文大的回应,慕臻转着手中的笔,眉峰微挑,“范主任?”
范文大抹了把脸,竭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看慕臻手中转动的钢笔,一脸沉重地问道,“慕少您请问。”
“我想问您的是,以您的经验,您认为小玫瑰脖子上的伤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小玫瑰?
范文大愣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小玫瑰应该就是慕少对那位苏小姐的昵称。
现在的年轻人,这昵称还真是,怎么腻歪怎么来啊。
范文大在心里感慨归感慨,专业素养毕竟还在,他下意识地反问道,“苏小姐脖子上的伤口,不是被玻璃碎片之类立东西不小心溅到,给割伤的吗?”
“玻璃碎片?为什您会这么认为?”
“伤口切面齐整,且深。这种伤口,往往就是利刃或者是玻璃碎片之类的尖锐物体所伤。慕少,您的意思莫非是,苏小姐脖颈上的伤,不是意外,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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