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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赫舍里氏表情一僵,很不自然的道:“他媳妇身子不好,伺候不了他,就给他纳了个屋里人。”

    “是么?”毓秀淡淡一笑“额娘还是别骗我了,实说的好。隆科多再怎么说,也是我嫡亲的弟弟,有些事情总是我这个姐姐管,比别人管要好些。”

    一言既出,赫舍里氏立马就想到了康熙皇帝那无孔不入的暗卫网。由此联想到她闺女这次带着丈夫和儿子回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特意回家来收拾人的。要说别的皇后不太大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事,但她这个闺女可干得出来。而且,赫舍里氏完全有理由相信,她闺女特意回家,决不是为了给娘家留面子,关心亲弟弟。有八成的可能,是因为有她看着,这样才能让处罚保质保量的完成。

    联想有些多的赫舍里氏真是不想说实话,可是她闺女都问了,代表着康熙肯定也知道了。这些年来,康熙这位皇帝,对于纳妾者都有多厌烦,满朝上下谁都知道。为了儿子的前程,赫舍里氏咬咬牙,打算跟女儿说点实的。就算女儿生气,拍儿子一顿,毕竟隆科多也是她的嫡亲兄弟,不会太过份的。

    不得不说,赫舍里氏还是不够了解她闺女。

    “额娘是说,那个蕙香原是您的丫头,被隆科多看上,非要纳进屋里?”毓秀面上波澜不兴,连声音都没什么变化,立在她身边的胤祜却扭头看了母亲一眼。他知道,母亲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他舅舅要惨了。惹了母亲生气的人,除了要被母亲拍之外,还要面对他爹的怒火,那是很可怕的。

    赫舍里氏道:“说起那个丫头,还跟娘娘有点渊源呢。”

    毓秀到是好奇了“和我有些渊源?怎么回事?”

    她还在想着,这个丫头是不是曾经她的贴身丫头的妹妹或小姑子之类的。赫舍里氏已经开口揭开谜底了“几年前,娘娘不是救了个被继母和父亲虐待的小女孩么,当时被人送到咱们家里。娘娘当日里说,给她寻个和善的父母,不必要她为奴。”

    毓秀努力想了想,还真是有这么回事,逐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那个蕙香便是被隆科多看中的丫头?额娘你没把她送走?”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她娘没把那丫头送走,而是留在了府里当了丫头。

    “按说咱们佟家也不差这一个奴才,只是那丫头醒来之后,哭得可怜,直说亲父都能如此对待,更不用说养父了。还不如卖身在咱们家里做个丫头,自己养活自己。我一想也是,又见她说话伶俐,便留她下来了,在院里当个三等的丫头。”赫舍里氏第一百二十次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这丫头送走,还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呢!

    “后来,她人生得好,又聪明伶俐,手还巧,正巧我身边的丫头到了年龄都放了出去,我便升了她做一等丫头。谁知道,隆科多竟看上了她,非闹着要纳她。我原是不肯,想着把那丫头直接嫁出去算了。偏隆科多的媳妇这时候病了,哭着求我,说是她身子不好,身边的丫头多粗笨,不好伺候隆科多,我没奈何只好同意了。”

    毓秀咬牙暗恨,救人原是好事,到救出个白眼儿狼来。想来,那个在小赫舍里氏屋里说话的女子,便是这个蕙香了。“有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

    毓秀暗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扶着丫头起身“我也好久没见过弟妹了,正好过去瞧瞧,若是病得重了,派两个太医来,好好给她看看。年纪轻轻的,怎么好总病着。”

    觉罗氏、瓜尔佳氏原本坐在毓秀身边听她们母女说话,见毓秀说风就是雨,打算去看小赫舍里氏,连忙起身拦着:“娘娘千金之体,可别过了病气。”

    “我也不进屋,只在外间问两声,过什么病气。”毓秀一定要去,到是把儿子留下了“胤祜带着弟弟去前面找你阿玛吧,这个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让人哄他在里间睡一觉去。”

    觉罗氏婆媳几个见拦不住她,只能跟着,赫舍里氏打个眼色,想让身边的嬷嬷去给小赫舍里氏送信,让她稍稍打扮一下,别在女儿面前太过仪容不整。

    毓秀一眼看到,直接出声拦住:“弟妹既病,额娘就别派人去扰她,省得再折腾得重了,让我于心不安。”说完,她又转身跟觉罗氏道:“都说了,今天只论亲戚,不论君臣。我只是去看看病中的兄弟媳妇,玛姆就歇着吧,不必过去了。”

    觉罗氏撑家几十年,一见二儿媳妇的面色就知道事情有异,她哪里放心,连忙道:“整日里总坐着,正好跟娘娘走动走动。”

    “既如此,咱们这就过去吧,人不必多带,忽忽拉拉的,怪麻烦的。”毓秀也不多拦,扶着素问的走,直接往外走。

    佟家她很熟,刚才又用神识探了路,出了大堂,直接左转,穿过一道垂花门,再转过曲折的回廊,来至一座院落边上。

    门上的小丫头见来了一大群人,其中还有赫舍里氏,连忙反身就往屋里跑。毓秀微一眯眼,瞅了身边的伊达里嬷嬷一眼。

    伊达里氏上前一步喝道:“站住,见到皇后娘娘礼都不行,跑什么!”

    赫舍里氏面上无光,她来儿子的院子,守门的小丫头不行礼就算了,还转头就跑,真是太没规矩了。

    那小丫头本来就吓得够呛,再一听皇后娘娘,更是腿脚惧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身子打着颤,不住的磕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毓秀一见,到是笑了“她怕是忙着要给谁去通风报信吧。”

    这话好生奇怪,隆科多夫妻住的院子,掌权的自然是小赫舍里氏,婆婆来看她,这是好事,需要通风报信么?她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人抓住。而毓秀这话分明是说,需要被人通风报信的人,并不是小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心里涌现出不大好的预感,她这几个月到是听说过,隆科多对蕙香好得过份。她不过是想,男人多半都是喜新厌旧的,当初佟国维不也对兰姨娘另眼相看么,如今怎么样,还不是扔到脑后头去了。儿媳妇颜色不算顶好,再者也成亲几年了,儿子得了个漂亮的,稀罕几天不算什么。如今看来,怕不是这样的。

    至此,赫舍里氏更是后悔,隆科多平日里读书习武、为人处事都不必她操心,尤其娶妻之后,更是沉稳许多,连得康熙的夸奖。赫舍里氏自豪之余,对儿子更是放心,有了孙子之后,对小两口的事情都不大管了。谁曾想,看着事事不错的儿子,居然在女色上如此不靠谱,还被他姐姐给抓住了。

    做母亲的,此时是矛盾的。她既希望女儿能收拾儿子一顿,又怕儿子被女儿拍得太重,真是左右为难。

    毓秀带着人往里走,一路上按上了好几个丫头,直到正房门外,伊达里氏轻轻上前开门,连丝声响皆无。

    毓秀悄悄的行至内房门口,听着里面有个声音娇媚的女人在说话:“我说奶奶,卑妾说了这么多,您到是给句话儿啊?你病秧秧的伺候不了爷,还占着正房不让,是打算让爷们常住在厢房么?这也是你们家教出来的规矩?”

    听到这里,毓秀再也忍不住了,她冷笑一声:“隆科多那混蛋,连厢房都不配住,他也只配住马厩!”

    里面的女子一听就炸了毛,立起眼睛,气势汹汹的挑帘出来,张嘴就骂:“那个贱人”话到一半,就再无声息。

    毓秀她是不认识,可是觉罗氏、瓜尔佳氏、赫舍里氏和佟家的小一辈的媳妇们她都是熟悉的。再一看这些平日里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女人们,簇拥着中间妩媚的**,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人不好惹。

    伊达里氏都不用毓秀说,直接上前照着腿弯处踹了一脚。蕙香只觉得腿上一疼,噗通得跪了下来,接着头发被抓,不由自主的仰起脸来,重重的巴掌立刻落了下来,打得她惨叫出声,连耳朵都嗡嗡做响。

    毓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没理她,直接往内室而去,赫舍里氏心中恨极,直想去踹蕙香两脚,只是当着婆婆、嫂子众人的面,没法子动手。怒瞪了她一眼,也随着往室内去了。

    毓秀看了一眼母亲的怒容,心里很不舒服,她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下母亲的面子,可是不当着母亲的面,想处理弟弟怕是会遭到她强力的阻拦。历史上,赫舍里氏在佟国维死后不到一年,就被隆科多和四儿给气得含恨而死,毓秀可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虽说有她在,这种事情不大可能发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为母亲的赫舍里氏,本能的护着自己的儿女。尤其是儿子,在中国的观念里,养老防老深入人心。哪怕赫舍里氏也疼毓秀,可是在她和隆科多对上的时候,赫舍里氏有八成的可能会偏向儿子。

    尼妹的,当初她知道隆科多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很憋气,今生让她碰上了,要不把隆科多这混蛋扒到一层皮,让他听到纳妾两字就哆嗦,都对不起她彪悍的名声。

    “弟妹。”虽说神识所见与眼见没什么居别,可是真正看到小赫舍里氏的时候,毓秀还是心中酸涩难忍。

    略有些暗淡的大红绫子的锦被盖在小赫舍里氏身上,她面容削瘦,头发散乱,嘴唇干裂出几道口子,呆呆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神彩,哪还是当初新婚时,带着青嫩与羞涩的小****,如今在她身上只余下了死寂。就算是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毓秀,她也愣愣的没有反应,只到毓秀侧坐在床边,又叫了她一声“弟妹。”

    她才仿佛回过神来,木木的眼睛移到毓秀身上,慢慢的燃起了一丝希望,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到笑,眼中的希望又暗淡下去,只是挣扎着起身,哑着嗓子给毓秀请安:“请皇后娘娘来恕奴婢失仪之罪。”

    毓秀见她这样,心中一酸,滴下泪来,她伸手按住小赫舍里氏枯瘦的身子“弟妹既病了,就躺着别起来,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姐姐替你做主。”一般都是父母千宠万宠养大的女儿,凭什么嫁到你家受委屈,若是堂舅、堂舅母知道女儿这般受苦,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样。想到这里,毓秀对于隆科多真是恨上加恨。

    小赫舍里氏看着婆婆带了丝愧意的神情,心中酸涩,想着养在婆婆身边的儿子,咬了咬干裂的唇,硬是摇了摇头“奴婢没什么委屈,额娘和四爷奴婢都很好,只是奴婢命薄,身子不顶用,到是连累他们替**心。”

    毓秀见鲜红的血丝自小赫舍里氏干裂的唇上落下,她却一无所知,尤其喃喃的说着开脱的话,再也忍不住的撇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

    伊达里氏早就去桌上拿水,却发现壶中的茶水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混蚀不堪。这样子的茶水,如何拿过去,只怕主子娘娘见了,火气会更大。她正犹豫着,毓秀早就发现了,起身过来一看,冷笑两声:“我头一次知道,咱们家还简朴成这样。”

    “娘娘”赫舍里氏从来不知道儿媳妇居然过得这样的日子,她总想着儿子长大了,也娶妻生子,他们小夫妻的私事,当娘的总管着不好。儿媳妇生病,也是请过太医来诊治的,都说是产后虚弱,得静养着。她过去看过几次,每次都累得儿媳妇还得从床上爬起来,硬撑着陪她说话,也就不好再多去了。只是按时延医吃药,免了她所有的请安,只管安心静养,还把孙子接到自己身边,想着让她安心。谁想到,她的放纵,居然让儿媳妇受了如此苦处。

    毓秀闻声回头,见赫舍里氏鬓边已经隐现的银丝,到嘴边的话终是咽了下去。她安抚的拍了拍小赫舍里氏的手,起身走到母亲身边,挽了她的手,轻声道:“额娘,隆科多太不像话了,必须得好好惩治一番才是。”

    赫舍里氏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多,纵是气他,也不忘求情:“都是那狐猸子勾搭着隆科多做错事,隆科多也不是个省事的,正得娘娘教训一下才好。”

    对上赫舍里氏带了几分恳求的目光,毓秀抿了抿唇,硬下心肠移开了目光,她温和的对小赫舍里氏道:“弟妹只管安心养病,其余的事,姐姐替你处理了。只是你自己也得争气才是,不为别人,也得为岳兴阿想想。若是隆科多犯混,我给你特令,直管进宫告状就是,姐姐准会站在你这边的。” 毓秀见鲜红的血丝自小赫舍里氏干裂的唇上落下,她却一无所知,尤其喃喃的说着开脱的话,再也忍不住的撇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

    伊达里氏早就去桌上拿水,却发现壶中的茶水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混蚀不堪。这样子的茶水,如何拿过去,只怕主子娘娘见了,火气会更大。她正犹豫着,毓秀早就发现了,起身过来一看,冷笑两声: 毓秀见鲜红的血丝自小赫舍里氏干裂的唇上落下,她却一无所知,尤其喃喃的说着开脱的话,再也忍不住的撇开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

    伊达里氏早就去桌上拿水,却发现壶中的茶水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混蚀不堪。这样子的茶水,如何拿过去,只怕主子娘娘见了,火气会更大。她正犹豫着,毓秀早就发现了,起身过来一看,冷笑两声:“什么时候咱们佟家也简朴至此了?”(。如果您喜弧。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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