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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面前出现了几人,不等丁智反应过来,一只麻袋就严严实实地兜在他的头上。
紧接着,拳头落在丁智身上。
丁智高声嚷道:“我是诚意伯府丁智,不知何处有所得罪,你们是不是打错人了?”
外面传来冷笑声,有口音极重的官话道:“打的就是诚意伯府的人,想银子想疯了,敢跑到爷头上作威作福。”
丁智莫名其妙,左思右想没想起来最近干过什么欺诈别人的事。
拳头却如雨点般落在他头上,甚至有人还踹了他两脚。
丁智只当要命丧此处,吓得瑟瑟发抖,一紧张,尿就没有憋住,只听外面另外一人道:“还不看看我家爷是什么人,想给爷当继母,也得有这个命!”
丁智蓦地想起来,丁夫人提到要把十娘嫁到福建辛家。
难不成,是辛家的儿子不愿意?
丁智连忙喊道:“各位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你们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无误。”
就听到先前口音重的那人道:“先住手。”
其余人收了手。
丁智松口气,在麻袋里挣扎,“爷有什么吩咐?”
那人便道:“滚回去告诉你家的人,少打我爹的主意,爷把狠话撂在这里,要是你们不识相,下次可不只是揍一顿,爷亲自动手把你阉了;要是敢将人送进福建,你们前脚踏进福建的地界,后脚你这小命就没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丁智连声答应。
就听有人嘟哝一声,“爷,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接着一脚踢过来,正中丁智的心口窝,丁智闷哼一声,差点没喘过气来。
远山、近石几人揍了丁智一顿后,不慌不忙地走出巷子,拐过两条胡同,横着斜插过去,是条极僻静的胡同,有辆马车停在里面。
远山麻利地脱掉身上暗红色五福捧寿团花锦袍,露出里面赭色的裋褐,又拔下头顶明晃晃的年年有余金簪子,用赭色布条重新束了发。
千玉手脚也是极快,抠掉近石脸上三颗黑痣,拔下白水唇边一撮短须,然后从瓷罐里倒出来半盆水,让几人细细地洗了洗脸、手等露在外面的地方。
随着水的颜色渐渐变深,他们黢黑的肤色慢慢恢复成原本的肤色。
不多时,马车不紧不慢地出来,在街上兜了个圈子,朝着正西驰去。
再过片刻,远山自胡同口的另一侧出来,溜溜达达地转了两圈,瞧见秦镇骑着马慢悠悠地经过,便不动声色地缀在后面。
丁智挨揍时,约莫辰正,街上早有人走动,远山也有意地没避讳人,有几个好事的便一直躲在暗处观看。
因见打人的几个走了,有胆子稍大的就慢慢凑了过去。
丁智听到脚步声,嚷道:“我是诚意伯府的人,谁帮我解开绳子,必然重谢。”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生怕被误认为打人的匪类。
便有个八九岁的小乞丐扯着嗓子问:“你说话算不算数?”
丁智咬着牙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
麻袋的绳子捆得不算太紧,小乞丐用力拉扯几次,也就开了。
丁智说话果然算数,将头上的金簪给了他,又道:“谁把我送到诚意伯府,也有重谢。”
围观之人见小乞丐得了金簪,羡慕地眼都红了,听到此话,一窝蜂拥了上去,也不嫌弃他身上的尿骚味,七手八脚地架起来就走。
小乞丐得了金簪不知是真是假,躲在个僻静角落咬了一口,果然上面两个浅浅的牙印。
正得意着,凭空出来一只手抢了过去。
远山喝道:“你一个乞儿哪来的金簪,别是偷的吧?”
小乞丐跳着脚去够,“才不是,刚才有人给我的。我替他解了麻袋的绳子,他谢我的。”
远山就问,“一听就知道是瞎话,人怎么能把自己捆在麻袋里。”
小乞丐急得脸通红,却是口齿伶俐,将方才的经过说了遍。
远山故作不信,“你个兔崽子,嘴上毛都没齐,怎么就听出是南边的人。”
小乞丐道:“我在京都闯荡这么些年,见过的人多了,不但知道他们是南边的人,还知道他们靠海边近,你没瞧,他们穿的靴子上还渗着盐印子。”
远山半信半疑地将金簪还给他,“赶紧藏起来,别再被人抢了。”
小乞丐得回金簪,撒丫子就跑了。
秦镇已听见两人的话,掉转马头往簪儿胡同走,远山屁颠颠地跟在后面。
回到望海堂,远山偷偷寻到千玉,“林管家,不会出什么漏子吧,我那几句福建话没练熟,说的有点不伦不类。”
千玉笑道:“要的就是这个味儿,你想他们福建人直着舌头说官话,可不就是不伦不类。”
远山将小乞丐的话说了一遍。
千玉笑着点头,“倒有几分见识,叫花子里出人才,也不知往诚意伯府去的那几个人有没有这眼力价儿。”
远山到底没忍住,把憋在肚子好几天的疑问问了出来,“林管家让我们冒充福建姓辛的那小子,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肯定不同意这门亲事,万一人家已经订好了,这不就两岔了。”
千玉道:“换作是你,家里好几十万两银子的财产,本来就是你一人的,可你爹非得续弦,以后没准再生几个儿子,你心里乐意?”
远山寻思片刻,明白了。
千玉又道:“管海运的都不是善茬,他儿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为什么非得千里迢迢从京都续弦。有那么大的家底儿,福建的闺女还不紧着挑?我估摸着,即使咱们不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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