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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宜水镇有两家人很晦气。一家姓张,做棺材的,一家姓木,当仵作的。
以前,有病入膏肓的人,先到张家买棺材,再到隔壁木家让仵作入殓。久而久之,张家和木家,都成了大家避讳的人。
可是几年前,木家当家的死了妻子,便再也不做仵作,改行当郎中了。
如今,有病入膏肓的人,先到木家看病救治,如果救治不了死了,就到张家买口棺材,自己入殓了。
张记棺材铺内,刨花满屋子乱飞,刨木头的声音哗哗响。雪白蓬松的刨花之间,露出两个青黑的人影。一人高大魁梧,一人娇小纤弱。
大雪纷纷如柳絮,寒风吹得满地刨花轻轻飘散。
木梓衿清俊的脸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抬头看窗外,地上不薄的一层白雪,倾泻铺洒,这偏僻的街道鲜少有人来往,风雪之中,高大静雅的勾栏酒肆,飞檐廊阁高低错落,银装素裹。
“我得走了。”木梓衿伸了个懒腰,“我去酒肆为我爹打点酒回来。他去山上采药,也不知道采到没有。”
张大也放下刨子,脱下青黑色外套抖了抖,“木头,下次别叫伯父去山里了,大冬天的不安全。”
“我拦不住他啊。”木梓衿拍掉身上的刨花木屑,若有所思,“等我有了钱,我和我爹就不用那么辛苦啦。”他将放在一旁半旧的棉袄穿好,将青竹油纸伞打开,走入风雪中,“我走啦。”
“好,路上小心些。”
屋外的冷风激得人一个激灵,木梓衿将棉袄裹好,握紧了伞,加快脚步往酒肆走。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将伞收起来。
这伞算得上奢侈品了。虽不值千金,可那是木梓衿的父亲在他十七岁生辰时亲手所制。伞面上的百鸟朝凤图,还是父亲亲手所绘。原本以为,父亲不过是一介清苦郎中,却不想原来丹青也不错。至少,他觉得那百鸟朝凤图,堪比皇家画师技艺。
冒着雪到了酒肆之中,酒肆门窗垂下厚厚的门帘窗帘,中央放在烧得正旺的火炉,木梓衿赶紧走过去烤手,顺便将身上的雪抖掉。
此时酒肆之中生意正好,有一桌人正喝着酒,闲聊着近段时日的奇闻异事。
“说到这怪异之事,你们可听说了京城里的那件鬼案?”
“你说的可是被称为‘无头鬼案’的案子?”立刻有人接应道,“三个月内,死了三个京中朝廷高官,而且,个个据说都是被无头鬼害死的。死时被鬼割去脑袋,身首异处。更诡异的是……”那人脸色骇然,显然是被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怎么个诡异法?”有人忍不住好奇。
“那些官员的脑袋是……”
“诶,此时牵扯朝廷官员,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最好不要置喙。”有人目光警惕地在酒肆之中逡巡了一番,压低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几个人立刻噤声,不再说话,只是依旧喝着酒,把刚才的话丢到一边,谈起了另外的趣事。
木梓衿站在一旁烤火,僵硬不听使唤的手指渐渐暖和起来,有了知觉。他又拿起放在一旁的伞,走到柜台前,买了三两桂花酿,没有多停留,便离开了酒肆。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他查看了放在药柜中的药材,还有喂养在后院中的家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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