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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的挺丑的。
因为我的狱友一句话把我弄哭了之后,连看都懒得看。
哭这件事,是一种宣泄。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悲伤,但是你自己的悲伤与别人是无关的。
即使你自己告诉自己,哭泣能让你找到发泄的出口。
但其实,一点儿用都没有。
是谁说过,哭泣只是对既成的事实不满,而又无力改变的一种表现。
我是现实主义,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找到更有用的办法让自己脱离这种糟心的状况。
我哭了两声,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因此,我决定还是不哭了。
更何况,没有人哄,哭两声意思意思就完了。
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而我并没有什么可以依仗。
我鼻涕一抹,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云淡风轻的狱友。
“你还知道些什么。”
既然没有人来救我,那就想办法自救。
如果还能拉上个帮手最好,没有帮手,那就撬开他的嘴。
狱友看看我哭花的脸,显而易见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鼻涕流出来了。”
……
也不知道以他自己如此糟糕的卫生习惯,是谁给他的勇气来嫌弃我。
我思考了三秒,决定给他一个掷地有声的反击。
我说:“……哦,那我擦擦。”
目睹我拿手抹鼻涕,又随手把鼻涕抹在了衣服上的过程,他的表情果然更嫌弃了一点……
我丝毫不在意,面无表情对他道:“擦完了。”
他皱着眉看我:“不哭了?”
我站起来,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选了一个离他近了很多的地方再次坐下来,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用一个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音量来交谈。
“哭有什么用。”我用手托着下巴,不看与他的眼神对视,“不如想想办法。”
狱友闻言,难得有了一点儿动作。
他把头转过来,眯着眼睛看了我半晌,饶有兴致地挂着笑:“谢南歌,你倒是比我印象中更识时务了一点。”
我心念一动。
这句话有点儿耳熟。
我想了想,才想起来似乎是殷九九也说过类似的话。
殷九九说,以前的谢南歌会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大概能猜出以前的谢南歌是个什么脾气了。
这就是个旧社会的中二少女,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顺便还能拯救天下的那种类型。
我嗤之以鼻。
过刚易折,柔者纵横。
我不是那个谢南歌。
我也从来不避讳去承认自己是个弱者。
面对狱友那感兴趣的眼神,我脸色变都不变。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狱友的浅笑终于变成笑出声儿来。
“你想出去?”
我反问:“你不想?”
他的姿态有一种从容的悠然,更有一种无论何时都不急不缓的优雅。
这不是一个囚犯该有的。
即使他脏兮兮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囚犯,即使这里也真的是暗无天日的囚牢。
但是我觉得我没有看错。
我不以貌取人很多年。
哦,我知道所有人都不信……
“不是想不想。”他说,“是不到时候。”
我:“……”
他这种态度令人很窝火。
仿佛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他不仅唾手可得,还要嫌弃这白来的东西不够好。
喵的!
你当监狱是你们家开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狱友同志显然根本不在乎我的内心的吐槽,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与那个表情,怡然自得。
“至于你,谢南歌,你不仅不到时候出去,你也不该出去。”
“为什么?”
“你变成现在这样,我大概猜得到你是怎么回事。”他说,“这些事,你迟早会知道,虽然你可以选择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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