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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薄,手脚又极不协调,套了半天也没把脚给塞进去。
他拿着小靴子,放到苏然的手里,奶声奶气地说道:“嘟嘟,穿脚脚。”
这是要让苏然给他穿鞋,小秦昭还不太会说话,常常词不达意。诚王从来没有猜对过一句,倒是苏然每次一听就懂。
苏然把他抱到腿上,握着靴筒往他的脚上一套,肥嘟嘟的小脚丫就塞了进去。再拉着靴筒的两边往上提了提,穿稳了之后,才放他下地。小秦昭脚刚沾地,就抡着小短腿跑到了诚王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脑袋看着他。
诚王抱起了他,叉了一碗面条,亲自喂他吃。他做这些事还有些不顺手,但苏然没打算帮他,她觉得男人带孩子的时候有种别样的魅力。
小秦昭抿着一根面条,刺啦一声吸进了嘴里,呵呵笑了起来。
“好好吃饭,不许拿粮食开玩笑。”诚王虽然说着严厉的话,神色确是柔和的。
小秦昭瞪着无辜的小眼睛,听话地咀嚼着面,一口咽了下去。喂完了面,又喂他吃了一碗蛋羹,才放他下去自己玩了。
这下才轮到苏然和他两人吃饭。
小辈先吃饭先离席,这在古代是败坏规矩的,也只有在秦昭生日的这一天,诚王才这样放纵他。平时他对待儿子,也是以严厉居多,小秦昭虽然不像宝玉怕贾政一般怕自己的爹,但也不敢过分违逆诚王的意思。从他小小年纪开始,诚王就建立起绝对的父亲权威。
苏然给诚王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手中的酒杯,先敬了他一杯。
“景鸿,谢谢你。”这三个字她很早就想对他说了,千言万语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只汇成了这一个词。她想今生有幸能和他相遇,无论最终他们的结局如何,她都不会后悔的。
诚王执起了手里的杯子,带着笑意仰头而尽,馨香的酒水沾湿了他的唇瓣,亮晶晶的。
诚王凝视着她的眼神,神色渐渐变得专注认真,他缓缓低下头,两人的脸越来越靠近,苏然都能够闻到他呼吸中散发出的酒香味。
“殿下,有急报!”帐外传来一声不适宜的喊声,原本情动的气氛瞬间当然无存。苏然急忙扭过了脸,把酒当做茶一般灌着,她只想找些事做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诚王拿过了她手里的酒壶,伸出拇指按了按她唇角的酒滴,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嘴唇,极具挑逗意味,苏然的脸瞬间更红了。
诚王搁下酒壶,忍着笑意,转身离开营帐。他掀开门帘,外面站着的杨峥朝里面瞥了一眼,看见了苏然后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诚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疼得他龇了牙。直到诚王走远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上司不爽了。
这天奎狼营里,从南方来了两个人,带来了一条不太乐观的消息:太子登基了。
“战事绊住了他几个月,他也是时候按捺不住了。”诚王的指尖玩弄着一把断箭,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每次他在议事时,都喜欢摩挲着这把断箭。
“可是没有先帝的传位遗诏,也没有传国玺印,如此鲁莽登基,恐怕不足以服人心。”一位老者坐在侧边的太师椅中,佝偻着腰背,满脸褶子,一双精明的小眼睛闪动着光。
“彭王拒不臣服,已经在容城自立为王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一个腮帮子突出的壮年男子接着说道。
“我这位皇叔,还是这么心急呐,”诚王听了这话,一笑而过,站起来对身边的这两人说道,“南方的事情暂先撤出,由他们二人去斗。两位先生此行辛苦了,我已命人备好了毡包,明日我们再详议。”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直都还在他的计划之内,只是突如其来的洪灾为他添了一些麻烦,果然是上苍要磨练他么。为此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只能先把老师从南方调回来了。
何况已经过了一年,他们父女二人,也是时候相认了。
晚间,当苏然听说自己的父亲还没死的消息时,先是震惊,继而欣喜,最后恐惧。
苏济铭可是最了解他女儿的一个人,可她对苏然的过去一无所知。凭她的这点道行,在他面前说不上两句话就被打回原形了吧。到时候露馅儿了怎么办?以苏济铭的手段,会让她不得好死吧。
凌迟?沉塘?火炙?五马分尸?
躺在床上的苏然越想越害怕,脸色一片乌青,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她无声的哀嚎着,难道真的要装失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