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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用余光扫了一眼兄弟,见飞鸟只是木讷地从旁细听,便故意哼了哼嗓子提高声音:“你说是不是啊,妹夫?”
“姐夫说得极是,我寻誉现在只求一家三口活得开心安逸就好。”提起自己的妻子,寻誉蓦然望向门口,“对啊,香香呢,璇儿早上拉肚子,我让她随后带着孩子赶过来,怎么还不到啊?不会是在京城的巷子里迷路了吧?”
“女人迷路很正常,妹夫莫要太过担心。”杨乐天从妻子怀中接过了儿子,对琳儿一笑,“走,我们过去坐。”
“乐天,香香不会真的迷路了吧。”琳儿担忧妹妹的安危。
“不行,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晚到呢!”寻誉蓦然间捶胸顿足,在喜堂上来回踱步。
大事情么?……杨乐天看着紧张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寻誉,暗自称奇:这寻誉和飞鸟之间并没有太大渊源,怎么他会那么在乎飞鸟的婚礼?竟能急成这样?
“吉时已到,请众位都落座吧。”夜里欢彬彬有礼地向着四方宾客摆了摆手,来到寻誉身边,温言相劝:“寻公子也快落座吧,我刚才已经派人出去寻香香了,放心。”
“嗯。”寻誉点了下头,却没有退到一边,而是径直走到盟主一家面前,拱手:“盟主,不管怎样,今日香香晚到也好、不来也罢,寻誉还有一事所求。”
“吉时已到,一对新人交拜天地。”
婚礼是夜里欢亲自主持的,说起这些现学现卖的词语难免生涩,但这句话以他练武之人的底气说出来,声音不仅足够洪亮,还盖过了其他一切杂音。当然,这声音连寻誉的语声也一起盖过去了,杨乐天没有听清寻誉所求何事。
喜乐声起,杨乐天抬眼一挑,正见美艳的新娘被喜婆从侧室中搀扶出来,忍不住好奇打量。他回到这个世界已有半个月了,知道落花的死讯,却不知道飞鸟从哪里找来一个新娘,又为何急着办起喜事。但他转念想过,毕竟飞鸟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另行结下一段姻缘,总是一件好事。于是,他没有多问,也不想多问。
款步走来的新娘与他擦身而过,杨乐天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心里蓦然一怔——那是什么味道,好熟悉……是花香么?难道是沁儿身上那股蜜糖伴着花香的味道么,好像又不是?
杨乐天把脸转向沁儿时,那已为人妻的女子正出神地望着他,眸中含情。即使时过境迁,沁儿仍然喜欢着杨乐天,这种爱恋的感觉她刻意压制也好、不愿承认也罢,都改变不了。也许这种感觉将伴她渡过一生,但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喜欢,这种事情不能和无痕说。至于无痕,她不是不爱,只不过她和丈夫间的感情与和杨乐天的那种是不同的。可以说,沁儿对无痕是日久生情,却对杨乐天是一见钟情,这两种爱情要如何权衡轻重,她也不知道。
“一拜天地。”
宣读声自堂上传来,新娘子转过身。便在一息间,杨乐天充满笑意的眼睛毫无防备地睁大了,半晌,他才舒开了堵在胸间那口郁结之气,深深叹息:飞鸟,你为何要如此做?
除了一对正在拜天地的新人,没有人不为之震惊,堂下所有的商贾俱都沉默下来,就算冷静如冰的夜里欢也说不出那句最后交拜的话来。的确,看到新娘手中的东西,那个冰人结了舌头,哑然失语,目光带着急切的震惊与不解。
“夫、妻、交、拜。”飞鸟郑重其事地自己说了这四个字,然后他深深地弯下身子,眼中带着特别的凝重与坦然。当腰弯到最深的角度时,他用力闭了下眼睛,痛苦的光芒被完全覆盖在眼睑下。
“义弟,我本以为你解脱了,没想到你是一个这般执着的人。”杨乐天喃喃自语,眼看着飞鸟从新娘手中接过那长长耸立的东西,将它端端正正地摆放到前方的几案上。
红布被扯下,宛如一轮血红的夕阳坠落,悲壮哀伤。高高的灵位立着,如同黑色墓碑,瞬间打破了一切喜庆的气氛,令热闹欢腾的空气变得压抑和窒息。
外面的天色蓦地黑了,潮风吹进了更多窒闷的空气,令两只红烛上嗤嗤的火苗摇摆起来,在动荡的空气中跳跃闪烁。灵牌上,那几个镶金的大字在火苗的映照下愈发深刻——亡妻诸葛落花,夫吴靖宇立。
“落花,落花,你始终放不下那个女人……”看着灵牌上的字,杨乐天为他的义弟感到深深的惋惜,又突然间生起了同情之心:那个用毒的女人也真是可怜。她是师父的女儿,却被吴阴天那只魔鬼养大;她是琳儿同母异父的姐姐,知道的时候竟是她自己亲手毒死了母亲;呵,现在她死了,又变成我的弟媳……哼,老天,你还真是会捉弄人呐。
转眼间,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唯有门外那些不知情的乐手把喜乐声奏得嘹亮喧天。喜庆的曲调在耳内回响,杨乐天听起来,竟觉有种莫名的东西在稀薄的空气中流转,扰得人心神不宁——那是抓不住的幸福,好像近在咫尺,却已离你远去。就像一只小兔子刚刚还在你手心里玩耍,转眼间便扎入草丛中消失无踪。
“一拜天地——”
高亢的声音再次从夜里欢冷硬的嘴里发出,托着长长的尾音。杨乐天闻言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望向喜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