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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冀望一起走到楼下的时候,不期然地在楼下的电线杠旁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看到他们走进,黑影走了过来,竟然是江睿宸!
“小丫头,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这位是?”看向冀望的脸色,相当的不友好。
“我是冀望,是小叶的上司。今天我老婆过生日,麻烦小叶去帮忙助助兴,一不小心就这么晚了。小叶,那我先走了。”
叶落看着他的背影,抱着诺诺上了楼,也没理江睿宸。她累死了,没力气跟他废话。
江睿宸跟了上去,却被叶落挡在了门外。“已经很晚了,你先去酒店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江睿宸用力一推,叶落那点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门边开。
叶落无奈,只好转身去将诺诺抱到卧室里,脱了衣服。又去浴室打开热水开关,想烧点水替他擦一下身子。然后给自己和江睿宸各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老板娘生日,为什么要把你也请去?只请你,还是公司的人都去了?”
叶落本来就累得够呛,听他一问,火就上来了。“江睿宸,你不要这么烦好不好?当然不是只请我,我们整个公司的人都去了。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跟谁都很暧昧似的,行不行啊?”
“我只是担心你!我等了你一整个晚上,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叶落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是有点烦了这个人。“拜托,我这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事?你又不是天天盯着我,真要出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呢!”
“那我就搬到这边来,天天看着你好了!”
叶落简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人,他不是中毒了吧?“江睿宸,你疯了吗?就算你想跟我重新开始,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白痴好不好?好歹你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成熟男人,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也不怕被人笑话。”
“要是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做个毛头小子也没什么不好。”
至此,叶落再次无语。她再次确定,自己跟这个叫江睿宸的男人有代沟,无法沟通。
喝了茶,水就已经热了。倒了一盆水给诺诺擦过身子,叶落困得不行了,只是洗了个淋雨。出来看到江睿宸坐在沙发上,随便说了句:“我今天很累,先睡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关好。”
不等他开口,她关上卧室的门,趴上床就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醒来的时候,枕头是湿的。
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还早。觉得有点渴,想喝口水继续睡。出去就看到江睿宸躺在沙发上,可能是冷的缘故,整个人缩成一团。那张沙发不大,一米八多的男人缩在上面让人看着也难受。
叶落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过去不去。想起柜子里还有一张毛毯,就拿出来小心给他盖上了。看着他下意识地就揪紧了被子,她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一定要在她再也无法回头的时候,又突然做出这个样子?
实在不想太过纠结,她喝了水,爬回床上继续睡。想了想,又爬起来,把自己意见很长很厚的羽绒服拿出来,也给他盖上了。
只是在躺倒床上,就睡不着了。闭着眼,脑子里掠过很多很多的画面:有她和江睿宸的,有她和聂鞅的……各种各样的,像一部回忆电影一般。
思绪,渐渐地,飘得很远很远……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叶落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这一刻,她有无可救药地,开始想念那个人。
“妈咪……”她的动静打扰到了身旁的诺诺,他微微睁开眼蹭到了她的怀里。
叶落赶紧拭去泪水,抱住他。“睡够了吗?”
这一刻,她很感谢聂鞅把诺诺交给她。有个孩子要照顾,连悲伤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因为孩子把大部分的时间给霸占了。
“嗯。妈咪睡饱了吗?”诺诺吧唧地亲了她一口,带着鼻音的童音很可爱。
“妈咪睡好了。外面好冷,你乖乖地在床上躺着,妈咪做好早餐你再起来好不好?”还好他的身体很棒,一般不会生病。
“不要,诺诺要陪妈咪。”虽然怕冷,但小家伙还是很勇敢地钻了出来,但下一秒又呜呜地叫着钻了进去,惹得叶落开心地笑了起来。
出去的时候,诺诺看到江睿宸,老大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妈咪,他怎么也在这里?”
叶落笑笑进了厨房,反正跟一个孩子也解释不清楚。
锅碗瓢盆的声音,很快就惊醒了江睿宸。看到身上的毛毯,某人白痴地傻笑了很久。
照例的,江睿宸和诺诺两个人又杠上了。吃早餐的时候,诺诺争着争着,突然叫了一句:
“臭臭脸叔叔想抢我妈咪,是坏人。妈咪是我爸爸的,哼!”
这一句话,让两个大人顿时尴尬沉默。叶落的心里,更是五味陈杂。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到新年了。以往在这个时候,爸妈都要开始准备年货了。还记得去年除夕,聂鞅突然出现的画面。
叶落心里的惆怅,越来越浓。
而在一天早间新闻里,叶落看到了一则惊人的消息:叶悠盈终于醒过来了!
那一刻,叶落抓着筷子,盯着画面完全不会动。一颗炸弹在她的脑子里轰炸开来,余波久久不曾消失。
报道用了很长的边幅去描述聂鞅守候妻子的深情,也用了不少的边幅去展望他们的幸福未来。
那每一次每一句,都像针扎在了叶落的心头。如果说她曾经想过叶悠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而聂鞅也最终发现他爱的人是自己的话,那么现在这一点幻想也终于成了奢侈。叶悠盈醒了,他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用更加甜蜜的相伴来弥补这十年来的空白,再执当年的情深意重。而她这个暂时的替代品,从此可以退出历史的舞台,被所有的人遗忘。
叶落觉得心好冷好冷,室外的温度是五六度,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经零下几十度。这种冰冷从心里蔓延到四肢,她的全身都冻住了,动都动不了。
如果不是诺诺摇醒她,或许她就这样被冻在了餐桌旁,直到很久之后才被人发现。
送诺诺到幼儿园之后,她一个人走在回公司的路上,完全找不到自己的魂。如果说她只身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是伤心欲绝,那此刻她的心是真的似了,一丝的幻想都已经没有了。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说什么的,也许说一声祝福,或者说一声再见。对,他们还没说再见呢。
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叶落过了将近一个星期。然后,她在大小电台和报纸上,看到了聂鞅和叶悠盈结婚的消息。
婚礼安排得非常的急,就在一个星期之后。可见,他有多么的迫不及待。采访中,他很直接地说:想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所爱的人一个隆重的婚礼,这是他欠她的。
看到这则消息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阳台站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早餐,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不能动。可是脑子,还是那么的清醒。她记得聂鞅要结婚的消息,感受得到心里空洞洞的滋味……
然后,叶落接到了好几个人的电话。
首先,是童言。
“落落,那个混蛋居然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看着天空,轻轻地眨着眼睛,回道。如果可以,她宁愿不知道。可是,她已经知道了。呵呵,多么残忍!
“落落,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就算你已经不要这个臭男人了,也不能让他这么轻松如意。落落,你杀回来吧,到他的婚礼上狠狠地搅一场!我们不好过,也不能让他好过!亏我当初还那么挺他,没想到他就是一混蛋!”童言在那边,激愤地骂骂咧咧。
“言言,别傻了。我们连他的婚礼现场都进不去,怎么让他不好过?这么傻的办法,你就别提出来了。”她笑着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接着,是钱立。
“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不打算向他要一个说法吗?”
“有什么不同吗?得到了一个说法,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真的是为了让自己死心,那么我告诉你,我已经死心了。在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小落,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坚强不屈的女孩?如果真的已经心死了,又何妨问一问,听一听他的说法?你们曾经是夫妻,问他要一个说法不为过。又或者,这也算是你为这段感情争取过。你看你,从头到尾都只等着聂鞅做决定,为什么不试着去争取呢?你认为你赢不了她吗?你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输?什么时候,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
“钱立,我这一生人就谈了两次感情,第一次被背叛了,第二次还是被背叛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从哪里去寻找信心。”她很轻很轻地问,仔细听就可以发现她已经哽咽了。“或许你说得对,我变得懦弱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啊?我不是没有试过去争取的,可是他连一个谈谈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他的态度已经这么明确了,我还要自讨没趣吗?”
“小落……”那边,沉默良久,仿佛在等她平静下来。“那就再试一次好了。如果心已经死了,那就不要在乎让它死得更彻底,就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好了。如果你没有从他嘴里听到最绝情的话,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的心里还是存着幻想。你会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会想他是不是下决定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好……如果你亲耳听到了他的答案,那我想你就不会再有这样可笑的奢想了。小落,我太明白这种心情了,这是我作为一位朋友给你的忠告。”
叶落没有回答,照旧挂了电话。
再然后,是叶父叶母。
老人家在那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真正表达出来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那一刻,叶落突然明白。亲生的到底是不同的,理所当然更亲一些,也为她想得更多一些吧。
凄然地觉得,整个世界都将自己抛弃了。唯有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家伙,才觉得心不那么的冷。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恐惧:他们会不会把诺诺给要回去?
或许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叶落夜里总是被惊醒,梦到小家伙也回到了他亲生父母的身边,一家三口幸福快乐。梦到婚礼上,聂鞅和叶悠盈穿着礼服挽着手,诺诺是小花童拽着长长的裙摆。三个人,对着她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那笑声可怕地回荡在脑海里,将她吓得清醒过来,一身冷汗早已经将衣衫湿透。幸好,诺诺还紧紧地依在自己的怀里,小身子灼热。她就这样搂着他,睁着眼直到天亮。
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三天。
叶落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里,迅速地消瘦。整个人像一朵没了营养滋润的花,完全蔫了,没有一点生气。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好几次差点撞到车上。工作也总是错漏百出,被那几个看她不顺的人逮着说了好几次。
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关机,不敢再接任何人的电话,不管是说什么,她都不想听。夜里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要开机看看是否有那个人的来电,但终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笑自己痴心妄想,他就要跟他深爱了十几年的女人结婚了,又怎么会想起她来?
这一天,一向乖巧的诺诺突然吵起来,嚷嚷说爸爸好久没来看他了,要回去找爸爸。
叶落的恐惧,一下子攀升到了极点。她扶着诺诺的肩头,几乎发不出声音。“诺诺想跟爸爸一起住,不想跟妈咪了吗?”
所有的残忍的梦,都会一个个变成现实吗?为什么到了最后,好像什么都不属于她的?
“诺诺想跟妈咪一起住,也想跟爸爸一起住。妈咪,我们回去找爸爸好不好?诺诺想要爸爸,别的小朋友都笑话诺诺,诺诺想爸爸!”小家伙的大眼睛里,落下豆大的泪珠。
叶落一惊,怔怔的看着他。她从来没想过,孩子跟着她过会被人嘲笑,没有爸爸的孩子总是会被人嘲笑,然后受到深深的伤害。也就是说,就算他们肯把聂鞅交给她。如果她不是那么自私,她就不应该把诺诺带在身边,她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叶落颤抖着,将他抱在怀里。心里明白,她已经没有理由再自私地将诺诺留在身边了。
“妈咪,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诺诺埋脸在她的肩头上,闷闷地问。
“好!”她说出这个字的同时,终于落下了泪水。从今往后,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只能一个人了。为什么,她觉得心这么痛?
“哦也!”孩子欢欣鼓舞,完全不懂她的心情。
叶落定了机票,就在他们婚礼的前一天。那天晚上,她抱着诺诺,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就这么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夜,直到晨光一点一点地将黑暗撕破。可是她的世界,从此只属于黑暗。
临到登机的时候,她犹豫了,她不想上飞机。可是最后还是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坐飞机,只好上了。
在飞机里,看着窗外的黑暗。有一刻她在想:如果飞机到不了G市,会不会更好?
想过了,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不是一直觉得因为失恋而要死要活的人很可笑吗?为什么这会也跟他们一样了?更何况,这机上还有这么多人,如果她想的可以成真,那他们岂不是太无辜了?
她又在心里祈祷,这次飞行能够长一些,更长一些,最好永远都不会降落。
可是,幻想到底是幻想。当广播里响起飞机已经平安降落的消息,她被欢喜雀跃的诺诺拉着,下了飞机。
接机的人很多,她忍不住幻想这些人当中,会出现一张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脸庞。可是,直到诺诺拉着她离开机场上了出租车,她都没能等到。
她带着诺诺回到了那个小房子,买了一份快餐给诺诺吃,自己只喝了一杯茶。孩子虽然兴奋,但因为累很快就睡着了。
而她抱着那温暖的小身子,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饿了一整天,胃已经在抽疼,她却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因为,胃里的疼痛让另一个地方的疼痛轻了,这是她需要的。
一直到天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她又见到了当初在这个小房子里,发生过的事情。他的霸道,他的神秘……
而天亮的时候,一切就都画上了句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